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安,皇統二年二月戊子生於天開殿。上年二十四始有皇子,喜甚,遣使馳報明德宮太皇太后。五日命名,大赦天下。三月甲寅,告天地宗廟。丁巳。翦鬌,奏告天地宗廟。戊午,冊為皇太子。封皇后父太尉胡塔為王,賜人口、馬牛五百、駝五十、羊五千。隨朝職官並遷一資,皆有賜。己未,詔天下。十二月,濟安病劇,上與皇后幸佛寺焚香,流涕哀禱,曲赦五百里內罪囚。是夜,薨。謚英悼太子,葬興陵之側,上送至烏只黑水而還。命工塑其像于儲慶寺,上與皇后幸寺安置之。海陵毀上京宮室,寺亦隨毀。
斜卯阿里。父渾坦,穆宗時內附,數有戰功。阿里年十七從其伯父胡麻谷討詐都,獲其弟沙里只。高麗築九城於曷懶甸,渾坦攻之,遇敵於木里門甸,力戰久之,阿里挺槍馳刺其將於陣中,敵遂潰。渾坦與石適歡合兵於徒門水,阿里首敗敵兵,取其二城。高麗入寇,以我兵屯守要害,不得進,乃還。阿里追及于曷懶水,高麗人爭走冰上,阿里乘之,殺略幾盡,遂合兵于石適歡。道遇敵兵五萬,擊走之。又與石適歡遇敵七萬,阿里先登,奮擊大敗之。石適歡曰:「汝一日之間,三破重敵,功豈可忘。」乃厚賜之。
斡塞、烏睹本攻駝吉城,阿里鑿墉為門,日已暮,不可入,以兵守之,旦日遂取其城。烏睹本以被甲并乘馬賜之。從攻下寧江州,授猛安。又從攻信州、賔州,皆克之。遼人來攻孛菫忽沙里城,阿里率百餘騎救之。遼兵數萬,阿里兵少,乃令軍士裂衣多為旗幟,出山谷間,遼兵望見,遁去。
蘇、復州叛,衆至十萬。旁近女直皆保於太尉胡沙家,築壘為固。敵圍之數重,守者糧芻俱盡,牛馬相食其鬉尾,人易子而食。夜,縋二人出,告急於阿里。阿里赴之,內外合擊之,破其衆於闢离密罕水上,勦殺幾盡,水為之不流。蒲离古胡什吉水、馬韓島凡十餘戰,破數十萬衆。契丹、奚人聚舟千艘,將入于海。阿里以二十七舟邀之,中流矢,臥舟中,中夜始蘇。敵船已入王家島,即夜取海路追及之,敵走險以拒,阿里以騎兵邀擊,再中流矢,力戰不退,竟破之,盡獲其舟。於是,蘇、復州、婆速路皆平。
攻顯州,下靈山縣,取梁魚務,敗余睹兵,功皆最。後與散睹魯屯高州,契丹昭古牙、九斤合興中兵數萬攻胡里特寨,阿里以八謀克兵救之。胡里特先往,敗於城下。阿里指陣前緋衣者二十餘人曰「此必賊酋也。」麾兵奮擊,皆殺之,餘衆大潰。來州、隰州兵圍胡里特城,聞阿里來救,即解圍去。
闍母討張覺,有兵出樓峰口山谷間,阿里、散篤魯、忽盧補三猛安擊敗之。宗望代闍母討張覺,阿里再敗平州兵。及伐宋,阿里別擊宋兵,敗之。孟陽之役,阿里扼橋渡力戰。明年,再伐宋,至保州、中山,累破之。進圍真定,阿里與婁室、豁魯乘風縱火,焚其樓櫓,諸軍畢登,克其城。師至河上,粘割胡撒擊走宋人,扼河津,兵數千遂渡河。諸將分出大名境,阿里破敵四百盡殪,遂圍汴。汴中夜出兵來焚攻具,阿里與謀克常孫陽阿禦之,其衆大潰。還攻趙州,降之。
天會六年,伐宋主,取陽穀、莘縣,敗海州兵八萬人,海州降。破賊船萬餘於梁山泊。招降滕陽、東平、泰山群盜。盜攻范縣,擊走之,獲船七百艘。宗弼攻下睢陽,與烏延蒲盧渾先以二千人往招壽春,具舟淮水上。時康民聚賈船四百與壽春相近,朮列速以騎四百破康民,斬馘數千。與當海、大旲破賊十萬於淮南。比至江,連破宋兵,獲舟二百艘。宗弼至江寧,阿里、蒲盧渾別降廣德軍,先趣杭州。去杭十餘里,遇宋伏兵二千,取我前驅甲士三十人。阿里使諸軍去馬搏戰,伏兵敗,皆逼死於水。宗弼至餘杭,而宋主走明州,阿里與蒲盧渾以精騎四千襲之,破東關兵,濟曹娥江,敗宋兵於高橋鎮。至明州,頗失利。宋主已入于海,乃退軍餘姚。宗弼使當海濟師,遂下明州,執宋守臣趙伯諤,進至昌國縣。宋主自昌國走溫州,由海路追三百餘里,弗及。遂隳明州,與宗弼俱北歸。
睿宗經略陝西,駐涇州,阿里先取渭州。睿宗趨熈河,阿里、斜喝、韓常三猛安為前軍。十二年,與高彪監護水運。宋以舟師阻亳州河路,擊敗之,追殺六十餘里,獲其將蕭通。破漣水水寨賊,盡得其大船,遂取漣水軍,招徠安輯之。天眷間,盜據石州,阿里討之。粘割胡撒與所部先登,遂克其城,石州平。
宗弼再伐宋,阿里已老,督造戰船。宋稱臣,詔賜阿里錢千萬。自結髮從軍,大小數十戰,尤習舟楫,江、淮用兵,無役不從,時人以水星目之。為迭里部節度使,歷順義、泰寧軍,歸德、濟南尹。天德初,致仕,加特進,封王。正隆例封韓國公,召赴闕,命造戰船。以疾薨,年七十八,謚智敏。
及伐宋,在宗翰軍,以八謀克破石嶺關屯兵數萬,殺戮幾盡。師至太原,祁縣降而復叛,突合速攻下之。進取文水縣,後從諸帥列屯汾州之境。宋河東軍帥郝仲連、張思正,陝西軍帥張關索及其統制馬忠,合兵數萬來援,皆敗之。
宗翰南伐至潞還,太原猶未下,即留完顏銀朮可緫督諸軍,經略其地。於是,宋援兵大至,突合速從馬五、沃魯破宋兵四千于文水。聞宋將黃迪等以兵三十萬柵于縣之西山,復與耿守忠合兵九千擊之,殺八萬餘人,獲馬及資糧甚衆。宋制置使姚古率兵至隆州谷,突合速與拔离速以步騎萬餘禦之。种師中兵十萬據榆次,銀朮可乃召突合速,使中分其兵而還,與活女等合兵八千擊敗之,斬師中于殺熊嶺。宋將張灝以兵十萬營于文水近郊,復與拔离速擊破之。潞州復叛,宋兵號十七萬,骨𧹞、突合速、拔离速皆被圍。突合速麾軍士,下馬力戰,遂潰圍而出。
及再舉伐宋,宗翰命婁室率軍先趨汴。婁室至澤州,突合速、沃魯以五百騎為前驅,往招河陽。先據黃河津,宋兵萬餘背水陣,進擊敗之,皆擠于水,遂降河陽。汴京平,諸將西趣陝津,略定河東郡縣。突合速取憲州,遇其援軍,擊敗之,生擒其將。孛菫濃瓌朮魯等攻保德,未下,突合速進兵助擊,梯衝並進,遂克其城。孛菫烏谷攻石州,屢敗,亡其三將,軍士歿者數百人。突合速謂烏谷曰:「敵皆步兵,吾不可以騎戰。」烏谷曰:「聞賊挾妖術,畫馬以繫其足,疾甚奔馬,步戰豈可及之。」突合速笑曰:「豈有是耶。」乃令諸軍去馬戰,盡殪之。六年,宗輔駐師鄧州,突合速、馬五、拔离速西取均、房,遂下其城。攻唐、蔡、陳州及潁昌府皆克之。
初,突合速以次室受封,次室子因得襲其猛安。及分財異居,次室子取奴婢千二百口,正室子得八百口。久之,正室子爭襲,連年不決,家貲費且盡,正室子奴婢存者二百口,次室子奴婢存者纔五六十口。世宗聞突合速諸子貧窘,以問近臣,具以爭襲之故為對,世宗曰:「次室子豈當受封邪。」遂以嫡妻長子襲。
烏延蒲盧渾,曷懶路烏古敵昏山人。父孛古剌,龍虎衛上將軍。蒲盧渾膂力絕人,能挽強射二百七十步。與兄鶻沙虎俱以勇健隸闍母軍,居帳下。攻黃龍府,力戰有功。闍母敗于兔耳山,張覺復整兵來,諸將皆不敢戰。蒲盧渾登山望之,乃紿諸將曰:「敵軍少,急擊可破也。若入城,不可復制。」遂合戰,破之。
睿宗為右副元帥,已定關、陝,議取劍外諸州,遂拔和尚原。元帥府承制以蒲盧渾為河北西路兵馬都緫管。及宋主在揚州,蒲盧渾與蒙适將萬騎襲之,宋主已渡江,破其餘兵。後與斜卯阿里俱從宗弼自淮西渡江取江寧。宗弼入杭州,宋主走明州,再走溫州,由海道追三百餘里,隳明州而歸,語在阿里傳。
天眷二年,授鎮國上將軍,除安國軍,以疾去官。皇統六年,授世襲謀克,起為延安尹,賜尚衣一襲,尋致仕。海陵遷中都,起為歸德尹,就其家授之,賜銀牌、襲衣、玉吐鶻,馳驛之官。蒲盧渾留數十日,已違程,復聽致仕。召赴京師,至薊州,見海陵于獵所。明日,從獵,獲一狐。海陵曰:「卿年老,尚能馳逐擊獸,健捷如此。」賜以御服,封豳國公。除太子少師,進太子太保,改真定尹,入判大宗正事。
頃之伐宋,以本官行右領軍副都督事。師次西采石,海陵欲渡江,蒲盧渾曰:「宋軍船高大,我船庳小,恐不可遽渡。」海陵怒曰:「汝昔從梁王追趙構於海島,皆大舟耶,今乃沮吾兵事。設不能遽渡江,不過有少損耳。爾年已七十,縱自愛,豈有不死理耶。明日當與奔睹先濟。」旣而復止之,乃遣別將先渡江,舟小不可戰,遂失利,兩猛安及兵士二百餘人皆陷沒。海陵遇害,軍還。
大定二年,至中都上謁,除東京留守。世宗召問年幾何,對曰:「臣今年七十三矣。」上曰:「卿宿將,久練兵事,年雖老,精神不衰。」因命到官,每旬月一視事。賜衣一襲,進階開府儀同三司,仍封豳國公。是歲,卒。十八年,孫扎虎遷廣威將軍,襲烏古敵昏山世襲猛安,并親管謀克。
赤盞暉字仲明,其先附於遼,居張皇堡,故嘗以張為氏。後家來州。暉體貌雄偉,慷慨有志略。少遊鄉校。遼季以破賊功,授禮賔副使,領來、隰、遷、潤四州屯兵。天輔六年降,仍命領其衆,從闍母定興中府義、錦等州。及破張覺,皆與有功,以粟萬五千石助軍,授洺州刺史。
宗望初伐宋,孟陽之戰,敵之中軍徑薄宗望營,暉與諸將擊敗之,追殺至城下。訖師還,數立戰功。明年,再舉伐宋,攻下保州、真定,暉皆與焉。進圍汴,宋人夜出兵二萬焚我攻具,暉以二謀克兵擊走之。凡城中出兵拒戰,暉之所當,無不勝捷。
旣克宋還,從攻河間。敵將李成以雄、莫之兵來援,暉與所部迎擊,馬傷而墮,暉輒奮起步鬬,竟敗成兵。是日,凡七戰皆勝,敵人多逼死濠隍間,暉兩臂亦數中流矢。賊將劉先生以兵二萬夜襲營,暉力戰達旦,賊始敗走,皆溺死于水。暉復傅城力戰,如是連月,諸軍四面合攻,遂克之。加桂州管內觀察使,因留撫河間。時居民皆為軍士所掠,老幼存者亡幾。暉下令軍中聽贖還之。未幾,皆按堵如故。
從睿宗經略山東,旣攻下青州,復從闍母攻濰州。暉督其裨校先登,而城中積芻茭乘風縱火發機石,暉率將士衝冒而下,力戰敗之。軍還,復以三十騎破敵于范橋。帥府承制加靜江軍節度使。進攻,城中砲出,幾中暉,拂其甲裳裂之。暉益奮攻,卒破其城。又從攻泗州,克之。還屯汶陽,破賊衆于梁山濼,獲舟千餘。移軍攻濟州,旣敗敵兵,因傅城諭以禍福,乃舉城降。暉約束軍士,無秋毫犯,自是曹、單等州皆聞風而下。
從攻壽春、歸德,及渡淮為先鋒,遇重敵于秀州、蘇州,皆擊敗之,遂至餘杭。通糧餉,治橋道,暉之力為多,乃還,載資治通鑑版以歸。大軍過江寧,徙其官民北渡,時暑多疾疫,老弱轉死道路,其知府陳邦光者訴于宗弼,怒將殺之,暉曰:「此義士也。」力營救之,竟得免。
富平之戰,暉在右翼,遇濘而敗,睿宗念其前功,杖而釋之。師至熈河,暉別降諸寨將鈐轄及吐蕃酋長等,并民戶萬五千餘。蘭州叛,與訛魯補等攻下之,獲河州安撫使白常、熈河路副都緫管劉維輔以獻。還攻慶陽,兩敗重敵,殺其將戴巢。師還,遷歸德軍節度使。
十三年,復從大軍渡淮。還鎮,丁母憂,尋以舊職起復。旣廢齊,為安化軍節度使。天眷三年,復河南,宋人乘間陷海州,帥府以登、萊、沂、密四州委暉經畫,敵無敢窺其境者。為定海軍節度使,尋改濟南尹,累遷光祿大夫。俄以罪罷,久之,起為昌武軍節度使。天德二年,遷南京留守,尋改河南路統軍使,授世襲猛安,拜尚書右丞,封河內郡王。歲餘,拜平章政事,封戴王。正隆初,出為興平軍節度使。正隆降王爵,為樞密副使,封景國公。未幾,復為左丞,封濟國公。尋除大興尹,封榮國公。薨,年六十五。大定間謚曰武康。子師直,登進士第。
大旲本名撻不野,其先遼陽人,世仕遼有顯者。太祖伐遼,遼人徵兵遼陽,時旲年二十餘,在選中。遼兵敗,旲脫身走寧江。寧江破,旲越城而逃,為軍士所獲,太祖問其家世,因收養之。收國二年,為東京奚民謀克。是時,初破高永昌,東京旁郡邑未盡服屬,使旲伺察反側。有聞必達,太祖以為忠實,授猛安,兼同知東京留守事。
取中、西兩京,隸闍母軍。遼軍二十萬來戰,吳王使旲以本部守營,旲堅請出戰,不許。或謂旲曰:「戰,危事,獨苦請,何也?」旲曰:「丈夫不得一決勝負,尚何為。苟臨戰不捷,雖死猶生也。」吳王聞而壯之,乃遣出戰。旣合戰,闍母軍少却,遼兵後躡之,旲麾本部兵橫擊,殺數百人,由是顯名軍中。
天會三年,宗望伐宋,信德府居燕、汴之中,可駐軍以濟緩急,欲遂攻之,恐不能亟下,議未決。旲獨率本部兵,選善射者射其城樓,別以輕銳潛升於樓角之間,遂克其城。明年,軍至濬州,宋人已燒河橋,宗望下令,「軍中有能先濟者功為上」。旲捕得十餘舟,使勇悍者徑渡,擊其守者而奪其戍柵,由是大軍俱濟。
八月,再伐宋,授萬戶,賜金牌。旣破汴京,旲為河間路都統。已克河間,闍母怒其不早降,因縱軍大掠,旲諫止之,已掠者官為贖還。除河間尹,從攻襲慶府。先一日,旲命軍士預備畚鍤及薪,旣傅城,諸將方經營攻具,未鳴鼓,旲軍有素備,遂先登。軍帥以旲未鳴鼓輒戰,不如軍令,請罪旲,朝廷釋弗問,仍例賞之。
宗弼伐江南,濟淮,宋將時康民率兵十七萬來拒,旲率本部從擊,敗之。復以騎二千與當海擊敗淮南賊十萬,殺萬餘人,王善來降。將渡江,旲軍先渡,舟行去岸尚遠,宋列兵江口,旲視其水可涉,則麾兵捨舟趨岸疾擊之,宋兵走,大軍相繼而濟。俄遇杜充兵六萬於江寧之西,旲與鶻盧補擊走之。師還,旲留為揚州都統,經略淮、海、高郵之間。再為河間尹,兼緫河北東路兵馬。
十一年,入見,太宗賜坐,慰勞甚久,特遷太子太保,賜衣一襲、馬二匹及鞍轡鎧甲,改元帥右都監。齊國廢,旲守汴京。熈宗念旲久勞,降御書寵異之。天眷三年,罷漢、渤海千戶謀克,以旲舊臣,獨命依舊世襲千戶。是歲,拜元帥右監軍。
宗弼再伐宋,宋人稱臣乞和,遂班師,獨留汴,行元帥府事。皇統三年,加開府儀同三司。八年,進左監軍。天德二年,改右副元帥,兼行臺左丞。遷平章行臺省事,進行臺右丞相,右副元帥如故。海陵疑左副元帥撒离喝,以為行臺左丞相,使旲伺察之,詔軍事不令撒离喝與聞。撒离喝不知海陵意旨,每與旲爭軍事不能得,遂與旲有隙。海陵竟殺撒离喝,召旲入朝,拜尚書右丞相,封神麓郡王。
四年,請老,為東京留守。貞元三年,拜太傅,領三省事,累封漢國王。十二月,有疾,海陵幸其第問之。是歲,薨,年六十八。海陵親臨哭之,詔有司廢務三日,禁樂三日。其三日當賜三國使館燕,以不賜教坊樂,命左宣徽使敬嗣暉宣諭之。贈太師、晉國王,謚傑忠,遣使護喪歸葬。正隆奪王爵,贈太傅、梁國公。子磐。
初,磐以伐宋功,進官一階,磐心少之,頗形于言。上聞之,下吏按問,杖一百五十,改左衛將軍。詔求良弓,磐多自取,及護衛入直者,輒以己意更代。護衛婁室告其事,詔點檢司詰問。磐有妹在宮中為寶林,磐屬內侍僧兒員思忠使言于寶林曰,「我無罪,問事者迫我,使自誣服」。寶林訴于上,上怒,杖僧兒一百,磐責隴州防禦使。上戒之曰:「汝在近密,執迷自用,朕以卿父之功,不忍廢棄,姑令補外,其思勉之。」改亳州防禦使,遷武寧軍節度使,坐事除名。起為韓州刺史,改祁州刺史,復坐事,削四官,解職。
阿离補,宗室子,系出景祖。屢從征伐,滅遼舉宋皆有功。天會九年,睿宗經略陝西,阿离補為左翼都統,與右翼都統宗弼,撫定鞏、洮、河、西寧、蘭、廓等州軍,來賔、定遠、和政、甘峪、寧洮、安隴等城寨,及鎮、堡、蕃、漢營部四十餘處,漢官軍民蕃部酋長甚衆,於是涇原、熈河兩路皆平。詔以兄猛安沙离質親管謀克之餘戶,以阿离補為世襲謀克。
大定間,大褒功臣,圖像衍慶宮。歡都死康宗時,不及與馳騖遼、宋之郊,然而異姓之臣莫先焉。故定衍慶亞次功臣:代國公歡都,金源郡王石土門,徐國公渾黜,鄭國公謾都訶,濮國公石古乃,濟國公蒲查,韓國公斜卯阿里,元帥左監軍拔离速,魯國公蒲察石家奴,銀青光祿大夫蒙适,隨國公活女,特進突合速,齊國公婆盧火,開府儀同三司烏延蒲盧渾,儀同三司阿魯補,鎮國上將軍烏林荅泰欲,太師領三省事勗,太傅大旲,大興尹赤盞暉,金吾衛上將軍耶律馬五,驃騎衛上將軍韓常并阿离補咸著勳焉。子言、方,言別有傳。
方以宗室子累官京兆少尹,遷陝西路統軍都監。方專事財賄,不恤軍旅,詔戒之曰:「卿宗室舊人,乃縱肆敗法,惟利是營,朕甚惡之。自今至於後日,萬一為之,必罰無赦。」大定三年,遷元帥右都監,轉元帥左監軍,改順天軍節度使,上曰:「卿本無功,歷顯仕,不能接僚友,往往交惡,在京兆貪鄙彰聞,至無謂也。朕念卿已過中年,必能悛改,慎勿復爾。」除西南路招討使,朝廷以兵部郎中高通為招討都監,以佐之。詔通曰:「卿到天德,毋以其官長曲從之也。簡閱沿邊士卒,毋用孱弱之人,毋以僕隸代役。女直舊風,凡酒食會聚,以騎射為樂。今則奕碁雙陸,宜悉禁止,令習騎射。從其居處之便,亦不可召集擾之。」久之,方坐強買部人馬二匹,削一階,解職,降耀州刺史。通亦坐贓除名。方後遷橫海軍節度使,入為同簽大宗正事,簽書樞密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