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祖明懿皇后 德帝思皇后 安帝節皇后 獻祖恭靖皇后 昭祖威順皇后 景祖昭肅皇后 世祖翼簡皇后 肅宗靖宣皇后 穆宗貞惠皇后 康宗敬僖皇后 太祖聖穆皇后 太祖光懿皇后 太祖欽憲皇后 太祖宣獻皇后 太祖崇妃蕭氏 太宗欽仁皇后 熈宗悼平皇后 海陵嫡母徒單氏 海陵母大氏 海陵后徒單氏海陵諸嬖附
古者天子娶后,三國來媵,皆有娣姪,凡十二女。諸侯一娶九女。所以正嫡妾,廣繼嗣,息妒忌,防淫慝,塞禍亂也。后亡,則媵為繼室,各以其敘。無三媵,則娣姪繼室,亦各以其敘。繼室者,治其內政,不敢正其位號。禮,廟無兩祔,不並尊也。魯成風始兩祔,宋國三媵,齊管氏三歸,春秋皆譏之。周禮內宰,其屬則內小臣、閽人、寺人次之,九嬪、世婦、女御、女祝、女史、典婦功、典絲、典枲、內司服又次之。昏義稱「后立六宮、三夫人、九嬪、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不與春秋、周禮合,後世因仍其說,後宮遂至數千。
金代,后不娶庶族,甥舅之家有周姬、齊姜之義。國初諸妃皆無位號,熈宗始有貴妃、賢妃、德妃之號。海陵淫嬖,後宮寖多,元妃、姝妃、惠妃、貴妃、賢妃、宸妃、麗妃、淑妃、德妃、昭妃、溫妃、柔妃凡十二位。大定後宮簡少,明昌以後大備。
內官制度:諸妃視正一品,比三夫人。昭儀、昭容、昭媛、修儀、修容、修媛、充儀、充容、充媛視正二品,比九嬪。婕妤九人視正三品,美人九人視正四品,才人九人視正五品,比二十七世婦。寶林二十七人視正六品,御女二十七人視正七品,采女二十七人視正八品,比八十一御妻。又有尚宮、尚儀、尚服、尚食、尚寢、尚功,皆內官也。
太祖嫡后聖穆生景宣,光懿生宗幹,有定策功,欽憲有保佑之功,故自熈宗時聖穆、光懿、欽憲皆祔。宣獻生睿宗,大定祔焉。故太祖廟祔四后,睿、世、顯、宣皆祔兩后,惟太宗、景宣、熈宗、章宗室祔一后。貞、慈、光獻、昭聖雖庶姓,皆以子貴。宣宗冊溫敦氏,乃賜姓,變古甚矣。故自初起至于國亡,列其世次,著其族里,可考鑒焉。其無與於世道者,置不錄。
景祖昭肅皇后,唐括氏,帥水隈鴉村唐括部人,諱多保真。父石批德撒骨只,巫者也。后有識度,在父母家好待賔客,父母出,則多置酒饌享鄰里,迨于行旅。景祖飲食過人,時人名之「活羅」,解在景祖紀。昭祖曰:「儉嗇之女吝惜酒食,不可以配。」烏古迺聞后性度如是,乃娶焉。
后往邑屯村,世祖、肅宗皆從。會桓𧹞、散達偕來,是時已有隙,被酒,語相侵不能平,遂舉刃相向。后起,兩執其手,謂桓𧹞、散達曰:「汝等皆吾夫時舊人,奈何一旦遽忘吾夫之恩,與小兒子輩忿爭乎。」因自作歌,桓𧹞、散達怒乃解。其後桓𧹞兄弟起兵來攻,當是時,肅宗先已再失利矣,世祖已退烏春兵,與桓𧹞戰于北隘甸。部人失束寬逃歸,袒甲而至,告后曰:「軍敗矣。」后方憂懣,會康宗來報捷,后乃喜。旣而桓𧹞、散達皆降。
肅宗靖宣皇后,蒲察氏。太祖將舉兵,入告于后。后曰:「汝邦家之長,見可則行。吾老矣,無貽我憂,汝亦必不至是。」太祖奉觴為壽,即奉后出門,酹酒禱天。后命太祖正坐,號令諸將。自是太祖每出師還,輒率諸將上謁,獻所俘獲。天會十五年追謚。
崇妃,蕭氏。熈宗時封貴妃。天德二年正月,封元妃。是月,尊封太妃。海陵母大氏事蕭氏甚謹。海陵篡立,尊大氏為皇太后,居永寧宮。每有宴集,太妃坐上坐,大氏執婦禮。海陵積不能平,及殺宗義等,誣太妃以隱惡,殺之,併殺所生子任王隈喝。
大定十九年,詔改葬。大宗正丞宗安監護葬事,遣使致祭。上欲復太妃舊號,下禮官議。「前代稱太妃者皆以子貴。古者入廟稱『后』繫夫,在朝稱『太』繫子,與今蕭妃事不同,恐不得稱『太』,止當追封妃號」。詔從之,乃封崇妃云。
太宗欽仁皇后,唐括氏。熈宗即位,與太祖欽憲皇后俱尊為太皇太后,號明德宮。贈后父阿魯束太尉、宋國公,祖實匹司徒、英國公,曾祖阿魯瑣司空、溫國公。十四年正月己巳朔,上朝兩宮太后,然後御乾元殿受賀,自後歲以為常。皇統元年,上自燕京還京師,朝謁于明德宮。明年,上如天開殿,皇子生,使使馳報太后。太后至天開殿,上與皇后親迎之。三年,崩于明德宮。謚曰欽仁皇后,祔葬恭陵。
熈宗悼平皇后,裴滿氏。熈宗即位,封貴妃。天眷元年,立為皇后。父忽達拜太尉,贈曾祖斜也司空,祖鶻沙司徒。皇統元年,熈宗受尊號,冊為慈明恭孝順德皇后。二年,太子濟安生。是歲,熈宗年二十四,喜甚,乃肆赦,告天地宗廟。彌月,冊為皇太子,未一歲薨。
熈宗在位,宗翰、宗幹、宗弼相繼秉政,帝臨朝端默。雖初年國家多事,而廟算制勝,齊國就廢,宋人請臣,吏清政簡,百姓樂業。宗弼旣沒,舊臣亦多物故,后干預政事,無所忌憚,朝官往往因之以取宰相。濟安薨後,數年繼嗣不立,后頗掣制熈宗。熈宗內不能平,因無聊,縱酒酗怒,手刃殺人。左丞相亮生日,上遣大興國以司馬光畫像、玉吐鶻、廄馬賜之,后亦附賜生日禮物。熈宗聞之,怒,遂杖興國而奪回所賜。海陵本懷覬覦,因之疑畏愈甚,蕭牆之變,從此萌矣。近侍高壽星隨例遷屯燕南,入訴於后,后激怒熈宗,殺左司郎中三合,杖平章政事秉德,而壽星竟得不遷。秉德、唐括辯之姦謀起焉,海陵乘之,以成逆亂之計。
久之,熈宗積怒,遂殺后,而納胙王常勝妃撒卯入宮繼之。又殺德妃烏古論氏,妃夾谷氏、張氏、裴滿氏。明日,熈宗遇弒。海陵已弒熈宗,欲收人心,以后死無罪,降熈宗為東昏王,追謚后為悼皇后,封后父忽達為王。大定間,復熈宗帝號,加謚后為悼平皇后,祔葬思陵。
海陵嫡母,徒單氏。宗幹之正室也。徒單無子,次室李氏生長子鄭王充,次室大氏生三子,長即海陵庶人也。徒單氏賢,遇下有恩意,大氏事之甚謹,相得歡甚。徒單雖養充為己子,充與海陵俱為熈宗宰相,充嗜酒,徒單常責怒之,尤愛海陵。海陵自以其母大氏與徒單嫡妾之分,心常不安。及弒熈宗,徒單與太祖妃蕭氏聞之,相顧愕然曰:「帝雖失道,人臣豈可至此。」徒單入宮見海陵,不曾賀,海陵銜之。
天德二年正月,徒單與大氏俱尊為皇太后。徒單居東宮,號永壽宮,大氏居西宮,號永寧宮。天德二年,太后父蒲帶與大氏父俱贈太尉,封王。徒單太后生日,酒酣,大氏起為壽。徒單方與坐客語,大氏跽者久之。海陵怒而出。明日,召諸公主宗婦與太后語者皆杖之。大氏以為不可。海陵曰:「今日之事,豈能尚如前日邪。」自是嫌隙愈深。
天德四年,海陵遷中都,獨留徒單於上京。徒單常憂懼,每中使至,必易衣以俟命。大氏在中都常思念徒單太后,謂海陵曰:「永壽宮待吾母子甚厚,慎毋相忘也。」十二月十四日,徒單氏生日,海陵使秘書監納合椿年往上京為太后上壽。貞元元年,大氏病篤,恨不得一見。臨終,謂海陵曰:「汝以我之故,不令永壽宮偕來中都。我死,必迎致之,事永壽宮當如事我。」
三年,右丞相僕散師恭、大宗正丞胡拔魯往上京奉遷山陵,海陵因命永壽宮太后與俱來。繼使平章政事蕭玉迎祭祖宗梓宮於廣寧,海陵謂玉曰:「醫巫閭山多佳致,祭奠禮畢,可奏太后於山水佳處遊覽。」及至沙流河,海陵迎謁梓宮,遂謁見太后。海陵命左右約杖二束自隨,跪於太后前,謝罪曰:「亮不孝,久闕溫凊,願太后痛笞之。不然,且不安。」太后親扶起之,叱約杖者使去。太后曰:「今庶民有克家子,立百金之產,尚且愛之不忍笞。我有子如此,寧忍笞乎。」十月,太后至中都,海陵帥百官郊迎,入居壽康宮。是日,海陵及後宮、宰臣以下奉觴上壽,極歡而罷。
及至汴京,太后居寧德宮。太后使侍婢高福娘問海陵起居,海陵幸之,因使伺太后動靜。凡太后動止,事無大小,福娘夫特末哥教福娘增飾其言以告海陵。及樞密使僕散師恭征契丹撒八,辭謁太后,太后與師恭語久之。大概言「國家世居上京,旣徙中都,又自中都至汴,今又興兵涉江、淮伐宋,疲弊中國,我嘗諫止之,不見聽。契丹事復如此,奈何」。福娘以告海陵。海陵意謂太后以充為子,充四子皆成立,恐師恭將兵在外,太后或有異圖。乃召點檢大懷忠、翰林待制斡論、尚衣局使虎特末、武庫直長習失使殺太后于寧德宮,命護衛高福、辭勒、蒲速斡以兵士四十人從,且戒之曰:「汝等見太后,但言有詔,令太后跪受,即擊殺之,勿令艱苦。太后同乳妹安特,多口必妄言,當令速死。」及指名太后左右數人,皆令殺之。太后方樗蒲,大懷忠等至,令太后跪受詔。太后愕然,方下跪,虎特末從後擊之,仆而復起者再。高福等縊殺之,年五十三。并殺安特及郡君白散、阿魯瓦、叉察,乳母南撒,侍女阿斯、斡里保,寧德宮護衛溫迪罕查剌,直長王家奴、撒八,小底忽沙等。海陵命焚太后于宮中,棄其骨於水。并殺充之子檀奴、阿里白、元奴,耶補兒逃匿,歸于世宗。自軍中召師恭還,殺之。及殺阿斯子孫、撒八二字、忽沙二子。封高福娘為鄖國夫人,以特末哥為澤州刺史。海陵許福娘征南回以為妃,賜銀二千兩。勑戒特末哥:「無酗酒毆福娘,毆福娘必殺汝。」
三年正月十六日,海陵生日,宴宗室百官於武德殿。大氏歡甚,飲盡醉。明日,海陵使中使奏曰:「太后春秋高,常日飲酒不過數杯,昨見飲酒沉醉。兒為天子,固可樂,若聖體不和,則子心不安,其樂安在。至樂在心,不在酒也。」及遷中都,永壽宮獨留上京,大氏常以為言。
貞元元年四月,大氏有疾,詔以錢十萬貫求方藥。及病篤,遺言海陵,當善事永壽宮。戊寅,崩。詔尚書省:「應隨朝官至五月一日方治事。中都自四月十九日為始,禁樂一月。外路自詔書到日後,官司三日不治事,禁樂一月,聲鐘七晝夜。」
貞元三年,大祥,海陵率後宮奠哭于菆宮。海陵將遷山陵于大房山,故大氏猶在菆宮也。九月,太祖、太宗、德宗梓宮至中都。尊謚曰慈憲皇后。海陵親行冊禮,與德宗合葬于大房山,升祔太廟。大定七年,降封海陵太妃,削去皇后謚號。及宗幹降帝號,封遼王,詔以徒單氏為妃,而大氏與順妃李氏、寧妃蕭氏、文妃徒單氏並追降為遼王夫人。
廢帝海陵后,徒單氏。太師斜也之女。初為岐國妃,天德二年封為惠妃,九月,立為皇后。三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后生日,百僚稱賀於武德殿。久之,海陵後宮寖多,后寵頗衰,希得進見。沈璋妻張氏嘗為光英保母,耶律徹在北京與海陵游從,海陵使璋妻及徹妻侯氏入宮侍后。徹本名神涅,負官錢二千六百餘萬,海陵皆免之。正隆六年,海陵幸南京。六月癸亥,左丞相張浩率百官迎謁。海陵備法駕,乘玉輅,與后及太子光英共載而入。海陵伐宋,后與光英居守。海陵遇害,陀滿訛里也殺光英于汴。后至中都,居于海陵母大氏故宮。頃之,世宗憐其無依,詔歸父母家于上京,歲賜錢二千貫,奴婢皆給官廩。大定十年卒。
海陵為人善飾詐,初為宰相,妾媵不過三數人。及踐大位,逞欲無厭,後宮諸妃十二位,又有昭儀至充媛九位,婕妤美人才人三位,殿直最下,其他不可舉數。初即位,封岐國妃徒單氏為惠妃,後為皇后。第二娘子大氏封貴妃,第三娘子蕭氏封昭容,耶律氏封修容。其後貴妃大氏進封惠妃,貞元元年,進封姝妃,正隆二年,進封元妃。昭容蕭氏,天德二年,特封淑妃,貞元二年,進封宸妃。修容耶律氏,天德四年,進昭媛,貞元元年,進昭儀,三年,進封麗妃。即位之初,後宮止此三人,尊卑之敘,等威之辨,若有可觀者。及其侈心旣萌,淫肆蠱惑,不可復振矣。
昭妃阿里虎,姓蒲察氏,駙馬都尉沒里野女。初嫁宗盤子阿虎迭。阿虎迭誅,再嫁宗室南家。南家死,是時南家父突葛速為元帥都監,在南京,海陵亦從梁王宗弼在南京,欲取阿里虎,突葛速不從,遂止。及篡位方三日,詔遣阿里虎歸父母家。閱兩月,以婚禮納之。數月,特封賢妃,再封昭妃。阿里虎嗜酒,海陵責讓之,不聽,由是寵衰。
凡諸妃位皆以侍女服男子衣冠,號「假冢兒」。有勝哥者,阿里虎與之同臥起,如夫婦。廚婢三娘以告海陵,海陵不以為過,惟戒阿里虎勿笞箠三娘。阿里虎榜殺之。海陵聞昭妃閤有死者,意度是三娘,曰:「若果爾,吾必殺阿里虎。」問之,果然。是月,光英生月,海陵私忌,不行戮。阿里虎聞海陵將殺之也,即不食,日焚香禱祝,冀脫死。逾月,阿里虎已委頓不知所為,海陵使人縊殺之,併殺侍婢擊三娘者。
貴妃定哥,姓唐括氏。有容色。崇義節度使烏帶之妻。海陵舊嘗有私,侍婢貴哥與知之。烏帶在鎮,每遇元會生辰,使家奴葛魯、葛溫詣闕上壽,定哥亦使貴哥候問海陵及兩宮太后起居。海陵因貴哥傳語定哥曰:「自古天子亦有兩后者,能殺汝夫以從我乎。」貴哥歸,具以海陵言告定哥。定哥曰:「少時醜惡,事已可恥。今兒女已成立,豈可為此。」海陵聞之,使謂定哥:「汝不忍殺汝夫,我將族滅汝家。」定哥大恐,乃以子烏荅補為辭,曰:「彼常侍其父,不得便。」海陵即召烏荅補為符寶祗候。定哥曰:「事不可止矣。」因烏帶醉酒,令葛溫、葛魯縊殺烏帶,天德四年七月也。海陵聞烏帶死,詐為哀傷。已葬烏帶,即納定哥宮中為娘子。貞元元年,封為貴妃,大愛幸,許以為后。每同輦遊瑤池,諸妃步從之。海陵嬖寵愈多,定哥希得見。一日獨居樓上,海陵與他妃同輦從樓下過,定哥望見,號呼求去,詛罵海陵,海陵陽為不聞而去。
定哥自其夫時,與家奴閻乞兒通,嘗以衣服遺乞兒。及為貴妃,乞兒以妃家舊人,給事本位。定哥旣怨海陵踈己,欲復與乞兒通。有比丘尼三人出入宮中,定哥使比丘尼向乞兒索所遺衣服以調之。乞兒識其意,笑曰:「妃今日富貴忘我耶。」定哥欲以計納乞兒宮中,恐閽者索之,乃令侍兒以大篋盛褻衣其中,遣人載之入宮。閽者索之,見篋中皆褻衣,固已悔懼。定哥使人詰責閽者曰:「我,天子妃。親體之衣,爾故翫視,何也?我且奏之。」閽者惶恐曰:「死罪。請後不敢。」定哥乃使人以篋盛乞兒載入宮中,閽者果不敢復索。乞兒入宮十餘日,使衣婦人衣,雜諸宮婢,抵暮遣出。貴哥以告海陵。定哥縊死,乞兒及比丘尼三人皆伏誅。封貴哥莘國夫人。
初,海陵旣使定哥殺其夫烏帶,使小底藥師奴傳旨定哥,告以納之之意。藥師奴知定哥與閻乞兒有姦,定哥以奴婢十八口賂藥師奴使無言與乞兒私事。定哥敗,杖藥師奴百五十。先是,藥師奴嘗盜玉帶當死,海陵釋其罪,逐去。及遷中都,復召為小底。及藥師奴旣以匿定哥姦事被杖,後與祕書監文俱與靈壽縣主有姦,文杖二百除名,藥師奴當斬。海陵欲杖之,謂近臣曰:「藥師奴於朕有功,再杖之即死矣。」丞相李睹等執奏藥師奴於法不可恕,遂伏誅。海陵以葛溫、葛魯為護衛,葛溫累官常安縣令,葛魯累官襄城縣令,大定初,皆除名。
麗妃石哥者,定哥之妹,祕書監文之妻也。海陵私之,欲納宮中。乃使文庶母按都瓜主文家。海陵謂按都瓜曰:「必出而婦,不然我將別有所行。」按都瓜以語文,文難之。按都瓜曰:「上謂別有所行,是欲殺汝也。豈以一妻殺其身乎。」文不得已,與石哥相持慟哭而訣。是時,海陵遷都至中京,遣石哥至中都,俱納之。海陵召文至便殿,使石哥穢談戲文以為笑。定哥死,遣石哥出宮。不數日復召入,封為修容。貞元三年,進昭儀。正隆元年,進封柔妃。二年,進麗妃。
柔妃彌勒,姓耶律氏。天德二年,使禮部侍郎蕭拱取之于汴。過燕京,拱父仲恭為燕京留守,見彌勒身形非若處女者,嘆曰:「上必以疑殺拱矣。」及入宮,果非處女,明日遣出宮。海陵心疑蕭拱,竟致之死。彌勒出宮數月,復召入,封為充媛,封其母張氏莘國夫人,伯母蘭陵郡君蕭氏為鞏國夫人。蕭拱妻擇特懶,彌勒女兄也。海陵旣奪文妻石哥,却以擇特懶妻文。旣而詭以彌勒之召,召擇特懶入宮,亂之。其後,彌勒進封柔妃云。
修儀高氏,秉德弟乣里妻也。海陵殺諸宗室,釋其婦女。宗本子莎魯剌妻、宗固子胡里剌妻、胡失來妻及乣里妻,皆欲納之宮中,諷宰相奏請行之。使徒單貞諷蕭裕曰:「朕嗣續未廣,此黨人婦女有朕中外親,納之宮中何如?」裕曰:「近殺宗室,中外異議紛紜,奈何復為此邪。」海陵曰:「吾固知裕不肯從。」乃使貞自以己意諷裕,必欲裕等請其事。貞謂裕曰:「上意已有所屬,公固止之,將成疾矣。」裕曰:「必不肯已,唯上擇焉。」貞曰:「必欲公等白之。」裕不得已,乃具奏,遂納之。未幾,封高氏為修儀,加其父高耶魯瓦輔國上將軍,母完顏氏封密國夫人。高氏以家事訴於海陵。海陵自熈宗時,見悼后干政,心惡之,故自即位,不使母、后得預政事。於是,遣高氏還父母家。詔尚書省,凡后妃有請于宰相者,收其使以聞。
昭媛察八,姓耶律氏。嘗許嫁奚人蕭堂古帶。海陵納之,封為昭媛。堂古帶為護衛,察八使侍女習撚以軟金鵪鶉袋數枚遺之。事覺。是時,堂古帶謁告在河間驛,召問之。堂古帶以實對,海陵釋其罪。海陵登寶昌門樓,以察八徇諸后妃,手刃擊之,墮門下死,并誅侍女習撚。
壽寧縣主什古,宋王宗望女也。靜樂縣主蒲剌及習撚,梁王宗弼女也。師姑兒,宗雋女也。皆從姊妹。混同郡君莎里古真及其妹餘都,太傅宗本女也,再從姊妹。郕國夫人重節,宗磐女孫,再從兄之女。及母大氏表兄張定安妻奈剌忽、麗妃妹蒲魯胡只,皆有夫,唯什古喪夫。海陵無所忌恥,使高師姑、內哥、阿古等傳達言語,皆與之私。凡妃主宗婦嘗私之者,皆分屬諸妃,出入位下。奈剌忽出入元妃位,蒲魯胡只出入麗妃位,莎里古真、餘都出入貴妃位,什古、重節出入昭妃位,蒲剌、師姑兒出入淑妃位。海陵使內哥召什古。先於暖位小殿置琴阮其中,然後召之。什古已色衰,常譏其衰老以為笑。唯習撚、莎里古真最寵,恃勢笞決其夫。海陵使習撚夫稍喝押護衛直宿,莎里古真夫撒速近侍局直宿。謂撒速曰:「爾妻年少,遇爾直宿,不可令宿於家,常令宿於妃位。」每召入,必親伺候廊下,立久,則坐於高師姑膝上。高師姑曰:「天子何勞苦如此。」海陵曰「我固以天子為易得耳。此等期會難得,乃可貴也。」每於臥內遍設地衣,裸逐以為戲。莎里古真在外為淫泆。海陵聞之大怒,謂莎里古真曰:「爾愛貴官,有貴如天子者乎。爾愛人才,有才兼文武似我者乎。爾愛娛樂,有豐富偉岸過於我者乎。」怒甚,氣咽不能言。少頃,乃撫慰之曰:「無謂我聞知,便爾慚恧。遇燕會,當行立自如,無為衆所測度也,恐致非笑。」後亦屢召入焉。餘都,牌印鬆古剌妻也。海陵嘗曰:「餘都貌雖不揚,而肌膚潔白可愛。」蒲剌進封壽康公主,什古進封昭寧公主,莎里古真進封壽陽縣主,重節進封蓬萊縣主。重節即昭妃蒲察氏所生,蒲察怒重節與海陵淫,批其頰,海陵怒蒲察氏,終殺之者也。
凡宮人在外有夫者,皆分番出入。海陵欲率意幸之,盡遣其夫往上京,婦人皆不聽出外。常令教坊番直禁中,每幸婦人,必使奏樂,撤其幃帳,或使人說淫穢語於其前。嘗幸室女不得遂,使元妃以手左右之。或妃嬪列坐,輒率意淫亂,使共觀。或令人效其形狀以為笑。凡坐中有嬪御,海陵必自擲一物於地,使近侍環視之,他視者殺。誡宮中給使男子,於妃嬪位舉首者刓者目。出入不得獨行,便旋,須四人偕往,所司執刀監護,不由路者斬之。日入後,下階砌行者死,告者賞錢二百萬。男女倉猝誤相觸,先聲言者賞三品官,後言者死,齊言者皆釋之。
蒲察阿虎迭女叉察,海陵姊慶宜公主所生,嫁秉德之弟特里。秉德誅,當連坐,太后使梧桐請于海陵,由是得免。海陵白太后欲納叉察。太后曰:「是兒始生,先帝親抱至吾家養之,至于成人。帝雖舅,猶父也,不可。」其後,嫁宗室安達海之子乙剌補。海陵數使人諷乙剌補出之,因而納之。叉察與完顏守誠有姦,守誠本名遏里來,事覺,海陵殺守誠,太后為叉察求哀,乃釋之。叉察家奴告叉察語涉不道,海陵自臨問,責叉察曰:「汝以守誠死詈我邪?」遂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