熈宗皇统二年五月,许宋人之请,遂各置于两界。九月,命寿州、邓州、凤翔府等处皆置。海陵正隆四年正月,罢凤翔府、唐、邓、颍、蔡、巩、洮等州并胶西县所置者,而专置于泗州。寻伐宋,亦罢之。五年八月,命榷场起赴南京。
国初于西北招讨司之燕子城、北羊城之间尝置之,以易北方牧畜。世宗大定三年,市马于夏国之榷场。四年,以尚书省奏,复置泗、寿、蔡、唐、邓、颍、密、凤翔、秦、巩、洮诸场。七年,禁秦州场不得卖米面、及羊豕之腊、并可作军器之物入外界。
十七年二月,上谓宰臣曰「宋人喜生事背盟,或与大石交通,恐枉害生灵,不可不备。其陕西沿边榷场可止留一处,余悉罢之。令所司严察奸细。」前此,以防奸细,罢西界兰州、保安、绥德三榷场。二十一年正月,夏国王李仁孝上表乞复置,以保安、兰州无所产,而且税少,惟于绥德为要地,可复设互市,命省臣议之。宰臣以陕西邻西夏,边民私越境盗窃,缘有榷场,故奸人得往来,拟东胜可依旧设,陕西者并罢之。上曰:「东胜与陕西道路隔绝,贸易不通,其令环州置一场。」寻于绥德州复置一场。
泗州场,大定间,岁获五万三千四百六十七贯,承安元年,增为十万七千八百九十三贯六百五十三文。所须杂物,泗州场岁供进新茶千胯、荔支五百斤、圆眼五百斤、金橘六千斤、橄榄五百斤、芭焦干三百个、苏木千斤、温柑七千个、橘子八千个、沙糖三百斤、生姜六百斤、栀子九十称,犀象丹砂之类不与焉。宋亦岁得课四万三千贯。
三年七月,议欲听榷场互市用银,而计数税之。上曰:「如此,是公使银入外界也。」平章尽忠、权参知政事德升曰:「赏赐之用莫如银绢,而府库不足以给之。互市虽有禁,而私易者自如。若税之,则敛不及民而用可足。」平章高琪曰:「小人敢犯,法不行尔,况许之乎。今军未息,而产银之地皆在外界,不禁则公私指日罄矣。」上曰:「当熟计之。」兴定元年,集贤咨议官吕鉴言:「尝监息州榷场,每场获布数千匹,银数百两,兵兴之后皆失之。」
金银之税。世宗大定五年,听人射买宝山县银冶。九年,御史台奏河南府以和买金银,抑配百姓,且下其直。上曰:「初,朕欲泉货流通,故令行,岂可反害民乎。」遂罢之。十二年,诏金银坑冶,恣民采,毋收税。二十七年,尚书省奏,听民于农隙采银,承纳官课。明昌二年,天下见在金千二百余铤,银五十五万二千余铤。
三年,以提刑司言,封诸处银冶,禁民采炼。五年,以御史台奏,请令民采炼随处金银铜冶,上命尚书省议之,宰臣议谓:「国家承平日久,户口增息,虽尝禁之,而贫人苟求生计,聚众私炼。上有禁之之名,而无杜绝之实,故官无利而民多犯法。如令民射买,则贫民壮者为夫匠,老稚供杂役,各得均齐,而射买之家亦有余利。如此,则可以久行。比之官役顾工,糜费百端者,有间矣。」遂定制,有冶之地,委谋克县令籍数,召募射买。禁权要、官吏、弓兵、里胥皆不得与。如旧场之例,令州府长官一员提控,提刑司访察而禁治之。上曰:「此终非长策。」参知政事胥持国曰:「今姑听如此,后有利然后设官可也。譬之酒酤,盖先为坊场,而后官榷也。」上亦以为然,遂从之。
世宗大定二年,以正隆之后仓廪久匮,遣太子少师完颜守道等山东东、西路收籴军粮,除户口岁食外,尽令纳官,给其直。三年,谓宰臣曰:「国家经费甚大,向令山东和籴,止得四十五万余石,未足为备。自古有水旱,所以无患者,由蓄积多也。山东军屯处须急为二年之储,若遇水旱则用赈济。自余宿兵之郡,亦须籴以足之。京师之用甚大,所须之储,其𠡠户部宜急为计。」
五年,责宰臣曰「朕谓积贮为国本,当修仓廪以广和籴。今闻外路官文具而已。卿等不留心,甚不称委任之意。」六年八月,𠡠有司,秋成之后,可于诸路广籴,以备水旱。九年正月,谕宰臣曰「朕观宋人虚诞,恐不能久遵誓约。其令将臣谨饬边备,以戒不虞。去岁河南丰,宜令所在广籴,以实仓廪。诏州县和籴,毋得抑配百姓。」十二年十二月,诏在都和籴以实仓廪,且使钱币通流。又诏凡秋熟之郡,广籴以备水旱。十六年五月,谕左丞相纥石烈良弼曰:「西边自来不备储蓄,其令所在和籴,以备缓急。」
十七年春,尚书省奏,先奉诏赈济东京等路饥民,三路粟数不能给。上曰:「朕尝谕卿等,丰年广籴以备凶歉。卿等皆言天下仓廪盈溢,今欲赈济,乃云不给。自古帝王皆以蓄积为国长计,朕之积粟岂欲独用。即今不给,可于邻道取之。自今多备,当以为常。」四月,尚书省奏,「东京三路十二猛安尤阙食者,已赈之矣。尚有未赈者」。诏遣官诣复州、曷苏馆路,检视富家,蓄积有余增直以籴。令近地居民就往受粮。
章宗明昌四年七月,谕旨户部官,「闻通州米粟甚贱,若以平价官籴之,何如」?于是,有司奏,「中都路去岁不熟,今其价稍减者,以商旅运贩继至故也。若即差官争籴,切恐市价腾踊,贫民愈病,请俟秋收日,依常平仓条理收籴」。诏从之。
六年七月,𠡠宰臣曰:「诏制内饥馑之地令减价粜之,而贫民无钱者何以得食,其议赈济。」省臣以为,阙食州县,一年则当赈贷,二年然后赈济,如其民实无恒产者,虽应赈贷,亦请赈济。上遂命间隔饥荒之地,可以辨钱收籴者减价粜之,贫乏无依者赈济。
宣宗贞祐三年十月,命高汝砺籴于河南诸郡,令民输挽入京,复命在京诸仓籴民输之余粟。侍御史黄掴奴申言:「汝砺所籴足给岁支,民既于租赋之外转挽而来,亦已劳矣。止将其余以为归资,而又强取之,可乎。且籴此有日矣,而止得二百余石,此何济也。」诏罢之。十二月,附近郡县多籴于京师,谷价腾踊,遂禁其出境。
四年,河北行省侯挚言:「河北人相食,观、沧等州斗米银十余两。伏见沿河诸津许贩粟北渡,然每石官籴其八,商人无利,谁肯为之。且河朔之民皆陛下赤子,既罹兵革,又坐视其死,臣恐弄兵之徒得以借口而起也。愿止其籴,纵民输贩为便。」诏从之。又制凡军民客旅粟不于官籴处粜,而私贩渡河者,杖百。沿河军及讥察权豪家犯者,徒年、杖数并的决从重,以物沿官。
上以河北州府钱多,其散失民间颇广,命尚书省措画之。省臣奏:「已命山东、河北榷酤及濵、沧盐司,以分数带纳矣。今河北艰食,贩粟北渡者众,宜权立法以遮籴之。拟于诸渡口南岸,选通练财货官,先以金银丝绢等博易商贩之粮,转之北岸,以回易籴本,兼收见钱。不惟杜奸弊,亦使钱入京师。」从之。
又上封事者言:「比年以来屡艰食,虽由调度征敛之繁,亦兼并之家有以夺之也。收则乘贱多籴,困急则以贷人,私立券质,名为无利而实数倍。饥民惟恐不得,莫敢较者,故场功甫毕,官租未了,而囤已空矣。此富者益富,而贫者益贫者也。国朝立法,举财物者月利不过三分,积久至倍则止,今或不期月而息三倍。愿明𠡠有司,举行旧法,丰熟之日增价和籴,则在公有益,而私无损矣。」诏宰臣行之。是年,权河东南路宣抚副使乌古论庆寿言邀籴事。见盐志下。
常平仓。世宗大定十四年,尝定制,诏中外行之,其法寻废。章宗明昌元年八月,御史请复设,𠡠省臣详议以闻。省臣言:「大定旧制,丰年则增市价十之二以籴,俭岁则减市价十之一以出,平岁则已。夫所以丰则增价以收者,恐物贱伤农。俭则减价以出者,恐物贵伤民。增之损之以平粟价,故谓常平,非谓使天下之民专仰给于此也。今天下生齿至众,如欲计口使余一年之储,则不惟数多难办,又虑出不以时而致腐败也。况复有司抑配之弊,殊非经久之计。如计诸郡县验户口例以月支三斗为率,每口但储三月,已及千万数,亦足以平物价救荒凶矣。若令诸处,自官兵三年食外,可充三月之食者免籴,其不及者俟丰年籴之,庶可久行也。然立法之始贵在必行,其令提刑司各路计司兼领之,郡县吏沮格者纠,能推行者加擢用。若中都路年谷不熟之所,则依常平法,减其价三之一以粜。」诏从之。
三年八月,𠡠「常平仓丰籴俭粜,有司奉行勤惰褒罚之制,其遍谕诸路,其奉行灭裂者,提刑司纠察以闻」。又谓宰臣曰:「随处常平仓,往往有名无实。况远县人户岂肯跋涉,直就州府粜籴。可各县置仓,命州府县官兼提控管勾。」遂定制,县距州六十里内就州仓,六十里外则特置。旧拟备户口三月之粮,恐数多致损,改令户二万以上备三万石,一万以上备二万石,一万以下、五千以上备万五千石,五千户以下备五千石。河南、陕西屯军贮粮之县,不在是数。州县有仓仍旧,否则创置。郡县吏受代,所籴粟无坏,一月内交割给由。如无同管勾,亦准上交割。违限,委州府并提刑司差官催督监交。本处岁丰,而收籴不及一分者,本等内降,提刑司体察,直申尚书省,至日斟酌黜陟。
又谕尚书省曰:「上京路诸县未有常平仓,如亦可置,定其当备粟数以闻。」四年十月,尚书省奏,「今上京、蒲与、速频、曷懒、胡里改等路,猛安谋克民户计一十七万六千有余,每岁收税粟二十万五千余石,所支者六万六千余石,緫其见数二百四十七万六千余石。臣等以为此地收多支少,遇灾足以赈济,似不必置」。遂止。
五年九月,尚书省奏,「明昌三年始设常平仓,定其永制。天下常平仓緫五百一十九处,见积粟三千七百八十六万三千余石,可备官兵五年之食,米八百一十余万石,可备四年之用,而见在钱緫三千三百四十三万贯有奇,仅支二年以上。见钱既少,且比年稍丰而米价犹贵,若复预籴,恐价腾踊,于民未便」。遂诏权罢中外常平仓和籴,俟官钱羡余日举行。
水田。明昌五年闰十月,言事者谓郡县有河者可开渠,引以溉田,诏下州郡。既而八路提刑司虽有河者皆言不可溉,惟中都路言安肃、定兴二县可引河溉田四千余亩,诏命行之。六年十月,定制,县官任内有能兴水利田及百顷以上者,升本等首注除。谋克所管屯田,能创增三十顷以上,赏银绢二十两疋,其租税止从陆田。
泰和八年七月,诏诸路按察司规画水田,部官谓:「水田之利甚大,沿河通作渠,如平阳掘井种田俱可灌溉。比年邳、沂近河布种豆麦,无水则凿井灌之,计六百余顷,比之陆田所收数倍。以此较之,它境无不可行者。」遂令转运司因出计点,就令审察,若诸路按察司因劝农,可按问开河或掘井如何为便,规画具申,以俟兴作。
贞祐四年八月,言事者程渊言:「砀山诸县陂湖,水至则畦为稻田,水退种麦,所收倍于陆地。宜募人佃之,官取三之一,岁可得十万石。」诏从之。兴定五年五月,南阳令李国瑞创开水田四百余顷,诏升职二等,仍录其最状遍谕诸道。
十一月,议兴水田,省奏:「汉召信臣于南阳灌溉三万顷。魏贾逵堰汝水为新陂,通运二百余里,人谓之贾侯渠。邓艾修淮阳、百尺二渠,通淮、颍、大治诸陂于颍之南,穿渠三百余里,溉田二万顷。今河南郡县多古所开水田之地,收获多于陆地数倍。」𠡠令分治户部按行州郡,有可开者诱民赴功,其租止依陆田,不复添征,仍以官赏激之。陕西除三白渠设官外,亦宜视例施行。
区田之法,见嵇康养生论,自是历代未有天下通用如赵过一亩三甽之法者。章宗明昌三年三月,宰执尝论其法于上前,上曰:「卿等所言甚嘉,但恐农民不达此法,如其可行,当遍谕之。」四年夏四月,上与宰执复言其法,久之,参知政事胥持国曰:「今日方之大定间,户口既多,费用亦厚。若区种之法行,良多利益。」上曰:「此法自古有之,若其可行,则何为不行也?」持国曰:「所以不行者,盖民未见其利。今已令试种于城南之地,乃委官往监督之,若使民见收成之利,当不率而自效矣。」参知政事夹谷衡以为「若有其利,古已行矣。且用功多而所种少,复恐废垄亩之田功也」。上曰:「姑试行之。」六月,上问参知政事胥持国曰:「区种事如何?」对曰:「六七月之交,方可见矣。」「河东及代州田种今岁佳否?」曰:「比常年颇登。」是日,命近侍二人驰驿巡视京畿禾稼。
五年正月,𠡠谕农民使区种。先是,陈言人武陟高翌上区种法,且请验人丁地土多少,定数令种。上令尚书省议既定,遂𠡠令农田百亩以上,如濒河易得水之地,须区种三十余亩,多种者听。无水之地则从民便。仍委各千户谋克县官依法劝率。
泰和四年九月,尚书省奏:「近奉旨讲议区田,臣等谓此法本欲利民,或以天旱乃始用之,仓卒施功未必有益也。且五方地肥瘠不同,使皆可以区种,农民见有利自当勉以效之。不然,督责虽严,亦徒劳耳。」𠡠遂令所在长官及按察司随宜劝谕,亦竟不能行。
三年,制无问官民,有能劝率诸人纳物入官者,米百五十石迁官一阶,正班任使。七百石两阶,除诸司。千石三阶,除丞簿。过此数则请于朝廷议赏。推司县官有能劝二千石迁一阶,三千石两阶,以济军储,又定制,司县官能劝率进粮至五千石以上者减一资考,万石以上迁一官、减二等考,二万石以上迁一官、升一等,皆注见阙。
四年,河东行省胥鼎言:「河东兵多民少,仓空岁饥。窃见潞州元帅府虽设鬻爵恩例,然条目至少,未尽劝率之术。今拟凡补买正班,依格止荫一名,若愿输许增荫一名。僧道已具师号者,许补买本司官。职官愿纳粟或不愿给俸及券粮者,宜量数迁加。三举终场人年五十以上,四举年四十五以上,并许入粟,该恩大小官及承应人。令译史吏员,虽未系班,亦许进纳迁官。其有品官应注诸司者,听献物借注丞簿。丞簿注县令,差使免一差。掌军官能自备刍粮者,依职官例迁官如旧。」
兴定元年,潞州行元帅府事粘割贞言:「近承奏格,凡去岁覃恩之官,以品从差等听其入粟,委帅府书空名宣𠡠授之,则人无陈诉之劳,而官有储蓄矣。比年屡降覃恩,凡羁縻军职者多未暇授,若止许迁新覃,则将隔越矣。乞令计前后所该输粟积迁。」诏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