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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七十六 列传第六十三

曹伯启

曹伯启字士开,济宁砀山人。弱冠,从东平李谦游,笃于问学。至元中,历仕为兰溪主簿,尉获盗三十,械徇诸市,伯启以无左验,未之信;俄得真盗,尉以是黜。累迁常州路推官,豪民黄甲,恃财杀人,赂佃客诬伏,伯启谳得其情,遂坐甲杀人罪。迁河南省都事台州路治中,御史潘昂霄廉访使王俣交荐,擢拜西台御史,改都事。关陕自许衡倡道学,教多士,伯启请建祠立学,以表其绩,朝议是之。泾阳民诬其尹不法,伯启核实,抵民罪。四川廉访佥事阔阔木,以苛刻闻,伯启纠黜之。

延祐元年,升内台都事,迁刑部侍郎丞相铁木迭儿专政,一日,召刑曹官属问曰:「西僧讼某之罪,何为久弗治?」众莫敢对,伯启从容言曰:「犯在赦前。」丞相虽甚怒,莫之夺也。宛平尹盗官钱,铁木迭儿欲并诛守者,伯启执不可,杖遣之。八番帅擅杀,起边衅,朝廷已用帅代之矣,命伯启往诘其事。次沅州,道梗,伯启恐兵往则彼惊,将致乱,乃遣令史杨鹏,单骑往喻新帅,备得其情,止奏坐前帅擅兴罪,边民以安。大同宣慰使法忽鲁丁,扑运岭北粮,岁数万石,肆为欺罔,累赃钜万,朝廷遣使督征,前后受赂,皆反为之游言,最后伯启往,其人已死,喻其子弟曰:「负官钱,虽死必征,与其纳赂于人,曷若偿之于官。第条汝父所赂之数,官为征之。」诸受赂者皆惧,而潜归赂于其子,为钞五百余万缗,民之逋负而无可理者,即列上与免之。出为真定路緫管,治尚宽简,民甚安之。

延祐五年,迁司农丞,奉旨至江浙议盐法,罢检校官,置六仓于浙东、西,设运盐官,输运有期,出纳有次,船户、仓吏盗卖漏失者有罚。归报,著为令。寻拜南台治书侍御史,因言:「扬清激浊,属在台宪,诸被枉赴愬者,实则直之,妄则加论可也。今讼冤一切不问,岂风纪定制乎?」俄去位。

英宗立,召拜山北廉访使,时敕建西山佛宇甚亟,御史观音保等,以岁饥,请缓之;近臣激怒上听,遂诛言者。伯启曰:「主上聪明睿断,是不可以不诤。」迺劾台臣缄默,使昭代有杀谏臣之名,帝为之悚听。俄拜集贤学士御史台侍御史。有诏同刊定大元通制伯启言:「五刑者,刑异五等,今黥杖徒役于千里之外,百无一生还者,是一人身备五刑,非五刑各底于人也。法当改易。」丞相是之,会伯启浙西廉访使,不果行。

泰定初,引年北归,优游乡社,砀人贤之,表所居为曹公里。伯启性庄肃,奉身清约,在中台,所奖借名士尤多;为侍读学士,考试国子,首取吕思诚姚绂云南佥事范震言宰臣欺上罔下,不报,范饮恨死,伯启具其事,书于太史真州知州吕世英以刚直获罪,伯启白其枉,进擢风宪。其好彰善率类此。

天历中,起伯启为淮东廉访使陕西诸道行御史台中丞,使驿敦遣,伯启喟然曰:「吾年且八十,尚忘知止之戒乎!」终不起,一时被命者,因相继去位,天下之士高之。至顺三年,长子震亨,卒于毗陵伯启往拊之;明年二月,卒于毗陵,年七十九。有诗文十卷,号汉泉漫稿续集三卷,行世。子六人,孙十人,皆显仕。

李元礼

李元礼庭训真定人。资性庄重,燕居不妄言笑。历易州大都路儒学教授,迁太常太祝,升博士。定撰世祖圣德神功文武皇帝、昭睿顺圣皇后裕宗文惠明孝皇帝尊谥议,称颂功德,体制温雅。请谥圜丘,升祔太室,礼文多其所详定。

元贞元年,擢拜监察御史,弹劾无所回挠。二年,有旨建五台山佛寺,皇太后将临幸,元礼上疏曰:

古人有言曰:生民之利害,社稷之大计,惟所见闻而不系职司者,独宰相得行之,谏官得言之。今朝廷不设谏官,御史职当言路,即谏官也,乌可坐视得失而无一言,以裨益圣治万分之一哉!伏见五台创建寺宇,土木既兴,工匠夫役,不下数万,附近数路州县,供亿烦重,男女废耕织,百物踊贵,民有不聊生者矣。

伏闻太后亲临五台,布施金币,广资福利,其不可行者有五:时当盛夏,禾稼方茂,百姓岁计,全仰秋成,扈从经过,千乘万骑,不无蹂躏,一也。太后春秋已高,亲劳圣体,往复暑途数千里,山川险恶,不避风日,轻冒雾露,万一调养失宜,悔将何及,二也。今上登宝位以来,遵守祖宗成法,正当兢业持盈之日,上位举动,必书简册,以贻万世之则,书而不法,将焉用之,三也。夫财不天降,皆出于民,今日支持调度,方之曩时百倍,而又劳民伤财,以奉土木,四也。佛本西方圣人,以慈悲方便为教,不与物竞,虽穷天下珍玩奇宝供养,不为喜;虽无一物为献而一心致敬,亦不为怒。今太后为国家、为苍生崇奉祈福,福未获昭受,而先劳圣体,圣天子旷定省之礼,轸思亲之怀,五也。伏愿中路回辕,端居深宫,俭以养德,静以颐神,上以循先皇后之懿范,次以尽圣天子之孝心,下以慰元元之望。如此,则不祈福而福至矣。

台臣不敢以闻。

大德元年侍御史万僧与御史中丞崔彧不合,诣架阁库,取前章封之,入奏曰:「崔中丞私党汉人李御史,为大言谤佛,不宜建寺。」帝大怒,遣近臣赍其章,敕右丞相完泽平章政事不忽木等鞫问,不忽木国语译而读之,完泽曰:「其意正与吾同,往吾尝以此谏,太后曰:『我非喜建此寺,盖以先皇帝在时,尝许为之,非汝所知也。』」彧与万僧面质于完泽不忽木抗言曰:「他御史惧不肯言,惟一御史敢言,诚可赏也。」完泽等以章上闻。帝沉思良久曰:「御史之言是也。」乃罢万僧,复元礼职。未几,改国子司业,以疾卒,赠亚中大夫翰林直学士轻车都尉追封陇西郡侯。子端,仕至礼部尚书

王寿

王寿字仁卿,涿郡新城人。幼颖敏嗜学,长以通国字,为中书掾。既而用朝臣荐,入侍裕宗,眷遇特异。至元十九年,授兵部员外郎二十二年,升吏部郎中二十四年,分置尚书省,遂革。二十八年,罢尚书省归中书,复任吏部郎中。以壻康里不忽木柄用当道,即自免去。明年,授大司农丞,不赴。

元贞二年,出为燕南河北道廉访副使大德二年不忽木中执法,复弃官归。三年,授集贤直学士,秩满,就升侍读学士,俄擢御史台侍御史,论事剀切。六年二月,召寿奉香江南,遍祠岳镇海渎。密旨:去岁风水为灾,百姓艰食,凡所经过,采听入对。使还,具奏:「民之利病,系于官吏善恶,在今宜选公廉材干、存心爱物者专抚字,刚方正大、深识治体者居风宪。天灾代有,赈济以时,无劳圣虑。惟是豪右之家,仍据权要,当罢其职,处之京师,以保全之,此长久之道也。」

初,寿与台臣奏:「宰相统百官,外均四海,位尊任重,不可轻假非人。三代以降,国之兴衰,民之休戚,未有不由相臣之贤否也。世祖初置中书省,以忽鲁不花塔察儿线真安童伯颜等为丞相史天泽刘秉忠廉希宪许衡姚枢等,实左右之,当时称治比唐贞观之盛。迨至阿合马郝祯耿仁卢世荣桑哥忻都等,坏法黩货,流毒亿兆。近者,阿忽台伯颜、八都马辛、阿里等专政,煽惑中禁,几摇神器。君子小人已试之验,较然如此。臣愿推爱君思治之心,邪正互陈,成败对举,庶几上悟天衷,惩其既往,知所进退,天下之事,可从而理也。」九年参议中书省事十年,改吏部尚书

十一年,武宗即位,首拜御史中丞,未几,更拜左丞,俄复拜御史中丞至大二年三月,卧疾求代。三年夏,迁太子宾客集贤大学士秋九月卒,年六十。明年,赠银青荣禄大夫平章政事上柱国蓟国公,谥文正。

王倚

王倚字辅臣,其先东莱人也。父永福,金末避地徙燕,为宛平著姓,富雄闾里。倚为人孝友乐易,重然诺;与人交,不苟合;读书务躬行,不专事章句。世祖良家子入侍东宫,时倚年弱冠,在众中仪观独伟,太保刘秉忠深器重之,即以充选。倚服勤守恪,遂见信任。有诏皇太子裁决天下事。凡时政所急,民瘼所系,倚知无不言。是时,官职未备,而汤沐分邑,地广事繁,当有统属,乃拜倚工部尚书,行本位下随路民匠都緫管。

至元二十一年,诏立东宫官属,以倚为家丞。又置储用司,掌货币出纳,令倚兼之。后以疾辞职,仍给太子家丞禄,以优养之。倚上言:「不事事而苟窃禄食,臣心诚所未安。」不许,力辞再四,方许之。二十六年,皇孙出镇怀孟,帝为选老成练达旧臣护之,乃以属倚,陛辞,帝目之良久,谓侍臣曰:「倚,修洁人也,左右皇孙,得人矣。」及行,营幕所在,军政肃然。未几,召还。

二十八年,授礼部尚书,以疾辞。明年卒,年五十三。赠正议大夫礼部尚书追封太原郡侯,谥忠肃。子二人,鹏,异样緫管府緫管。

刘正

刘正字清卿,清州人也。年十五,知读书,习吏事,初辟制国用使司令史,迁尚书户部令史至元八年,罢诸路转运司,立局考核逋欠,正掌其事。大都运司负课银五百四十七锭,逮系倪运使等四人征之,视本路岁入簿籍,实无所负,辞久不决。正察其冤,遍阅吏牍,得至元五年介甫关领课银文契七纸,适合其数,验其字画,皆司库辛德柔所书也。辛贫窘,时已富实,交结权贵,莫敢谁何。正廉得其实,始白尚书捕鞫之,悉得课银。辛既伏辜,而四人得释,正由是知名。转枢密院令史,辟掾中书。

十四年,分省上都,会诸王昔里吉叛,至居庸关,守者告前有警急,使姑退,正曰:「职当进而弗往,后至者益怯矣。」驰出关,至上都边将请黄白金符充战赏,主者告乏,中书檄工部造给之,后帝以为欺罔,欲诘治。正曰:「军赏贵速,先造符印而后禀命,岂不可乎!」帝释之。

十五年,擢左司都事。时阿合马当国,与江淮行省阿里伯崔斌有隙,诬以盗官粮四十万,命刑部尚书李子忠,与正驰驿往按其事,狱弗具。阿合马复遣北京行省参知政事张澍等四人杂治之,竟置二人于死,正乃移疾还家。

十八年,征为左司员外郎十九年春阿合马并中书左右司为一,遂为左右司员外郎三月阿合马败,火鲁霍孙为右丞相,复为左司员外郎,谒告归。九月,中书传旨捕正,与参政咱喜鲁丁等偕至帝前,问曰:「汝等皆党于阿合马,能无罪乎?」正曰:「臣未尝阿附,惟法是从耳。」会日暮,车驾还内,俱械系于阙东隙地。逾数日,奸党多伏诛,复械系正于拱卫司,火鲁霍孙曰:「上尝谓刘正衣白衣行炭穴十年,可谓廉洁者。」乃免归。

二十年春枢密院奏为经历,升参议枢密院事二十五年桑哥既立尚书省,擢为户部侍郎,升户部尚书。尝举核河间盐运官亏课事,几陷于罪,乃移疾归。二十八年桑哥败,完泽丞相,复擢为户部尚书,升参议尚书省罢,仍参议中书省事湖南马宣慰庶子,因争荫不得,诬告其兄匿亡宋官金。正知其诬,罪之,仍官其兄。济南张同知子求为两淮运使,正知其不称,弗与。张遂作飞语搆其事,帝召正诘之曰:「匿金事在右司,争荫事在左司参议乃幕长,寝右而举左,宁无私乎?」正辨折明,事遂释。

三十年御史台奏为侍御史中书省奏为吏部尚书,已而复留为侍御史迁江行御史台中丞大德元年,改同佥枢密院事,寻出为云南行中书省左丞右丞忙兀突鲁迷失请征缅,正以为不可,俄俱被征,又极言其不可,不从,师果无功。云南民岁输金银,近中庆城邑户口,则诡称逃亡,甸寨远者,季秋则遣官领兵往征,人马刍粮,往返之费,岁以万计;所差官必重赂省臣,乃得遣,征收金银之数,必十加二,而拆阅之数又如之;其送迎馈赆,亦如纳官之数,所遣者又以铜杂银中纳官。正首疏其弊,给官秤,俾土官身诣官输纳,其弊始革。始至官,储𧴩二百七十万索、白银百锭,比四年,得𧴩一千七十万索、金百锭、银三千锭。

七年秋,还清州八年六月,以左丞行省江西冬十月,改江浙。武宗即位,召为中书左丞,升右丞二年,立尚书省,恳辞还家。仁宗即位,召诸老臣入议国事,正诣阙言八事:一曰守成宪,二曰重省台,三曰辨邪正,四曰贵名爵,五曰正官符,六曰开言路,七曰慎赏罚,八曰节财用。会行赦改元,集议行之。

仁宗初政,风动天下,正与诸老臣陈赞之力居多。累乞致仕不许,拜荣禄大夫平章政事、议中书省事。时议经理河南、淮、浙、江西民田,增茶盐课额,正极言不可,弗从。岁大旱,野无麦谷,种不入土。台臣言,燮理非其人,奸邪蒙蔽,民多冤滞,感伤和气所致。有旨会议。平章李孟曰:「燮理之责,儒臣独孟一人,请避贤路。」平章忽都不丁曰:「台臣不能明察奸邪,臧否时政,可还诘之。」正言:「台省一家,当同心献替,择善而行,岂容分异耶!」孟摇首,竟如忽都不丁言。右丞相帖木迭儿传旨:廉访司权太重,故按事失实,自今不许专决六品以下官。平章忽都不丁李孟将议行之,正言:「但当择人,法不可易也。」事遂寝。延祐六年卒,后赠宣力赞治功臣、光禄大夫司徒柱国赵国公,谥忠宣。

秉德,官秘书监丞,历兵、工二部侍郎,出为安庆路緫管;秉仁,以荫为中书架阁管勾,累官工部尚书致仕

谢让

谢让字仲和,颍昌人。祖义,有材勇,金贞祐间,为义军千户。让幼颖悟好学,及壮,推择为吏,补宣慰司令史。国兵取宋,立行中书省江西,让以选为令史,调河间等路都转运司经历

先是,灶户在军籍者,悉除其名,以丁多寡为额输盐,其后多顾旧户代为煮盐,而顾钱甚薄。让言:「军户既落籍为民,当与旧灶户均役,既令代役,岂宜复薄其佣,使重困乎?自今顾人,必厚与直,乃听。」先是,逃亡户率令见户包纳其盐,由是豪强者以计免,而贫弱愈困。让令验物力多寡,比次甲乙以均之。

南台御史,举湖广行省平章政事哈剌哈孙荅剌罕可为御史大夫,山东廉访使陈天祥可为御史中丞右司员外郎高昉可任风宪。劾江浙省臣听诏不恭及不法事,帝遣使杂问,既款服,诏令让与俱来,人皆危之,让恬然若无事者,台纲以之益振。

大德间,诏立陕西行御史台,以让为都事,凡御史封章及文移,其可否一决于让。入为中书省右司都事,迁户部员外郎。时东胜、云、丰等州民饥,乞籴邻郡,宪司惧其贩鬻为利,闭其籴,事闻于朝。让设法立禁,闭籴者有罪,三州之民赖以全活者甚众。

四年,授宗正府郎中,擢监察御史,迁中书省右司员外郎,出为湖广行省左右司郎中。时广西两江岑雄、黄圣许等,屡相雠杀,为边患。让谓:「此曹第可怀柔,不宜力竞,宽其法以羁縻之,使不至跳梁可也。若乃舍中国有用之民,争炎荒不毛之地,非长策也。」因书榜招谕,以携其党。湖广宣慰使张国纪建言科江南夏税,让极言其非便。迁河南行省左右司郎中。是时,江淮屯戍军二十余万,亲王分镇扬州,皆以两淮民税给之,不足,则漕于湖广、江西。是岁会计两淮,仅少三十万石,让请以淮盐三十万引鬻之,收其价钞以给军食,不劳远运,公私便之。

至大元年,转户部侍郎。时京仓主计吏,以仓廪多罅漏,惟久雨米坏,请覆糠粃其上,因揉诸米中,以给内外工人及宿卫者。让察其奸,以藁秸易之,奸弊悉除。二年,拜西台治书侍御史三年,拜治书侍御史,未上,改同佥枢密院事,寻拜户部尚书仁宗东宫,以让先朝旧人,召见赐酒,以示眷注。四年,改刑部尚书

仁宗即位,加让正议大夫,入谢,赐以卮酒,让痛饮之。帝曰:「人言老尚书不饮,何饮耶?」让曰:「君赐,不敢违也。」少顷,醉不能立,命扶出之。翼日,让谢,帝曰:「老尚书诚不饮也。」初,尚书省柄臣搆杀留守郑阿尔思兰,籍其家,中外冤之;尚书省罢,未有直其冤者。让明其事,以所籍赀产给还之。有旨:六部事疑不决者,须让共议,而后上闻。于是户部更定钞法,礼部议正礼文,让皆与焉。刑部有案,让未署字,而误用印,吏惧,遂私效让署。事觉,度无损于事,且怜吏以罪废,遂视之曰:「吾署也。」其宽厚多类此。让上言:「古今有天下者,皆有律以辅治。堂堂圣朝,讵可无法以准之,使吏任其情、民罹其毒乎!」帝嘉纳之。乃命中书省纂集典章,以让精律学,使为校正官,赐青鼠裘一袭、侍宴服六袭。

二年,朝廷以吏多滞事,责曹案不如程者,令下,让曰:「刑狱,非钱谷铨选之比,宽以岁月,尚虑失实,岂可律以常法乎!」乃入白于宰相,曰:「尚书言是也。」由是刑曹独得不责稽违。拜陕西行省参知政事,未几,拜西台侍御史,命甫下,诏罢西台,复立,就拜侍御史四年十月,卒于官,年六十有六。赠正奉大夫、河南行省参知政事追封陈留郡公,谥宪穆。子好古,奉政大夫、覆实司提举

韩若愚

韩若愚字希贤,保定满城人。由武卫府史授通惠河道所都事,开河有功,诏赐锦衣一袭。迁留守司都事,寻升经历,出知蓟州,改中书左司都事。时监烧昏钞者欲取能名,概以所烧钞为伪钞,使管库诬服。狱既具,若愚知其冤,覆之,得免死者十余人。迁刑部郎中提举诸路宝钞库,擢吏部郎中

仁宗即位,故事,凡潜邸官吏,不次迁转,若愚以岁月定其资品,遂著为令。皇庆元年,迁内台都事,改刑部侍郎,寻擢中书左司郎中。时议禁民田猎,犯者抵死。若愚曰:「昔齐宣王之囿,方四十里,杀其麋鹿者,如杀人之罪,孟子非之。」众以为然,遂轻其刑。时参政曹鼎新辞职,帝曰:「若效韩若愚廉勤足矣,何用辞为!」继命若愚参议中书省事铁木迭儿右丞相,以憎爱进退百官,恨若愚不附己,罗织以事,帝知其枉,不听。拜户部尚书延祐六年,命理河间等路囚,轻重各得其情,复拜参议中书省事丞相铁木迭儿复入相,以旧憾诬若愚罪,欲杀之,帝不从,复奏夺其官,除名归乡里。

至治三年,诏雪其冤。泰定元年,命复其官,寻拜刑部尚书,迁湖广省参知政事,未行,改詹事丞八月,命宣抚江浙,复留为侍御史。时左丞相倒剌沙擅威福,以事诬侍御亦怜珍等,下枢密狱,无敢言其冤,若愚以计奏左丞相倒剌沙为右大夫,其事遂解。三年,擢浙西廉使,未行,拜河南省左丞。会文宗平内难,若愚画策中机,帝嘉之,进资政大夫

天历三年,迁淮西江北道廉访使九月,以疾卒,年六十八。赠资德大夫江浙等处行中书省左丞上护军追封南阳郡公,谥贞肃。

赵师鲁

赵师鲁字希颜,霸州文安县人。父趾,秘书少监,赠礼部尚书。师鲁为人风采端庄,在太学,力学如寒士。延祐初,为兴文署丞五年,迁将作院照磨七年,辟为御史台掾,后补中书省掾,于朝廷典章故实、律令文法,无不练习。临事明敏果断,执政奇之。及典铨选,平允无私,人无不服。擢工部主事,迁中书省检校官,咸著能名。

泰定中,拜监察御史。时大礼未举,师鲁言:「天子亲祠郊庙,所以通精诚,逆福厘,生烝民,阜万物,百王不易之礼也。宜鉴成宪,讲求故事,对越以格纯嘏。」帝嘉纳焉。元夕,令出禁中,命有司张灯山为乐,师鲁上言:「燕安怠惰,肇荒淫之基;奇巧珍玩,发奢侈之端。观灯事虽微,而纵耳目之欲,则上累日月之明。」疏闻,遽命罢之,赐师鲁酒一上尊,且命御史大夫传旨,以嘉忠直。

是时,宰相倒剌沙密专命令,不使中外预知,师鲁又上言:「古之人君,将有言也,必先虑之于心,咨之于众,决之于故老大臣,然后断然行之,涣若汗不可反,未有独出柄臣之意,不咨众谋者也。」不报。倒剌沙虽刚狠,亦服其敢言。有朝士年未及致仕,其子请预荫其官,而执政者为之地,师鲁驳其非,事遂止。迁枢密院都事,改本院经历致和初,升奉政大夫参议枢密院事

天历中,迁枢密院判官,改兵部侍郎丁父忧,特旨起为同佥枢密院事,师鲁固辞不就。服除,复为枢密判官,持节治四川军马,谕上威德,大阅于郊,宽简有法,士卒怀其恩信。未几,迁中顺大夫刑部侍郎枢密院复奏为其院判官。久之,出为河间路转运盐使,除害兴利,法度修饬,绝巡察之奸,省州县厨传赠遗之费,灶户商人,无不便之,岁课遂大增。暇日,又割己俸,率僚吏新孔子庙,命吏往江右制雅乐,聘工师,春秋释奠,士论称之。

师鲁由从官,久典金谷,每郁郁不乐,疾笃,弃官归京师,至元三年九月卒,年五十有三。赠嘉议大夫礼部尚书天水郡侯,谥文清。

刘德温

刘德温纯甫大兴人,起家中书省宣使大德十一年,以年劳,授从仕郎内宰司照磨,监建兴圣宫;又调承务郎掌仪署令;未几,升奉训大夫内宰司丞。奉中旨,征河南民逋粮,德温辄平其价,令出钞以偿,民甚便之。复升朝列大夫延福司丞,奉旨代祠岳渎。比还,迁中宪大夫同知大都路都緫管府事。辇毂之下,供亿浩繁,德温措置有法,民用不扰。迁甄用少监,升亚中大夫礼部侍郎,复升嘉议大夫同知上都留司事。省檄和籴粮,民以价不时得,递相观望,德温下令曰:「粮入价出,吏有敢为弊者,罪之。」于是粮不逾期而集。转大司农丞。耕籍之仪,取具一时,德温欲考订典礼,集为成书,未毕,俄授通议大夫永平路緫管。

永平当天历兵革之余,野无居民,德温为政年,而户口增,仓廪实,遂兴学校以育人材,庶事毕举。岁大旱,祷而雨,岁以不歉。滦、漆二水为害,有司岁发民筑堤。德温曰:「流亡始集,而又役之,是重困民也。」遂罢其役,而水亦不复至。有豪民武断于乡里,前吏莫敢治,德温按得其罪,论如法,杖之,书其过于门,后竟以不道伏诛。永平,古孤竹国也,国初,郡守杨阿台请于朝,谥伯夷曰清惠,叔齐曰仁惠,为庙以祠之,而祠礼犹未具也。德温请命有司春秋具牢礼致祭,从之,著为式,赐庙额曰圣清,士论韪之。

至顺四年卒,年六十九。赠正议大夫礼部尚书上轻车都尉彭城郡侯,谥清惠。

尉迟德诚

尉迟德诚信甫绛州人。祖天泽,仕金为库官,郡王带孙拔绛州,天泽在俘中,道见兵死者,辄涕泣收瘗之,带孙令佩金符,授云州御衣局人匠緫管。父鼐,仕至潞州知州

德诚历官太子率更丞至大元年,改詹事院都事二年,迁家令司丞仁宗以为谨恪,常赐酒帛,得侍左右,数荐士,出则未尝语人。厅事前有粟苗,不种而萌偶出,一茎双穗,众以为嘉禾,升家令。四年,选为河东山西道宣慰司同知,击奸吏,宽税敛,上计京师。入见,帝方食,赐以馂余,擢工部尚书,未拜,改陕西行台治书侍御史

延祐元年,迁京畿都漕运使二年,拜辽东道肃政廉访使,上疏言事,其略曰劳诸王以怀其心,防出入以严宫禁,立谏官以远谗佞,崇科举以求人材,立常平以备荒年,汰僧道以宽民力,举贤良以励忠孝,抑奢侈以厚风俗,及拯钞法、裁冗官等事。未报而卒,年五十三。

秦起宗

秦起宗字元卿,其先上党人,后徙广平洺水县。曾大父当金季兵起,窾山麓为洞,奉其亲以居,傍窾大洞,匿其里中百人闭之,具牛酒,出待兵,兵入索,惟见其亲属,曰:「孝士也。」释之去。里人曰:「秦父生我。」

起宗生长兵间,学书无从得纸,父顺削柳为简,写以授之;成诵,削去更书。年十七,会立蒙古学,学辄成,辟武卫译史御史中丞塔察儿爱其才,迁中台译史。是时,尚书省专制更张,起宗持文严密无所泄。

仁宗即位,罢尚书省,转中书译史,累迁太子家令司典簿官,上言:「东宫官属,辅导德义,财赋非所治也。」朝廷是之。迁南台御史建康多水,或实灾而有司抑之,或无灾而诉灾,起宗微行得实,人以为神明。

文宗初立,命威顺王征八番。是时,蜀省襄加台拒命未平,起宗极言武昌重镇,当备上流之师,亲王不可远去,力止之。及王入见,帝谓曰:「八番之行,非秦元卿,几为失计。」其后八番师还,无敢扰于道路者。朝议以起宗治蜀,幕府忘其名,曰秦元卿,帝引笔改曰起宗,其眷注如此。拜中台御史,劾中丞和尚受人妇人、贱买县官屋,不报。起宗从台官入见,跽辨久之,敕令起,起宗不起,会日暮,出;明日,立太子,有赦,起宗又奏:「不罪和尚,无以正国法。」和尚服辜。帝曰:「为御史,当如是矣。」元会,赐只孙服,令得与大宴。又劾闽宪卜咱耳窃父妾以逃,其父愤死,渎乱天常,流之岭南。自是尽言无讳,皆见听用。有御史奏议一卷。

都漕运使,帝召谕之曰:「漕输事多废阙,赖御史治之尔。」出为抚州路緫管,至官,有司供张甚盛,问其费所从出,小吏不敢隐,曰:「借办于民。」遂亟使归之,几席仅给而已。自是官府僚佐有宴集,成礼即止,因谕众曰:「我素农家,安俭约,务安静,庶使吾民化之。」居一岁,以老去官。明年,以兵部尚书致仕,居一岁,卒,谥昭肃。

子四人:钧,铨,铎,镛。钧,西台御史;镛,延徽寺经历;铨,都省掾;铎蚤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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