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以八卦定吉凶,则庖牺所以称圣也。《书》以九畴论休咎,则大禹所以为明也。《春秋》以灾祥验行事,则仲尼所以垂法也。天道以星象示废兴,则甘、石所以先知也。是以祥符之兆可得而言,妖讹之占所以征验。夫神则阴阳不测,天则欲人迁善。均乎影响,殊致同归。汉时有伏生、董仲舒、京房、刘向之伦,能言灾异,顾盼六经,有足观者。刘向曰:「君道得则和气应,休征生。君道违则乖气应,咎征发。」夫天有七曜,地有五行。五事愆违则天地见异,况于日月星辰乎?况于水火金木土乎?若梁武之降号伽蓝,齐文宣之盘游市里,陈则蒋山之鸟呼曰「奈何」,周则阳武之鱼乘空而鬪,隋则鹊巢黼帐,火炎门阙,岂唯天道,亦曰人妖,则祥眚呈形,于何不至?亦有脱略政教,张罗樽糈,崇信巫史,重增愆罚。昔怀王事神而秦兵逾进,苌弘尚鬼而诸侯不来。性者,生之静也;欲者,心之使也。置情攸往,引类同归。雀乳于空城之侧,鷮飞于鼎耳之上。短长之制,既曰由人;黔隧崇山,同车共轸。必有神道,裁成倚伏。一则以为殃衅,一则以为休征。故曰,德胜不祥而义厌不惠。是以圣王常由德义消伏灾咎也。
《洪范五行传》曰:「木者东方,威仪容貌也。古者圣王垂则,天子穆穆,诸侯皇皇。登舆则有鸾和之节,降车则有佩玉之度,田狩则有三驱之制,饮食则有享献之礼。无事不出境。此容貌动作之得节,所以顺木气也。如人君违时令,失威仪,田猎驰骋,不反宫室,饮食沉湎,不顾礼制,纵欲恣睢,出入无度,多繇役以夺人时,增赋税以夺人财,则木不曲直。」
齐后主武平五年,邺城东青桐树,有如人状。京房《易传》曰:「王德衰,下人将起,则有木生为人状。」是时后主怠于国政,耽荒酒色,威仪不肃,驰骋无度,大发繇役,盛修宫室,后二岁而亡。木不曲直之効也。
七年,宫中有树,大数围,夜半无故自拔。齐以木德王,无故自拔,亡国之应也。其年,齐亡。
开皇八年四月,幽州人家以白杨木悬灶上,积十余年,忽生三条,皆长三尺余,甚鲜茂。仁寿二年春,盩厔人以杨木为屋梁,生三条,长二尺。京房易传曰:「妃后有颛,木仆反立,断枯复生。」独孤后专恣之应也。
仁寿元年十月,兰州杨树上松生,高三尺,六节十二枝。宋志曰:「松不改柯易叶,杨者危脆之木,此永久之业,将集危亡之地也。」是时帝惑谗言,幽废冢嫡,初立晋王为皇太子。天戒若曰,皇太子不胜任,永久之业,将致危亡。帝不悟。及帝崩,太子立,是为炀帝,竟以亡国。
仁寿四年八月,河间柳树无故枯落,既而花叶复生。京房《易飞候》曰:「木再荣,国有大丧。」是岁,宫车晏驾。
《洪范五行传》曰:「金者西方,万物既成,杀气之始也。古之王者,兴师动众,建立旗鼓,以诛残贼,禁暴虐,安天下,杀伐必应义,以顺金气。如人君乐侵陵,好攻战,贪城邑之赂,以轻百姓之命,人皆不安,外内骚动,则金不从革。」
陈祯明二年五月,东冶铁铸,有物赤色,大如斗,自天坠镕所,隆隆有声,铁飞破屋而四散,烧人家。时后主与隋虽结和好,遣兵度江,掩袭城镇,将士劳敝,府藏空竭。东冶者,陈人铸兵之所。铁飞为变者,金不从革之应。天戒若曰,陈国小而兵弱,当以和好为固,无铸兵而黩武,以害百姓。后主不悟,又遣伪将陈纪、任蛮奴、萧摩诃数寇江北,百姓不堪其役。及隋师渡江,而二将降款,卒以灭亡。
《洪范五行传》曰:「火者南方,阳光为明也。人君向南,盖取象也。昔者圣帝明王,负扆摄袂,南面而听断天下。揽海内之雄俊,积之于朝,以续聦明,推邪佞之伪臣,投之于野,以通壅塞,以顺火气。夫不明之君,惑于谗口,白黑杂揉,代相是非,众邪并进,人君疑惑。弃法律,间骨肉,杀太子,逐功臣,以孽代宗,则火失其性。」
梁天监元年五月,有盗入南、北掖,烧神武门总章观。时帝初即位,而火烧观阙,不祥之甚也。既而太子薨,皇孙不得立。及帝暮年,惑于朱异之口,果有侯景之乱,宫室多被焚烧。天诫所以先见也。
普通二年五月,琬琰殿火,延烧后宫三千余间。中大通元年,朱雀航华表灾。明年,同泰寺灾。大同三年,朱雀门灾。水沴火也。是时帝崇尚佛道,宗庙牲牷,皆以面代之。又委万乘之重,数诣同泰寺,舍身为奴,令王公已下赎之。初阳为不许,后为默许,方始还宫。天诫若曰,梁武为国主,不遵先王之法,而淫于佛道,横多糜费,将使其社稷不得血食也。天数见变,而帝不悟,后竟以亡。及江陵之败,阖城为贱隷焉,即舍身为奴之应也。
东魏天平二年十一月,阊阖门灾。是时齐神武作宰,而大野拔斩樊子鹄,以州来降,神武听谗而杀之。司空元晖免。逐功臣大臣之罚也。
后齐后主天统三年,九龙殿灾,延烧西廊。四年,昭阳、宣光、瑶华三殿灾,延烧龙舟。是时谗言任用,正士道消,祖孝征作歌谣,斛律明月以诛死。谗夫昌,邪胜正之应也。京房《易传》曰:「君不思道,厥妖火烧宫。」
开皇十四年,将祠泰山,令使者致石像神祠之所。未至数里,野火欻起,烧像碎如小块。时帝颇信谗言,猜阻骨肉,滕王瓒失志而死,创业功臣,多被夷灭,故天见变,而帝不悟,其后太子勇竟被废戮。
大业十二年,显阳门灾,旧名广阳,则帝之姓名也。国门之崇显,号令之所由出也。时帝不遵法度,骄奢荒怠,裴蕴、虞世基之徒,阿谀顺旨,掩塞聦明,宇文述以谗邪显进,忠谏者咸被诛戮。天戒若曰,信谗害忠,则除「广阳」也。
《洪范五行传》曰:「水者,北方之藏,气至阴也。宗庙者,祭祀之象也。故天子亲耕以供粢盛,王后亲蚕以供祭服,敬之至也。发号施令,十二月咸得其气,则水气顺。如人君简宗庙,不祷祀,逆天时,则水不润下。」
梁天监二年六月,太末、信安、丰安三县大水。《春秋考异邮》曰:「阴盛臣逆人悲,则水出河决。」是时江州刺史陈伯之、益州刺史刘季连举兵反叛,师旅数兴,百姓愁怨,臣逆人悲之应也。
六年八月,建康大水,涛上御道七尺。七年五月,建康又大水。是时数兴师旅,以拒魏军。十二年四月,建康大水。是时大发卒筑浮山堰,以遏淮水,劳役连年,百姓悲怨之应也。
中大通五年五月,建康大水,御道通船。京房《易飞候》曰:「大水至国,贱人将贵。」萧栋、侯景僭称尊号之应也。
后齐河清二年十二月,兖、赵、魏三州大水。天统三年,并州汾水溢。谶曰:「水者纯阴之精。阴气洋溢者,小人专制。」是时和士开、元文遥、赵彦深专任之应也。
武平六年八月,山东诸州大水。京房《易飞候》曰:「小人踊跃,无所畏忌,阴不制于阳,则涌水出。」是时群小用事,邪佞满朝。阉竖嬖幸,伶人封王。此其所以应也。
开皇十八年,河南八州大水。是时独孤皇后干预政事,滥杀宫人,放黜宰相。杨素颇专。水阴气,臣妾盛强之应也。
仁寿二年,河南、河北诸州大水。京房《易传》曰:「颛事有智,诛罚绝理,则厥灾水。」亦由帝用刑严急,臣下有小过,帝或亲临斩决,又先是柱国史万岁以忤旨被戮,诛罚绝理之应也。
大业三年,河南大水,漂没三十余郡。帝嗣位已来,未亲郊庙之礼,简宗庙,废祭祀之应也。
《洪范五行传》曰:「土者中央,为内事。宫室台榭,夫妇亲属也。古者,自天子至于士,宫室寝居,大小有差,高卑异等,骨肉有恩。故明王贤君,修宫室之制,谨夫妇之别,加亲戚之恩,敬父兄之礼,则中气和。人君肆心纵意,大为宫室,高为台榭,雕文刻镂,以疲人力,淫泆无别,妻妾过度,犯亲戚,侮父兄,中气乱,则稼穑不成。」
齐后主武平四年,山东饥。是时,大兴土木之功于仙都苑。又起宫于邯郸,穷侈极丽。后宫侍御千余人,皆宝衣玉食。逆中气之咎也。
炀帝大业五年,燕、代、齐、鲁诸郡饥。先是建立东都,制度崇侈。又宗室诸王,多远徙边郡。
《洪范五行传》曰:「貌之不恭,是谓不肃,则下不敬。阴气胜,故厥咎狂,厥罚常雨,厥极恶。时则有服妖,时则有龟孽,有鸡祸,有下体生上体之疴,有青眚青祥。惟金沴木。」
侯景僭即尊号,升圆丘,行不能正履,有识者知其不免。景寻败。
梁元帝既平侯景,破萧纪,而有骄矜之色。性又沉猜,由是臣下离贰。即位三年而为西魏所陷,帝竟不得其死。
陈后主每祀郊庙,必称疾不行。建宁令章华上奏谏曰:「拜三妃以临轩,祀宗庙而称疾,非祗肃之道。」后主怒而斩之。又引江总、孔范等内宴,无复尊卑之序,号为狎客,专以诗酒为娱,不恤国政。秘书监傅縡上书谏曰:「人君者,恭事上帝,子爱下人,省嗜欲,远邪佞,未明求衣,日旰忘食,是以泽被区宇,庆流子孙。陛下顷来,酒色过度,不虔郊庙大神,专媚淫昏之鬼。小人在侧,宦竖擅权,恶诚直如仇雠,视时人如草芥。后宫曳罗绮,厩马余菽粟,百姓流离,转尸蔽野。神怒人怨,众叛亲离。臣恐东南王气,自斯而尽。」后主不听,骄恣日甚。未几而国灭。
陈司空侯安都,自以有安社稷之功,骄矜日甚,每侍宴酒酣,辄箕踞而坐。尝谓文帝曰:「何如作临川王时?」又借华林园水殿,与妻妾賔客,置酒于其上,帝甚恶之。后竟诛死。
东魏武定五年,后齐文襄帝时为世子,属神武帝崩,秘不发丧,朝魏帝于邺。魏帝宴之,文襄起舞。及嗣位,又朝魏帝于邺,侍宴而惰。有识者知文襄之不免。后果为盗所害。
神武时,司徒高昂尝诣相府,将直入门,门者止之。昂怒,引弓射门者,神武不之罪。寻为西魏所杀。
后齐后主为周师所迫,至邺集兵。斛律孝卿劝后主亲劳将士,宜流涕慷慨,以感激之,人当自奋。孝卿授之以辞,后主然之。及对众,默无所言,因赧然大笑,左右皆哂。将士怒曰:「身尚如此,吾辈何急!」由是皆无战心,俄为周师所虏。
炀帝自负才学,每骄天下之士。尝谓侍臣曰:「天下当谓朕承藉余绪而有四海耶?设令朕与士大夫高选,亦当为天子矣。」谓当世之贤,皆所不逮。书云:「谓人莫己若者亡。」帝自矜己以轻天下,能不亡乎?帝又言习吴音,其后竟终于江都,此亦鲁襄公终于楚宫之类也。
梁天监七年七月,雨,至十月乃霁。《洪范五行传》曰:「阴气强积,然后生水雨之灾。」时武帝频年兴师,是岁又大举北伐,诸军颇捷,而士卒罢敝,百姓怨望,阴气畜积之应也。
陈太建十二年八月,大雨霪霖。时始兴王叔陵骄恣,阴气盛强之应也。明年,宣帝崩,后主立。叔陵刺后主于丧次。宫人救之,仅而获免。叔陵出合,就东府作乱。后主令萧摩诃破之,死者千数。
东魏武定五年秋,大雨七十余日,元瑾、刘思逸谋杀后齐文襄之应也。
后齐河清三年六月庚子,大雨,昼夜不息,至甲辰。山东大水,人多饿死。是岁,突厥寇并州,阴戎作梗,此其应也。
武平七年七月,大霖雨,水涝,人户流亡。是时骆提婆、韩长鸾等用事,小人专政之罚也。
后周建德三年七月,霖雨三旬。时卫剌王直潜谋逆乱。属帝幸云阳宫,以其徒袭肃章门,尉迟运逆拒破之。其日雨霁。
梁普通二年三月,大雪,平地三尺。《洪范五行传》曰:「庶征之常,雨也,然尤甚焉。雨,阴也;雪,又阴畜积甚盛也。皆妾不妾、臣不臣之应。」时义州刺史文僧朗以州叛于魏,臣不臣之应也。
大同三年七月,青州雪,害苗稼。是时交州刺史李贲举兵反,僭尊号,置百官,击之不能克。
十年十二月,大雪,平地三尺。是时邵陵王纶、湘东王绎、武陵王纪并权侔人主,颇为骄恣,皇太子甚恶之,帝不能抑损。上天见变,帝又不悟。及侯景之乱,诸王各拥强兵,外有赴援之名,内无勤王之实,委弃君父,自相屠灭,国竟以亡。
东魏兴和二年五月,大雪。时后齐神武作宰,发卒十余万筑邺城,百姓怨思之征也。
武定四年二月,大雪,人畜冻死,道路相望。时后齐霸政,而步落稽举兵反,寇乱数州,人多死亡。
后齐河清二年二月,大雪连雨,南北千余里,平地数尺,繁霜昼下。是时突厥木杆可汗与周师入并州,杀掠吏人,不可胜纪。
天统二年十一月,大雪;三年正月,又大雪,平地二尺;武平三年正月,又大雪。是时冯淑妃、陆令萱内制朝政,阴气盛积,故天变屡见,雷雨不时。
陈太建元年七月,大雨,震万安陵华表,又震慧日寺刹,瓦官寺重合门下一女子震死。京房《易飞候》曰:「雷雨霹雳丘陵者,逆先人令;为火杀人者,人君用谗言杀正人。」时蔡景历以奸邪任用,右仆射陆缮以谗毁获谴,发病而死。
十年三月,震武库。时帝好兵,频年北伐,内外虚竭,将士劳敝。既克淮南,又进图彭、汴,毛喜切谏,不纳。由是吴明彻诸军皆没,遂失淮南之地。武库者,兵器之所聚也,而震之,天戒若曰,宜戢兵以安百姓。帝不悟,又大兴军旅。其年六月,又震太皇寺刹、庄严寺露槃、重阳阁东楼、鸿胪府门。太皇、庄严二寺,陈国奉佛之所,重阳阁每所游宴,鸿胪賔客礼仪之所在,而同岁震者,天戒若曰,国威已丧,不务修德,后必有恃佛道,耽宴乐,弃礼仪而亡国者。陈之君臣竟不悟。至后主之代,灾异屡起,惧而于太皇寺舍身为奴,以祈冥助,不恤国政,耽酒色,弃礼法,不修邻好,以取败亡。
齐武平元年夏,震丞相段孝先南门柱。京房《易传》曰:「震击贵臣门及屋者,不出三年,佞臣被诛。」后岁,和士开被戮。
东魏武定四年冬,天雨木冰。《洪范五行传》曰:「阴之盛而凝滞也。木者少阳,贵臣象也。将有害,则阴气胁木,木先寒,故得雨而氷袭之。木氷一名介,介者兵之象也。」时司徒侯景制河南,及神武不豫,文襄惧其为乱而征之,景因举兵反。豫州刺史高元成、襄州刺史李密、广州刺史暴显并为景所执辱,贵臣有害之应也。其后左仆射慕容绍宗与景战于涡阳,俘斩五万。
后齐天保二年,雨木冰三日。初,清河王岳为高归彦所谮,是岁以忧死。
武平元年冬,雨木冰;明年二月,又木冰。时录尚书事和士开专政。其年七月,太保、琅邪王俨矫诏杀之。领军大将军库狄伏连、尚书右仆射冯子琮,并坐俨赐死。九月,俨亦遇害。
六年、七年,频岁春冬木冰。其年周师入晋阳,因平邺都。后主走青州,贵臣死散,州郡被兵者不可胜数。
梁中大通元年四月,大雨雹。《洪范五行传》曰:「雹,阴胁阳之象也。」时帝数舍身为奴,拘信佛法,为沙门所制。
陈太建二年六月,大雨雹;十年四月,又大雨雹;十三年九月,又雨雹。时始兴王叔陵骄恣,阴结死士,图为不逞,帝又宠遇之,故天三见变。帝不悟。及帝崩,叔陵果为乱逆。
文宣帝末年,衣锦绮,传粉黛,数为胡服,微行市里。粉黛者,妇人之饰,阳为阴事,君变为臣之象也。及帝崩,太子嗣位,被废为济南王。又齐氏出自阴山,胡服者,将反初服也。锦彩非帝王之法服,微服者布衣之事,齐亡之効也。
后主好令宫人以白越布折额,状如髽帼;又为白盖。此二者,丧祸之服也。后主果为周武帝所灭,父子同时被害。
武平时,后主于苑内作贫儿村,亲衣褴缕之服而行乞其间,以为笑乐。多令人服乌衣,以相执缚。后主果为周所败,被虏于长安而死,妃后穷困,至以卖烛为业。
后周大象元年,服冕二十有四旒,车服旗鼓,皆以二十四为节。侍卫之官,服五色,杂以红紫。令天下车以大木为轮,不施辐。朝士不得佩绶,妇人墨粧黄眉。又造下帐,如送终之具,令五皇后各居其一,实宗庙祭器于前,帝亲读版而祭之。又将五辂载妇人,身率左右步从。又倒悬鸡及碎瓦于车上,观其作声,以为笑乐。皆服妖也。帝寻暴崩,而政由于隋,周之法度,皆悉改易。
开皇中,房陵王勇之在东宫,及宜阳公王世积家,妇人所服领巾制同槊幡军帜。妇人为阴,臣象也,而服兵帜,臣有兵祸之应矣。勇竟而遇害,世积坐伏诛。
开皇中,有人上书,言频岁已来,鸡鸣不鼓翅,类腋下有物而妨之,翮不得举,肘腋之臣,当为变矣。书奏不省。京房《易飞候》曰「鸡鸣不鼓翅,国有大害。」其后大臣多被夷灭,诸王废黜,太子幽废。
大业初,天下鸡多夜鸣。京房《易飞候》曰:「鸡夜鸣,急令。」又云:「昏而鸣,百姓有事;人定鸣,多战;夜半鸣,流血漫漫。」及中年已后,军国多务,用度不足,于是急令暴赋,责成守宰,百姓不聊生矣,各起而为盗,战争不息,尸骸被野。
开皇中,掖庭宫每夜有人来挑宫人。宫司以闻。帝曰:「门卫甚严,人何从而入。当是妖精耳。」因戒宫人曰:「若逢,但斫之。」其后有物如人,夜来登床,宫人抽刀斫之,若中枯骨。其物落床而走,宫人逐之,因入池而没。明日,帝令涸池,得一龟,径尺余,其上有刀迹。杀之,遂绝。龟者水居而灵,阴谋之象,晋王谄媚宫掖求嗣之应云。
陈祯明二年四月,群鼠无数,自蔡洲岸入石头淮,至青塘两岸。数日死,随流出江。近青祥也。京房《易飞候》曰:「鼠无故群居不穴众聚者,其君死。」未几而国亡。
陈天嘉六年秋七月,仪贤堂无故自压,近金沴木也。时帝盛修宫室,起显德等五殿,称为壮丽,百姓失业,故木失其性也。仪贤堂者,礼贤尚齿之谓,无故自压,天戒若曰,帝好奢侈,不能用贤使能,何用虚名也。帝不悟,明年竟崩。
祯明元年六月,宫内水殿若有刀锯斫伐之声,其殿因无故而倒。七月,朱雀航又无故自沉。时后主盛修园囿,不虔宗庙。水殿者,游宴之所,朱雀航者,国门之大路,而无故自坏。天戒若曰,宫室毁,津路绝。后主不悟,竟为隋所灭,宫庙为墟。
后齐孝昭帝将诛杨愔,乘车向省,入东门,幰竿无故自折。帝甚恶之,岁余而崩。
河清三年,长广郡厅事梁忽剥若人状,太守恶而削去之,明日复然。长广,帝本封也;木为变,不祥之兆。其年帝崩。
武平七年秋,穆后将如晋阳,向北宫辞胡太后。至宫内门,所乘七宝车无故陷入于地,牛没四足。是岁齐灭,后被虏于长安。
后周建德六年,青城门无故自崩。青者东方色,春宫之象也。时皇太子无威仪礼节,青城门无故自崩者,皇太子不胜任之应。帝不悟。明年太子嗣位,果为无道。周室危亡,实自此始。
大业中,齐王暕于东都起第,新构寝堂,其栿无故而折。时上无太子,天下皆以暕次当立,公卿属望。暕遂骄恣,呼术者令相,又为厌胜之事。堂栿无故自折,木失其性,姧谋之应也。天见变以戒之,暕不悟,后竟得罪于帝。
《洪范五行传》曰:「言之不从,是谓不乂。厥咎僭,厥罚常旸,厥极忧。时则有诗妖,时则有毛虫之孽,时则有犬祸。故有口舌之疴,有白眚白祥。惟木沴金。
梁武陵王纪僭即帝位,建元曰天正。永丰侯萧㧑曰:「王不克矣。昔桓玄年号大亨,有识者以为『二月了』,而玄之败,实在仲春。今曰天正,正之为文『一止』,其能久乎!」果一年而败。
后齐文宣帝时,太子殷当冠,诏令邢子才为制字。子才字之曰正道。帝曰:「正,一止也。吾儿其替乎?」子才请改,帝不许,曰:「天也。」因顾谓常山王演曰:「夺时任汝,慎无杀也。」及帝崩,太子嗣位,常山果废之而自立。殷寻见害。
武成帝时,左仆射和士开言于帝曰:「自古帝王,尽为灰土,尧舜、桀纣,竟亦何异。陛下宜及少壮,恣意欢乐,一日可以当千年,无为自勤约也。」帝悦其言,弥加淫侈。士开既导帝以非道,身又擅权,竟为御史中丞所杀。
武平中,陈人寇彭城,后主发言忧惧,侍中韩长鸾进曰:「纵失河南,犹得为龟兹国子。淮南今没,何足多虑。人生几何时,但为乐,不须忧也。」帝甚悦,遂耽荒酒色,不以天下为虞。未几,为周所灭。
武平七年,后主为周师所败,走至邺,自称太上皇,传位于太子恒,改元隆化。时人离合其字曰「降死」。竟降周而死。
周武帝改元为宣政,梁主萧岿离合其字为「宇文亡日」。其年六月,帝崩。
宣帝在东宫时,不修法度,武帝数挞之。及嗣位,摸其痕而大骂曰:「死晚也。」年又改元为大象,萧岿又离合其字曰「天子冢」。明年而帝崩。
开皇初,梁王萧琮改元为广运。江陵父老相谓曰:「运之为字,军走也。吾君当为军所走乎?」其后琮朝京师而被拘留不反,其叔父岩掠居人以叛,梁国遂废。
文帝名皇太子曰勇,晋王曰英,秦王曰俊,蜀王曰秀。开皇初,有人上书曰:「勇者一夫之用。又千人之秀为英,万人之秀为俊。斯乃布衣之美称,非帝王之嘉名也。」帝不省。时人呼杨姓多为嬴者。或言于上曰:「杨英反为嬴殃。」帝闻而不怿,遽改之。其后勇、俊、秀皆被废黜,炀帝嗣位,终失天下,卒为杨氏之殃。
炀帝即位,号年曰大业。识者恶之,曰:「于字离合为『大苦未』也。」寻而天下丧乱,率土遭荼炭之酷焉。
炀帝常从容谓秘书郎虞世南曰:「我性不欲人谏。若位望通显而来谏我,以求当世之名者,弥所不耐。至于卑贱之士,虽少宽假,然卒不置之于地。汝其知之!」时议者以为古先哲王之驭天下也,明四目,达四聦,悬敢谏之鼓,立书谤之木,以开言者之路,犹恐忠言之不至。由是泽敷四海,庆流子孙。而帝恶直言,雠谏士,其能久乎!竟逢杀逆。
梁天监元年,大旱,米斗五千,人多饿死。《洪范五行传》曰:「君持亢阳之节,兴师动众,劳人过度,以起城邑,不顾百姓,臣下悲怨。然而心不能从,故阳气盛而失度,阴气沉而不附。阳气盛,旱灾应也。」初帝起兵襄阳,破张冲,败陈伯之,及平建康,前后连战,百姓劳敝,及即位后,复与魏交兵不止之应也。
陈太建十二年春,不雨至四月。先是周师掠淮北,始兴王叔陵等诸军败绩,淮北之地皆没于周,盖其应也。
东魏天平四年,并、肆、汾、建、晋、绛、秦、陕等诸州大旱,人多流散。是岁,齐神武与西魏战于沙苑,败绩,死者数万。
东魏武定二年冬春旱。先是西魏师入洛阳,神武亲帅军大战于芒山,死者数万。
后齐天保九年夏,大旱。先是大发卒筑长城四百余里,劳役之应也。
干明元年春,旱。先是发卒数十万筑金凤、圣应、崇光三台,穷极侈丽,不恤百姓,亢阳之应也。
河清二年四月,并、晋已西五州旱。是岁,发卒筑轵关。突厥二十万众毁长城,寇恒州。
开皇四年已后,京师频旱。时迁都龙首,建立宫室,百姓劳敝,亢阳之应也。
大业四年,燕、代缘边诸郡旱。时发卒百余万筑长城,帝亲巡塞表,百姓失业,道殣相望。
八年,天下旱,百姓流亡。时发四海兵,帝亲征高丽,六军冻馁,死者十八九。
十三年,天下大旱。时郡县乡邑,悉遣筑城,发男女,无少长,皆就役。
梁天监三年六月八日,武帝讲于重云殿,沙门志公忽然起舞歌乐,须臾悲泣,因赋五言诗曰:「乐哉三十余,悲哉五十里!但看八十三,子地妖灾起。佞臣作欺妄,贼臣灭君子。若不信吾语,龙时侯贼起。且至马中间,衔悲不见喜。」梁自天监至于大同,三十余年,江表无事。至太清二年,台城陷,帝享国四十八年,所言五十里也。太清元年八月十三,而侯景自悬瓠来降,在丹阳之北,子地。帝惑朱异之言以纳景。景之作乱,始自戊辰之岁。至午年,帝忧崩。十年四月八日,志公于大会中又作诗曰:「兀尾狗子始著狂,欲死不死啮人伤,须臾之间自灭亡。患在汝阴死三湘,横尸一旦无人藏。」侯景小字狗子。初自悬瓠来降,悬瓠则古之汝南也。巴陵南有地名三湘,即景奔败之所。
天监中,茅山隐士陶弘景为五言诗曰:「夷甫任散诞,平叔坐谈空。不意昭阳殿,忽作单于宫。」及大同之季,公卿唯以谈玄为务。夷甫、平叔,朝贤也。侯景作乱,遂居昭阳殿。
大同中,童谣曰:「青丝白马寿阳来。」其后侯景破丹阳,乘白马,以青丝为羁勒。
陈初,有童谣曰:「黄班青騘马,发自寿阳涘。来时冬气末,去日春风始。」其后陈主果为韩擒所败。擒本名擒兽,黄班之谓也。破建康之始,复乘青騘马,往反时节皆相应。
陈时,江南盛歌王献之《桃叶》之词曰:「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但度无所苦,我自迎接汝。」晋王伐陈之始,置营桃叶山下,及韩擒渡江,大将任蛮奴至新林以导北军之应。
陈后主造齐云观,国人歌之曰:「齐云观,寇来无际畔。」功未毕,而为隋师所虏。
祯明初,后主作新歌,词甚哀怨,令后宫美人习而歌之。其辞曰:「玉树后庭花,花开不复久。」时人以歌谶,此其不久兆也。
齐神武始移都于邺,时有童谣云:「可怜青雀子,飞入邺城里。作窠犹未成,举头失乡里。寄书与妇母,好看新妇子。」魏孝静帝者,清河王之子也。后则神武之女。邺都宫室未备,即逢禅代,作窠未成之効也。孝静寻崩,文宣以后为太原长公主,降于杨愔。时娄后尚在,故言寄书于妇母。新妇子,斥后也。
武定中,有童谣云:「百尺高竿摧折,水底燃灯澄灭。」高者,齐姓也。澄,文襄名。五年,神武崩,摧折之应。七年,文襄遇盗所害,澄灭之征也。
天保中,陆法和入国,书其屋壁曰:「十年天子为尚可,百日天子急如火,周年天子迭代坐。」时文宣帝享国十年而崩,废帝嗣立百余日,用替厥位,孝昭即位一年而崩。此其効也。
武平元年,童谣曰:「狐截尾,你欲除我我除你。」其年四月,陇东王胡长仁谋遣刺客杀和士开,事露,返为士开所谮死。
二年,童谣曰:「和士开,七月三十日,将你向南台。」小儿唱讫,一时拍手云:「杀却。」至七月二十五日,御史中丞、琅邪王俨执士开,送于南台而斩之。是岁,又有童谣曰:「七月刈禾伤早,九月吃餻正好。十月洗荡饭瓮,十一月出却赵老。」七月士开被诛,九月琅邪王遇害,十一月赵彦深出为西兖州刺史。
武平末,童谣曰:「黄花势欲落,清樽但满酌。」时穆后母子淫僻,干预朝政,时人患之。穆后小字黄花,寻逢齐亡,欲落之应也。
邺中又有童谣曰:「金作扫帚玉作把,净扫殿屋迎西家。」未几,周师入邺。
周初有童谣曰:「白杨树头金鸡鸣,祗有阿舅无外甥。」静帝隋氏之甥,既逊位而崩,诸舅强盛。
周宣帝与宫人夜中连臂蹋蹀而歌曰:「自知身命促,把烛夜行游。」帝即位三年而崩。
开皇十年,高祖幸并州,宴秦孝王及王子相。帝为四言诗曰「红颜讵几,玉貌须臾。一朝花落,白发难除。明年后岁,谁有谁无。」明年而子相卒,十八年而秦孝王薨。
大业十一年,炀帝自京师如东都,至长乐宫,饮酒大醉,因赋五言诗。其卒章曰:「徒有归飞心,无复因风力。」令美人再三吟咏,帝泣下沾襟,侍御者莫不欷歔。帝因幸江都,复作五言诗曰:「求归不得去,真成遭个春。鸟声争劝酒,梅花笑杀人。」帝以三月被弑,即遭春之应也。是年盗贼蜂起,道路隔绝,帝惧,遂无还心。帝复梦二竖子歌曰:「住亦死,去亦死。未若乘船渡江水。」由是筑宫丹阳,将居焉。功未就而帝被杀。
大业中,童谣曰:「桃李子,鸿鹄遶阳山,宛转花林里。莫浪语,谁道许。」其后李密坐杨玄感之逆,为吏所拘,在路逃叛。潜结群盗,自阳城山而来,袭破洛口仓,后复屯兵苑内。莫浪语,密也。宇文化及自号许国,寻亦破灭。谁道许者,盖惊疑之辞也。
梁武帝中大同元年,邵陵王纶在南徐州卧内,方昼,有狸鬪于櫩上,堕而获之。太清中,遇侯景之乱,将兵援台城。至钟山,有蛰熊无何至,啮纶所乘马。毛虫之孽也。纶寻为王僧辩所败,亡至南阳,为西魏所杀。
中大同中,每夜狐鸣阙下,数年乃止。京房《易飞候》曰:「野兽群鸣,邑中且空虚。」俄而国乱,丹阳死丧略尽。
陈祯明初,狐入床下,捕之不获。京房《易飞候》曰:「狐入君室,室不居。」未几而国灭。
东魏武定三年九月,豹入邺城南门,格杀之。五年八月,豹又上铜爵台。京房《易飞候》曰:「野兽入邑,及至朝廷若道,上官府门,有大害,君亡。」是岁,东魏师败于玉壁,神武遇疾崩。
后齐武平二年,有兔出庙社之中。京房《易飞候》曰:「兔入王室,其君亡。」案庙者,祖宗之神室也。后五岁,周师入邺,后主东奔。
武平末,并、肆诸州多狼而食人。《洪范五行传》曰:「狼贪暴之兽,大体以白色为主,兵之表也。又似犬,近犬祸也。」京房《易传》曰:「君将无道,害将及人,去之深山以全身。厥妖狼食人。」时帝任用小人,竞为贪暴,残贼人物,食人之应。寻为周军所灭,兵之象也。
武平中,朔州府门外,无何有小儿脚迹,又拥土为城雉之状,时人怪而察之,乃狐媚所为,渐流至并、邺。与武定三年同占。是岁,南安王思好起兵于北朔,直指并州,为官军所败。郑子饶、羊法暠等复乱山东。
后齐天保四年,邺中及顿丘,并有犬与女子交。《洪范五行传》曰:「异类不当交而交,誖乱之气。犬交人为犬祸。」犬祸者,亢阳失众之应也。时帝不恤国政,恩泽不流于其国。
后主时,犬为开府仪同,雌者有夫人郡君之号,给兵以奉养,食以粱肉,借以茵蓐。天夺其心,爵加于犬,近犬祸也。天意若曰,卿士皆类犬。后主不悟,遂以取灭。
后周保定三年,有犬生子,腰已后分为两身,二尾六足。犬猛畜而有爪牙,将士之象也。时宇文护与侯伏侯龙恩等,有谋怀贰。犬体后分,此其应也。
大业元年,鴈门百姓间犬多去其主,群聚于野,形顿变如狼而噉噬行人,数年而止。《五行传》曰:「犬,守御者也,而今去其主,臣下不附之象。形变如狼,狼色白,为主兵之应也。」其后帝穷兵黩武,劳役不息。天戒若曰,无为劳役,守御之臣将叛而为害。帝不悟,遂起长城之役。续有西域、辽东之举,天下怨叛。及江都之变,并宿卫之臣也。
梁大同二年,地生白毛,长二尺,近白祥也。孙盛以为劳人之异。先是大发卒筑浮山堰,功费巨亿,功垂就而复溃者,数矣。百姓厌役,吁嗟满道。
齐河清元年九月,沧洲及长城之下,地多生毛,或白或黑,长四五寸,近白祥也。时北筑长城,内兴三台,人苦劳役。
开皇六年七月,京师雨毛,如发尾。长者三尺余,短者六七寸。京房《易飞候》曰:「天雨毛,其国大饥。」是时关中旱,米粟涌贵。
后齐天统初,岱山封禅坛玉璧自出,近白祥也。岱山,王者易姓告代之所,玉璧所用币。而自出,将有易姓者用币之象。其后齐亡,地入于周,及高祖受周禅,天下一统,焚柴太山告祠之应也。
武平三年,白水岩下青石壁傍,有文曰:「齐亡走。」人改之为「上延」,后主以为嘉瑞,百僚毕贺。后周师入国,后主果弃邺而走。
开皇十七年,石陨于武安、滏阳间十余。《洪范五行传》曰:「石自高陨者,君将有危殆也。」后七载,帝崩。
开皇末,高祖于宫中埋二小石于地,以志置床之所。未几,变为玉。刘向曰:「玉者至贵也。贱将为贵之象。」及大业末,盗皆僭名号。
大业十三年,西平郡有石,文曰:「天子立千年。」百僚称贺。有识者尤之曰:「千年万岁者,身后之意也。今称立千年者,祸在非远。」明年而帝被杀。
梁大同十二年,曲阿建陵隧口石骐𬴊动。木沴金也。动者,迁移之象。天戒若曰,园陵无主,石𬴊将为人所徙也。后竟国亡。
后齐河清四年,殿上石自起,两两相击。眭孟以为石阴类,下人象,殿上石自起者,左右亲人离叛之应。及周师东伐,宠臣尉相愿、乞扶贵和兄弟、韩建业之徒,皆叛入周。
梁大同十二年正月,送辟邪二于建陵。左双角者至陵所。右独角者,将引,于车上振跃者三,车两辕俱折。因换车。未至陵二里,又跃者三,每一振则车侧人莫不耸奋,去地三四尺,车轮陷入土三寸。木沴金也。刘向曰:「失众心,令不行,言不从,以乱金气也。石为阴,臣象也。臣将为变之应。」梁武暮年,不以政事为意,君臣唯讲佛经、谈玄而已。朝纲紊乱,令不行,言不从之咎也。其后果致侯景之乱。
周建德元年,濮阳郡有石像,郡官令载向府,将刮取金。在道自跃投地,如此者再。乃以大绳缚著车壁,又绝绳而下。时帝既灭齐,又事淮南,征伐不息,百姓疲敝,失众心之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