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兴,用兵如神,战胜攻取,无敌当世,曾未十年遂定大业。原其成功之速,俗本鸷劲,人多沉雄,兄弟子姓才皆良将,部落保伍技皆锐兵。加之地狭产薄,无事苦耕可给衣食,有事苦战可致俘获,劳其筋骨以能寒暑,征发调遣事同一家。是故将勇而志一,兵精而力齐,一旦奋起,变弱为强,以寡制众,用是道也。
及其得志中国,自顾其宗族国人尚少,乃割土地、崇位号以假汉人,使为之效力而守之。猛安谋克杂厕汉地,听与契丹、汉人昏因以相固结。迨夫国势寖盛,则归土地、削位号,罢辽东渤海、汉人之袭猛安谋克者,渐以兵柄归其内族。然枢府签军募军兼采汉制,伐宋之役参用汉军及诸部族而统以国人,非不知制胜长策在于以志一之将、用力齐之兵也,第以土宇既广,岂得尽任其所亲哉。驯致极盛,乃自患其宗族国人之多,积其猜疑,卒自戕贼,遂致强本刊落,醇风锲薄,将帅携离,兵士骄惰。迄其亡也,「忠孝」等军构难于内,乣军杂人召祸于外,向之所谓志一而力齐者,不见可恃之势焉。岂非自坏其家法而致是欤,抑是道也可用于新造之邦,不可以保长久之天下欤。
金之初年,诸部之民无它徭役,壮者皆兵,平居则听以佃渔射猎习为劳事,有警则下令部内,及遣使诣诸孛菫征兵,凡步骑之仗糗皆取备焉。其部长曰孛菫,行兵则称曰猛安、谋克,从其多寡以为号,猛安者千夫长也,谋克者百夫长也。谋克之副曰蒲里衍,士卒之副从曰阿里喜。
部卒之数,初无定制,至太祖即位之二年,既以二千五百破耶律谢十,始命以三百户为谋克,谋克十为猛安。继而诸部来降,率用猛安、谋克之名以授其首领而部伍其人。出河之战兵始满万,而辽莫敌矣。及来流、鸭水、铁骊、鳖古之民皆附,东京既平,山西继定,内收辽、汉之降卒,外籍部族之健士。尝用辽人讹里野以北部百三十户为一谋克,汉人王六儿以诸州汉人六十五户为一谋克,王伯龙及高从祐等并领所部为一猛安。
至天会二年,平州既平,宗望恐风俗揉杂民情弗便,乃罢是制,诸部降人但置长吏,以下从汉官之号。四年,伐宋之役,调燕山、云中、中京、上京、东京、辽东、平州、辽西、长春八路民兵,隶诸万户,其间万户亦有专统汉军者。熈宗皇统五年,又罢辽东汉人、渤海猛安谋克承袭之制,浸移兵柄于其国人,乃分猛安谋克为上中下三等,宗室为上,余次之。
贞元迁都,遂徙上京路太祖、辽王宗干、秦王宗翰之猛安,并为合扎猛安,及右谏议乌里补猛安,太师勗、宗正宗敏之族,处之中都。斡论、和尚、胡剌三国公,太保昂,詹事乌里野,辅国勃鲁骨,定远许烈,故杲国公勃迭八猛安处之山东。阿鲁之族处之北京。按达族属处之河间。正隆二年,命兵部尚书萧恭等,与旧军皆分隶诸緫管府、节度使,授田牛使之耕食,以蕃卫京国。
六年,南伐,立三道都统制府及左右领军大都督,将三十二军,以神策、神威、神捷、神锐、神毅、神翼、神勇、神果、神略、神锋、武胜、武定、武威、武安、武捷、武平、武成、武毅、武锐、武扬、武翼、武震、威定、威信、威胜、威捷、威烈、威毅、威震、威略、威果、威勇为名,军置都緫管、副緫管及巡察使、副各一员。而沿边契丹恐妻孥被邻寇钞掠,不可尽行,遂皆背叛。而大名续授甲之士还迎立世宗于东京。
十七年,又以西南、西北招讨司契丹余党心素狠戾,复恐生事,它时或有边隙,不为我用,令迁之于乌古里石垒部及上京之地。上谓宰臣曰:「北边番戍之人,岁冒寒暑往来千里,甚为劳苦。纵有一二马牛,一往则无还理,且夺其农时不得耕种。故尝命卿等议,以何术得罢其役,使安于田里,不知卿议何如也?」左丞相良弼对曰:「北边之地,不堪耕种,不能长戍,故须番戍耳。」上曰:「朕一日万几,安能遍及,卿等既为宰相,以此急务反以为末事,竟无一言,甚劳朕虑。往者参政宗叙屡为朕言,若以贫户永屯边境,使之耕种,官给粮廪,则贫者得济,富户免于更代之劳,使之得勤农务。若宗叙者可谓尽心为国矣。朕尝思之,宜以两路招讨司及乌古里石垒部族、临潢府、泰州等路分定保戍,具数以闻,朕亲览焉。」
二十年,以祖宗平定天下以来,所建立猛安谋克,因循既久,其间有户口繁简、地里远近不同,又自正隆之后所授无度,及大定间亦有功多未酬者,遂更定以诏天下。复命新授者并令就封,其谋克人内有六品以下职及诸局承应人,皆为迁之。三从以上族人愿从行者,猛安不得过十户,谋克不得过六户。诏戍边军士年五十五以上,许以其子及同居弟姪承替,以奴代者罪之。
二十一年三月,诏遣大兴尹完颜迪古速迁河北东路两猛安,上曰:「朕始令移此,欲令与女直户相错,安置久则自相姻亲,不生异意,此长久之利也。今者移马河猛安相错以居,甚符朕意,而遥落河猛安不如此,可再遣兵部尚书张那也按视其地以杂居之。」
二十二年,以山东屯田户邻之于边鄙,命聚之一处,俾协力蚕种。右丞相乌古论元忠曰:「彼方之人以所得之地为家,虽兄弟不同处,故贫者众。」参政粘割斡特剌曰:「旧时兄弟虽析犹相聚种,今则不然,宜令约束之。」又以猛安谋克旧籍不明,遇签军与诸差役及赈济,增减不以实,命括其口,以实籍之。
二十三年,遣刑部尚书移剌慥迁山东东路八谋克处之河间,其弃地以山东东路忒黑河猛安下蘸荅谋克,移里闵斡鲁浑猛安下翕浦谋克、什母温山谋克九村人户徙于刘僧、安和二谋克之旧地。其未徙者之地皆薄恶且邻寇,遣使询愿徙者,相可居之地,图以进。
上尝以速频、胡里改人骁勇可用,海陵尝欲徙之而未能,二十四年以上京率、胡剌温之地广而腴,遂遣刑部尚书乌里也出府库钱以济行资牛畜,迁速频一猛安、胡里改二猛安二十四谋克以实之。盖欲上京兵多,它日可为缓急之备也。
是时宗室户百七十,猛安二百二,谋克千八百七十八,户六十一万五千六百二十四。东北路部族乣军曰迭剌部,承安三年改为土鲁浑札石合节度使。曰唐古部,承安三年改为部鲁火札石合节度使。二部五乣,户五千五百八十五。其它若助鲁部族、乌鲁古部族、石垒部族、萌骨部族、计鲁部族、孛特本部族数皆称是。西北、西南二路之乣军十,曰苏谟典乣、曰耶剌都乣、曰骨典乣、唐古乣、霞马乣、木典乣、萌骨乣、咩乣、胡都乣凡九,其诸路曰曷懒、曰蒲与、曰婆速、曰恤频、曰胡里改、曰移懒,移懒后废,皆在上京之鄙,或置緫管府,或置节度使。
承安四年,上谓宰臣曰:「人有以八阵图来上者,其图果何如?朕尝观宋白所集武经,具载攻守之法,亦多难行。」右丞相清臣曰:「兵书一定之法,难以应变。本朝行兵惟用正奇二军,临敌制变,以正为奇,以奇为正,故无往不克。」上曰:「自古用兵亦不出奇正二法耳。且学古兵法如学弈棋,未能自得于心,欲用旧阵势以接敌,踈矣。敌所应与旧势异,则必不可支。然武经所述虽难遵行,然知之犹愈不知。」
所谓渤海军,则渤海八猛安之兵也。所谓奚军者,奚人遥辇昭古牙九猛安之兵也。奚军初徙于山西,后分迁河东。其汉军中都永固军,大定所置者也。所谓镇防军,则诸军中取以更代戍边者也。在西北边则有分番屯戍军及永屯军驱军之别。驱军则国初所免辽人之奴婢,使屯守于泰州者也。边铺军则河南、陕西居守边界者。河东三虞候顺德军及章宗所置诸路效节军,京府节镇设三十人,防刺设二十人。掌同弓手者也。
凡边境置兵之州三十八,凤翔、延安、邓、巩、熈、泗、颍、蔡、陇、秦、河、海、寿、唐、商、洮、兰、会、积石、镇戎、保安、绥德、保德、环、葭、隩、宁边、东胜、净、庆、来远、桓、昌、曷懒、婆速、蒲与、恤品、胡里改,置于要州者十一,南京、东京、益都、京兆、太原、临洮、临潢、丰、泰、抚、盖。
及宣宗南迁,乣军溃去,兵势益弱,遂尽拥猛安户之老稚渡河,侨置诸緫管府以统之,器械既缺,粮糒不给,朘民膏血而不足,乃行括粮之法,一人从征,举家待哺。又谓无以坚战士之心,乃令其家尽入京师,不数年至无以为食,乃听其出,而国亦屈矣。
故混源刘祁谓金之兵制最弊,每有征伐及边衅,辄下令签军,使远近骚动。民家丁男若皆强壮,或尽取无遗,号泣动乎邻里,嗟怨盈于道路,驱此使战,欲其胜敌,难矣。初,贞祐时,下令签军,会一时任子为监当者春赴吏部选,宰执命取为监官军,皆愤愠哀号交愬台省,至冲宰相卤簿以告,丞相仆散七斤大怒,趣左右取弓矢射去。已而,上知其不可用,命免之。元光末,备潼关黄河,又签军,诸使者历县邑,自见居官外,无文武小大职事官皆充军。至许州,前侍御史刘元规年几六十,亦选为千户。至陈州,以祁父从益以前监察御史亦为千户,余不可悉纪。既立部伍,必以军律相临,物议纷然,后亦罢之。
哀宗正大二年,议选诸路精兵,直隶密院。先设緫领六员,分路拣阅,因相合并。每緫领司率数万人,军势既张,乃易緫领之名为都尉,班在随朝四品之列,曰建威、曰虎威、曰破虏、振威、鹰扬、虎贲、振武、折冲、荡寇、殄寇,必以先尝秉帅权者居是职,虽帅府行院亦不敢以贵重临之。天兴初元,有十五都尉。先六人升授,在京建威奥屯斡里卜,许州折冲夹谷泽,本姓樊。陈州振武温撒辛,本姓李。蔡州荡寇蒲察打吉卜,申裕安平完颜斜列,嵩汝振武唐括韩僧。续封金昌府虎威纥石烈乞儿,宣权归德果毅完颜猪儿,南京殄寇完颜阿拍。宣权潼关都尉三:虎贲完颜陈儿、鹰扬内族大娄室、全节。
复取河朔诸路归正人,不问鞍马有无、译语能否,悉送密院,增月给三倍它军,授以官马,得千余人,岁时犒燕,名曰忠孝军。以石抹燕山奴、蒲察定住统之。加以正大已后诸路所虏、临阵所获,皆放归乡土,同忠孝军给其犒赏,使河朔俘系知之。故此军迄于天兴至七千,千户以上将帅尚不预焉。
凡进征,忠孝居前,马军次之。自正大改立马军,队伍鞍勒兵甲一切更新,将相旧人自谓国家全盛之际马数则有之,至于军士精锐、器仗坚整,较之今日有不侔者,中兴之期为有望矣。一日布列曹门内教场,忠孝军七千,马军五千,京师所屯建威都尉军万人,内族九住所统亲卫军三千,及阿排所统四千,皆哀宗控制枢密院时所选,教场地约三十顷尚不能容,余都尉十三四军犹不在是数。
禁军之制,本于合扎谋克。合扎者,言亲军也,以近亲所领,故以名焉。贞元迁都,更以太祖、辽王宗干、秦王宗翰之军为合扎猛安,谓之侍卫亲军,故立侍卫亲军司以统之。旧常选诸军之材武者为护驾军,海陵又名上京龙翔军为神勇军,正隆二年将南伐,乃罢归,使就佥调,复于侍卫亲军四猛安旧止曰太祖、辽王、秦王猛安凡三,今曰四猛安,未详,岂太祖两猛安耶?内,选三十以下千六百人,骑兵曰龙翔,步兵曰虎步,以备宿卫。五年,罢亲军司,以所掌付大兴府,置左右骁骑,所谓从驾军也,置都副指挥使隶点检司,步军都副指挥使隶宣徽院。
大定初,亲军置四千人。二十二年,省为三千五百。上京亦设守卫军。是年,尚书省奏上京既设皇城提举官,亦当设军守卫。上曰:「可设四百五十,马一百二十,分三番更代。异时朕至上京,即作两番巡警,限以半年交替。人日给钱五十、米一升半,马给刍粟,猛安谋克官可差年四十上下者、军士并取三十以上者充。」
凡选弩手之制,先以营造尺度杖,其长六尺,立之谓之等杖。取身与杖等,能踏弩至三石,铺弦解索登踏闲习,射六箭皆上垛,内二箭中贴者。又选亲军,取身长五尺五寸善骑射者,猛安谋克以名上兵部,移点检司、宣徽院试补之。又设护卫二百人,近侍之执兵仗者也,取五品至七品官子孙及宗室并亲军、诸局分承应人,身长五尺六寸者,选试补之。又设控鹤二百人,皆以备出入者也。
大将府治之称号。收国元年十二月,始置咸州军帅司,以经略辽地,讨高永昌,置南路都统司,且以讨张觉。天辅五年袭辽主,始有内外诸军都统之名。时以奚未平,又置奚路都统司,后改为六部路都统司,以遥辇九营为九猛安隶焉,与上京及泰州凡六处置,每司统五六万人。又以渤海军为八猛安。凡猛安之上置军帅,军帅之上置万户,万户之上置都统。然时亦称军帅为猛安,而猛安则称亲管猛安者。
金制,都元帅必以谙版孛极烈为之,恒居守而不出。六年,诏还二帅以镇方面。诸路各设兵马都緫管府,州镇置节度使,沿边州则置防御使。凡州府所募射粮军、牢城军,每五百人为一指挥使司,设使,分为四都,都设左右什将及承局押官。其军数若有余或不足,则与近者合置,不可合者以三百人或二百人亦设指挥使,若百人则止设军使,百人以上立为都,不及百人止设什将及承局管押官各一员。
十年,改南京路都统司为东南路都统司,治东京以镇高丽。后又置统军司于大名府。及海陵天德二年八月,改诸京兵马都部署司为本路都緫管府。九月,罢大名统军司,而置统军司于山西、河南、陕西三路,以元帅府都监、监军为使,分统天下之兵。又改乌古迪烈路统军司为招讨司,以婆速路统军司为緫管府。
三年,以元帅府为枢密院,罢万户之官,诏曰:「太祖开创,因时制宜,材堪统众授之万户,其次千户及谋克。当时官赏未定,城郭未下,设此职许以世袭,乃权宜之制,非经久之利。今子孙相继专揽威权,其户不下数万,与留守緫管无异,而世权过之。可罢是官。若旧无千户之职者,续思增置。国初时赐以国姓,若为子孙者皆令复旧。」
正隆末,复升陕西统军司为都统府。大定五年,复罢府,降为统军司。寻又设两招讨司,与前凡三,以镇边陲。东北路者,初置乌古迪烈部,后置于泰州。泰和间,以去边尚三百里,宗浩乃命分司于金山。西北路者置于应州,西南路者置于桓州,以重臣知兵者为使,列城堡濠墙,戍守为永制。枢密院每行兵则更为元帅府,罢则复为院。
宣宗贞祐三年,征代州戍兵五千,从胥鼎言,留代以屏平阳。兴定二年,选募河南、陕西弩手军二千人为一军,赐号威勇。及南迁,河北封九公,因其兵假以便宜从事,沿河诸城置行枢密院元帅府,大者有「便宜」之号,小者有「从宜」之名。元光间,时招义军以三十人为谋克,五谋克为一千户,四千户为一万户,四万户为一副统,两副统为一都统,此复国初之名也。然又外设一緫领提控,故时皆称元帅为緫领云。
金初因辽诸抹而置群牧,抹之为言无蚊蚋、美水草之地也。天德间,置迪河斡朶、斡里保、保亦作本。蒲速斡、燕恩、兀者五群牧所,皆仍辽旧名,各设官以治之。又于诸色人内,选家富丁多、及品官家子、猛安谋克蒲辇军与司吏家余丁及奴,使之司牧,谓之群子,分牧马驼牛羊,为之立蕃息衰耗之刑赏。后稍增其数为九。契丹之乱遂亡其五,四所之所存者马千余、牛二百八十余、羊八百六十、驼九十而已。
世宗置所七,曰特满、忒满、在抚州。斡睹只、蒲速碗、蒲速碗本斡睹只之地,大定七年分其地置之。承安三年改为板底因乌鲁古。瓯里本、承安三年改为乌鲜乌鲁古。乌鲁古者言滋息也。合鲁碗、耶卢碗。在武平县、临潢、泰州之境。
二十一年,𠡠诸所,马三岁者付女直人牧之,牛或以借民耕,或又令民畜羊,或以赈贫户。时遣使阅实其数,缺则杖其官,而令牧人偿之,匿其实者监察举觉之。二十八年,蕃息之久,马至四十七万,牛十三万,羊八十七万,驼四千。
宣宗兴定元年,定民间收溃军亡马之法,及以马送官酬直之格,「上等马一疋银五十两,中下递减十两。不愿酬直者,上等二疋补一官,杂班任使,中等三匹,下等四匹,如之。令下十日陈首,限外匿及杀,并绞」。又遣官括市民马,立赏格以示劝,五百匹以上钞千贯,千匹以上一官,二千匹以上两官。
养兵之法。熈宗天眷三年正月,诏岁给辽东戍卒䌷绢有差。正隆四年,命河南、陕西统军司并虞候司顺德军,官兵并增廪给。六年,将南征,以绢万疋于京城易衣袄穿膝一万,以给军。世宗大定三年,南征,军士每岁可支一千万贯,官府止有二百万贯,外可取于官民户,此军须钱之所由起也。
时言事者,以山东、河南、陕西等路循宋、齐旧例,州县司吏、弓手于民间验物力均敷顾钱,名曰「免役」,请以是钱赡军。至是,省具数以闻,诏罢弓手钱,其司吏钱仍旧。四年六月,奏,元帅府乞降军须钱,上曰:「帅府支费无度,例皆科取于民,甚非朕意。仰会计军须支用不尽之数,及诸路转运司见在如实缺用,则别具以闻。」十年四月,命德顺州建营屋以处屯军。十七年七月,岁以羊皮三万赐西北路戍兵。承安三年,以军须所费甚大,乞验天下物力均征。拟依黄河夫钱例,征军须钱,验各路新籍物力,每贯征钱四贯,西京、北京、辽东路每贯征钱二贯,临潢、全州则免征,周年三限送纳。恐期远,遂定制作半年三限输纳。
凡河南、陕西、山东放老千户、谋克、蒲辇、正军、阿里喜等给赏之例,旧军千户十年以上赏银五十两、绢三十疋,不及十年,比附十年以上谋克支。谋克十年以上银四十两、绢二十五疋,不及十年银三十两、绢二十疋。蒲辇十年以上银三十两、绢二十疋,不及十年银二十两、绢一十五疋。马步正军、阿里喜等勾当不拘年分,放老正军银一十五两、绢一十疋,阿里喜、旗鼓、吹笛、本司火头人等同银八两、绢五疋。三虞候千户,十年以上银四十两、绢二十五疋,不及十年银三十两、绢二十疋。谋克二十年以上银五十两、绢三十疋,十年以上银三十两、绢二十疋,不及十年银一十两、绢一十五疋。蒲辇十年以上银二十两、绢一十五疋,不及十年银一十五两、绢一十疋。正军、阿里喜勾当不拘年分,放老正军银一十两、绢七疋,阿里喜、旗鼓、吹笛、本司火头人等同银五两,绢四疋。北边万户、千户、谋克等,历过军功及年老放罢给赏之例,迁官同从吏部格。正千户管押万户,勾当过一十五年,迁两官与从五品。不及一十五年年老放罢,迁一官与正六品。若十年以下,迁一官赏银绢六十两疋。正谋克管押万户,勾当一十五年迁两官与正六品,不及一十五年年老放罢,迁一官与正七品,若十年以下迁一官赏银绢五十两疋。正千户管押千户,勾当过二十年,迁一官与正六品,不及二十年年老放罢,迁一官与正七品,若十年以下迁一官赏银绢四十两疋。正谋克管押千户以下,依河南、陕西体例。
诸招军月给例物。边铺军钱五十贯、绢十疋。军匠上中等钱五十贯、绢五疋,下等钱四十贯、绢四疋。黄河埽兵钱三十贯、绢五疋,射粮军及沟渠等处埽兵水手,钱二十贯、绢二疋,土兵钱十贯、绢一疋。凡射粮军指挥使及黄、沁埽兵指挥使,钱粟七贯石、绢六疋,军使钱粟六贯石、绢同上,什将钱二贯、粟三石,春衣钱五贯、秋衣钱十贯。承局押官钱一贯五百文、粟二石,春衣钱五贯、秋衣钱七贯。牢城并土兵钱八百文、粟二石,春衣钱四贯、秋衣钱六贯。边铺军请给与射粮军同。
河南、陕西、山东路统军司镇防甲军、马军,猛安钱八贯、米五石二斗、绢八疋、六马刍粟,谋克钱六贯、米二石八斗、绢六疋、五马刍粟,蒲辇钱四贯、米石七斗、绢五疋、四马刍粟,正军钱二贯、米石五斗、绢四疋、绵十五两、两马刍粟,阿里喜钱一贯五百文、米七斗、绢三疋、绵十两。步军,猛安马二疋、谋克马一疋刍粟。每马给刍一束、粟五升,岁仲春野有青草马可牧养则止,惟每猛安当差马七十二疋,四时皆给。又定制河南、山东、河东岁给五月,陕西六月。镇防军补买马钱,河南路正军五百文,阿里喜随色人三百文,陕西、山东路正军三百文,阿里喜随色人二百文。
诸屯田被差及缘边驻扎捉杀军,猛安月给钱六贯、米一石八斗、五马刍粟,谋克钱四贯、米一石二斗、三马刍粟,蒲辇钱二贯、米六斗、二马刍粟,正军钱一贯五百文、米四斗、一马刍粟,阿里喜随色人钱一贯、米四斗、一马刍粟。德顺军指挥使钱六贯、米二石八斗、绢六疋、三马刍粟,军使什将钱四贯、米一石七斗、绢五疋,给两马料,长行钱二贯、米一石五斗、绢四疋、绵十五两,给一马料,奚军谋克钱一贯五百文、米一石五斗、䌷绢春秋各一疋,给三马料,蒲辇钱一贯、米二石七斗、䌷绢同上,给二马料,长行钱一贯、米一石八斗、䌷绢同上,饲一马。
北边临潢等处永屯驻军,千户钱八贯、米五石二斗、绢八疋、饲马六疋,步军饲两马、地五顷,谋克钱六贯、米二石八斗、绢六疋、饲五马、地四顷,蒲辇钱四贯、米一石七斗、绢五疋、饲四马、地三顷,正军钱二贯、米一石四斗五升、绢四疋、绵十五两、饲两马、地二顷,阿里喜钱一贯五百文、米七斗、绢三疋、绵十两、地一顷,旗鼓司人与阿里喜同,交替军钱二贯、米四斗,阿里喜钱一贯五百文、米四斗。上番汉军,千户月给钱三贯、粮四石、绢八疋、饲四马,谋克钱二贯五百文、粮一石、绢六疋、饲二马,正军钱二贯、米九斗五升、绢四疋。
上京路永屯驻军所除授,千户月给钱粟十五贯石、绢十疋、绵二十两、饲三马,谋克钱六贯、米二石八斗、绢六疋、饲二马,正军月支钱二贯五百文、米一石二斗、绢四疋、绵十五两、饲一马,阿里喜随色人钱二贯、米一石二斗、绢四疋、绵十五两。
贞祐三年,军前委差及掌军官,规图粮料,冒占职役,皆无实员,又见职及遥授者,已有俸给,又与无职事者同支券粮,故时议欲省员减所给之数,俟征行则全给之。及兴定二年,彰化军节度使张行信言:「一军充役,举家廪给,盖欲感悦士心,使为国尽力耳。至于无军之家,复无丁男,而其妻女犹受给何谓耶。」五年,京南行三司官石抹斡鲁言:「京南、东、西三路见屯军户,老幼四十万口,岁费粮百四十余万石,皆坐食民租,甚非善计。」语在田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