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美誉。桂阳王休范临州,辟迎主簿,不就。尚孝武女临汝公主,拜驸马都尉。除著作郎,太子舍人,丹阳丞。时袁粲为尹,见效叹曰:「风流不坠,政在江郎。」数与晏赏,留连日夜。迁安成王抚军记室,秘书丞,中书郎。效庶祖母王氏老疾,效视膳尝药,七十余日不解衣。及累居内官,每以侍养陈请,朝廷优其朝直。寻转安成王骠骑从事中郎。初,湛娶褚秀之女,被遣,褚渊为卫军,重效为人,先通音意,引为长史。加宁朔将军。从帝立,府转司空长史,领临淮太守,将军如故。转太尉从事中郎。齐台建,为吏部郎。太祖即位,效以祖母久疾连年,台阁之职,永废温凊,启乞自解。
初,宋明帝敕效出继从叔𢙏,为从祖淳后。于是仆射王俭启:「礼无后小宗之文,近世缘情,皆由父祖之命,未有既孤之后,出继宗族也。虽复臣子一揆,而义非天属。江忠简胤嗣所寄,唯效一人,傍无眷属。效宜还本。若不欲江𢙏绝后,可以效小儿继𢙏为孙。」尚书参议,谓「闲世立后,礼无其文。荀𫖮无子立孙,坠礼之始。何琦又立此论,义无所据」。于是效还本家,诏使自量立后者。
出为宁朔将军、豫章内史,还除太子中庶子,领骁骑将军。未拜,门客通赃利,世祖遣信捡核,效藏此客而躬自引咎,上甚有怪色。王俭从容启上曰:「江效若能治郡,此便是具美耳。」上意乃释。永明初,仍为豫章王太尉咨议,领录事,迁南郡王友,竟陵王司徒司马。效好文辞,围棋第五品,为朝贵中最。迁侍中,领本州中正。司徒左长史,中正如故。五年,迁五兵尚书。明年,出为辅国将军、东海太守,加秩中二千石,行南徐州事。
七年,徙为侍中,领骁骑将军,寻转都官尚书,领骁骑将军。王晏启世祖曰:「江效今重登礼阁,兼掌六军,慈渥所覃,寔有优忝。但语其事任,殆同闲辈。天旨既欲升其名位,愚谓以侍中领骁骑,望实清显,有殊纳言。」上曰:「效常启吾,为其鼻中恶。今既以何胤、王莹还门下,故有此回换耳。」郁林即位,迁掌吏部。隆昌元年,为侍中,领国子祭酒。郁林废,朝臣皆被召入宫,效至云龙门,托药醉吐车中而去。明帝即位,改领秘书监,又改领晋安王师。
昌宇少而淹厚,为伯父司空尚之所遇。宋建安王休仁为扬州,辟昌宇州主簿。迁司徒行参军,太傅五官,司徒东合祭酒,尚书仪曹郎。建平王景素为征北南徐州,昌宇又为府主簿,以风素见重。母老求禄,出为湘东太守,加秩千石。
元徽之间,政关群小,构扇异端,共令倾覆。慇懃之非,古人所悼,况苍梧将季,能无衒惑。一年之中,藉者再三,有必巅之危,无𫏐立之安,行路寒心,往来跼蹐。而王夷虑坦然,委之天命,惟谦惟敬,专诚奉国,闺无执戟之卫,门阙衣介之夫,此五尺童子所见,不假阔曲言也。一沦疑似,身名顿灭,冤结渊泉,酷贯穹昊。时经隆替,岁改三元,旷荡之惠亟申,被枉之泽未流。俱沐温光,独酸霜露。
明公铺天地之施,散云雨之润,物无巨细,咸被庆渥。若今日不蒙照涤,则为万代冤魂。昌宇非敢慕慷慨之士,激扬当世,实义切于心,痛入骨髓。沥肠纾愤,仰希神照,辩明枉直,亮王素行,使还名帝籍,归灵旧茔,死而不泯,岂忘德于黄垆。分躯碎首,不足上谢。
天下之可哀者有数,而埋冤于黄泉者为甚焉。何者?百年之寿,同于朝露,挥忽去留,宁足道哉!政欲阖棺之日,不陨令名,竹帛传芳烈,钟石纪清英。是以昔贤甘心于死所者也。若怀忠抱义,而负枉冥冥之下,时主未之矜,卿相不为言,良史濡翰,将被以恶名,岂不痛哉!岂不痛哉!
窃寻故建平王,地属亲贤,德居宗望,道心惟冲,睿性天峻。散情风云,不以尘务婴衿,明发怀古,惟以琴书娱志。言忠孝,行惇慎,二公之所深鉴也。前者阮、杨连党,搆此纷纭,虽被明于朝贵,愈结怨于群丑。觇察继踪,疑防重著,小人在朝,诗史所叹,清识饮涕。王每永言终日,气泪交横。既推信以期物,故日去其备卫,朱门萧条,示存典刑而已。求解徐州,以避北门要任,苦乞会稽,贪处东瓯闲务,此并彰于事迹。与公道味相求,期心有素,方共经营家国,劬劳王室,何图时不我与,契阔屯昏,忠诚弗亮,罹此百殃。
岁朔亟流,已经四载。皇命惟新,人沾天泽,而幽然深酷。未蒙照明。封殡卑杂,穷魂莫寄,昭穆不序,松柏无行。事伤行路,痛结幽显。吾等叩心泣血,实有望于圣时。公以德佐世,欲物得其所,岂可令建平王枉直不分邪?田叔不言梁事,袁丝谏止淮南,以两国舋祸,尚回帝意,岂非亲亲之义,宁从敦厚。而今疑似未辨,为世大戮。若使王心迹得申,亦示海内理冤枉,明是非。夫存亡国,继绝世,周汉之通典,有国之所急也。昔叔向之理,恃祁大夫而获亮,戾太子之冤,资车丞相而见察。幽灵有知,岂不眷眷于明顾?碎首抽胁,自谓不殒。
渊答曰:「追风古人,良以嘉叹。但事既昭晦,理有逆从。建平初阻,元徽未悖,专欲委咎阮、杨,弥所致疑。于时正亦谬参此机,若审如高论,其愧特深。」太祖嘉其义,转为记室,迁司徒左西、太尉户曹属,中书郎,王俭卫军长史。俭谓昌宇曰:「后任朝事者,非卿而谁?」
永明元年,竟陵王子良表置友、学官,以昌宇为竟陵王文学,以清信相得,意好甚厚。转扬州别驾,豫章王又善之。迁太子中庶子,出为临川内史。除庐陵王中军长史,未拜,复为太子中庶子,领屯骑校尉。迁吏部郎,转侍中。
临海王昭秀为荆州,以昌宇为西中郎长史、辅国将军、南郡太守,行荆州事。明帝遣徐玄庆西上害蕃镇诸王,玄庆至荆州,欲以便宜从事。昌宇曰:「仆受朝廷意寄,翼辅外蕃,何容以殿下付君一介之使。若朝廷必须殿下还,当更听后旨。」昭秀以此得还京师。
谢蘥字义洁,陈郡阳夏人也。祖弘微,宋太常。父庄,金紫光禄大夫。蘥四兄飏、朏、颢、嵷,世谓谢庄名儿为风、月、景、山、水。颢字仁悠,少简静。解褐秘书郎,累至太祖骠骑从事中郎。建元初,为吏部郎,至太尉从事中郎。永明初,高选友、学,以颢为竟陵王友。至北中郎长史。卒。
解褐车骑行参军,迁秘书郎,司徒祭酒,丹阳丞,抚军功曹。世祖为中军,引为记室。齐台建,迁太子中舍人。建元初,转桂阳王友。以母老须养,出为安成内史。还为中书郎。卫军王俭引为长史,雅相礼遇。除黄门郎,兼掌吏部。寻转太子中庶子,领骁骑将军,转长兼侍中。蘥以晨昏有废,固辞不受。世祖敕令速拜,别停朝直。
迁司徒左长史,出为吴兴太守。长城县民卢道优家遭劫,诬同县殷孝悌等四人为劫,蘥收付县狱考正。孝悌母骆诣登闻诉称孝悌为道优所诽谤,横劾为劫,一百七十三人连名保征,在所不为申理。蘥闻孝悌母诉,乃启建康狱覆,道优理穷款首,依法斩刑。有司奏免蘥官。蘥又使典药吏煮汤,失火,烧郡外斋南厢屋五闲。又辄鞭除身,为有司所奏,诏并赎论。在郡称为美绩。母丧去官。
服阕,为吏部尚书。高宗废郁林,领兵入殿,左右惊走报蘥。蘥与客围棋,每下子,辄云「其当有意」。竟局,乃还斋卧,竟不问外事也。明帝即位,蘥又属疾不视事。后上䜩会,功臣上酒,尚书令王晏等兴席,蘥独不起,曰:「陛下受命,应天从民,王晏妄叨天功以为己力。」上大笑解之。座罢,晏呼蘥共载还令省,欲相抚悦。蘥又正色曰:「君巢窟在何处?」晏初得班剑,蘥谓之曰:「身家太傅裁得六人。君亦何事一朝至此。」晏甚惮之。
除晋熙王抚军行参军,安成王车骑参军。建元初,为长沙王后军主簿,尚书殿中郎,出补竟陵王征北记室参军,府迁司徒,仍为录事参军。迁太子中舍人,文惠太子与竟陵王子良素好士,并蒙赏接。思远求出为远郡,除建安内史。长兄思玄卒,思远友于甚至,表乞自解,不许。及祥日,又固陈,世祖乃许之。除中书郎,大司马咨议。
世祖诏举士,竟陵王子良荐思远及吴郡顾暠之、陈郡殷叡。邵陵王子贞为吴郡,世祖除思远为吴郡丞,以本官行郡事,论者以为得人。以疾解职,还为司徒咨议参军,领录事,转黄门郎。出为使持节、都督广交越三州诸军事、宁朔将军、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高宗辅政,不之任,仍迁御史中丞。临海太守沈昭略赃私,思远依事劾奏,高宗及思远从兄晏、昭略叔父文季请止之,思远不从,案事如故。
建武中,迁吏部郎。思远以从兄晏为尚书令,不欲并居内台权要之职,上表固让。曰:「近频烦归启,实有微概。陛下矜遇之厚,古今罕俦。臣若孤恩,谁当戮力。既自誓轻躯命,不复以尘黩为疑,正以臣与晏地惟密亲,必不宜俱居显要。㥪㥪丹赤,守之以死。臣实庸鄙,无足奖进。陛下甄拔之旨,要是许其一节。臣果不能以理自固,有乖则哲之明。犯冒之尤,诛责在己,谬赏之私,惟尘圣鉴。权其轻重,宁守𥚹心。且亦缘陛下以德御下,故臣可得以礼进退。伏愿思垂拯宥,不使零坠。今若祗膺所忝,三公不足为泰,犯忤之后,九泉未足为剧。而臣苟求刑戮,自弃富荣,愚夫不为,臣亦庶免。此心此志,可怜可矜。如其上命必行,请罪非理,圣恩方置之通涂,而臣固求摈压,自愍自悼,不觉涕流。谨冒𫓧钺,悉心以请。穷则呼天,仰祈一照。」上知其意,乃改授司徒左长史。
初,高宗废立之际,思远与晏闲言,谓晏曰:「兄荷世祖厚恩,今一旦赞人如此事,彼或可以权计相须,未知兄将来何以自立。若及此引决,犹可不失后名。」晏不纳。及拜骠骑,集会子弟,谓思远兄思微曰:「隆昌之末,阿戎劝吾自裁,若从其语,岂有今日。」思远遽应曰:「如阿戎所见,犹未晚也。」及晏败,故得无他。
思远清修,立身简洁。衣服床筵,穷治素净,宾客来通,辄使人先密觇视,衣服垢秽,方便不前,形仪新楚,乃与促膝。虽然,既去之后,犹令二人交帚拂其坐处。上从祖弟季敞性甚豪纵,上心非之。谓季敞曰:「卿可数诣王思远。」
暠之字士明。少孤,好学有义行。初举秀才,历宦府合。永明末,为太子中舍人,兼尚书左丞。隆昌初,为安西咨议,兼著作,与思远并属文章。建武初,以疾归家,高宗手诏与思远曰:「此人殊可惜。」就拜中散大夫。卒,年四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