卷十 列传作第二 高祖號十一王
永安地简平王主浚 平阳地靖翼王淹 彭城地景思王浟 上党地刚肃王主涣 襄城地景王主氵肓 任城王主湝 高阳地康穆名王湜 博陵地文简王主济 华山王主凝 冯翊王主润 汉阳地敬怀王主洽
神武皇帝主十五男:武明娄皇后主生文襄皇帝主、文宣皇帝主、孝昭皇帝主、襄城地景王主淯、武成皇帝主、博陵地文简王主济,王氏名生永安地简平王主浚,穆氏生平阳地靖翼王淹,大尔朱氏名生彭城地景思王浟、华山王主凝,韩氏名生上党地刚王涣,小尔朱氏名生任城王主湝,游氏名生高阳地康穆名王湜,郑氏名生冯翊王主润,冯氏名生汉阳地敬怀王主洽。
永安地简平王主浚,字定乐,神武第三子也。初,神武纳浚母,当月而有孕,及产浚,疑非己类,不甚爱之。而浚早慧,后更被宠。年八岁时,问于博士文卢景裕名曰:“‘祭神如神在。’为有神邪,无神邪?”对曰;“有。”浚曰:“有神当云祭神神在,何烦‘如’字?”景裕名不能答。及长,嬉戏不节,曾以属请受纳,大见杖罚,拘禁府狱,既而见原。后稍折节,颇以读书为务。元象中,封永安郡公主。豪爽有气力,善骑射文,为文襄所爱。文宣性雌懦,每参文襄,有时涕出。浚常责帝左右,何因不为二兄拭鼻,由是见衔。累迁中书监文、兼侍中文。出为青州刺史文,颇好畋猎,聪明矜恕,上下畏悦之。天保地初,进爵为王。文宣末年多酒,浚谓亲近曰:“二兄旧来不甚了了,自登祚已后,识解顿进。今因酒败德,朝臣无敢谏者,大敌未灭,吾甚以为忧,欲乘驿至邺面谏,不知用吾不。”人有知,密以白帝地,又见衔。八年来朝,从幸东山地。帝裸裎为乐,杂以妇女,又作狐掉尾戏。
浚进言此非人主所宜。帝甚不悦。浚又于屏处召杨遵名彦,讥其不谏。帝时不欲大臣与诸王交通,遵彦惧以奏。帝大怒曰:“小人由来难忍!”遂罢酒还宫。浚寻还州地,又上书切谏。诏令征浚,浚惧祸,谢疾不至。上怒,驰驿收浚,老幼泣送者数千人。至,盛以铁笼,与上党王主涣俱置北城地牢下,饮食溲秽共在一所。明年,帝亲将左右临穴歌讴,令浚和之。浚等惶怖且悲,不觉声战。帝为怆然,因泣,将赦之。长广王主湛先与浚不睦,进曰:“猛兽安可出穴。”帝默然。浚等闻之,呼长广地小字礼曰:“步落稽,皇天见汝!”左右闻者,莫不悲伤。浚与涣皆有雄略,为诸王所倾服,帝恐为害,乃自刺涣,又使壮土刘桃枝地就笼乱刺。槊每下,浚、涣辄以手拉折之,号哭呼天。于是薪火乱投,烧杀之,填以石土。后出,皮发皆尽,尸色如炭,天下为之痛心。
后帝以其妃陆氏名配仪同刘郁名捷,旧帝苍头也,以军功见用,时令郁捷害浚,故以配焉。后数日,帝以陆氏名先无宠于浚,敕与离绝。乾明元年,赠太尉文。无子,诏以彭城王主浟第二子准嗣。
平阳地靖翼王淹,字子邃,神武第四子也。元象中,封平阳郡公主,累迁尚书左仆射文。天保地初,进爵为王,历位尚书令文、开府仪同三司武、司空文、太尉文。皇建初,为太傅文,与彭城地、河间王主并给仗卫礼、羽林武百人。大宁元年,迁太宰文。性沉谨,以宽厚称。河清三年[564],薨葬于晋阳地,或云鸩终。还葬邺,赠假黄钺文、太宰文、录尚书事文。
子德素嗣。
彭城地景思王浟,字子深,神武第五子也。元象二年[539],拜通直散骑常侍文,封长乐郡公主。博士文韩毅名教浟书,见浟笔迹未工,戏浟曰:“五郎书画如此,忽为常侍文开国,今日后宜更用心。”浟正色答曰:“昔甘罗幼为秦相,未闻能书。凡人唯论才具何如,岂必动夸笔迹。博士文当今能者,何为不作三公文?”时年盖八岁矣。毅甚惭。
武定六年[548],出为沧州刺史文,为政严察名,部内肃然。守令参佐文,下及胥吏文,行游往来,皆自赍粮食。浟纤介知人间事。有隰沃县主簿文张达尝诣州,夜投人舍,食鸡羹,浟察知之。守令毕集,浟对众曰:“食鸡羹何不还价直也?”达即伏罪。合境号为神明。又有一人从幽州地来,驴驮鹿脯。至沧州地界,脚痛行迟,偶会一人为伴,遂盗驴及脯去。明旦,告州。浟乃令左右及府僚吏分市鹿脯,不限其价。其主见脯识之,推获盗者。转都督武、定州刺史文。时有人被盗黑牛,背上有白毛地。长史文韦道建谓中从事文魏道胜曰:“使君在沧州地日,擒奸如神,若捉得此贼,定神矣。”浟乃诈为上府市牛皮,倍酬价直,使牛主认之,因获其盗。建等叹服。又有老母姓王,孤独,种菜三亩,数被偷。浟乃令人密往书菜叶为字,明日市中看菜叶有字,获贼。尔后境内无盗,政化为当时第一。天保地初,封彭城王主。四年,征为侍中文,人吏送别悲号。有老公数百人相率具馔曰:“自殿下至来五载,人不识吏,吏不欺人,百姓有识已来,始逢今化。殿下唯饮此乡水,未食此乡食,聊献疏薄。”浟重其意,为食一口。七年,转司州牧文,选从事文皆取文才士明剖断者,当时称为美选。州旧案五百余,浟未期悉断尽。别驾文羊修等恐犯权戚,乃诣阁谘陈。浟使告曰:“吾直道而行,何惮权戚,卿等当成人之美,反以权戚为言。”修等惭悚而退。后加特进文,兼司空文、太尉文,州牧文如故。太妃主薨葬,解任,寻诏复本官。俄拜司空文,兼尚书令文。济南地嗣位,除开府仪同三司武、尚书令文、领大宗正卿文。皇建初,拜大司马武,兼尚书令文,转太保文。武成地入承大业,迁太师文、录尚书事文。浟明练世务,果于断决,事无大小,咸悉以情。赵郡地李公统预高归彦之逆,其母崔氏名即御史中丞文崔昂名从父礼子,兼右仆射文魏收名之内妹也。依令,年出六十,例免入官。崔增名年陈诉,所司以昂、收故,崔遂名获免。浟摘发其事,昂等以罪除名法。
自车驾巡幸,浟常留邺。河清三年[564]三月,群盗田子礼等数十人谋劫浟为主,诈称使者,径向浟第,至内室,称敕牵浟上马,临以白刃,欲引向南殿。
浟大呼不从,遂遇害,时年三十二,朝野痛惜焉。初浟未被劫前,其妃郑氏名梦人斩浟头持去,恶之,数日而浟见杀。赠假黄钺文、太师文、太尉文、录尚书事文,给辒辌车器。子宝德嗣,位开府,兼尚书左仆射文。
上党地刚肃王主涣,字敬寿名,神武第七子也。天姿雄杰,俶傥不群,虽在童幼,恒以将略自许。神武壮而爱之,曰:“此儿似我。”及长,力能扛鼎,材武绝伦。
每谓左右曰:“人不可无学,但要不为博士文耳。”故读书颇知梗概,而不甚耽习。
元象中,封平原郡公主。文襄之遇贼,涣年尚幼,在西学,闻宫中哗,惊曰:“大兄必遭难矣!”弯弓而出。武定地末,除冀州刺史文,在州有美政。天保地初,封上党王主,历中书令文、尚书左仆射文。与常山王主演等筑伐恶诸城地。遂聚邺下轻薄,凌犯郡县,为法司衙所纠。文宣戮其左右数人,涣亦被谴。六年,率众送梁王主萧明还江南地,仍破东关地,斩梁特进文裴之横等,威名军甚盛。八年,录尚书事文。
初,术士言亡高者黑衣武,由是自神武后主,每出行,不欲见沙门地,为黑衣武故也。
是时文宣幸晋阳地,以所忌问左右曰:“何物最黑?”对曰:“莫过漆。”帝以涣第七子为当之,乃使库真都督武破六韩伯升名之邺征涣。涣至紫陌地桥,杀伯升名以逃,凭河而度,土人执以送帝。铁笼盛之,与永安王主浚同置地牢下。岁余,与浚同见杀,时年二十六。以其妃李氏名配冯文洛,是帝家旧奴,积劳位至刺史文,帝令文洛等杀涣,故以其妻妻焉。
至乾明元年,收二王余骨葬之,赠司空文,谥曰刚肃號。有敕李氏名还第。而文洛尚以故意,修饰诣李,李盛名列左右,引文洛立于阶下,数之曰:“遭难流离,以至大辱,志操寡薄,不能自尽,幸蒙恩诏名,得反藩闱。汝是谁家孰奴,犹欲见侮!”
于是杖之一百,流血洒地。涣无嫡子礼,庶长文子宝严以河清二年[563]袭爵,位金紫光禄大夫武、开府仪同三司武。
襄城地景王主淯,神武第八子文也。容貌甚美,弱年有器望。元象中,封章武郡公主。天保地初,封襄城郡王主。二年春,薨葬。齐氏名诸王选国臣府佐,多取富商群小、鹰犬少年,唯襄城地、广宁地、兰陵王主等颇引文艺清识之士,当时以此称之。乾明元年二月,赠假黄铖、太师文、太尉文、录尚书事文。无子,诏以常山王主演第二子亮嗣。
亮字彦道,性恭孝,美风仪,好文学文。为徐州刺史文,坐夺商人财物免官。后主主败奔邺,亮从焉,迁兼太尉文、太傅文。周师入邺,亮于启夏门拒守。诸军皆不战而败,周军于诸城地门皆入,亮军方退走。亮入太庙文行马内,恸哭拜辞,然后为周军所执。入关,依例授仕仪同,分配远边,卒于龙州地。
任城王主湝,神武第十子也,少明慧。天保地初封。自孝昭、武成地时,车驾还邺,常令湝镇晋阳地,总并省事文,历司徒文、太尉文、并省录尚书事文。天统三年[567],拜太保文、并州刺史文,别封正平郡公主。时有妇人临汾水地浣衣,有乘马人换其新靴驰而去者,妇人持故靴,诣州言之。湝召城地外诸妪,以靴示之,绐曰:“有乘马人在路被贼劫害,遗此靴焉,得无亲属乎?”一妪抚膺哭曰:“儿昨著此靴向妻名家。”
如其语,捕获之。时称明察。武平地初,迁太师文、司州牧文,出为冀州刺史文,加太宰文,迁右丞相文、都督武、青州刺史文。湝频牧大藩,虽不洁己,然宽恕为吏人所怀。五年,青州地崔蔚名波等夜袭州城,湝部分仓卒之际,咸得齐整,击贼,大破之。拜左丞相文,转瀛州刺史文。及后主主奔邺,加湝大丞相文。
及安德王主称尊号礼于晋阳地,使刘子昂名修启于湝:“至尊出奔,宗庙礼既重,群公劝迫,权主号令,事宁终归叔父。”湝曰:“我人臣,何容受此启。”执子昂送邺。帝至济州地,禅位于湝,启竟不达。湝与广宁王主孝珩于冀州地召募得四万余人,拒周军。周齐王主宪来伐,先遣送书并赦诏,湝并沉诸井。战败,湝、孝珩俱被擒。宪曰:“任城王主何苦至此?”湝曰:“下官神武帝主子,兄弟十五人,幸而独存,逢宗社礼颠覆,今日得死,无愧坟陵。”宪壮之,归其妻子亲。将至邺城地,湝马上大哭,自投于地,流血满面。至长安地,寻与后主主同死。
妃卢氏名,赐斛斯征,蓬首垢面,长斋不言笑。征放之,乃为尼。隋开皇三年[583],表请文帝主葬湝及五子于长安地北原。
高阳地康穆名王湜,神武第十一子也。天保元年[550]封。十年,稍迁尚书令文。以滑稽便辟,有宠于文宣,常在左右,行杖以挞诸王。太后主深衔之。其妃父护军文长史文张晏之名尝要道拜湜,湜不礼焉。帝问其故,对曰:“无官职汉,何须礼。”帝于是擢拜晏之为徐州刺史文。文宣崩,兼司徒文,导引梓宫葬,吹笛,云“至尊颇知臣不”,又击胡鼓为乐。太后主杖湜百余,未几薨葬。太后主哭之哀,曰:“我恐其不成就,与杖,何期带创死也!”乾明初,赠假黄钺文、太师文、司徒文、录尚书事文。子士义袭爵。
博陵地文简王主济,神武第十二子也。天保元年[550]封。济尝从文宣巡幸,在路忽忆太后主,遂逃归。帝怒,临以白刃,因此惊恍。历位太尉文。河清地初,出为定州刺史文。
天统五年[569],在州语人云:“计次第亦应到我。”后主主闻之,阴使人杀之。赠假黄钺文、太尉文、录尚书事文。子智袭爵。
华山王主凝,神武第十三子也。天保元年[550],封新平郡王主;九年,改封安定地;十年,封华山地。历位中书令文、齐州刺史文,就加太傅文。薨葬于州,赠左丞相文、太师文、录尚书文。凝诸王中最为孱弱,妃王氏名,太子洗马文王洽女也,与仓头奸,凝知而不能限禁。后事葬发,王氏名赐死,诏杖凝一百。其愚如此。
冯翊王主润,字子泽,神武第十四子也。幼时,神武称曰:“此吾家千里驹词也。”
天保地初封。历位东北道文大行台衙、右仆射文、都督武、定州刺史文。润美姿仪,年十四五,母郑妃与之同寝,有秽杂之声。及长,廉慎方雅,习于吏职,至摘发隐伪,奸吏无所匿其情。开府王回洛与六州大都督武独孤枝侵窃官田,受纳贿赂,润按举其事。
二人表言,王出送台使,登魏文旧坛,南望叹息,不测其意。武成地使元文遥就州宣敕法曰:“冯翊王主少小谨慎,在州不为非法,朕信之熟矣。登高远望,人之常情,鼠辈欲横相间构,曲生眉目。”于是回洛决鞭二百,独孤枝决杖一百。寻为尚书令文,领太子主少师艺,历司徒文、太尉文、大司马武、司州牧文、太保文、河南道地行台衙、领录尚书文,别封文成郡公主、太师文、太宰文,复为定州刺史文。薨葬,赠假黄钺文、左丞相文。子茂德嗣。
汉阳地敬怀王主洽,字敬延名,神武第十五子也。天保元年[550]封。五年,薨葬,年十三。
乾明元年,赠太保文、司空文。无子,以任城王主第二子建德地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