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贊初,唐兵圍鎮州,節度使張文禮遣使告急。翰受詔與康末怛往救,克之,殺其將李嗣昭,拔石城。會同初,領漢軍侍衛。八年,伐晉,敗晉將杜重威,追至望都。翰奏曰:「可令軍下馬而射。」帝從其言,軍士步進。敵人持短兵猝至,我軍失利。帝悔之曰:「此吾用言之過至此!」及從駕入汴,為宣武軍節度使。
會帝崩欒城,世宗即位。翰聞之,委事於李從敏,徑趨行在。是年秋,世宗與皇太后相拒於潢河橫渡,和議未定。太后問翰曰:「汝何怨而叛?」對曰:「臣母無罪,太后殺之,以此不能無憾。」初耶律屋質以附太后被囚,翰聞而快之,即囚所謂曰:「汝嘗言我輩不及,今在狴犴,何也?」對曰:「第願公不至如此!」翰默然。
天祿二年,尚帝妹阿不里。後與天德謀反,下獄。復結惕隱劉哥及其弟盆都亂,耶律石剌告屋質,屋質遽入奏之,翰等不伏。帝不欲發其事,屋質固諍以為不可,乃詔屋質鞫按。翰伏辜,帝竟釋之。復與公主以書結明王安端反,屋質得其書以奏,翰伏誅。
會同十年,叔父安端從帝伐晉,以病先歸,與劉哥鄰居。世宗立於軍中,安端議所往,劉哥首建附世宗之策,以本部兵助之。時太后命皇太弟李胡率兵而南,劉哥、安端遇於泰德泉。既接戰,安端墜馬。王子天德馳至,欲以鎗刺之。劉哥以身衛安端,射天德,貫甲不及膚。安端得馬復戰,太弟兵敗。劉哥與安端朝于行在。及和議成,太后問劉哥曰:「汝何怨而叛?」對曰:「臣父無罪,太后殺之,以此怨耳。」事平,以功為惕隱。
天祿中,與其弟盆都、王子天德、侍衛蕭翰謀反,耶律石剌發其事,劉哥以飾辭免。後請帝博,欲因進酒弒逆,帝覺之,不果,被囚。一日,召劉哥,鎖項以博。帝問:「汝實反耶?」劉哥誓曰:「臣若有反心,必生千頂疽死!」遂貰之。耶律屋質固諍,以為罪在不赦。上命屋質按之,具服。詔免死,流烏古部,果以千頂疽死。弟盆都。
會同五年,詔求直言。時海思年十八,衣羊裘,乘牛詣闕。有司問曰:「汝何故來?」對曰:「應詔言事。苟不以貧稚見遺,亦可備直言之選。」有司以聞。會帝將出獵,使謂曰:「俟吾還則見之。」海思曰:「臣以陛下急於求賢,是以來耳;今反緩於獵,請從此歸。」帝聞,即召見賜坐,問以治道。命明王安端與耶律頗德試之,數日,安端等奏曰:「海思之材,臣等所不及。」帝召海思問曰:「與汝言者何如人也?」對曰:「安端言無收檢,若空車走峻阪;頗德如著靴行曠野射鴇。」帝大笑。擢宣徽使,屢任以事。帝知其貧,以金器賜之,海思即散于親友。後從帝伐晉有功。
世宗即位,為群牧都林牙。察割謀亂,官僚多被囚繫。及壽安王與耶律屋質率兵來討,諸黨以次引去。察割度事不成,即詣囚所,持弓矢脅曰:「悉殺此曹!」敵獵進曰:「殺何益於事?竊料屋質將立壽安王,故為此舉,且壽安未必知。若遣人藉此為辭,庶可免。」察割曰:「如公言。誰可使者?」敵獵曰:「大王若不疑,敵獵請與罨撒葛同往說之。」察割遣之。壽安王用敵獵計,誘殺察割,凡被脅之人無一被害者,皆敵獵之力。
重熙初,拜北面林牙。十二年,為北院樞密副使。帝嘗與近臣宴,謂革曰:「朕知卿才,故自拔擢,卿宜勉力!」革曰:「臣不才,誤蒙聖知,無以報萬一;惟竭愚忠,安敢怠?」明年,拜北府宰相。十五年,改同知北院樞密事。革怙寵專權,同僚具位而已。時夷離畢耶律義先知革姦佞,因侍燕,言革所短,用之將敗事。帝不聽。一日,上令義先對革巡擲,義先酒酣曰:「臣備位大臣,縱不能進忠去佞,安能與賊博乎!」革銜之,佯言曰:「公相謔,不既甚乎!」義先詬詈不已。帝怒,皇后解之曰:「義先酒狂,醒可治也。」翌日,上詔革謂曰:「義先無禮,可痛繩之。」革曰:「義先之才,豈逃聖鑒!然天下皆知忠直。今以酒過為罪,恐咈人望。」帝以革犯而不校,眷遇益厚。其矯情媚上多此類。拜南院樞密使,詔班諸王上,封吳王。改知北院,進王鄭,兼中書令。帝大漸,詔革曰:「大位不可一日曠,朕若弗寤,宜即令燕趙國王嗣位。」
清寧元年,復為南院樞密使,更王楚。復徙北院,與國舅蕭阿剌同掌朝政。革多私撓,阿剌每裁正之,由是有隙,出阿剌為東京留守。會南郊,阿剌以例赴闕,帝訪群臣以時務,阿剌陳利病,言甚激切。革伺帝意不悅,因譖曰:「阿剌恃寵,有慢上心,非臣子禮。」帝大怒,縊阿剌于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