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宗三十子:劉華妃生琮、第六子琬、第十二子璲,趙麗妃生瑛,元獻皇后生肅宗皇帝,錢妃生琰,皇甫德儀生瑤,劉才人生琚,武惠妃生一、第十五子敏、第十八子琩、第二十一子琦,高婕妤生璬,郭順儀生璘,柳婕妤生玢,鍾美人生環,盧美人生瑝,閻才人生玼,王美人生珪,陳才人生珙,鄭才人生瑱,武賢儀生璿、第三十子璥;餘七子夭,母氏失傳。
奉天皇帝琮,景雲元年,王許昌郡,與真定王同封。先天元年,進王郯,與郢王同封。開元四年,領安西大都護、安撫河東關內隴右諸蕃大使。十三年,徙王慶,與忠、棣、榮、光、儀、潁、永、壽、延、盛、濟十一王同封。十五年,與十王並領節度,不出閤。琮以涼州都督兼河西諸軍節度大使。天寶元年,改節河東。十載薨,贈太子,謚靖德。
肅宗立,詔曰:「靖德太子琮,親則朕兄,睿悊聦明,朕昔踐儲極,顧誠非次,君父有命,不敢違,永言懇讓,不克如素。宜進謚奉天皇帝,妃竇為恭應皇后。」詔尚書右僕射裴冕持節改葬,羣臣素服臨送達禮門,帝御門哭以過喪,墓號齊陵。無子,以太子瑛子俅嗣王。
太子瑛,始王真定,進王郢。開元三年,立為皇太子。七年,詔太子、諸王入國學行齒冑禮,太常擇日謁孔子,太子獻。詔右散騎常侍褚無量執經,羣臣、學官、諸生以差賜帛。明年,瑛加元服,見太廟。十六年,詔九品官息女可配太子者,有司採閱待進止,以太常少卿薛縚女為妃。帝種麥苑中,瑛、諸王侍登,帝曰:「是將薦宗廟,故親之,亦欲若等知稼穡之難。」因分賜侍臣,曰「春秋書『無麥禾』,古所甚重。比詔使者閱田畝,所對不以實,故朕自蒔以觀其成」云。
初,瑛母以倡進,善歌舞,帝在潞得幸。及即位,擢妃父元禮、兄常奴皆至大官。鄂、光二王母亦帝為臨淄王時以色選。及武惠妃寵幸傾後宮,生壽王,愛與諸子絕等。而太子、二王以母失職,頗怏怏。惠妃女咸宜公主婿楊洄揣妃旨,伺太子短,譁為醜語,惠妃訴于帝,且泣,帝大怒,召宰相議廢之。中書令張九齡諫曰:「太子、諸王日受聖訓,天下共慶。陛下享國久,子孫蕃衍,奈何一日棄三子?昔晉獻公惑嬖姬之讒,申生憂死,國乃大亂;漢武帝信江充巫蠱,禍及太子,京師蹀血;晉惠帝有賢子,賈后譖之,乃至喪亡;隋文帝聽后言,廢太子勇,遂失天下。今太子無過,二王賢。父子之道,天性也,雖有失,尚當掩之。惟陛下裁赦。」帝默然,太子得不廢。俄而九齡罷,李林甫專國,數稱壽王美以揠妃意,妃果德之。
二十五年,洄復搆瑛、瑤、琚與妃之兄薛鏽異謀。惠妃使人詭召太子、二王,曰:「宮中有賊,請介以入。」太子從之。妃白帝曰:「太子、二王謀反,甲而來。」帝使中人視之,如言,遽召宰相林甫議,荅曰:「陛下家事,非臣所宜豫。」帝意決,乃詔:「太子瑛、鄂王瑤、光王琚同惡均罪,並廢為庶人;鏽賜死。」瑛、瑤、琚尋遇害,天下冤之,號「三庶人」。歲中,惠妃數見庶人為祟,因大病。夜召巫祈之,請改葬,且射行刑者瘞之,訖不解。妃死,祟亡。寶應元年,詔贈瑛皇太子,瑤等復王。
棣王琰,開元二年始王鄫,與鄂、鄄二王同封。後徙王棣,領太原牧、太原以北諸軍節度大使。天寶初,為武威郡都督,經略節度河西、隴右。會妃韋以過置別室,而二孺人爭寵不平,求巫者密置符琰履中以求媚。仇人告琰厭魅上,帝伺其朝,使人取履視之,信。帝怒責琰,琰頓首謝曰:「臣罪宜死,然臣與婦不相見二年,有二孺人爭長,臣恐此三人為之。」及推,果驗。然帝猶疑琰,怒未置,太子以下皆為請,乃囚於鷹狗坊,以憂薨。妃,縚之女,無子,還本宗。
鄂王瑤,旣封,遙領幽州都督、河北節度大使。開元二十三年,與榮、光、儀、潁、永、壽、延、盛、濟、信、義十一王並授開府儀同三司,實封二千戶。詔詣東宮、尚書省,上日百官集送,有司供張設樂。是日,悉拜王府官屬,然未有府也,而選任冒濫,時不以為榮。
靖恭太子琬,始王鄄,徙王榮。為京兆牧,領隴右節度大使。又詔親巡按隴右,選關內、河東飛騎五萬防盛秋。累兼單于、安北大都護。安祿山反,詔琬為征討元帥,募河、隴兵屯陝,以高仙芝副之,會薨。琬風格秀整,有素望,中外倚之。及薨,莫不為國悵恨。詔加贈謚。
光王琚,開元十三年始王,與儀、潁、永、壽、延、盛、濟七王同封。俄領廣州都督。勇力善騎射,帝愛之。與鄂王同居,友睦甚,皆篤學。旣廢,無嗣。初,琚名涺,儀王濰,潁王澐,永王澤,壽王清,延王洄,盛王沐,濟王溢,信王沔,義王漼,陳王沚,豐王澄,恒王潓,涼王漎,汴王滔,至二十三年,詔悉改今名。
潁王璬,喜讀書,好文辭。開元十五年,遙領安東都護。安祿山反,詔領劍南節度大使,以楊國忠為之副。帝西出,令御史大夫魏方進為置頓使,移書劍南屬郡,託璬之藩,大設儲偫。璬先即鎮,更以蜀郡長史崔圓為副。璬濟江,舟中以綵席藉步,命徹之,曰:「此可寢,奈何踐之?」璬之出遽,不及受節,司馬史賁請建大矟,蒙油囊,先驅以威道路。璬笑曰:「旣為真王矣,安用假節為?」將至成都,崔圓迎拜馬前,璬不為禮,圓銜之。璬視事再踰月,人便其寬,圓奏罷居內宅。乃詔宣慰肅宗於彭原,從還京師。建中四年薨,年六十六。
永王璘,少失母,肅宗自養視之。長聦敏好學。貌陋甚,不能正視。旣封,領荊州大都督。安祿山反,帝至扶風,詔璘即日赴鎮。俄又領山南、江西、嶺南、黔中四道節度使,以少府監竇昭為副。璘至江陵,募士得數萬,補署郎官、御史。
時江淮租賦鉅億萬,在所山委。璘生宮中,於事不通曉,見富且強,遂有闚江左意,以薛鏐、李臺卿、韋子春、劉巨鱗、蔡駉為謀主。肅宗聞之,詔璘還覲上皇于蜀,璘不從。其子襄城王偒,剛鷙乏謀,亦樂亂,勸璘取金陵。即引舟師東下,甲士五千趨廣陵,以渾惟明、季廣琛、高仙琦為將,然未敢顯言取江左也。
會吳郡採訪使李希言平牒璘,璘因發怒曰:「寡人上皇子,皇帝弟,地尊禮絕。今希言乃平牒抗威,落筆署字,何邪?」乃使惟明襲希言,而令廣琛趨廣陵,攻採訪使李成式。璘至當塗,希言已屯丹楊,遣將元景曜等拒戰,不勝,降於璘,江淮震動。
明年,肅宗遣宦者啖廷瑤等與成式謀招喻之。時河北招討判官李銑在廣陵,有兵千餘,廷瑤邀銑屯揚子,成式又遣裴茙以廣陵卒三千戍伊婁埭,張旗幟,大閱士。璘與偒登陴望之,有懼色。廣琛知事不集,謂諸將曰:「與公等從王,豈欲反邪?上皇播遷,道路不通,而諸子無賢於王者。如總江淮銳兵,長驅雍、洛,大功可成。今乃不然,使吾等名絓叛逆,如後世何?」衆許諾,遂割臂盟。於是惟明奔江寧,馮季康奔白沙,廣琛以兵六千奔廣陵。璘使騎追躡之,廣琛曰:「我德王,故不忍決戰,逃命歸國耳。若逼我,且決死。」追者止,乃免。
是夜,銑陣江北,夜然束葦,人執二炬,景亂水中,覘者以倍告,璘軍亦舉火應之。璘疑王師已濟,攜兒女及麾下遁去。遲明覺其紿,復入城,具舟檝,使偒驅衆趨晉陵。諜者告曰:「王走矣!」成式以兵進,先鋒至新豐,璘使偒、仙琦逆擊之。銑合勢,張左右翼,射偒中肩,軍遂敗。仙琦與璘奔鄱陽,司馬閉城拒,璘怒,焚城門入之,收庫兵,掠餘干,將南走嶺外。皇甫侁兵追及之,戰大庾嶺,璘中矢被執,侁殺之。偒為亂兵所害,仙琦逃去。
壽王琩,母惠妃頻妊不育,及琩生,寧王請養邸中,元妃自乳之,名為己子,故封比諸王最後。開元十五年,遙領益州大都督。初,帝以永王等尚幼,詔不入謁。琩七歲,請與諸兄衆謝,拜舞有儀矩,帝異之。寧王薨,請制服以報私恩,詔可。大曆十年薨,贈太傅。
廣德初,吐蕃入京師,代宗幸陝,將軍王懷忠閉苑門,以五百騎劫諸王西迎虜,遇郭子儀,懷忠曰:「上東遷,宗社無主,今僕奉諸王西奔,以係天下望。公為元帥,惟所廢置。」子儀未對。珙輒曰:「公何如?」司馬王延昌質責珙曰:「上雖蒙塵,未有失德,王為藩翰,安得狂悖之言?」子儀亦讓之,即護送行在所,帝赦不責。珙語不遜,羣臣恐其亂,請除之,乃賜死。
唐制:親王封戶八百,增至千;公主三百,長公主止六百。高宗時,沛英豫三王、太平公主武后所生,戶始踰制。垂拱中,太平至千二百戶。聖曆初,相王、太平皆三千,壽春等五王各三百。神龍初,相王、太平至五千,衛王三千,溫王二千,壽春等王皆七百,嗣雍、衡陽、臨淄、巴陵、中山王五百,安樂公主二千,長寧千五百,宣城、宜城、宣安各千,相王女為縣主,各三百。相王增至七千,安樂三千,長寧二千五百,宜城以下二千。相王、太平、長寧、安樂以七丁為限,雖水旱不蠲,以國租、庸滿之。中宗遺詔,雍、壽春王進為親王,戶千。開元後,天子敦睦兄弟,故寧王戶至五千五百,岐、薛五千,申王以外家微,戶四千,邠王千八百,帝妹戶千,中宗諸女如之,通以三丁為限。及皇子封王,戶二千,公主五百。咸宜公主以母惠妃故,封至千,自是,諸公主例千戶止。
初,文德皇后崩,晉王最幼,太宗憐之,不使出閤。豫王亦以武后少子不出閤,嗣聖初,即帝位,及降封相王,乃出閤。中宗時,譙王失愛,遷外藩,溫王年十七,猶居宮中,遂立為帝。開元後,皇子幼,多居禁內,旣長,詔附苑城為大宮,分院而處,「十王宅」,所謂慶、忠、棣、鄂、榮、光、儀、潁、永、延、盛、濟等王,以十,舉全數也。中人押之,就夾城參天子起居。家令日進膳。引詞學士入授書,謂之侍讀。壽、信、義、陳、豊、恒、涼七王就封,亦居十宅。鄂、光廢死,忠王立為太子,慶、棣繼薨,唯榮、儀十四王居院,而府幕列於外坊,歲時通名起居。旣又諸孫多,則於宅外更置「百孫院」。天子歲幸華清宮,又置十王、百孫院于宮側。宮人每院四百餘,百孫院亦三四十人。禁中置維城庫,以給諸王月奉。諸孫納妃、嫁女,就十王宅。太子不居東宮,處乘輿所幸別院。太子、親王、公主婚嫁並供帳於崇仁之禮院。此承平制云。
乾元二年,九節度兵潰河北,朝廷震駭,乃以李光弼代郭子儀總兵關東,而光弼請賢王為帥,於是詔係充天下兵馬元帥,而光弼以司空兼侍中、薊國公副,知節度行營事,係留京師。史思明陷洛陽,係請行,不聽。明年,徙王越。
帝寢疾,皇太子監國,張皇后與中人李輔國有隙,因召太子入,謂曰;「輔國典禁軍,用事久,四方詔令皆出其口,矯天子制,逼徙聖皇,天下側目。今上疾彌留,輔國常怏怏,忌吾與汝。又程元振陰結黃門,圖不軌。若釋不誅,禍不移頃。」太子泣曰:「此二人者,陛下勳舊,而上體不豫,重以此事,得無震驚乎?願出外徐計之。」后曰:「是難與共事者!」乃召係曰:「汝能行此乎?」係許諾。即遣內謁者監段恒俊選材勇宦者二百人,授甲長生殿,以帝命召太子。元振以告輔國,乃相與勒兵凌霄門,迎太子,以難告。太子曰:「上疾亟,吾可懼死不赴乎?」元振曰:「赴則及禍。」乃以兵護太子止飛龍廄,勒兵夜入三殿,收係及恒俊等百餘人繫之,幽后別殿。后及係皆為輔國所害。係三子:建王武威郡,逌興道,逾齊國公。
承天皇帝倓,始王建寧。英毅有才略,善騎射。祿山亂,典親兵,扈車駕。度渭,百姓遮道留太子,太子使喻曰:「至尊播遷,吾可以違左右乎?」倓進說曰:「逆胡亂常,四海崩分,不因人情圖興復,雖欲從上入蜀,而散關以東非國家有。夫大孝莫若安社稷,殿下當募豪桀,趣河西,收牧馬。今防邊屯士不下十萬,而光弼、子儀全軍在河朔,與謀興復,策之上者。」廣平王亦贊之,於是議定。太子北過渭,兵仗盬惡,士氣崩沮,日數十戰。倓以驍騎數百從,每接戰,常身先,血殷袂,不告也。太子或過時未食,倓輒涕泗不自勝,三軍皆屬目。
至靈武,太子即帝位,議以倓為天下兵馬元帥,左右固請廣平王。帝曰:「廣平旣冢嗣,安用元帥?」荅曰:「太子從曰撫軍,守曰監國。元帥,撫軍也,莫宜於廣平王。」帝從之,更詔倓典親軍,以李輔國為府司馬。時張良娣有寵,與輔國交搆,欲以動皇嗣者。倓忠謇,數為帝言之,由是為良娣、輔國所譖,妄曰:「倓恨不總兵,鬱鬱有異志。」帝惑偏語,賜倓死,俄悔悟。
明年,廣平王收二京,使李泌獻捷。泌與帝雅素,從容語倓事,帝改容曰:「倓於艱難時實自有力,為細人間鬩,欲害其兄,我計社稷,割愛而為之所。」泌曰:「爾時臣在河西,知其詳。廣平於兄弟篤睦,至今言建寧,則嗚咽不自已。陛下此言得之讒口耳。」帝泣下曰:「事已爾,末耐何!」泌曰:「陛下嘗聞黃臺瓜乎?高宗有八子,天后所生者四人,自為行,而睿宗最幼。長曰弘,為太子,仁明孝友,后方圖臨朝,鴆殺之,而立次子賢。賢日憂惕,每侍上,不敢有言,乃作樂章,使工歌之,欲以感悟上及后。其言曰:『種瓜黃臺下,瓜熟子離離。一摘使瓜好,再摘令瓜稀。三摘尚云可,四摘抱蔓歸。』而賢終為后所斥,死黔中。陛下今一摘矣,慎無再!」帝愕然曰:「公安得是言?」是時,廣平有大功,亦為后所構,故泌因對及之,廣平遂安。及即位,追贈倓齊王。大曆三年,有詔以倓當艱難時,首定大謀,排衆議,於中興有功,乃進謚承天皇帝,以興信公主季女張為恭順皇后,冥配焉,葬順陵,祔主奉天皇帝廟,同殿異室云。
初,李泌請加贈倓,代宗曰:「倓性忠孝,而困於讒,追帝之,若何?」荅曰:「開元中,上皇兄弟皆贈太子。」帝曰:「是特祖宗友愛耳,豈若倓有功乎?」於是追帝號。遣使迎喪彭原,旣至城門,喪輴不動。帝謂泌曰:「豈有恨邪?卿往祭之,以白朕意。且卿及知倓艱難定策者。」泌為挽詞二解,追述倓志,命挽士唱,泌因進酹,輴乃行,觀者皆為垂泣。
熅,性謹柔,材無過人者。光啟二年,田令孜逼僖宗幸興元,邠寧節度使朱玫以五千騎追乘輿不及。熅以疾不能從,玫劫之,駐鳳翔,得臺省官百餘,乃脅宰相蕭遘等率羣臣盟石鼻驛,奉熅為嗣襄王,監軍國事,因還京師,即封拜官屬。初,遘執不可,於是罷遘,而玫自為侍中,號令己出。以裴澈為門下侍郎,鄭昌圖中書侍郎,皆平章事。遣柳陟等十餘人分諭天下嗣襄王所以監國意,皆得進官。玫又脅太子太師裴璩等奉牋勸進,熅五讓乃即位,改元建貞,尊僖宗為太上元皇聖帝。河中節度使王重榮率諸藩貢奉,歸者十八九,而蔡州秦宗權自僭號,惟太原李克用不從。時帝遣使喻重榮、克用,故二人聽命。樞密使楊復恭等傳檄三輔,募能斬玫者,以邠寧節度畀之。其偽將王行瑜自鳳州入京師殺玫,而熅與澈、昌圖并官屬奔東渭橋。重榮紿使迎之,熅與官屬別,且泣曰:「朕見重榮,當令備所服迓公等。」至蒲,執殺之,因械澈等于獄,誅殺偽官,函熅首至行在所。熅即偽位凡九月敗。始,熅首至,羣臣白帝御興元南門受之,百官稱賀。太常博士殷盈孫奏言:「禮,公族有罪,有司曰:『某之罪在大辟。』君曰:『赦之。』如是者三,走出,致刑焉,君為素服不舉者三日。今熅皇族,以不能固節,迫脅至此,宜廢為庶人,絕屬籍,葬以庶人禮。大捷之慶,須朱玫首至乃賀。」詔可。
睦王述。大曆十年,田承嗣不臣,而昭靖夭,無彊王,帝乃悉王諸子,領諸鎮軍,威天下。於是以述為睦王,領嶺南節度,逾郴王、渭北鄜坊節度,迥韓王、汴宋節度,造忻王、昭義節度,皆為大使;連為恩王,遘鄜王,暹韶王,遇端王,遹循王,通恭王,逵原王,逸雅王,並開府儀同三司,然不出閤。
舒王誼,初名謨。帝愛其幼,取為子。大曆十四年始王舒,與通、虔、肅、資四王同封。拜開府儀同三司,詔有司給奉稍,俄以軍興罷。謨於諸王最長,帝欲試以事,故拜涇原節度大使。時尚父郭子儀病篤,帝臨軒遣謨持詔往視。謨冠遠游冠,御絳袍,乘象輅四馬,飛龍士三百,國府官皆袴褶以從。子儀手叩頭謝恩。謨宣詔已,乃易服勞問還。
於是,李希烈反,招討使李勉戰不勝,奔宋州,朝廷大震。乃拜謨揚州大都督、荊襄江西沔鄂節度使、諸軍行營兵馬都元帥。改名誼。軍中以哥舒翰由元帥敗,而王所封同之,帝乃使徙王普。以兵部侍郎蕭復為統軍長史,湖南觀察使孔巢父為行軍左司馬,山南東道節度行軍司馬樊澤為右,刑部員外郎劉從一、侍御史韋儹為判官,兵部員外郎高參掌書記,右金吾大將軍渾瑊為中軍虞候,江西節度使嗣曹王皐為前軍兵馬使,鄂岳團練使李兼副之,山南東道節度使賈耽為中軍兵馬使,荊南節度使張伯儀為後軍兵馬使,左神武軍使王价、左衛將軍高承謙、檢校太子詹事郭曙、檢校右庶子常愿為押衙。未及行,涇原兵反,誼從帝出奉天。朱泚攻城,誼晝夜傳勞諸軍不解帶。帝還京師,復故封揚州大都督如故。永貞元年薨。
郯王經,本名渙。貞元四年,始王建康郡,與廣陵、洋川、臨淮、弘農、漢東、晉陵、高平、雲安、宣城、德陽、河東、洛交十二王同封。二十一年,又與均、漵、莒、密、郇、邵、宋、集、冀、和、衡、欽、會、珍、福、撫、岳、袁、桂、翼二十王皆進王。王二十九年,大和八年薨。
於是國嗣未立,李絳等建言:「聖人以天下為大器,知一人不可獨化,四海不可無本,故建太子以自副,然後人心定,宗祏安,有國不易之常道。陛下受命四年,而冢子未建,是開窺覦之端,乖慎重之義,非所以承列聖,示萬世。」帝曰:「善。」以寧為皇太子,更名宙,前以制示絳等。未幾,復初名。冊禮用孟夏,雨,不克,改用孟秋,亦雨,冬十月克行禮。明年薨,年十九。
文宗即位,疾王守澄顓很,引支黨橈國,謀盡誅之,密引宰相宋申錫使為計。守澄客鄭注伺知之,以告,乃謀先事殺申錫。又以王賢,有中外望,因欲株聯大臣族夷之。乃令神策虞候豆盧著上飛變,且言:「宮史晏敬則、朱訓與申錫昵吏王師文圖不軌,訓嘗言上多疾,太子幼,若兄終弟及,必漳王立。申錫陰以金幣進王,而王亦以珍服厚荅。」即捕訓等繫神策獄,榜掠定其辭。諫官羣伏閤極言,出獄牒付外雜治。注等懼事洩,乃請下詔貶王。帝未之悟,因黜湊為巢縣公,時大和五年也。命中人持詔即賜,且慰曰:「國法當爾,無它憂!」八年薨,贈齊王。注後以罪誅,帝哀湊被讒死不自明,開成三年追贈。
莊恪太子永,大和四年始王魯。帝以王幼,宜得賢輔,因召見傅和元亮。元亮以卒史進,有所問,不能荅。帝責謂宰相:「王可教,官屬應任士大夫賢者,寧元亮比邪!」於是劇選戶部侍郎庾敬休兼王傅,太常卿鄭肅兼長史,戶部郎中李踐方兼司馬。六年,遂立為皇太子。帝承寶曆荒怠,身勤儉率天下,謂晉王生謹敏,欲引為嗣,會蚤夭,故久不議東宮事。及太子立,天下屬心焉。
開成三年,詔宮臣詣崇明門謁朔望,侍讀偶日入對。太子稍事燕豫,不能壹循法,保傅戒告,憖不納。又母愛弛,楊賢妃方幸,數譖之。帝它日震怒,御延英,引見羣臣,詔曰:「太子多過失,不可屬天下,其議廢之。」羣臣頓首言:「太子春秋盛,雖有過,尚可改。且天下本,不可輕動,惟陛下幸赦。」御史中丞狄兼謨流涕固爭,帝未決,罷。羣臣又連章論救,意稍釋,詔太子還少陽院,以中人護視,誅倖昵數十人,敕侍讀竇宗直、周敬復詣院授經。然太子終不能自白其讒,而行己亦不加脩也。是年暴薨,帝悔之。
明年,下詔以陳王為太子,置酒殿中。有俳兒緣橦,父畏其顛,環走橦下。帝感動,謂左右曰:「朕有天下,返不能全一兒乎!」因泣下。即取坊工劉楚才等數人付京兆榜殺之,及禁中女倡十人斃永巷,皆短毀太子者。宰相楊嗣復等不及知,因言:「楚才等罪當誅,京兆殺之,不覆奏,敢以請。」翌日,詔京兆後有決死敕不覆者,亦許如故事以聞。
昭宗乾寧三年,領侍衛諸軍。是時,誅王行瑜,而李茂貞怨,以兵入覲,詔滋與諸王分統安聖、奉宸、保寧、安化軍衛京師。天子將狩太原,韓建道迎之,留次華州。建畏王等有兵,遣人上急變,告諸王欲殺建,脅帝幸河中。帝驚,召建諭之,稱疾不肯入。敕滋與睦王、濟王、韶王、彭王、韓王、沂王、陳王謁建自解,建留軍中,奏言:「中外異體,臣不可以私見。」又言:「晉八王擅權,卒敗王下。請歸十六宅,悉罷所領兵。」帝不許。建以兵環行在,請誅大將李筠。帝懼,斬筠以謝。建盡逐衛兵,自是天子孤弱矣。
初,帝使嗣延王戒丕、嗣丹王允往見李克用,二王還,建惡之;又嗣覃王嘗督軍伐茂貞,於是劾奏:「比歲兵纏近輔,諸王階其禍,使乘輿越在下藩,不得安,臣巳請解其兵。今延、覃、丹三王尚陰計以危國,請誅之。」帝曰:「渠至是邪?」後三日,與劉季述矯詔以兵攻十六宅。諸王被髮乘垣走,或升屋極號曰:「帝救我!」建乃將十一王并其屬至石隄谷殺之,徐以謀反聞,天下冤之。濟、韶、彭、韓、沂、陳、延、覃、丹九王,史逸其系冑云。
德王裕,大順二年始王。帝幸華州,韓建已奪諸王兵,不自安,乃請王皇子之未王者,旣又殺諸王,因請立裕為皇太子,釋言於四方,時乾寧四年也。劉季述等幽帝東內,奉裕即皇帝位。季述誅,裕匿右軍,或請殺之,帝曰:「太子沖孺,賊彊立之,且何罪?」詔還少陽院,復為王。
朱全忠自鳳翔還,見王春秋盛,標宇軒秀,忌之,密語崔胤曰:「王旣竊帝矣,大義滅親,渠可留?公任宰相,盍啟之?」胤從容言如全忠意,帝不許。他日,以語全忠,全忠曰:「此國大事,臣安敢與?此必胤賣臣也。」乃免。帝遷洛,它日謂蔣玄暉曰:「德王,朕愛子,全忠奈何欲殺之?」言已泣下,自齧指流血。玄暉即擿語全忠,全忠恚。帝被弒,玄暉置酒邀諸王九曲池,飲酣,皆殺之,投尸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