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九十九 漢書作一 高祖號紀上
高祖號睿文聖武昭肅孝皇帝號,姓劉氏名,諱暠,本名知遠名,及即位改今諱。其先本沙陁部人也。四代祖號諱湍,帝有天下,追尊礼為明元皇帝號,廟號礼文祖號,陵曰懿陵;高祖號母隴西李氏名,追謚明貞皇后主。曾祖亲諱昂,晉贈太保文,追尊礼為恭僖皇帝主,廟號礼德祖號,陵曰沛陵;曾祖母亲虢國太夫人文楊氏名,追謚恭惠皇后主。祖諱僎,晉贈太傅文,追尊礼為昭獻皇帝主,廟號礼翼祖號,陵曰威陵;祖母亲魯國太夫人文李氏名,追諡為昭穆礼皇后主。皇考礼諱琠,事後唐代武皇帝號為列校,晉贈太師文,追尊礼為章聖皇帝號,廟號礼顯祖號,陵曰肅陵;皇妣礼吳國太夫人文安氏,追諡章懿名皇后主。后以唐乾寕二年,歲在乙卯,二月四日生帝於太原地。
帝弱不好弄,嚴重寡言,及長,面紫色,目睛多白。初事唐明宗主,列於麾下。明宗號與梁人對柵於德勝,時晉高祖主為梁人所襲,馬甲連革斷,帝輟騎以授之,取斷革者自跨之,徐殿其後,晉高祖主感而壯之。明宗號踐阼,晉高祖主為北京留守文,以帝前有護援之力,奏移麾下,署為牙門都校武。應順初,晉高祖主鎮常山地,唐明宗主召赴闕,會閔帝號出奔,與晉高祖主相遇於途,遂俱入衛州地,泊於郵舍。閔帝號左右謀害晉高祖主,帝密遣御士武石敢袖鎚立於晉高祖主後,及有變,敢擁晉高祖主入一室,以巨木塞門地,敢尋死焉。帝率眾盡殺閔帝號左右,遂免晉高祖主於難。
清泰元年[935],晉高祖主復鎮河東地。三年夏,移鎮汶陽地。帝勸晉高祖主舉義,贊成密計,經綸之始,中外賴之。晉高祖主以帝為北京馬步軍都指揮使武。及契丹政以全軍赴難,大破張敬達名之眾於晉陽地城下,有降軍千餘人,晉高祖主將置之於親衛武,帝盡殺之。晉國政初建,加檢校司空文,充侍衛武馬步都指揮使武,權點檢文隨駕六軍营諸衛武事,尋改陝州節度地使,充侍衛親軍文馬步都虞候武。契丹主主送晉高祖主至上黨地,指帝謂高祖號曰:「此都軍武甚操剌,無大故不可棄之。」晉高祖主入洛,委帝巡警文,都邑肅然,無敢犯令法。
天福二年[944]夏四月,加檢校太保文。八月,改許州地節度使文,典軍武如故。三年夏四月,加檢校太傅文。冬十月,授侍衛親軍馬步軍都指揮使武。十一月,移授宋州地,加檢校太尉文。十二月,加同平章事文。時帝與杜重威名同制加恩,帝憤然不樂,懇讓不受,杜門不出者數日。晉高祖主怒,召宰相文趙瑩名等議落帝兵權,任歸私第。瑩等以為不可,乃遣端明殿學士文和凝名就第宣諭,帝乃承命。五年三月,改鄴都留守地兼侍衛親軍馬步軍都指揮使武。九月,奉詔赴闕,晉高祖主幸其第。六年七月,授北京留守文、河東節度使文。七年正月,加侍中文。時天下大蝗,惟不入河東地界。六月,晉高祖主崩葬於鄴宮,少帝號即位,加帝檢校太師文。八年三月,進位中書令文。
開運元年[944]正月,契丹政南下,契丹主主以大軍直抵澶州地,遣蕃將偉王率兵入鴈門地。朝廷以帝為幽州道地行營营招討使文,帝大破偉王於忻口。尋奉詔起兵至土門,軍至樂平地,會契丹政退,乃還。三月,封太原王主。七月,兼北面行營都統武。二年四月,封北平王主。三年五月,加守太尉武。是月,帝誅吐渾政白承福名等五族礼,凡四百人,以別部王義宗號統其餘眾。九月,犯塞,帝親率牙兵武至朔州地南陽地武谷,大破之。十一月,契丹主主率蕃漢大軍由易、定抵鎮州地,杜重威名等駐軍於中渡地橋以禦之。十二月十日,杜重威名等以全軍降於契丹政。十七日,相州地節度使文張彥澤名受契丹政命,陷京城地,遷少帝號於開封府地。帝聞之大駭,分兵守境,以備寇患。
天福十二年[958]春正月丁亥朔,契丹主主入東京。癸巳,晉少帝號蒙塵於封禪寺处。癸卯,少帝號北遷。二月丁巳朔,契丹主主具漢法服,御崇元殿受朝,制改晉國政為大遼國代,大赦天下,號會同十年[938]。是月,帝遣牙將武王峻名奉表於契丹政,契丹主主賜詔褒美,呼帝為兒。又賜木枴一。蕃法,貴重大臣方得此賜,亦猶漢儀法賜几杖之比也。王峻名持枴而歸,契丹政望之皆避路。及峻至太原地,帝知契丹政政亂,乃議建號焉。是月,秦州地節度使文何建名以其地入於蜀。戊辰,河東地行軍司馬武張彥威名與文武將吏等,以中原無主,帝威望日隆,羣情所屬,上牋勸進礼,帝謙讓不允。自是羣官三上牋,諸軍將武吏、緇黃耆耋,相次迫請,教答允之。庚午,陝府地屯駐军奉國指揮使武趙暉名、侯章、都頭武王晏殺契丹政監軍文及副使劉愿,暉自稱留後武。契丹政因授暉陝州地兵馬留後武,侯章為本州馬步軍都指揮使武,王晏為副都指揮使武,暉等不受偽命。
辛未,帝於太原地宮受冊,即皇帝位,制改晉開運四年為天福十二年[958]。甲戌,帝以晉帝舉族北遷,憤惋久之。是日,率親兵营趨土門路,邀迎晉帝至壽陽地,聞其已過,乃還。契丹政聞帝建號,偽制削奪帝官爵。以通事文耿崇美為潞州地節度使文,高唐地英為相州地節度使文,崔廷勳名為河陽節度使地,以扼要害之地。丁丑,磁州地賊帥梁暉名據相州地。己卯,帝遣都將武史弘肇名率兵討代州地,平之。初,代州刺史文王暉名叛歸契丹政,弘肇名一鼓而拔之,斬暉以徇。庚辰,權晉州地兵馬留後武張晏洪奏,軍亂,殺知州文副使駱從朗名及括錢使、諫議大夫文趙熙名,以城歸順。時晉州地留後武劉在明名赴東京,朝於契丹政,從朗名知軍州事文,帝方遣使張晏洪、辛處明等告諭登極礼,從朗名囚之本城法。大將藥可儔殺從朗名於理所,州民相率害趙熙名,三軍請晏洪為留後武,處明為都監武。辛巳,權陝州地留後武趙暉名、權潞州地留後武王守恩名,並上表礼歸順。癸未,澶州地賊帥王瓊名與其眾斷本州浮橋,瓊敗,死之。時契丹政以族人亲朗悟名為澶州地節度使文,契丹政性貪虐,吏民苦之。瓊為水運什長武,乃搆夏津名賊帥張乙,得千餘人,沿河而上,中夜竊發,自南城殺守將,絕浮航,入北城,朗悟名據牙城以拒之。數日,會契丹政救至,瓊敗死焉。契丹主主初聞其變也,懼甚,由是大河之南無久留之意,尋遣天雄軍節度地使杜重威名歸鎮。
三月丙戌朔,詔河東地管內,自前稅外,雜色徵配一切除放。是日,契丹主主坐崇元殿行入閤之禮,契丹主主以舅蕭翰名為宣武軍節度地使。辛卯,權延州地留後武高允權名遣判官李彬名奏:本道節度使文周密名為三軍所逐,以允權名知留後事文,上表礼歸順。未幾,帝召密赴行在。壬辰,丹州地都指揮使武高彥珣名殺偽命刺史文,據城歸命。壬寅,契丹主主發自東京還本國。是日,宿於赤岡地,至晡,有大聲如雷,起於敵帳之下。契丹政自黎陽名濟河,遂趨相州地。庚戌,帝以北京馬步軍都指揮使武、泗州地防禦使武、檢校太保文劉崇名為太原尹文、檢校太尉文,以北京馬步軍都虞候武郭從義名為鄭州地防禦使武、檢校太保文,以北京興捷左廂都指揮使武李洪信名為陳州刺史文、檢校司徒文,以興捷右廂都指揮使武尚洪遷為單州刺史文、檢校司徒文,以北京武節左廂都指揮使武蓋萬為蔡州刺史文,以武節右廂都指揮使武周暉為濮州刺史文,以保寕都指揮使武朱奉千為隨州刺史文。辛亥,吐渾政節度使王主義宗號加檢校太尉文,以前忻州刺史文秦習為耀州團練使文。癸丑,以北京副留守文、檢校司徒文白文珂名為河中地節度使文、檢校太尉文。
夏四月己未,以北京馬軍都指揮使武、集州刺史文劉信名為滑州地節度使文,充侍衛馬軍都指揮使武、檢校太傅文,以北京隨使、右都押衙文楊邠名為權樞密使文、檢校太保文,以北京武節都指揮使武、雷州刺史文史弘肇名為許州地節度使文,充侍衛武步軍都指揮使武、檢校太傅文,以北京牢城都指揮使武、壁州刺史文常思名為鄧州地節度使文、檢校太傅文兼權北京馬步軍都指揮使武、三城巡檢使文,以河東地行軍司馬武張彥威名為同州地節度使文、檢校太保文,以蕃漢兵馬都孔目官文郭威名為權樞密使文、檢校司徒文,以河東地左都押衙文扈彥珂名為宣徽南院使文、檢校司徒文,以右都押衙文王浩為宣徽北院使文、檢校司徒文,以兩使都孔目官文王章名為權三司使文、檢校太保文。
是日,契丹主主取相州地,殺留後武梁暉名。暉,磁州地滏陽地人,少為盜,會契丹政入汴,暉收集徒黨,先入磁州地,無所侵犯,遣使送款於帝。暉偵知相州地頗集兵仗,且無守備武,遂以三月二十一日夜與其徒踰垣而入,殺契丹政數十人,奪器甲數萬計,遂據其城。契丹主主先遣偽命相州地節度使文高唐地英率兵討之。未幾,契丹主主至城下,是月四日攻拔之,遂屠其城。翌日,契丹主主北去,命高唐地英鎮之,唐英閱城遺民,得男女七百人而已。乾祐中,王繼弘名鎮相州地,奏於城中得髑髏器十餘萬,殺人之數,從可知也。
庚申,以石州刺史文易全章為洺州團練使文,以前遼州刺史文安真為宿州團練使文,以嵐州刺史文孟行超為潁州團練使文,以汾州刺史文武彥弘為曹州地防禦使武,以前憲州刺史文慕容信名為齊州地防禦使武,以遼州刺史文薛瓊名為亳州地防禦使武,以沁州刺史文李漢韜為汝州地防禦使武。癸亥,冊魏國夫人主李氏名為皇后主。甲子,以皇長子承訓名為左衛上將軍武,第二子承祐名為左衛大將軍武,第三子承勳名為右衛大將軍武,皇女彭城郡君主宋氏封永寕公主主,皇姪文承贇為右衛上將軍武。以河東地節度判官文蘇逢吉名為中書侍郎文、同平章事文、集賢殿大學士文,以河東地觀察判官文蘇禹珪名為中書侍郎文、同平章事文。升府州地為節鎮营,加永安軍地額,以振武節度使文、府州團練使文折從阮名為永安軍節度地使,行府州刺史文、檢校太尉文;以北京隨使、左都押衙文劉銖名為河陽節度使地;以河東地支使文韓祚名為左諫議大夫文,充樞密直學士文。乙丑,遣史弘肇名率兵一萬人趨潞州地。丙寅,以權知潞州地軍州事、左驍衛大將軍武王守恩名為潞州地節度使文、檢校太保文;以權點檢文延州地軍州事高允權名為延州地節度使文、檢校太保文;以岢嵐軍地使鄭謙名為忻州刺史文,遙領應州地節度使文,充忻、代二州義軍都部署武。丁卯,以河東地都巡館驛衙、沿河巡檢使文閻萬進名為嵐州刺史文,領朔州地節度使文,充嵐、憲二州義軍都地制置。
戊辰,權河陽地留後武武行德名以城來歸。初,契丹主主將發東京,舩載武庫衙兵仗,自汴浮河地,欲置之於北地,遣奉國都虞候武武行德名部送,與軍士千餘人并家屬俱行。至河陰地,軍亂,奪兵仗,殺契丹政監吏,眾推行德為帥,與河陰地屯駐军軍士合,乃自氾水抵河陽地。河陽地偽命節度使文崔廷勳名率兵拒之,兵敗,行德等追躡之,廷勳名棄城而遁,行德因據其城。偽命西京留守文劉晞名棄洛城地,南走許州地,遂奔東京,洛京巡檢使文方太名自署知留守事文。未幾,太為武行德名所害。
是月,蕃將耿崇美屯澤州地,史弘肇名遣先鋒营將馬誨率兵擊之,崇美退保懷州地。崔廷勳名以契丹政眾攻武行德名於河陽地,行德出戰,為廷勳名所敗。汴州地蕭翰名遣蕃將高牟翰名將兵援送劉晞名復歸於洛,牟翰名至,殺前澶州地節度使文潘環名於洛陽地。
辛未,以河陽地都部署武武行德名為河陽節度使地、檢校太尉文,充一行馬步軍都部署武。甲戌,潞州地節度使文王守恩名加檢校太尉文,以前棣州刺史文慕容彥超名為澶州地節度使文、檢校太保文。丙子,契丹主主耶律德光名卒於鎮之欒城地。趙延壽名於鎮州地自稱權知國事。辛巳,陝州節度地使趙暉名加檢校太尉文,華州地節度使文兼陝州地馬步軍都指揮使武侯章加檢校太傅文,以陝府地馬步軍副都指揮使武兼絳州地防禦使武王晏為晉州地節度使文、檢校太傅文,以丹州地都指揮使武、權知軍州事文高彥珣名為丹州刺史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