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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关键词 词云图

卷二百一十九 列传第一百〇七

张四维泰征 甲征 马自强子怡 慥 许国 赵志臯 张位 朱赓敬循

张四维

张四维,字子维蒲州人。嘉靖三十二年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隆庆初,进右中允,直经筵,寻迁左谕德四维倜傥有才智,明习时事。杨博王崇古久历边陲,善谈兵。四维,博同里而崇古姊子也,以故亦习知边务。高拱器之

拱掌吏部,超擢翰林学士。甫两月,拜吏部右侍郎俺答封贡议起,朝右持不决,四维为交关于拱,款事遂成。拱益才四维四维亦干进不已,朝士颇有疾之者。御史永春视盐河东,言盐法之坏由势要横行,大商专利,指四维崇古为势要,四维父、崇古弟为大商。四维奏辨,因乞去。拱力护之,温诏慰留焉。

初,赵贞吉去位,拱欲援四维入阁,而殷士儋夤缘得之,诸人遂相搆。及御史应龙士儋士儋未去,言路复有劾四维者。四维已进左侍郎,不得已引去,无何士儋亦去。东宫出合,召四维充侍班官给事中曹大埜四维贿拱得召,四维驰疏辨,求罢。帝不许,趣入朝。未至而穆宗,拱罢政,张居正当国,复移疾归。

四维家素封,岁时餽问居正不绝。武清伯李伟,慈圣太后父也,故籍山西四维结为援。万历二年复召掌詹事府明年三月居正请增置阁臣,引荐四维冯保亦与善,遂以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入赞机务。当是时,政事一决居正居正无所推让,视同列蔑如也。四维居正进,谨事之,不敢相可否,随其后,拜赐进官而已。居正卒,四维始当国。累加至少师吏部尚书中极殿大学士

初,四维曲事居正,积不能堪,拟旨不尽如居正意,居正亦渐恶之。既得政,知中外积苦居正,欲大收人心。会皇子生,颁诏天下,疏言:「今法纪修明,海宇宁谧,足称治平。而文武诸臣,不达朝廷励精本意,务为促急烦碎,致征敛无艺,政令乖舛,中外嚣然,丧其乐生之心。诚宜及此大庆,荡涤烦苛,弘敷惠泽,俾四海烝黎咸戴帝德,此固人心培国脉之要术也。」帝嘉纳之。自是,朝政稍变,言路亦发舒诋居正时事。

于是居正党大惧。王篆曾省吾辈,厚结申时行以为助。而冯保欲因两宫徽号封己为伯,恶四维持之。篆、省吾知之,厚贿保,数短四维;而使所善御史一夔吏部尚书王国光四维,拔其中表弟王谦吏部主事。时行遂拟旨罢国光,并谪谦。四维以帝慰留,复起视事。命甫下,御史张问达复劾四维四维窘,求保心腹徐爵、张大受贿保,保意稍解。时行乃谪问达于外,以安四维四维以时行与谋也,卒衔之。已而中官张诚谮保,保眷大衰,四维乃授意门生李植辈发保奸状。保及篆、省吾皆逐,朝事一大变。

于是四维稍汲引海内正人为居正所沉抑者,虽未即尽登用,然力反前事,时望颇属焉。云南贡金后期,帝欲罪守土官,又诏取云南旧贮矿银二十万,皆以四维言而止。寻以父丧归。服将阕,卒。赠太师,谥文毅。

泰征甲征,皆四维柄政时举进士泰征累官湖广参政甲征工部郎中

马自强

马自强,字体干同州人。嘉靖三十二年进士。改庶吉士,授检讨隆庆中,历洗马,直经筵。迁国子祭酒,振饬学政,请寄不行。迁少詹事侍读学士,掌翰林院

神宗皇太子出合,充讲官,敷陈明切,遂受眷。及即位,自强已迁詹事教习庶吉士,乃擢礼部右侍郎,为日讲官。寻以左侍郎詹事府直讲如故。丁继母忧归。服阕,诏以故官协理詹事府,至则迁吏部左侍郎,仍直经筵。甫两月,廷推礼部尚书。帝遣使询居正尚书得兼讲官否,居正言「事繁不得兼」。乃用为尚书,罢日讲,充经筵讲官

礼官所掌,宗藩事最多,先后条例自相抵牾,黠吏得恣为奸利。自强择其当者俾僚吏遵守,诸不可用者悉屏之。每藩府疏至,应时裁决,榜之部门,明示行止,吏无所牟利。龙虎山正一真人隆庆时已降为提点,夺印敕。至是,张国祥求复故号,自强寝其奏。国祥乃重贿冯保固求复,自强力持不可,卒以中旨许之。初,俺答通贡市,赏有定额,后边臣徇其求,额渐溢。自强请申故约,滥乞者勿与,岁省费不赀。世宗实录成,加太子少保

六年三月居正将归葬父。念阁臣在乡里者,高拱与己有深隙,殷士儋多奥援,或乘间以出,惟徐阶老易与,拟荐之自代。已遣使报阶,既念阶前辈,己还,当位其下,乃请增置阁臣。帝即令居正推择,遂以人望荐自强及所厚申时行。诏加自强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与时行并参机务。自强初以救吴中行赵用贤居正,自分不敢望,及制下,人更以是多居正。时吕调阳张四维先在阁。调阳衰,数寝疾不出,小事四维代拟旨,大事则驰报居正江陵,听其裁决。自强虽持正,亦不能有为,守位而已。

已,居正还朝,调阳谢政,自强亦得疾卒。诏赠少保,谥文庄,遣行人护丧还。

子怡,举人,终参议;慥,进士尚宝卿。

关中人入阁者,自自强始。其后薛国观继之。终明世,惟二人。

许国

许国,字维桢歙县人。举乡试第一,登嘉靖四十四年进士。改庶吉士,授检讨神宗太子出合,兼校书。及即位,进右赞善,充日讲官。历礼部左、右侍郎,改吏部,掌詹事府

十一年四月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入参机务。国与首辅申时行善。以丁此吕与言者相攻,语侵吴中行赵用贤,由是物议沸然。已而御史陈性学复摭前事劾国,时行右国,请薄罚性学。国再疏求去,力攻言者。帝命鸿胪宣谕,始起视事。南京给事中伍可受复劾国,帝为谪可受官。国复三疏乞休,语愤激,帝不允。性学旋出为广东佥事。先是,帝考卜寿宫,加国太子太保,改文渊阁,以云南功进太子太傅。国以父母未葬,乞归襄事。帝不允,命其子代。御史马象干以劾中官张鲸获罪,国恳救。帝为霁威受之。

十七年进士薛敷教吴时来南京御史王麟趾黄仁荣疏论台规,辞皆侵国。国愤,连疏力诋,并及主事饶伸。伸方攻大学士王锡爵,公议益不直国。国性木强,遇事辄发,数与言者为难,无大臣度,以故士论不附。

明年秋,火落赤犯临洮巩昌西陲震动,帝召对辅臣暖阁。时行言款贡足恃,国谓渝盟犯顺,桀骜已极,宜一大创之,不可复羁縻。帝心然国言,而时行为政不能夺。无何,给事中任让论国庸鄙,国疏辨,帝夺让俸。国、时行初无嫌,而时行适为国门生万国钦所论,让则时行门生也,故为其师报复云。福建守臣日本琉球入寇,国因言:「今四裔交犯,而中外小臣争务攻击,致大臣纷纷求去,谁复为国家任事者?请申谕诸臣,各修职业,毋恣胸臆。」帝遂下诏严禁。国始终忿疾言者如此。

廷臣争请册立,得旨二十年春举行。十九年秋工部张有德以仪注请,帝怒,夺俸。时行适在告,国与王家屏虑事中变,欲因而就之,引前旨力请。帝果不悦,责大臣不当与小臣比。国不自安,遂求去。疏五上,乃赐敕驰传归。逾一月,时行亦罢,而册立竟停。人谓时行以论劾去,国以争执去,为二相优劣焉。

国在阁九年,廉慎自守,故累遭攻击,不能被以污名。卒,赠太保,谥文穆

赵志臯

赵志臯,字汝迈兰谿人。隆庆二年进士及第,授编修万历初,进侍读张居正夺情,将廷杖吴中行赵用贤志臯张位、习孔教等疏救,格不上,则请以中行等疏宣付史馆居正恚。会星变考察京朝官,遂出志臯广东副使。居三年,再以京察谪其官。居正殁,言者交荐,起解州同知。旋改南京太仆丞,历国子监司业祭酒,再迁吏部右侍郎,并在南京。寻召为吏部左侍郎

十九年秋申时行谢政,荐志臯张位自代,遂进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入参机务。明年春王家屏罢,王锡爵召未至,志臯暂居首辅。会宁夏变起,兵事多所咨决。主事元声疏论锡爵,中言当事者变乱倾危,为主事诸寿贤给事中弘纲所驳。志臯再辨,帝皆不问。

二十一年锡爵还朝,明年五月遂归,志臯始当国。辽东失事,诏褫巡抚韩取善职,逮副使冯时泰诏狱,而总兵官绍勋止下御史问。给事中吴文梓等论其失平,志臯亦言:「封疆被寇,武臣罪也。今宽绍勋而深罪文吏,武臣益恣,文吏益丧气。」帝不从,时泰谪戍皇太后诞辰,帝受贺毕,召见辅臣暖阁,志臯论宥御史彭应参。言官乞减织造志臯等因合词请。寻极论章奏留中之弊,请尽付诸曹议行。帝恶中官张诚党霍文炳,以言官不举发,贬黜者三十余人。志臯等连疏谏,皆不纳。累坐少傅,加太子太傅,改建极殿。

时两宫灾,彗星见,日食九分有奇,三殿又灾,连岁间变异迭出。志臯请下罪己诏,因累疏陈时政缺失。而其大者定国本、罢矿税诸事,凡十一条。优诏报闻而已。皇长子年十六时,志臯尝请举冠婚礼,帝命礼官具仪,及仪上,不果行。二十六年三月志臯等复以为言,终不允。

张居正柄国,权震主。申时行继之,势犹盛。王锡爵性刚负气,人亦畏之。志臯为首辅,年七十余,耄矣,柔而懦,为朝士所轻,诟谇四起。其始为首辅也,值西华门灾,御史文炳论之。无何,南京御史柳佐、给事中章守诚言,吏部郎顾宪成等空司而逐志臯,实激帝怒。已而给事中张涛杨洵御史冀体、况上进,南京评事龙起雷相继披诋。而巡按御史吴崇礼劾其子两淮运副凤威,凤威坐停俸。未几,工部郎中元声极言志臯宜放,给事中道亨诋尤力。志臯愤,言:「同一阁臣也,往日势重而权有所归,则相率附之以媒进。今日势轻而权有所分,则相率击之以博名。」因求退益切。帝慰谕之。

初,日本封贡议起,石星力主之,志臯亦冀无事,相与应和。及封事败,议者蜂起,凡劾星者必及志臯志臯每被言,辄疏辨求退,帝悉勉留。先尝谴言者以谢之,后言者益众,则多寝不下,而留志臯益坚。迨封事大坏,星坐欺罔下狱论死,位亦以杨镐故褫官,而志臯终不问。然志臯已病不能视事,乞休疏累上,御史永清给事中桂有根复疏论之。志臯身在床褥,于罢矿、建储诸大政,数力疾草疏争,帝岁时恩赐亦如故。

志臯疾转笃。在告四年,疏八十余上。二十九年秋卒于邸舍。赠太傅,谥文懿

张位

张位,字明成新建人。隆庆二年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预修世宗实录

万历元年,位以前代皆有起居注,而本朝独无,疏言:「臣备员纂修,窃见先朝政事,自非出于诏令,形诸章疏,悉湮没无考。鸿猷茂烈,郁而未章,徒使野史流传,用伪乱真。今史官充位,无以自効。宜日分数人入直,凡诏旨起居,朝端政务,皆据见闻书之,待内阁裁定,为他年实录之助。」张居正善其议,奏行焉。

后以救吴中行赵用贤居正意。时已迁侍讲,抑授南京司业。未行,复以京察,谪徐州同知居正卒之明年,用给事中冯景隆御史孙惟城荐,擢南京尚宝丞。俄召为左中允,管司业事,进祭酒。疏陈六事,多议行。以礼部右侍郎教习庶吉士,引疾归。诏起故官,协理詹事府,辞不赴。久之,以申时行荐,拜吏部左侍郎东阁大学士,与赵志臯并命。

王锡爵还朝,帝适降谕三王并封,以待嫡为辞。而志臯、位遽请帝笃修交泰,早兆高禖,议者窃哂之。赵南星以考察事褫官,朝士诋锡爵者多及位。锡爵去,志臯为首辅。位与志臯相厚善。志臯衰,位精悍敢任,政事多所裁决。时黜陟权尽还吏部,政府不得侵挠。位深憾之,事多掣其肘。以故孙鑨陈有年孙丕扬蔡国珍皆不安其位而去。

二十四年,两宫灾,矿税议起,位等不能沮。及奸人请税煤炭,开临清皇店,位与沈一贯乃执奏不可,不报。明年春,偕一贯陈经理朝鲜事宜。请于开城、平壤建置重镇,练兵屯田,通商惠工,省中国输挽。且择人为长帅,分署朝鲜八道,为持久计。事下朝鲜议。其国君臣虑中国遂并其土,疏陈非便,乃寝。顷之,日本封事坏,位力荐参政杨镐才,请付以朝鲜军务。镐遭父丧,又请夺情视事,且荐邢玠总督。帝皆从之。位已进礼部尚书,改文渊阁,以甘肃破贼叙功,加太子太保,复以延镇功,进少保吏部尚书,改武英殿

三殿灾,志臯适在告,位偕同列请面慰,不许。乃请帝引咎颁赦,勤朝讲,发章奏,躬郊庙,建皇储,录废弃,容狂直,宥细过,补缺官,减织造,停矿使,彻税监,释系囚。帝优诏报之,不能尽行。位又言:「臣等请停矿税,非遽停之也,盖欲责成抚按,使上不亏国,下不累民耳。」于是给事中张正学劾位逢迎迁就,宜斥。帝亦不省。

位初官翰林,声望甚重,朝士冀其大用。及入政府,招权示威,素望渐衰。给事中道亨劾位奸贪数十事,位愤,力辨,遂落道亨三官。吕坤张养蒙孙丕扬交好,而沈思孝、徐作、刘应秋刘楚先戴士衡、杨廷兰,则与位善,各有所左右。丕扬尝劾位,指道亨为其党,道亨耻之,劾位以自解。已而赞画主事应泰杨镐丧师,言位与镐密书往来,朋党欺罔,镐拔擢由贿位得之。帝怒下廷议。位惶恐奏辨,帝犹慰留。给事中赵完璧徐观澜复交章论。位窘,亟奏:「群言交攻,孤忠可悯。臣心无纤毫愧,惟上矜察。」帝怒曰:「镐由卿密揭屡荐,故夺哀授任。今乃朋欺隐慝,辱国损威,犹云无愧。」遂夺职闲住。

无何,有获妖书名忧危竑议者,御史赵之翰言位实主谋。帝亦疑位怨望有他志,诏除名为民,遇赦不宥。其亲故右都御史徐作、侍郎刘楚先祭酒刘应秋给事中廷兰主事万建昆皆贬黜有差。

位有才,果于自用,任气好矜。其败也,廷臣莫之救。既卒,亦无湔雪之者。天启中,复官,赠太保,谥文庄。

朱赓

朱赓,字少钦浙江山阴人。父公节,泰州知州。兄应,刑部主事。赓登隆庆二年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万历六年侍读日讲官。宫中方兴土木,治苑囿。赓因讲宋史,极言「花石纲」之害,帝为悚然。历礼部左、右侍郎。帝营寿宫于大峪山,命赓往视。中官示帝意欲倣永陵制,赓言:「昭陵在望,制过之,非所安。」疏入,久不下。已,竟如其言。累官礼部尚书,遭继母丧去。

二十九年秋赵志臯卒,沈一贯独当国,请增置阁臣。帝素虑大臣植党,欲用林居及久废者。诏赓以故官兼东阁大学士参预机务,遣行人召之。再辞,不允。明年四月诣阙,即捐一岁俸助殿工。其秋极陈矿税之害,帝不能用。既而与一贯沈鲤共献守成、遣使、权宜三论,大指为矿税发,赓手笔也。赓于己邸门获妖书,而书辞诬赓动摇国本,大惧。立以疏闻,乞避位。帝慰谕有加。一贯倡群小穷治不已。赓在告,再贻书一贯,请速具狱无株连,事乃得解。

三十三年大计京官。帝留被察者钱梦臯辈,及南京察疏上,亦欲有所留。赓力陈不可,曰:「北察之留,旨从中出,人犹咎臣等。今若出自票拟,则二百余年大典,自臣坏之,死不敢奉诏。」言官劾温纯及鲤,中使传帝意欲去纯。赓言大臣去国必采公论,岂可于劾疏报允。帝下南察疏,而纯竟去。其冬,工部请营三殿,时方濬河、缮城,赓力请俟之异日。帝皆纳之,不果行。

三十四年一贯、鲤去位,赓独当国,年七十有二矣。朝政日弛,中外解体。赓疏揭月数上,十不能一下。御史宋焘首讽切赓,给事中汪若霖继之,赓缘二人言,力请帝更新庶政,于增阁臣、补大僚、充言路三事语尤切。帝优诏答之而不行。赓乃素服诣文华门恳请,终不得命。赓以老,屡引疾,阁中空无人。帝谕简阁臣,而廷臣虑帝出中旨如往年赵志臯张位故事。赓力疾请付廷推,乃用于慎行李廷机叶向高,而召王锡爵于家,以为首辅。给事中王元翰胡忻廷机之用,赓实主之,疏诋廷机并侵赓。赓疏辞,帝为切责言者。既而姜士昌及焘被谪,言路谓出赓意,益不平。礼部主事郑振先遂劾赓十二大罪,且言赓与一贯锡爵为过去、见在、未来三身。帝怒,贬振先三秩。俄以言官论救,再贬二秩。

先,考选科道吏部拟上七十八人。候命逾年,不下,赓连疏趣之。三十六年秋,命始下。诸人列言路,方欲见风采,而给事中若霖先尝忤赓,及是见黜,适当赓病起入直时。众谓赓修郤,攻讦四起,先后疏论至五十余人。给事中喻安性者,赓里人,为赓上疏言:「今日政权不由内阁,尽移于司礼。」言者遂交章劾安性,复侵赓。是时赓已寝疾,乞休疏二十余上。言者虑其复起,攻不已,而赓以十一月卒于官。遗疏陈时政,语极悲切。赓先加少保兼太子太保,进吏部尚书文华殿大学士。及卒,赠太保,谥文懿御史彭端吾复疏诋赓,给事中胡忻请停其赠谥,帝不听。

赓醇谨无大过,与沈一贯同乡相比,暱给事中陈治则、姚文蔚等,以故蒙诟病云。

敬循,官礼部郎中,改稽勋。前此无正郎吏部者,自敬循始。终右通政

赞曰:四维等当轴处中,颇滋物议。其时言路势张,恣为抨击。是非瞀乱,贤否混淆,群相敌仇,罔顾国是。诟谇日积,又乌足为定论乎。然谓光明磊落有大臣之节,则斯人亦不能无愧辞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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