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试运行中,有任何建议或bug反馈,请发信到qiushan@taolang.club;看这里了解本站是做什么的,以及籍海淘浪有什么寓意

知道了

本書目錄

本篇关键词 词云图

卷一百一十八 列傳第五十六

苗道潤 王福 移剌衆家奴 武仙 張甫 靖安民 郭文振 胡天作 張開 燕寧

苗道潤

苗道潤貞祐初,為河北義軍隊長宣宗遷汴,河北土人往往團結為兵,或為群盜。道潤有勇略、敢戰鬬,能得衆心。比戰有功,略定城邑,遣人詣南京求官封。宰相難其事,宣宗召河南轉運使王擴問曰:「卿有智慮,為朕決道潤事。今即以其衆使為將,肯終為我盡力乎?」擴對曰:「兼制天下者以天下為度。道潤得衆,有功因而封之,使自為守,羈縻使之,策之上也。今不許,彼負其衆,何所不可為。」宣宗顧謂宰執曰:「王擴之言,實契朕心。」於是,除道潤宣武將軍同知順天軍節度使事。貞祐四年,復以功遷懷遠大將軍同知中山府事。再閱月,復戰有功,遷驃騎上將軍中都路經略使、兼知中山府事。頃之,加中都留守、兼經略使道潤前後撫定五十餘城。

興定元年,詔道潤恢復中都,以山東兵益之。道潤奏:「去年十一月,臣遣緫領張子明招降蠡州獨吉七斤。近日,河北東路兵馬都緫管移剌鐵哥移軍蠡州,襲破子明軍,殺數百人,子明亦被創。臣將提兵問罪,重以鐵哥自拔來歸,但備之而已。今欲復取都城,乞無罪鐵哥,直令受臣節制,庶可集事。」宣宗以問宰相,奏曰:「道潤鐵哥不協,不可相統屬。」詔以完顏宇元帥府事,督道潤中都,和輯鐵哥軍。

初,道潤順天軍節度使李琛不相能,兩軍士兵因之相攻,琛遣兵攻滿城、完州道潤軍拒戰,殺琛兄榮及弟明等。琛奏:「潞州提控烏林荅吾典承道潤風指,日謀侵害。山東行省數諭道潤與臣通和,竟不見從,且殺臣兄榮、弟明等,恣橫如此,將為後患。」又奉「乞令河北州府官不相統攝,並聽帥府節制。仍遣官增減諸路兵力,使權均勢敵無相併吞,則百姓安農畝矣。」道潤李琛以衆叛,陷滿城,攻完州。琛亦奏道潤叛。廷議以為兩人失和,故至于此,令山東行省樞密院諭琛:「行省在彼,自當俱聽節制,何待帥府士兵本以義團結,且耕且戰。今乃聚之城寨,遂相併吞。百姓不安,皆由官長無所忌憚使之然也。嚴為約束,依時樹藝,無致生事。」有詔道潤移剌鐵哥合兵撫定河北,令諸道兵互相應援。

旣而,道潤賈仝賈瑀互相攻擊,詔道潤賈仝王福武仙賈瑀分畫各路元帥府控制之,彰德衛招撫司樞密院賈瑀旣與道潤相攻,已而詐為約和,道潤信之,遂伏兵刺殺道潤。朝廷不能問,一軍彷徨無所依,提控靖安民乞權隸潞州元帥府,聽其節制。時興定二年也。

右丞侯摯乞以保、蠡、完三州隸真定,而蠡州舊受移剌衆家奴節制,一旦改隸真定,恐因而交爭。靖安民等願隸潞州,乃令河北行省審處之。經略副使張柔奏:「賈瑀易州寨,殺刺史馬信及其裨校,奪所佩金符而去。」頃之,張柔攻賈瑀殺之。道潤旣死,靖安民代領其衆,是後乃封建矣。

初,貞祐四年右司諫朮甲直敦乞封建河朔,詔尚書省議,事寢不行。興定三年,以太原不守,河北州縣不能自立,詔百官議所以為長久之利者。翰林學士承旨徒單鎬等十有六人以謂「制兵有三,一曰戰,二曰和,三曰守。今欲戰則兵力不足,欲和則彼不肯從,唯有守耳。河朔州郡旣殘毀,不可一概守之,宜取願就遷徙者屯于河南、陝西,其不願者許自推其長,保聚險阻。」刑部侍郎奧屯胡撒合三人曰:「河北於河南有輔車之勢,蒲、解於陝西有襟喉之要,盡徙其民,是撤其籓籬也。宜令諸郡,選才幹衆所推服、能糾衆遷徙者,願之河南或晉安、河中及諸險隘,量給之食,授以曠土,盡力耕稼。置僑治之官,以撫循之。擇其壯者,教之戰陣。勑晉安、河中守臣檄石、嵐、汾、霍之兵,以謀恢復,莫大之便。」兵部尚書烏林荅與等二十一人曰:「河朔諸州,親民掌兵之職,擇土人嘗居官、有材略者授之,急則走險,無事則耕種。」宣徽使移剌光祖等三人曰:「度太原之勢,雖暫失之,頃亦可復。當募土人威望服衆者,假以方面重權。能克復一道,即以本道緫管授之。能捍州郡,即以長佐授之。必能各保一方,使百姓復業。」提點尚食局石抹穆請以高爵募民,大概同光祖議。宰臣欲置公府,宣宗意未決,御史中丞完顏伯嘉曰:「宋人以虛名致李全,遂有山東實地。苟能統衆守土,雖三公亦何惜焉。」宣宗曰:「他日事定,公府無乃多乎。」伯嘉曰:「若事定,以三公節鎮何不可者。」宣宗意乃決。

四年二月,封滄州經略使王福為滄海公,河間路招撫使移剌衆家奴河間公,真定經略使武仙恒山公中都東路經略使張甫高陽公中都西路經略使靖安民易水公遼州從宜郭文振晉陽公平陽招撫使胡天作平陽公昭義軍節度使完顏開為上黨公,山東安撫副使燕寧為東莒公。九公皆兼宣撫使,階銀青榮祿大夫,賜號「宣力忠臣」,緫帥本路兵馬,署置官吏,徵歛賦稅,賞罰號令得以便宜行之。仍賜詔曰:「乃者邊防不守,河朔失寧,卿等自緫戎昭,備殫忠力,若能自效,朕復何憂。宜膺茅土之封,復賜忠臣之號。除已畫定所管州縣外,如能收復鄰近州縣者,亦聽管屬。」

王福

王福,本河北義軍,積戰功累遷同知橫海軍節度使事、滄州經略副使

興定元年,福遣提控張聚、王進復濵、棣二州,以聚攝棣州防禦使,進攝濵州刺史。久之,福與聚有隙,聚以棣州附於益都張林。

興定三年九月,福上言:「滄州東濵滄海,西連真定,北備大兵,可謂要地。乞選重臣為經略使,得便宜從事,以鎮撫軍民。」朝廷以福初率義兵滄州,招集殘民,今有衆萬餘,器甲完具,自雄一方。與益都張林、棣州張聚皆為鄰境。今利津已不守,遼東道路艱阻,且其意本欲自為使,但託詞耳。因而授之,使招集濵、棣之人,通遼東音問。今若不許,宋人或以大軍迫脅,或以官爵招之,將貽後悔。宣宗以為然,乃以福為本州經略使,仍令自擇副使。會福有戰功,遷遙授同知東平府事、權元帥都監,經略節度如故。興定四年,封為滄海公,以清、滄、觀州鹽山無棣樂陵東光寧津吳橋將陵阜城蓨縣隸焉。

四月,紅襖賊李二太尉樂陵棣州張聚來攻,福皆擊却之。李二復寇鹽山經略副使張文與戰,李二大敗,擒其統制二人,斬首二千級,獲馬三十匹。七月,宋人與紅襖賊入河北,福嬰城固守。益都張林、棣州張聚日來攻掠,滄州危蹙,福將南奔,為衆所止,遂納款於張林。東平元帥府請討福,乞益河南步卒七千、騎兵五百,滑、濬、衛州資助芻糧,先定賞格以待有功。朝廷以防秋在近,河南兵不可往,東平兵少不能獨成功,待至來年春,使東平帥府高陽公併力討之。乃止。

移剌衆家奴

移剌衆家奴,積戰功,累官河間路招撫使遙授開州刺史,權元帥都監賜姓完顏氏興定四年,與張甫俱封。衆家奴河間公,以獻、蠡、安、深州、河間、肅寧、安平武強饒陽、六家莊、郎山寨隸焉。

興定末,所部州縣皆不可守。元光元年,移屯信安,本張甫境內。張甫因奏:「信安本臣北境,地當衝要,乞權改為府以重之。」詔改信安為鎮安府。是歲,與甫合兵,復取河間府及安、蠡、獻三州,與張甫皆遷金紫光祿大夫二年衆家奴張甫同保鎮安,各當一面,別遣緫領提控孫汝楫、楊壽、提控袁德、李成分保外垣,遂全鎮安

未幾,衆家奴奏:「鎮安距迎樂堌海口二百餘里,實遼東往來之衝。高陽公甫有海船在鎮安西北,可募人直抵遼東,以通中外之意。若賞不重不足以使人,今擬應募者特遷忠顯校尉,授八品職,仍賞寶泉五千貫。如官職已至忠顯八品以上者,遷兩官、升職一等,回日再遷兩官、升職二等。」詔從之。

武仙

武仙威州人。或曰嘗為道士,時人以此呼之。貞祐二年,仙率鄉兵威州西山,附者日衆,詔仙權威州刺史興定元年,破石海于真定,宣差招撫使惟宏請加官賞,真授威州刺史,兼真定府治中,權知真定府事。遷洺州防禦使、兼同知真定府事,遙授河平軍節度使興定四年,遷知真定府事,兼經略使,遙領中京留守,權元帥都監。無何,封恒山公,以中山、真定府,沃、冀、威、鎮寧、平定州,抱犢寨,欒城南宮縣隸焉。同時九府,財富兵強恒山最盛。

是歲,歸順于大元,副史天倪治真定。仙兄貴為安國軍節度使,史天祥擊之,貴亦歸順于大元。仙與史天倪俱治真定且六年,積不相能,懼天倪圖己,嘗欲南走。宣宗聞之,詔樞密院牒招之,仙得牒大喜,正大二年,仙賊殺史天倪,復以真定來降。大元大將笑乃䚟討仙,仙走。閱月,乘夜復入真定,笑乃䚟復擊之,仙乃奔汴京

五年,召見,哀宗使樞密判官白華導其禮儀,復封為恒山公,置府衛州七年,仙圍上黨,已而大兵至,仙遁歸。未幾,衛州被圍,內外不通。詔平章政事合達樞密副使蒲阿救之,徙仙兵屯胡嶺關,扼金州路

八年十一月,大元兵涉襄漢,合達蒲阿鄧州,仙由荊子口會鄧州軍天興元年正月丁酉合達蒲阿敗績於三峰山,仙從四十餘騎走密縣,趨御寨,都尉烏林荅胡土不納,幾為追騎所得。乃舍騎,步登嵩山絕頂清涼寺,謂登封蘭若寨招撫使霍琢僧秀曰:「我豈敢入汴京。一旦有急,縛我獻大國矣。」遂走南陽留山,收潰軍得十萬人,屯留山及威遠寨。立官府,聚糧食,修器仗,兵勢稍振。

三月汴京被圍,哀宗以仙為參知政事樞密副使、河南行省,詔與鄧州行省思烈合兵入救。八月,至密縣東,遇大元大將速不䚟兵過之,仙即按軍眉山店,報思烈曰:「阻澗結營待仙至俱進,不然敗矣。」思烈急欲至汴,不聽,行至京水,大兵乘之,不戰而潰。仙亦令其軍散走,期會留山。仙至留山,潰軍至者益衆。哀宗思烈中京留守,詔仙曰:「思烈不知兵,向使從卿阻澗之策,豈有敗哉。軍務一以付卿,日夕以待,戮力一心以圖後舉。」十一月,遣刑部主事烏古論忽魯召仙,仙不欲行,乃上踈陳利害,請緩三月,生死入援。

初,思烈鄧州,承制授宣差緫領黃摑三合五朶山一帶行元帥府事、兼行六部尚書。及仙還留山,惡三合權盛,改為征行元帥,屯比陽。三合怨仙奪其權,乃歸順于大元,大將速不䚟署三合守裕州。三合乃詐以書約仙取裕州,可以得志,仙信之。三合乃報大元大將,遣兵夾擊,敗仙于柳河,仙跳走聖朶寨。

初,沈丘尉曹政承制召兵西山,裕州防禦使李天祥不用命,政斬之以徇。仙至聖朶,謂政曰:「何故擅誅吾將?」政曰:「天祥違詔逗遛不行,政用便宜斬之。」仙怒曰:「今日宣差來起軍,明日宣差來起軍,因此軍卒戰亡殆盡矣。自今選甚人來亦不聽,且教兒郎輩山中休息。」又曰:「天祥果有罪,待我來處置,汝何人輒敢殺之。」政曰:「參政柳河失利,不知存亡,天祥違詔,何為不殺。」仙大怒,叱左右奪政所佩銀牌,令緫領楊全械繫之。會赦,猶囚之,及仙敗始得釋,與楊全俱降宋。

是時,哀宗歸德,遣翰林修撰魏璠間道召仙。行至裕州,會仙敗于柳河,璠矯詔招集潰軍以待仙,仙疑璠圖己。二年正月,仙閱兵,選鋒尚十萬,璠曰:「主上旦夕西首望公,公不宜久留於此。」仙怒,幾殺璠。璠及忽魯剌還歸德,仙乃奏請誅璠,哀宗不聽,以璠為歸德元帥府經歷官。璠字邦彥,渾源人,貞祐二年進士云。

部將董祐有戰功,詔賜虎符,仙畏其偪己,久不與佩。祐憾之,乃結官奴欲殺仙,猶豫未敢發。近侍局使完顏四和有謀敢斷,嘗徵兵鄧州,圉牧使移剌呆合有異志,四和以計誅之。祐使謂四和曰:「仙終不肯入援,祐等位卑,力不能誅,惟君為國家圖之。」四和曰:「已殺呆合,復殺武仙,他日使者來,人誰肯信。」不從。仙知祐嘗有此謀,使祐使河北,其後竟殺之。

三月,仙以聖朶軍食不足,徙軍鄧州,仰給于鄧州緫帥移剌瑗。鄧州倉廩亦乏,乃分軍新野順陽淅川就食民家。遣講議官朱概劉琢襄陽,借糧于宋制置使史嵩之。琢、概持兩端,畏留,迺以情告史嵩之曰:「仙兵勢不復振矣。」且曰:「名為借糧,實欲納款,待將軍一諾耳。」嵩之以為實然,遣田俊持書報仙。四月,仙遣大理少卿張伯直取糧于襄陽屯軍小江口以待之。嵩之聞張伯直至大喜,謂仙送款矣,發書乃謝狀也,大怒,留伯直不遣。

仙自順陽鄧州移剌瑗畏逼,以女女仙,仙不疑納之,乃還順陽鄧州糧盡,瑗終疑仙。五月,瑗舉城降宋。嵩之益知仙軍虛實,使孟珙率兵五千襲仙軍于順陽。是時,仙令士卒刈麥供軍,未至二里許始覺,仙率帳下百餘人迎擊之,孟珙不敢前。俄頃,軍士稍集,有五六百人,大敗珙兵。珙與數百人脫走,生擒其統制統領數十人,獲馬千餘。至是,概、琢妄謂將納款于嵩之之語泄矣,仙皆誅之。

移剌瑗本名粘合,字廷玉世襲契丹猛安,累功鄧州便宜緫帥。旣至襄陽,使更姓名,稱歸正人劉介,具將校禮謁制置使。瑗大悔恨,明年三月,疽發背死。

孟珙雖敗而去,仙懼宋兵復來,七月,徙淅川之石穴。是時,哀宗蔡州,遣近侍兀顏責仙赴難,詔曰:「朕平日未嘗負卿,國家危難至此,忍擁兵自恃,坐待滅亡邪。」將士聞之,相視哽咽,皆願赴難與國同生死。仙懼衆心有變,乃殺馬牛,與將士三千人歃血盟誓,不負國家,衆乃大喜。

無何,仙復謂衆曰:「蔡州道梗,吾兵食少,恐不能到。且蔡不可堅守,縱到亦無益。近遣人覘視宋金州,百姓據山為柵極險固,廣袤百里,積糧約三百萬石。今與汝曹共圖之,可不勞而下,留老弱守此寨以為根本,然後選勁勇趨蔡,迎上西幸未晚也。」衆未及應,即令戒行李。取淅川泝流而上,山路險阻,霖雨旬日水湍悍,老幼溺死者不可勝數,糧食絕,軍士亡者八九。

仙計無所出,八月,乃由荊子口東還,自內鄉將入聖朶寨,至峽石左右八疊秋林,聞緫領楊全已降宋,留秋林十日乃遷大和。九月,至黑谷泊,進退失據,遂謀北走,行部尚書盧芝侍郎石玠不從。

芝字庭瑞,河東人,任子補官,以西安軍節度使尚書。玠字子堅,河中人,崇慶二年進士,以汝州防禦使侍郎。二人相與謀曰:「吾等知仙不卹國家久矣。諫之不從,去之未可,事至今日,正欠蔡州一死耳。假若不得到蔡州,死於道中猶勝死於仙也。」旣去,仙始覺,追玠殺之。芝走至南陽,為土賊所害。

甲午蔡州破。糧且盡,將士大怨,皆散去。仙無所歸,乃從十八人北渡河,又亡五人。五月,趨澤州,為澤之戍兵所殺。

張甫

張甫賜姓完顏氏。初歸順大元。涿州刺史李瘸驢招之,興定元年正月,甫與張進俱來降。東平行省蒙古綱承制除甫中都路經略使,進經略副使二年苗道潤死,河北行省侯摯承制以李瘸驢權道潤中都路經略使,甫與張柔為副。頃之,苗道潤之衆請以靖安民道潤。是時,張柔、安民實分掌道潤部衆,朝廷乃以瘸驢為中都東路經略使,自雄、霸以東皆隸之。

甫、進與永定軍節度使賈仝不協,以兵相攻,奪據仝地,取仝馬以遺經略使李瘸驢,瘸驢受之。朝廷怪瘸驢不能和輯州府,乃有向背,召瘸驢別與官職。詔東平蒙古綱講睦甫與賈仝。綱遣同知安武軍王郁、博野令高常住往平之,輒留瘸驢不遣,因奏曰:「張甫本受瘸驢招降,情意厚善,今遣郁先與瘸驢議所以平之者然後可。況甫等不識禮義之人,瘸驢就徵則皆自疑,恐生他變,故不避專擅之罪。」詔從綱奏。未幾,賈仝復以兵捕甫部民,殺甫參議官邢㻫,甫率兵攻之,賈仝敗走,遂自縊死。甫請符印以安輯部衆,詔與之。

無何,李瘸驢歸順大元。甫為中都東路經略使遙授同知彰德府事、權元帥都監三年張進中都南路經略使。甫奏:「真定兵衝,乞遣重臣與恒山公武仙併力守之。」不報。及真定不守,甫復奏:「權元帥都監柴茂保冀州水寨,孤立無援,若不益兵,非臣之所知也。」

四年,甫封高陽公,以雄、莫、霸州高陽、信安、文安、大城、保定、靜海寶坻武清安次縣隸焉。元光元年移剌衆家奴不能守河間,甫居之信安。是歲,以功進金紫光祿大夫,始賜姓完顏。二年二月張進亦遷元帥左監軍賜姓完顏。

靖安民

靖安民德興府永興縣人。貞祐初,充義軍,歷謀克、千戶、緫領、萬戶、都統,皆隸苗道潤麾下。以功遙授定安縣令,遷涿州刺史遙授順天軍節度使,充提控興定元年遙授安武軍節度使。

興定二年,遷知德興府事、中都路緫領招撫使。是歲,苗道潤死,安民代領其衆,行省承制涿州刺史李瘸驢權中都路經略使三年,詔瘸驢自雄、霸以東為中都東路經略使,自易州以西安民為中都西路經略使,西山義軍屯壘諸招撫皆隸焉。

四年遙授德興府事,權元帥左監軍,行中都西路元帥府事。三月,安民上書曰:「苗道潤定州縣五十餘城,其功甚大。西京路經略使劉鐸嫉其功,反間賈瑀李琛道潤不協,轉相攻伐,竟以陰謀殺道潤。鐸令所部劉智元等掠鎮撫孫資孫、招撫楊德勝家人二十餘口,錮之山寨。若鐸常居此,恐致敗事。」劉鐸亦遣副使劉璋詣南京自訴,且言:「安民侵入飛狐之境,冒濫封拜,誘惑人心,強抑緫領馮通等輸銀粟。索飛狐緫領王彥暉,彈壓劉智元、杜貴,欲充偏裨彥暉等拒之,輒殺貴而杖智元,竟驅彥暉而去。」又言:「經略職卑,以致從宜李柏山等日謀見害,乞許罷去。」廷議,劉鐸本行招誘逋亡,今乃與安民互相論列以起爭端。苗道潤死,安民實代領其衆,彥暉等軍本隸道潤,當聽安民節制。乃召鐸還。頃之,封易水公,以涿、易、安肅保州,君氏川、季鹿、三保河、北江、礬山寨青白口朝天寨水谷、懽谷、東安寨隸焉。十月,安民出兵至礬山,復取檐車寨。

大元兵圍安民所居山寨,守寨提控馬豹等以安民妻子及老弱出降,安民軍中聞之駭亂,衆議欲降以保妻子,安民及經歷官郝端不肯從,遂遇害。詔贈金紫光祿大夫

郭文振

郭文振字拯之,太原人。承安二年進士。累官遼州刺史貞祐四年,昭義節度使必蘭阿魯帶請升遼州節鎮,廷議遼州城郭人戶不稱節鎮,而文振有功當遷,乃以本官充宣差從宜都提控興定元年,詔文振接應苗道潤,恢復中都,會道潤賈仝相攻而止。

文振遼州,深得衆心。興定三年,遷遙授中都副留守,權元帥都監,行河東北路元帥府事,刺史、從宜如故。文振招降太原東山二百餘村,遷老幼于山寨,得壯士七千,分駐營柵,防護秋穫。文振奏:「若秋高無兵,直取太原,河東可復。」優詔許之。十月,權元帥都監、行元帥府事,與張開合堅、臺州兵復取太原四年,詔升樂平縣為臯州,壽陽縣西張寨晉州,從文振之請也。

文振上踈曰:「揚子雲有言,『御得其道則天下狙詐咸作使,御失其道則天下狙詐咸作敵』。有天下者審所御而已。河朔自用兵之後,郡邑蕭然,並無官長,武夫悍卒因緣而起以為得志,僭越名位,瓜分角競以相侵攘,雖有內除之官亦不得領其職,所為不法,可勝言哉?乞行帥府擅請便宜,妄自誇張以尊大其權,包藏之心蓋可知也。朝廷因而撫之,假權傅授,至與各路帥府力侔勢均,不相統屬。陝西行省緫為節制,相去遼遠,道路梗塞,卒難聞知。故飛揚跋扈無所畏憚,鄰道相望莫敢誰何。自平陽城破以來,河北不置行省,朝廷信臣不復往來布揚聲教,但令曳剌行報而已。所司勞以酒食,悅以貨財,借其聲譽共欺朝廷。姦倖旣行,遂至驕恣,變故之生何所不有,此臣所以夙夜痛心而為之憂懼也。乞分遣公廉之官遍詣訪察,庶知所在利害之實。伏見澤、潞等處芻糧猶廣,人民猶衆,地多險阻,乞選重臣復置行省,皆聽節制,上下相維可臂指使之,則國勢日重,姦惡不萌矣。」是時,澤、潞已詔張開規劃,不能盡用文振之言,但令南京兵馬使朮甲賽也行帥府於懷、孟而已。是歲,封晉陽公河東北路皆隸焉。

文振奏:「孟州每以豪猾不逞之人攝行州事,朝廷重於更代,就令主之。去年,伯德和攝刺史提控德安殺之,奪其職。河東行省以陳景璠代安,安內不能平,因誣告景璠死罪,朝廷未及按問,安輒逐之。恥受臣節制,宣言于衆,待道路稍通當隸恒山公節制。今真定已不守,安猶向慕不已。臣徵兵諸郡,安輒詭辭不遣。臣若興師,是自生一敵,非國家之便也。聞安有女,臣輒違律令為姪孫述娶之,安遂見許。臣非願與安為姻,為公家計,屑就之耳。自結親以來,安頗循率以從王事,法不當娶而輒娶之,敢以此罪為請。」宣宗嘉其意,遣近臣慰諭之。

文振復奏:「武仙所統境土甚大,雖與林州元帥府共招撫之,乞更選本土州縣官,重其職任,同與安集,可使還定。」宣宗用其策。

五年文振奏:「臣所統嵐、管、隩、石、寧化、保德諸州,境土闊遠,不能周知利害,恐誤軍國大計。伏見葭州刺史古里甲蒲察智勇過人,深悉河東事勢,乞令行元帥府事,或為本路兵馬都緫管,與臣分治。」詔文振就擇可者處之便地,仍受文振節制

上黨公張開以厚賞誘文振將士,頗有亡歸者。詔分遼、潞粟賑太原饑民,張開不與。文振奏其事,詔遣使慰諭之。文振復申前請,以葭州刺史古里甲蒲察分治嵐、管以西諸州,制可,仍令防秋後再度其宜。文振請分上黨粟以贍太原,詔文振張開計度。頃之,詔以石州晉陽公府。

元光元年林州元帥府惟良得罪召還,文振奏:「近聞惟良召還,臣竊以為不可。惟良在林州五歲,政尚寬厚,大得民心,今茲被召,軍民遮路泣留。其去未幾,嶬尖之衆作亂,逐招撫使康瑭。乞遣惟良還林州為便。」不許。

文振上書:「乞遣前平章政事胥鼎行省河北,諸公府、帥府並聽節制,詔諭百姓使知不忘遺黎之意,然後以河南、陝西精銳併力恢復。」不報。文振復奏:「河朔百姓引領南望,臣再四請於樞府,但以會合府兵為言。公府雖號分封,力實單弱,且不相統攝,所在被兵。朝廷不即遣兵復河北,人心將以為舉河朔而棄之,甚非計也。」文振大抵欲起胥鼎行省,定河北,朝廷不能用。

二年,詔文振應援史詠復河東。是歲,遼州不能守,徙其軍于孟州,以部將郝安等為文振副,護沿山諸寨。文振辭公府,詔不許。頃之,文振部將汾州招撫使王遇與孟州防禦使納蘭謀古魯不相能,復徙衛州,然亦不可以為軍,迄正大間,寓于衛而已。

胡天作

胡天作景山管州人。初以鄉兵守禦本州,累功少中大夫管州刺史興定二年遙授同知太原府事,刺史如故。是歲,平陽失守,改同知平陽府事。

三年,復取平陽天作言:「汾、潞皆置帥府平陽大鎮,今稍完復,所管州縣不下十萬戶,復業者相繼不絕,其過汾、潞遠甚,宜一體置之。」是時,晉安嵐州皆有帥府,乃以天作充便宜招撫使、權元帥都監四年,封平陽公,以平陽晉安府,隰、吉州隸焉。天作請以晉安府翼城縣翼州,以垣曲絳縣隸焉。置平水縣于汾河之西,朝廷皆從之。

初,軒成本隸程琢麾下,琢死,成率衆保隰州,以為同知隰州軍州事、兼提控軍馬。成增繕器甲,招納亡命,頗有他志。是時,隰州方用兵,未可制,天作請增置要害州縣,以分其勢。隰州之境蒲縣最居其衝,可改為州,隰川仵城鎮可改為縣,選官守備。詔升蒲縣蒲州,以大寧縣隸之,仵城鎮為仵城縣天作平陽四年,屢有功,詔錄其子定哥為奉職。

元光元年十月,青龍堡危急,詔遣古里甲石倫張開郭文振兵救之,次彈平寨東三十里,不得進。知府事朮虎忽失來、緫領提控王和各以兵歸順,臨城索其妻子,兵民皆潰,執天作出。天作已歸順,詔誅忽失來子之南京者,命天作定哥承應如故。天作已受大元官爵,佩虎符,招撫懷、孟之民,定哥聞之乃自經死,贈信武將軍同知睢州軍州事。詔張開郭文振天作天作濟源欲脫走,先遣人奏表南京,大元大將惡其反覆,遂誅之。

天作死後,宣宗同知平陽府史詠權行平陽公府事,後封平陽公平陽初破,詠父祚、母蕭氏藏於窟室,索出之,使祚招詠,祚乃自縊死,蕭氏逃歸。詠妻梗氏亦自死。宣宗贈祚榮祿大夫京兆郡公,謚成忠。蕭氏京兆郡太夫人,賜號歸義。梗氏贈京兆郡夫人,謚義烈。未幾,詠乞內徙,徙其軍于解州河中府

張開

張開賜姓完顏氏景州人。至寧末,河北兵起,開團結鄉兵為固守,累功遙授同知清州防禦事,兼同知觀州事。

貞祐四年,開率所部復取河間府及滄、獻二州十有三縣。開有宣撫司留付空名宣勑二百道,奏乞從權署置,就任所復州縣舊官,闕者補之。詔遷同知觀州軍州事。開復清州,乞輸鹽易糧,詔與之糧。遷觀州刺史、權本州經略使。至是,始賜姓完顏氏。開奏乞許便宜,及論淇門安陽黎陽皆作堰塞水,河運不通,乞開發水道,不報。

觀州糧盡,是歲秋,徙軍輝州,乞麥種三千石、驢騾三百或寶券二百貫,戶部不與。御史臺奏:「開自觀州轉戰來此,久著勞績,欲令其軍耕種以自給,有司計小費拒不與。乞斷自宸衷,與之麥種,若無牛可與,給以寶券」制可。

是歲,潼關不守,被召入衛南京。興定元年遙授州刺史二年遙授同知彰德府、兼緫領提控三年,充潞州招撫使林州元帥府徙潞人實林州,旣復遣還。開乞隸晉安元帥府,或與林州並置元帥府,各自為治。十月,開以權昭義軍節度使、遙授孟州防禦使、權元帥都監、行元帥府事,與郭文振共復太原四年,封上黨公,以澤、潞、沁州隸焉。五年,詔復以涉縣崇州,從開請也。

元光元年,復取高平縣澤州二年,大戰壺關,有功。旣而潞州危急,開奏:「封建公府以固屏翰,今胡天作平陽郭文振南徙河東,公府獨臣與史詠而已。乞升澤、沁二州節鎮,以重守禦。」詔以澤為忠昌軍,沁為義勝軍。林州嶬尖寨衆亂,逐招撫使康瑭,推杜仙為招撫使,開請以盧芝瑞為副,代領其衆。又奏:「比聞郭文振就食懷、孟,史詠解州高倫遷葛伯寨,各自保守,民安所仰哉?臣領孤軍,內無儲歭,外無應援,臣不敢避失守之罪,恐益重朝廷之憂。」

正大間,潞州不守,開居南京,部曲離散,名為舊公,與匹夫無異,天興初,起復,與劉益為西面元帥,領安平都尉紀綱軍五千攻衛州,敗績于白公廟。是時,哀宗歸德,開與劉益謀收潰兵從衛,不果,遂與承裔西走,皆為民家所殺。

初置公府,開與恒山公武仙最強。後駐兵馬武山,遣人間道請糧二萬石,用事者難之,止給二千石。公府將佐得報皆不敢白,開聞,置酒召諸將曰:「朝廷待某特厚,今日與諸君一醉。」諸將問故,曰:「頃以糧竭為請,祈二萬而得二千,是吾君相不以武仙輩待我也。」是時,郭文振處開西北,當兵之衝,民貧地瘠,開又不奉命以糧賑文振軍。文振窮竄,開勢愈孤,以至於敗。

燕寧

燕寧,初為莒州提控,守天勝寨,與益都田琢東平蒙古綱相依為輔車之勢,山東雖殘破,猶倚三人為重。紅襖賊王公喜據注子堌,率衆襲據沂州。寧擊走之,遂復沂州,語在田琢傳。寧旣屢破紅襖賊,招降胡七、胡八,引為腹心,賊中聞之多有欲降者。累官遙授同知安化軍節度使事、山東安撫副使興定四年,封東莒公益都府路皆隸焉。

五年,與蒙古綱王庭玉保全東平,以功遷金紫光祿大夫。還天勝,戰死蒙古綱奏:「寧克盡忠孝,雖位居上公,祖考未有封爵,身沒之後老稚無所衣食,乞降異恩以勵節義之士。」詔贈故祖臯銀青榮祿大夫祖母張氏范陽郡夫人,父希遷金紫光祿大夫,母彭氏繼母許氏、妻霍氏皆為范陽郡夫人族屬五十二人皆廩給之。

益都張林逐田琢,繼而寧死,蒙古綱勢孤,徙軍邳州,山東不復能守矣。

贊曰:苗道潤死,中分其地,靖安民有其西之半,中分以東者其後張甫有之,然無北境矣。大凡九公封建,宣宗實錄所載如此。他書載滄海公張進河間公移剌中哥、易水公張進晉陽公郭棟,此必正大間繼封,如史詠胡天作者,然不可考矣。

<< < > >>

×0

社区贡献:

 报错 / 反馈

 编辑片段 提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