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餘歲,能屬文,起家校書郎、單州軍事判官。嘗以書干宰相李崧,崧甚重其文。時和凝亦為相,同奏為著作佐郎、集賢校理。改監察御史,分司西京,遷虞部員外郎,知制誥。會晉祖廢翰林學士,兼掌內外制。詞目繁委,穀言多委愜,為當時最。少帝初,賜緋袍、靴、笏、黑銀帶。天福九年,加倉部郎中。
崧族子昉為祕書郎,嘗往候崧,崧語昉曰:「邇來朝廷於我有何議?」昉曰:「無他聞,唯陶給事往往於稠人中厚誣叔父。」崧歎曰:「穀自單州判官,吾取為集賢校理,不數年擢掌誥命,吾何負於陶氏子哉?」及崧遇禍,昉嘗因公事詣穀,穀問昉:「識李侍中否?」昉斂衽應曰:「遠從叔爾。」穀曰:「李氏之禍,穀出力焉。」昉聞之汗出。
穀性急率,嘗與兗帥安審信集會,杯酒相失,為審信所奏。時方姑息武臣,穀坐責授太常少卿。嘗上言:「頃蒞西臺,每見臺司詳斷刑獄,少有即時決者。至於閭閻夫婦小有爭訟,淹滯積時,坊市死亡喪葬,必俟臺司判狀,奴婢病亡,亦須檢驗。吏因緣為姦,而邀求不已,經旬不獲埋瘞。望申條約以革其弊。」從之。俄拜中書舍人。嘗請教習樂工、停二舞郎,及禁民伐桑棗為薪,並從其請。開運三年,賜金紫。
契丹主北歸,脅穀令從行。穀逃匿僧舍中,衣布褐,陽為行者狀。軍士意其詐,持刃陵脅者日數四。穀頗工歷數,謂同輩曰:「西南五星連珠,漢地當有王者出。契丹主必不得歸國。」及耶律德光死,有孛光芒指北,穀曰:「自此契丹自相魚肉,永不亂華矣。」遂歸漢,為給事中。乾祐中,令常參官轉對。穀上言曰:「五日上章,曾非舊制。百官敘對,且異昌言。徒浼天聰,無益時政,欲乞停轉對。在朝羣臣有所聞見,即許不時詣闕聞奏。」從之。
世宗嘗謂宰相曰:「朕觀歷代君臣治平之道,誠為不易。又念唐、晉失德之後,亂臣黠將,僭竊者多。今中原甫定,吳、蜀、幽、并尚未平附,聲教未能遠被,宜令近臣各為論策,宣導經濟之略。」乃命承旨徐台符以下二十餘人,各撰為君難為臣不易論、平邊策以進。其策率以修文德、來遠人為意,惟穀與竇儀、楊昭儉、王朴以封疆密邇江、淮,當用師取之。世宗自克高平,常訓兵講武,思混一天下。及覽其策,忻然聽納,由是平南之意益堅矣。
乾德二年,判吏部銓兼知貢舉。再為南郊禮儀使,法物制度,多穀所定。時范質為大禮使,以鹵簿清游隊有甲騎具裝,莫知其制度,以問於穀。穀曰:「梁貞明丁丑歲,河南尹張全義獻人甲三百副、馬具裝二百副。其人甲以布為裏,黃絁表之,青綠畫為甲文,紅錦綠青絁為下帬,絳韋為絡,金銅玦,長短至膝。前膺為人面二目,背連膺纏以紅錦騰蛇。馬具裝蓋尋常馬甲,但加珂拂於前膺及後鞦爾。莊宗入洛,悉焚毀。」質命有司如穀說,造以給用。又乘輿大輦,久亡其制,穀創意造之,後承用焉。明德門成,詔穀為之記。
乾德中,命庫部員外郎王貽孫、周易博士奚嶼同考試品官子弟。穀屬其子鄑於嶼,鄑書不通,以合格聞,補殿中省進馬。俄為人所發,下御史府案問,嶼責授乾州司戶,貽孫責授左贊善大夫,奪穀奉兩月。穀後累加刑部、戶部二尚書。開寶三年,卒,年六十八。贈右僕射。
穀強記嗜學,博通經史,諸子佛老,咸所總覽;多蓄法書名畫,善隸書。為人雋辨宏博,然奔競務進,見後學有文采者,必極言以譽之;聞達官有聞望者,則巧詆以排之,其多忌好名類此。初,太祖將受禪,未有禪文,穀在旁,出諸懷中而進之曰:「已成矣。」太祖甚薄之。嘗自曰:「吾頭骨法相非常,當戴貂蟬冠爾。」蓋有意大用也,人多笑之。子邴,至起居舍人。天禧四年,錄穀孫寔試祕書省校書郎。
蒙少能文,晉天福中,舉進士,入漢為鄠縣主簿。趙思綰叛,遣郭從義討之。郡縣吏供給皆戎服趨事,蒙冠服褒博,舉止舒緩,從義頗訝之。轉運使李穀謂曰:「蒙文學名流,不習吏事。」遂不之問。周廣順中,從歸德軍節度趙暉為掌書記,召為右拾遺、直史館、知制誥。蒙從弟載時為翰林學士,兄弟並掌內外制,時號「二扈」。
七年,蒙上書言:「昔唐文宗每召大臣論事,必命起居郎、起居舍人執筆立於殿側,以紀時政,故文宗實錄稍為詳備。至後唐明宗,亦命端明殿學士及樞密直學士輪修日曆,送史官。近來此事都廢,每季雖有內殿日曆,樞密院錄送史館,然所記者不過臣下對見辭謝而已。帝王言動,莫得而書。緣宰相以漏泄為虞,昧於宣播,史官疏遠,何得與聞。望自今凡有裁制之事,優恤之言,發自宸衷、可書簡策者,並委宰臣及參知政事每月輪知抄錄,以備史官撰集。」從之,即以參知政事盧多遜典其事。
自張昭、竇儀卒,典章儀注,多蒙所刊定。初,太祖受周禪,追尊四廟,親郊,以宣祖配天。及太宗即位,禮官以為舜郊嚳,商郊冥,周郊后稷,王業所因興也。若漢高之太公,光武之南頓君,雖有帝父之尊,而無預配天之祭。故自太平興國三年、六年再郊,並以太祖配,於禮為允。太宗將東封,蒙定議曰:「嚴父莫大於配天,請以宣祖配天。」自雍熙元年罷封禪為郊祀,遂行其禮,識者非之。
王著字成象,單州單父人。性豁達,無城府。幼能屬文,漢乾祐中,舉進士。周祖鎮大名,世宗侍行,聞著名,召置門下,因得謁見周祖。廣順中,世宗鎮澶州,辟觀察支使。隨世宗入朝,遷殿中丞;即位,拜度支員外郎。顯德三年,充翰林學士。六年,丁家艱,起復。南唐李景使其子從善來貢,會恭帝嗣位,命著伴送至睢陽,加金部郎中、知制誥,賜金紫。世宗靈駕赴慶陵,符后從行,公務悉資於著。
宋初,加中書舍人。建隆二年,知貢舉。時亳州獻紫芝,鄆州獲白兔,隴州貢黃鸚鵡,著獻頌,因以規諫。太祖甚嘉其意,下詔褒之。四年春,宿直禁中,被酒,髮倒垂被面,夜扣滋德殿門求見。帝怒,發其醉宿倡家之過,黜為比部員外郎。乾德初,改兵部員外郎。二年,復知制誥。數月,加史館修撰、判館事。三年,就轉戶部郎中。六年,復為翰林學士,加兵部郎中,再知貢舉。開寶二年冬,暴卒,年四十二。
著少有俊才,世宗以幕府舊僚,眷待尤厚,常召見與語,命皇子出拜,每呼學士而不名。屢欲相之,以其嗜酒,故遲留久之。及世宗疾大漸,太祖與范質入受顧命,謂質等曰:「王著藩邸舊人,我若不諱,當命為相。」世宗崩乃止。著善與人交,好延譽後進,當世士大夫稱之。有傳,見五代史。
祐少篤志詞學,性倜儻有俊氣。晉天福中,以書見桑維翰,稱其藻麗,由是名聞京師。鄴帥杜重威辟為觀察支使。漢初,重威移鎮睢陽,反側不自安,祐嘗勸之,使無反漢,不聽。祐坐是貶沁州司戶參軍,因作書貽鄉友以見志,辭氣俊邁,人多稱之。仕周,歷魏縣、南樂二令。
太祖征太原,已濟河。諸州餉饋集上黨城中,車乘塞路,上聞之,將以稽留罪轉運使。趙普曰:「六師方至,而轉運使以獲罪聞,敵必謂儲峙不充,有以窺我矣,非威遠之道也。俾能治劇者,往蒞其州足矣。」即命祐知潞州。及至,饋餉無乏,路亦無壅,班師,召還。
真宗尹京時,素聞其能,及踐祚,三遷至殿中丞。自旦居宰府,旭以嫌不任職。王矩嘗薦旭材堪治劇,真宗召旦謂曰:「前代弟兄同居要地者多矣,朝廷任才,豈以卿故屈之邪?」命授京府推官,旦固辭,改判南曹。由判國子監出知潁州,荒政修舉。
質字子野。少謹厚淳約,力學問,師事楊億,億歎以為英妙。伯父旦見其所為文,嗟賞之。以蔭補太常寺奉禮郎。後獻文召試,賜進士及第,被薦為館閣校勘,改集賢校理,累遷尚書祠部員外郎。丁父憂,與諸弟飯脫粟茹蔬終喪。
通判蘇州,州守黃宗旦少質,嘗因爭事,宗旦曰:「少年乃與丈人抗邪?」質曰:「事有當爭,職也。」卒不為屈。宗旦得盜鑄錢者百餘人,下獄治,退告質曰:「吾以術鈎致得之。」喜見於色。質曰:「以術鈎人置之死而又喜,仁者之政,固如是乎?」宗旦慚沮,為薄其罪。還判尚書刑部、吏部南曹,知蔡州。州人歲時祀吳元濟廟,質曰:「安有逆醜而廟食於民者。」毀之,為更立狄仁傑、李愬像而祠之,蔡人至今號「雙廟」。以本曹郎中召為開封府推官。
時兄雍為三司判官,質不欲兄弟並居省府,懇辭,得知壽州,徙廬州。盜殺其徒,并貲而遁,捕得之。質論盜死,大理以謂法不當死,質曰:「盜殺其徒,自首者原之,所以疑壞其黨,且許之自新,此法意也。今殺人取貲而捕獲,貸之,豈法意乎?」疏上不報。降監舒州靈仙觀,採古今鍊形攝生之術,撰寶元總錄百卷。逾年,韓琦知審刑院,請盜殺其徒、非自首者勿原。著為令。於是鄭戩、葉清臣皆言質非罪,且稱其材,起知泰州,遷度支郎中,徙荊湖北路轉運使。
嘗攝江陵府事,或訴民約婚後期,民言貧無貲以辦,故違約。質問其費幾何,出私錢予之。吏捕盜人衣者,盜叩頭曰:「平生不為過,迫飢寒而至於此。」質命取衣衣之,遣去。加史館修撰、同判吏部流內銓。擢天章閣待制,出知陝州,卒。
質家世富貴,兄弟習為驕侈,而質克己好善,自奉簡素如寒士,不喜畜財,至不能自給。初,旦為中書舍人,家貧,與昆弟貸人息錢,違期,以所乘馬償之。質閱書得故券,召子弟示之曰:「此吾家素風,爾曹當毋忘也。」范仲淹貶饒州,治朋黨方急,質獨載酒往餞。或以誚質,質曰:「范公賢者,得為之黨,幸矣。」世以此益賢之。
時驕將張彥澤鎮涇原,暴殺從事張式,朝廷不加罪。昭儉與刑部郎中李濤、諫議大夫鄭受益抗疏論列,請置之法。疏奏不報。會有詔令朝臣轉對,或有封事,亦許以不時條奏。昭儉復上疏曰:「天子君臨四海,日有萬機,懋建諍臣,彌縫其闕。今則諫臣雖設,言路不通,藥石之論不達於聖聰,而邪佞之徒取容於左右。御史臺紀綱之府,彈糾之司,銜冤者固當昭雪,為蠹者難免放流。陛下臨御以來,寬仁太甚,徒置兩司,殆如虛器。遂令節使慢侮朝章,屠害幕吏,始訴冤於丹闕,反執送於本藩。苟安跋扈之心,莫恤冤抑之苦。願回睿斷,誅彥澤以謝軍吏。」由是權臣忌之。會請告洛陽,不赴晉祖喪,為有司所糾,停官。
未幾,起為河南少尹,改祕書少監,尋復中書舍人。時河決數郡,大發丁夫,以本部帥董其役,既而塞之。晉少主喜,詔立碑記其事。昭儉表諫曰:「陛下刻石紀功,不若降哀痛之詔;摛翰頌美,不若頒罪己之文。」言甚切至,少主嗟賞之,卒罷其事。周世宗愛其才,復召入翰林為學士。歲餘,改御史中丞,多振舉臺憲故事。未幾,以鞫獄之失,與知雜御史趙礪、侍御史張糾並出為武勝軍節度行軍司馬。
魚崇諒字仲益,其先楚州山陽人,後徙於陝。崇諒初名崇遠,後避漢祖諱改之。幼能屬文,弱冠,相州刺史辟為從事。會魏帥楊師厚卒,建相州為昭德軍,分魏郡州縣之半以隸之。魏人不便,裨校張彥及帳下,囚節度使賀德倫歸款莊宗,崇諒奔歸陝。
明宗即位,秦王從榮表為記室。從榮誅,坐除籍,流慶州。清泰初,移華州。俄以從榮許歸葬,放還陝。三年,起為陝州司馬。仕晉,歷殿中侍御史,鳳翔李儼表為觀察支使。奉方物入貢,宰相薦為屯田員外郎、知制誥。開運末,契丹入汴、契丹相張礪薦為翰林學士。契丹主北歸,留崇諒京師。
漢祖之入,盡索崇諒所受契丹詔敕,焚於朝堂,復令知制誥。俄拜翰林學士,就加中書舍人。隱帝即位,崇諒以母老求就養,除保義軍節度副使,領台州刺史,食郡奉。會舉師討三叛,節度使白文珂在軍前,崇諒知後事。凡供軍儲、備調發,皆促期而辦,近鎮賴之。崇諒親屬盡在鳳翔城中,踰年城破,李穀為轉運使,庇護崇諒家數十口,皆無恙。崇諒請告,自岐迎居於陝。未幾,王仁裕罷內職,朝議請召崇諒為學士。
崇諒以母老思鄉里,求解官歸養。詔給長告,賜其母衣服、繒帛、茶藥、緡錢,假滿百日,令本州月給錢三萬,米麪十五斛。俄拜禮部侍郎,復為學士。詔令侍母歸闕,崇諒再表以母老病乞終養,優詔不允。世宗征高平,崇諒尚未至,陶穀乘間言曰:「魚崇諒逗留不來,有顧望意。」世宗頗疑之。崇諒又表陳母病,詔許歸陝州就養。訖太祖朝不起。
張澹字成文,其先南陽人,徙家河南。澹幼而好學,有才藻。晉開運初,登進士第。宰相桑維翰器之,妻以女。解褐校書郎,直昭文館,再遷祕書郎,充鹽鐵推官,歷左拾遺、禮部員外郎,並充史館修撰。出為洛陽令,秩滿,授吏部員外,復充史館修撰。周恭帝初,拜右司員外郎、知制誥。
建隆二年,加祠部郎中。會祕書郎張去華上書自薦有文藝,願與澹及祠部員外郎知制誥盧多遜、殿中侍御史師頌並試,覈定優劣。太祖令並試於講武殿,澹所對不應策問,責授左司員外郎。未幾,通判泰州兼海陵鹽監副使。蜀平,通判梓州,復拜祠部郎中。
開寶初,就轉倉部郎中。四年冬,以本官復知制誥。六年,會李昉責授,盧多遜使江南,內署闕學士,太祖令澹權直學士院。七年長春節,攝殿中監,進酒,命賜金紫。六月,權點檢三司事。不踰旬,疽發背卒,年五十六。太祖聞其無子,甚愍之,命中使護葬於洛陽。
高錫字天錫,河中虞鄉人。家世業儒,幼穎悟,能屬文。漢乾祐中,舉進士。王晏鎮徐州,辟掌書記;留守西洛,又辟河南府推官。坐按獄失實奪官,遷置涇州,會赦得歸。周顯德初,劉崇入寇,宰相請選將拒之。世宗銳意親征,破崇高平,誅敗將樊愛能等,由是政無大小悉親決之,不復責成有司。錫徒步詣招諫匭上書,請擇賢任官,分治衆職,疏奏不報。世宗嘗令翰林學士及兩省官分撰俳優詞,付教坊肄習,以奉游宴。錫復上疏諫。後為蔡州防禦推官。
乾德初,賜緋。太宗尹京,石熙載在幕中,錫弟銑應進士舉,干熙載,望首薦。銑辭藝淺薄,熙載不許,錫深銜之,數於帝前言熙載裨贊無狀。帝具以語太宗,且曰:「當為汝擇人代之。」太宗曰:「熙載勤於乃職,聞高錫嘗求薦其弟,熙載拒之,慮為錫所構。」帝大悟,雖怒之,未有以發。會使青州,私受節帥郭崇賂遺;又嘗致書澧州刺史為僧求紫衣,為人所告。事下御史府核實,責貶萊州司馬。遇赦,改均州別駕,移陳州。太平興國八年,卒。
兄子冕。冕字子莊,周顯德中,詣闕上書,稱旨,擢為諫議大夫。宰相范質以為超擢太過,詔特授將仕郎,守右補闕,賜賚加等。宋初,由膳部都官員外郎累至膳部郎中,出知益州。雍熙二年,卒,年五十。贈右諫議大夫,錄其子垂休為固始主簿。
論曰:自唐以來,翰林直學士與中書舍人對掌訓辭,頌宣功德,箴諫闕失,不專為文墨之職也。宋興,亦采詞藻以備斯選,若穀之才雋,著之敏達,澹之治迹,錫之策慮,冕之敦質,咸有可觀。然豫成禪代之詔,見薄時君,終身不獲大用。及夫險詖忌前,酣醟少檢,附勢希榮,構讒謀己,皆無取焉。蒙博洽長厚,繼竇儀裁定儀制,惜乎南郊之議,請去太祖以宣祖配天,為識者所非。昭儉抗論跋扈,志除驕將,而多言歷詆,自取惡名,抑好訐為直者與?崇諒奉親篤至,反罹間毀,終身歸養,而不復起,後蒙旌賁之典,則為善者聳動矣。祐以百口明符彥卿無他志,且言以猜忌殺無辜者享國不長,因以杜太祖之他疑,又却盧多遜之傾趙普,以致被黜,仁者有後,宜乎子旦為宋元臣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