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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关键词 词云图

卷六十七 列传第五

石显 桓𧹞散达 乌春温敦蒲剌 腊醅麻产 钝恩 留可 阿踈 奚王回离保

石显

石显,孩懒水乌林荅部人。昭祖以条教约束诸部,石显陆梁不可制。及昭祖没于逼剌纪村,部人以柩归,至孩懒水,石显完颜部窝忽窝出邀于路,攻而夺之柩,扬言曰:「汝辈以石鲁为能而推尊之,吾今得之矣。」昭祖之徒告于蒲马太弯,与马纪岭劾保村完颜部蒙葛巴土等募军追及之,与战,复得柩。众推景祖为诸部长,白山、耶悔、统门、耶懒、土骨论、五国皆从服

及辽使曷鲁林牙来索逋人,石显皆拒阻不听命,景祖攻之,不能克。景祖自度不可以力取,遂以诡计取之。乃以石显阻绝海东路请于辽,辽帝使人让之曰:「汝何敢阻绝鹰路?审无他意,遣其酋长来。」石显使其长子婆诸刊入朝,曰:「不敢违大国之命。」辽人厚赐遣还,谓婆诸刊曰:「汝父信无他,宜身自入朝。」石显信之,明年入见于春搜,婆诸刊从。辽主谓石显曰:「罪惟在汝,不在汝子。」乃命婆诸刊还,而流石显于边地。盖景祖以计除石显而欲抚有其子与部人也。

婆诸刊蓄怨未发,会活剌浑水纥石烈部腊醅麻产起兵,婆诸刊往从之。及败于暮棱水,麻产先遁去,婆诸刊与腊醅就擒,及其党与,皆献之辽主。久之,世祖复使人言曰:「婆诸刊不还,则其部人自知罪重,因此恐惧,不肯归服。」辽主以为然,遂遣婆诸刊及前后所献罪人皆还之。

桓𧹞

桓𧹞、散达兄弟者,国相雅达之子也。居完颜部邑屯村。雅达称国相,不知其所从来。景祖尝以币与马求国相于雅达,雅达许之。景祖得之,以命肃宗,其后撒改亦居是官焉。

桓𧹞兄弟尝事景祖世祖初,季父跋黑有异志,阴诱桓𧹞欲与为乱。昭肃皇后往邑屯村,世祖肃宗皆从行,遇桓𧹞、散达各被酒,言语纷争,遂相殴击,举刃相向。昭肃皇后亲解之,乃止,自是谋益甚。

是时乌春、窝谋罕亦与跋黑相结,诡以乌不屯卖甲为兵端,世祖不得已而与之和。间数年,乌春以其众涉活论、来流二水,世祖亲往拒之。桓𧹞、散达遂起兵。

肃宗以偏师拒桓𧹞、散达世祖畏其合势也,戒之曰:「可和则和,否则战。」至斡鲁绀出水,既阵成列,肃宗使盆德勃菫议和。桓𧹞亦恃乌春之在北也,无和意。盆德报肃宗曰:「敌欲战。」或曰:「战地迫近村墟,虽胜不能尽敌,宜退军诱之宽地。」肃宗惑之,乃令军少却,未能成列。桓𧹞、散达乘之,肃宗败焉。桓𧹞乘胜,大肆钞略。是役也,乌春久雨不能前,乃罢兵

世祖肃宗败,乃自将,经舍很、贴割两水取桓𧹞散达之家,桓𧹞散达不知也。世祖焚其所居,杀略百许人而还。未至军,肃宗之军又败。世祖至,责让肃宗失利之状,使欢都冶诃以本部七谋克助之,复遣人议和。桓𧹞散达欲得盈歌之大赤马、辞不失之紫骝马世祖不许,遂与不术鲁部卜灰、蒲察部撒骨出及混同江左右匹古敦水北诸部兵皆会,厚集为阵,鸣鼓作气驰骋。桓𧹞恃其众,有必胜之心,下令曰:「今天门开矣,悉以尔车自随。凡乌古迺夫妇宝货财产恣尔取之,有不从者俘略之而去。」于是婆多吐水裴满部斡不勃堇附于世祖桓𧹞等纵火焚之。斡不死,世祖厚抚其家,既定桓𧹞,以旧地还之。

桓𧹞军复来,蒲察部沙秪勃菫、胡补荅勃菫使阿喜间道来告,且问曰:「寇将至,吾属何以待之?」世祖复命曰:「事至此,不及谋矣。以众从之,自救可也,惟以旗帜自别耳。」每有兵至,则辄遣阿喜穿林潜来,令与毕察往还大道,即故潜往来林中路也。桓𧹞至北隘甸,世祖将出兵,闻跋黑食于驼满村死矣。乃沿安术虎水行,且欲并取海故术烈速勃菫之众而后战。觇者来报曰:「敌至矣。」世祖辞不失整军速进,使待于脱豁改原。当是时,桓𧹞兵众,世祖兵少,众寡不敌。比世祖至军,士气衄甚。世祖心知之而不敢言,但令解甲少憩,以水洗面,饮𪎊水。顷之,士气稍苏息。是时,肃宗求救于辽,不在军中。将战,世祖屏人独与穆宗私语,兵败,则就与肃宗乞师以报雠。仍令穆宗勿预战事,介马以观胜负,先图去就。乃袒袖韔弓服矢,以缊袍下幅护前后心,三扬旗,三挝鼓,弃旗提剑,身为军锋,尽锐搏战。桓𧹞步军以干盾进,世祖之众以长枪击之,步军大败。辞不失从后奋击之,桓𧹞骑兵亦败。世祖乘胜逐北,破多退水水为之赤。世祖止军勿追,尽获所弃车甲马牛军实,以战胜告于天地,颁所获于将士,各以功为差。

未几,桓𧹞、散达俱以其属来降。卜灰犹保撒阿辣村,招之不出。撒骨出据阿鲁绀出村,世祖遣人与之议和,撒骨出谩言为戏,荅之曰:「我本欲和,壮士巴的懑不肯和,泣而谓我曰:『若果与和,则美衣肥羊不可复得。』是以不敢从命。」遂纵兵俘略邻近村墅。有人从道傍射之,中口死。

卜灰之属曰石鲁石鲁之母嫁于驼满部达鲁罕勃菫而为之妾。达鲁罕与族兄弟抹腮引勃菫俱事世祖世祖欲间石鲁于卜灰,谓达鲁罕曰:「汝之事我,不如抹腮引之坚固也。」盖谓石鲁母子一彼焉,一此焉,以此撼石鲁石鲁闻之,遂杀卜灰而降。

石鲁通于卜灰之妾,常惧得罪,及闻世祖言,惑之,使告于达鲁罕曰:「将杀卜灰而来,汝待我于江。」伺卜灰睡熟,剚刃于胸而杀之。追者急,白日露鼻匿水中,逮夜,至江,方游以济。达鲁罕使人待之,乃得免。久之,醉酒,而与达鲁罕狠争,达鲁罕杀之。

乌春

乌春,阿跋斯水温都部人,以锻铁为业。因岁歉,策杖负檐与其族属来归。景祖与之处,以本业自给。既而知其果敢善断,命为本部长,仍遣族人盆德送归旧部。盆德,乌春之甥也。

世祖初嗣节度使,叔父跋黑阴怀觊觎,间诱桓𧹞散达兄弟及乌春、窝谋罕等。乌春跋黑居肘腋为变,信之,由是颇贰于世祖,而虐用其部人。部人诉于世祖世祖使人让之曰:「吾父信任汝,以汝为部长。今人告汝有实状,杀无罪人,听讼不平,自今不得复尔为也。」乌春曰:「吾与汝父等辈旧人,汝为长能几日,干汝何事。」世祖内畏跋黑,恐群朋为变,故曲意怀抚,而欲以婚姻结其欢心。使与约婚,乌春不欲,笑曰:「狗彘之子同处,岂能生育。胡里改与女直岂可为亲也。」乌春欲发兵,而世祖待之如初,无以为端。

加古部乌不屯,亦铁工也,以被甲九十来售。乌春闻之,使人来让曰:「甲,吾甲也。来流水以南、匹古敦水以北,皆吾土也。何故辄取吾甲,其亟以归我。」世祖曰:「彼以甲来市,吾与直而售之。」乌春曰:「汝不肯与我甲而为和解,则使汝叔之子斜葛及冢勒来。」斜葛盖跋黑之子也。世祖度其意非真肯议和者,将以有为也,不欲遣。众固请曰:「不遣则必用兵。」不得已,遣之。谓冢勒曰:「斜葛无害。彼且执汝矣,半途辞疾勿往。」既行,冢勒曰:「我疾作,将止不往。」斜葛曰:「吾亦不能独往矣。」同行者强之使行。既见乌春乌春与斜葛厚为礼,而果执冢勒,曰:「得甲则生,否则杀汝。」世祖与其甲,冢勒乃得归。乌春自此益无所惮。

后数年,乌春举兵来战,道斜寸岭,涉活论、来流水,舍于术虎部阿里矮村滓布乃勃菫家。是时十月中,大雨累昼夜不止,冰凘覆地,乌春不能进,乃引去。于是桓𧹞、散达亦举兵。世祖自拒乌春,而使肃宗拒桓𧹞。已而乌春遇雨归,叔父跋黑亦死,故世祖得并力于桓𧹞、散达,一战而遂败之。

斡勒部人杯乃,旧事景祖,至是亦有他志,徙于南毕恳忒村,遂以纵火诬欢都,欲因此除去之,语在欢都传中。世祖获杯乃,释其罪,杯乃终不自安,徙居吐窟村,与乌春、窝谋罕结约。乌春举兵度岭,世祖驻军屋辟村以待之。进至苏素海甸,两军皆阵,将战,世祖不亲战,命肃宗以左军战,斜列、辞不失助之,征异梦也。肃宗束缊纵火,大风从后起,火炽烈,时八月,野草尚青,火尽燎,烟焰张天。乌春军在下风,肃宗自上风击之,乌春大败,复获杯乃,献于辽,而城苏素海甸以据之。

纥石烈腊醅麻产世祖战于野鹊水。世祖中四创,军败。腊醅使旧贼秃罕等过青岭,见乌春,赂诸部与之交结。腊醅麻产求助于乌春乌春以姑里甸兵百十七人助之。世祖腊醅献于辽主,并言乌春助兵之状,仍以不修鹰道罪之。辽主使人至乌春问状,乌春惧,乃为谰言以告曰:「未尝与腊醅为助也。德邻石之北,姑里甸之民,所管不及此。」

腊醅

腊醅既败,世祖尽得乌春姑里甸助兵一百十七人,而使其卒长斡善、斡脱往招其众,继遣斜钵勃菫抚定之。斜钵不能训齐其人,蒲察部故石、跋石等诱三百余人入城,尽陷之。世祖治鹰道还,斜列来告,世祖使欢都都统,破乌春、窝谋罕于斜堆,故石、跋石皆就擒。世祖自将过乌纪岭,至窝谋海村,胡论加古部胜昆勃菫居,乌延部富者郭𧹞请分一军由所部伐乌春,盖以所部与乌春近,欲以自蔽故也。乃使斜列、跃盘以支军道其所居,世祖自将大军与欢都合。至阿不塞水,岭东诸部皆会,石土门亦以所部兵来。

是时,乌春前死,窝谋罕闻知世祖来伐,诉于辽人,乞与和解。使者已至其家,世祖军至,窝谋罕请缓师,尽以前所纳亡人归之。世祖使乌林荅故德黑勃菫往受所遣亡者。窝谋罕以三百骑乘懈来攻,世祖败之。辽使恶其无信,不复为主和,乃进军围之。太祖衣短甲行围,号令诸军,窝谋罕使太峪潜出城攻之。太峪驰马援枪,将及太祖,活腊胡击断其枪,太祖乃得免。斜列至斜寸水,用郭𧹞计,取先在乌春军者二十二人。乌春军觉之,杀二人,余二十人皆得之,益以土军来助。窝谋罕自知不敌,乃遁去。遂克其城,尽以赀产分赉军中,以功为次,诸部皆安辑焉。穆宗常嘉郭𧹞功,后以斜列之女守宁妻其子胡里罕。

乌春之后为温敦氏,裔孙曰蒲剌

温敦蒲剌

温敦蒲剌始居长白山阿不辛河,徙隆州移里闵河。蒲剌初从希尹征伐,摄猛安谋克事,遇贼突出,力击败之,手杀二十余人,用是擢修武校尉天德初,充护卫,迁宿直将军,与众护卫射远,皆莫能及,海陵以玉鞍、衔赏之。往曷懒路选可充护卫者,使还称旨,迁耶卢碗群牧使,改辽州刺史。正隆伐宋,召为武翼军副都緫管,将兵二千,至汝州南,遇宋兵二万余,邀击败之,手杀将士十余人。是时,嵩、汝两州百姓多逃去,蒲剌招集,使之复其业。改莫州刺史,征为太子左卫率府率,再迁陇州防御使,历镇西、胡里改、显德军节度使致仕,卒。

腊醅麻产兄弟者,活剌浑水诃邻乡纥石烈部人。兄弟七人,素有名声,人推服之。及乌春、窝谋罕等为难,故腊醅兄弟乘此际结陶温水之民,浸不可制。其同里中有避之者,徙于苾罕村野居女直中,腊醅怒,将攻之,乃约乌古论部骚腊勃菫、富者挞懒、胡什满勃菫、海罗勃菫、斡茁火勃菫。海罗、斡茁火间使人告野居女直,野居女直有备,腊醅等败归。腊醅乃由南路复袭野居女直,胜之,俘略甚众。海罗、斡茁火、胡什满畏腊醅,求援于世祖。斜列以轻兵邀击腊醅等于屯睦吐村,败之,尽得所俘。

腊醅麻产驱掠来流水牧马。世祖混同江,与穆宗分军。世祖自妒骨鲁津倍道兼行,马多乏,皆留之路傍,从五六十骑,遇腊醅于野鹊水。日已曛,腊醅兵众,世祖兵少,欢都鏖战,出入数四,马中创,死者十数。世祖突阵力战,中四创,不能军。穆宗自庵吐浑津度江,遇敌于蒲芦买水。敌问为谁,应之曰:「欢都。」问者射穆宗,矢著于弓箙。是岁,腊醅麻产使其徒旧贼秃罕及驼朶剽取户鲁不泺牧马四百,及富者粘罕之马合七百余匹,过青岭东,与乌春、窝谋罕交结。世祖自将伐之,腊醅等伪降,还军。腊醅复求助于乌春、窝谋罕。窝谋罕以姑里甸兵百有十七人助之。腊醅据暮棱水,保固险阻,石显子婆诸刊亦往从之。世祖率兵围之,克其军,麻产遁去,遂擒腊醅及婆诸刊,皆献之辽。尽获其兵,使其卒长斡善、斡脱招抚其众,使斜钵抚定之。复使阿离合懑察暮棱水人情,并募兵与斜钵合,语在乌春传

世祖既没,肃宗节度使麻产据直屋铠水,缮完营堡,招纳亡命,杜绝往来者。恃陶温水民为之助,招之不听,使康宗伐之。是岁,白山混同江大溢,水与岸齐,康宗阿邻冈乘舟至于帅水,舍舟沿帅水而进。使太祖从东路取麻产家属,尽获之。康宗麻产急,太祖来会军,于是麻产先亡在外,其人乘夜突围遁去。太祖曰:「麻产之家荡尽矣,走将安归」,追之。麻产不知太祖急求己也,与三骑来伺军,其一人坠马下,太祖识之,问状。其人曰:「我随麻产来伺军,彼走者二人,麻产在焉。」麻产与其人分道走,太祖命劾鲁古追东走者,而自追西走者。至直屋铠水,失麻产不见,急追之,得遗甲于路,迹而往,前至大泽,泞淖。麻产弃马入萑苇太祖亦弃马追及之,与之挑战。乌古论壮士活腊胡乘马来,问曰:「此何人也。」太祖初不识麻产,佯应曰:「麻产也。」活腊胡曰:「今亦追及此人邪。」遂下马援枪进战。麻产连射活腊胡,活腊胡中二矢,不能战。有顷,军至,围之。欢都射中麻产首,遂擒之。无有识之者,活腊胡乃前扶其首而视之,见其齿豁,曰:「真麻产也。」麻产张目曰:「公等事定矣。」遂杀之。太祖献馘于辽。

钝恩

钝恩,阿里民忒石水纥石烈部人。祖曰劾鲁古,父纳根涅,世为其部勃菫。斡准部人冶剌勃菫、海葛安勃菫暴其族人斡达罕勃菫及诸弟屋里黑、屋徒门,抄略其家,及抄略阿活里勃菫家,侵及纳根涅所部。穆宗使纳根涅以本部兵往治冶剌等。行至苏濵水,辄募人为兵,主者拒之,辄抄略其人。遂攻乌古论部敌库德,入米里迷石罕城。及斡赛冶诃来问状,止苏濵水西纳木汗村,纳根涅止苏濵水东屋迈村,纳根涅虽款伏而不肯征偿,时甲戌十月也。明年八月,纳根涅遁去,斡赛追而杀之,执其母及其妻子以归,而使钝恩复其所。

留可

留可,统门、浑蠢水合流之地乌古论部人,忽沙浑勃菫之子。诈都,浑蠢水安春之子也。间诱奥纯、坞塔两部之民作乱。敌库德、钝恩皆叛而与留可、诈都合。两党扬言曰:「徒单部之党十四部为一,乌古论部之党十四部为一,蒲察部之党七部为一,凡三十五部。完颜部十二而已,以三十五部战十二部,三人战一人也,胜之必矣。」世祖降附诸部亦皆有离心。当是时,惟乌延部斜勒勃菫及统门水温迪痕部阿里保勃菫、撒葛周勃菫等皆使人来告难。斜勒,达纪保之子也,先使其兄保骨腊来,既而以其甲来归。阿里保等曰:「吾等必不从乱,但乞兵为援耳。」

穆宗使撒改留可,使谩都诃伐敌库德。既而太祖以七十甲诣撒改军,中道以四十甲与谩都诃石土门之军与谩都诃会于米里迷石罕城下。而钝恩将援留可,闻谩都诃之兵寡,以为无备,而未知石土门之来会也,欲先攻谩都诃谩都诃石土门迎击,大破钝恩。米里迷石罕城遂降,获钝恩、敌库德,皆释弗诛。太祖撒改军,明日遂攻破留可城,城中渠帅皆诛之,取其孥累赀产而还。坞塔城亦撤守备而降。留可先在辽,坞塔已脱身在外,由是皆未获。诈都亦诣蒲家奴降,太祖释之。于是,诸部皆安业如故。久之,留可、坞塔皆来降。

阿踈

阿踈,星显水纥石烈部人。父阿海勃菫事景祖世祖世祖乌春还,阿海率官属士民迎谒于双宜大泺,献黄金五斗。世祖喻之曰:「乌春本微贱,吾父抚育之,使为部长,而忘大恩,乃结怨于我,遂成大乱,自取灭亡。吾与汝等三十部之人,自今可以保安休息。吾大数亦将终。我死,汝等当念我,竭力以辅我子弟,若乱心一生,则灭亡如乌春矣。」阿海与众跪而泣曰:「太师若有不讳,众人赖谁以生,勿为此言。」未几,世祖没,阿海亦死,阿踈继之。

阿踈自其父时常以事来,昭肃皇后甚怜爱之,每至,必留月余乃遣归。阿踈既为勃菫,尝与徒单部诈都勃菫争长,肃宗治之,乃长阿踈

穆宗节度,闻阿踈有异志,乃召阿踈赐以鞍马,深加抚谕,阴察其意趣。阿踈归,谋益甚,乃斥其事。复召之,阿踈不来,遂与同部毛睹禄勃菫等起兵。

穆宗自马纪岭出兵攻之,撒改自胡论岭往略,定潺春、星显两路,攻下钝恩城。穆宗略阿茶桧水,益募军,至阿踈城。是日辰巳间,忽暴雨,晦曀,雷电下阿踈所居,既又有大光,声如雷,坠阿踈城中。识者以谓破亡之征。

阿踈穆宗来,与其弟狄故保往诉于辽。辽人来止勿攻。穆宗不得已,留劾者勃菫守阿踈城而归。金初亦有两劾者,其一撒改父,赠韩国公。其一守阿踈城者,后赠特进云。

劾者以兵守阿踈城者二年矣。阿踈在辽不敢归,毛睹禄乃降。辽使复为阿踈来。穆宗闻之,使乌林石鲁济师,且戒劾者令易衣服旗帜与阿踈城中同色,使辽使不可辨。辽使至,乃使蒲察部胡鲁勃菫、邈逊勃菫与俱至劾者军,而军中已易衣服旗帜,与阿踈城中如一,辽使果不能辨。劾者诡曰:「吾等自相攻,干汝何事,谁识汝之太师。」乃刺杀胡鲁、邈逊所乘马,辽使惊怖走去,遂破其城。狄故保先归,杀之。

阿踈穆宗以计却辽使,破其城,杀狄故保,复诉于辽。辽使奚节度使乙烈来问状,且使备偿阿踈穆宗复使主隈、秃荅水人伪阻绝鹰路者,而使鳖故德部节度使言于辽,平鹰路非己不可。辽人不察也,信之。穆宗畋于土温水,谓辽人曰:「吾平鹰路也。」辽人以为功,使使来赏之。穆宗尽以其物与主隈、秃荅之人而不复备偿阿踈。辽人亦不复问。

阿踈在辽无所归,后二年,使其徒达纪至生女直界上,曷懒甸人畏穆宗,执而送之,阿踈遂终于辽。

太祖伐辽,底辽之罪告于天地,而以阿踈亡命辽人不与为言,凡与辽往复书命必及之。天辅六年阇母娄室略定天德、云内、宁边、东胜等州,获阿踈。军士问之曰:「尔为谁?」曰:「我破辽鬼也。」

赞曰:金之兴也,有自来矣。世祖腊醅、婆诸刊,既献之辽以为功,则又曰:「若不遣还,其部人疑惧,且为乱阶。」辽人不察,尽以前后所献罪人归之。景祖曷鲁林牙、止同干,穆宗止辽使阿踈城,始终以鹰路误之,而辽人不悟。景祖有黄马,服乘如意,景祖没,辽贵人争欲得之。世祖弗与,曰:「难未息也,马不可以与人。」遂割其两耳,谓之秃耳马,辽贵人乃弗取。其削平诸部则借辽以为己重,既献而求之则市以为己重。战阵一良马终弗与辽人,而辽人终不悟,岂兴亡有数,盖天夺其魄欤。

奚,与契丹俱起,在元魏时号库莫奚,历宇文周、隋、唐,皆号兵强。其后契丹破走奚,奚西保冷陉,其留者臣服于契丹,号东、西奚。厥后辽太祖称帝,诸部皆内属矣。铁勒者,古部族之号,奚有其地,号称铁勒州,又书作铁骊州。奚有五王族,世与辽人为昏,因附姓述律氏中,事具辽史,今不载。

奚有十三部、二十八落、一百一帐、三百六十二族。甲午岁,太祖破耶律谢十,诸将连战皆捷,奚铁骊王回离保以所部降,未几,遁归于辽。及辽主使使请和,太祖曰:「归我叛人阿踈、降人回离保、迪里等,余事徐议之。」久之,辽主至鸳鸯泺,都统杲袭之,亡走天德。

回离保与辽大臣立秦晋国王耶律捏里于燕京。捏里死,萧妃权国事。太祖居庸关萧妃古北口出奔。回离保卢龙岭,遂留不行,会诸奚吏民于越里部,僭称帝,改元天复,改置官属,籍渤海、奚、汉丁壮为军。太祖回离保曰:「闻汝胁诱吏民,僭窃位号。辽主越在草莽,大福不再。汝之先世臣服于辽,今来臣属,与昔何异。汝与余睹有隙,故难其来。余睹设有睚眦,朕岂从之。傥能速降,尽释汝罪,仍俾主六部族,緫山前奚众,还其官属财产。若尚执迷,遣兵致讨,必不汝赦。」回离保不听。天辅七年五月回离保南寇燕地,败于景、蓟间,其众奔溃。耶律奥古哲及甥八斤、家奴白底哥等杀之。其妻阿古闻之,自刭而死。

先是,速古部人据劾山,奚路都统挞懒招之不服,往讨之。铁泥部众扼险拒战,杀之殆尽。至是,速古、啜里、铁泥三部所据十三岩皆讨平之。达鲁古部节度使乙列已降复叛,奚马和尚讨达鲁古并五院司等诸部,诸部皆降,遂执乙列,杖之一百,其父及其家人先被获者皆还之。

初,太祖破辽兵于达鲁古城,九百奚营来降。至是,回离保死,奚人以次附属,亦各置猛安谋克领之。

赞曰:库莫奚契丹起于汉末,盛于隋、唐之间,俱强为邻国,合并为君臣,历八百余年,相为终始。奚有五,大定间,类族著姓有遥里氏、伯德氏、奥里氏、梅知氏、揣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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