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三 列傳^作第二十五

厙狄峙^名 楊荐^名 趙剛^名 王慶^名 趙昶^名 王悅^名 趙文表^名

厙狄峙^名，其先遼東^地人，本姓段氏^名，匹磾之後也，因避難改焉。後徙居代，世為豪右。祖淩，武威郡守^文。父貞，上洛郡守^文。

峙少以弘厚知名，善騎射，有謀略。仕魏，位高陽郡守^文。為政仁恕，百姓頗悅之。孝武西遷^事，峙乃棄官從入關。大統元年[535]，拜中書舍人^文，參掌機密，以恭謹見稱。遷黃門侍郎^文。

時與東魏^政爭衡，戎馬不息，蠕蠕^政乘虛，屢為邊患。朝議欲結和親^礼，乃使峙往。峙狀貌魁梧，善於辭令。蠕蠕主^主雅信重之，自是不復為寇。太祖^主謂峙曰：「昔魏絳^名和戎，見稱前史。以君方之，彼有愧色。」封高邑縣公^主，邑八百戶。遷驃騎將軍^武、岐州刺史^文，加散騎常侍^文，增邑二百戶，開府儀同三司^文。恭帝^號元年，徵拜侍中^文。

蠕蠕^政滅後，突厥^政強盛，雖與文帝^號通好，而外連齊氏。太祖^主又令峙銜命喻之。突厥^政感悟，即執齊使，歸諸京師。錄前後功，拜大將軍^武、安豐郡公^主，邑通前二千戶。尋除小司空^文。

孝閔踐阼，轉小司寇^文。世宗^主初，為都督益潼等三十一州諸軍事^武、益州刺史^文。峙性寬和，尚清靜，甚為夷獠所安。保定四年[564]，除宜州刺史^文。天和三年[568]，入為少師^文。峙以年老，表乞骸骨^词，手詔許之。五年，卒。贈同州刺史^文。諡曰定^號。

子嶷嗣。少知名，起家吏部^衙上士^文。歷小內史^文、小納言，授開府^衙階，遷職方中大夫^文，為蔡州刺史^文。卒於官。子授嗣。

楊荐^名字承略，秦郡^地寧夷人也。父寶，昌平郡守^武。荐幼孤，早有名譽。性廉謹，喜怒不形於色。魏永安中，隨爾朱天光^名入關討群賊，封高邑縣男^主。文帝^號臨夏州^地，補帳內^营都督^武。及平侯莫陳悅^名，使荐入洛陽^地請事。魏孝武帝^號授文帝^號關西大行臺^衙，仍除荐直閤將軍^武。時馮翊^名長公主^主嫠居，孝武意欲歸諸文帝^號，乃令武衛^武元毘喻旨。荐歸白，文帝^號又遣荐入洛陽^地請之。孝武即許焉。孝武欲向關中^地，荐贊成其計。孝武曰：「卿歸語行臺^衙迎我。」文帝^號又遣荐與長史^文宇文測^名出關候接。孝武至長安，進爵清水縣子^主。

魏大統元年[535]，蠕蠕^政請和親^礼。文帝^號遣荐與楊寬^名使，并結婚而還。進爵為侯。又使荐納幣^礼於蠕蠕^政。魏文帝^號郁久閭后^主崩，文帝^號遣僕射^文趙善^名使蠕蠕^政更請婚。善至夏州^地，聞蠕蠕^政貳於東魏^政，欲執使者。善懼，乃還。文帝^號乃使荐往，賜黃金十斤、雜綵三百疋。荐至蠕蠕^政，責其背惠食言，并論結婚之意。蠕蠕^政感悟，乃遣使隨荐報命焉。

及侯景^名來附，文帝^號令荐與鎮遏。荐知景翻覆，遂求還，具陳事實。文帝^號乃遣使密追助景之^名兵。尋而景叛。

十六年，大軍東討。文帝^號恐蠕蠕^政乘虛寇掠，乃遣荐往更論和好，以安慰之。進使持節、驃騎大將軍^武、開府儀同三司^文，加侍中^文。

孝閔帝^號踐阼，除御伯大夫，進爵姚谷縣公^主。仍使突厥^政結婚。突厥^政可汗弟地頭可汗阿史那^名庫頭居東面，與齊通和，說其兄欲背先約。計謀已定，將以荐等送齊。荐知其意，乃正色責之，辭氣慷慨，涕泗橫流。可汗慘然良久曰：「幸無所疑，當共平東賊，然後發遣^法我女。」乃令荐先報命，仍請東討。以奉使稱旨，遷大將軍^武。保定四年[564]，又納幣^礼於突厥^政。還，行小司馬^武，又行大司徒^文。從陳公^主純等逆女於突厥^政，進爵南安郡公^主。天和三年[568]，遷總管^武、梁州刺史^文。後以疾卒。

趙剛^名字僧慶，河南洛陽^地人也。曾祖^亲蔚，魏并州刺史^文。祖寧，高平太守^文。父和，太平中，陵江將軍^武，南討度淮，聞父喪，輒還。所司將致之於法，和曰：「罔極之恩^词，終天莫報。若許安厝，禮畢而即罪戮，死且無恨。」言訖號慟，悲感傍人。主司^衙以聞，遂宥之。喪畢，除寧遠將軍^武。大統初，追贈^仕右將軍^营、膠州刺史^文。

剛少機辯，有幹能。起家奉朝請^文。累遷鎮東將軍^武、銀青光祿大夫^文，歷大行臺郎中^文、征東將軍^武，加金紫^词階，領司徒^文府從事中郎^文，加閤內都督^武。及魏孝武與齊神武搆隙，剛密奉旨召東荊州刺史^文馮景^名昭率兵赴闕。未及發，而神武已逼洛陽^地，孝武西遷^事。景昭集府僚文武，議其去就。司馬馮道^名和請據州待北方處分。剛曰：「公宜勒兵赴行在所^衙。」久之更無言者。剛抽刀投地曰：「公若為忠臣，可斬道和；如欲從賊，可見殺。」景昭感悟，遂率眾赴關右。屬侯景^名逼穰城^地，東荊州^地人楊祖歡等起兵應景，以其眾邀景昭於路。景昭戰敗，剛遂沒於蠻。後自贖免。乃見東魏^政東荊州刺史^文李魔憐，勸令歸關西。魔憐納之，使剛至并州^地密觀事勢。神武引剛內宴^礼，因令剛齎書申敕荊州^地。剛還報魔憐，仍說魔憐斬祖歡等，以州歸西。魔憐乃使剛入朝。

大統初，剛於霸上見太祖^主，具陳關東^地情實^法。太祖^主嘉之，封陽邑縣子^主，邑三百戶，除車騎將軍^武、左光祿大夫^文。論復東荊州^地功，進爵臨汝縣伯^主，邑五百戶。

初，賀拔勝^名、獨孤信^名以孝武西遷^事之後，並流寓江左^地。至是剛言於魏文帝^號，請追而復之。乃以剛為兼給事黃門侍郎^文，使梁魏興，齎移書與其梁州刺史^文杜懷寶^名等論鄰好，并致請勝等移書。寶即與剛盟歃，受移赴建康^地，仍遣行人隨剛報命。是年，又詔剛使三荊，聽在所便宜從事^文。使還，稱旨，進爵武城縣侯^主，除大丞相^文府帳內^营都督^武。復使魏興，重申前命。尋而梁人禮送賀拔勝^名、獨孤信^名等。

頃之，御史中尉^文董紹^名進策，請圖梁漢。以紹為行臺^衙、梁州刺史^文，率士馬向漢中^地。剛以為不可，而朝議已決，遂出軍。詔竟無功而還，免為庶人。除剛潁川郡守^文，加通直散騎常侍^文、衛大將軍^武。

從復弘農^地。進拜大都督^武、東道軍司^营，節度^武開府^衙李延孫^名等七軍，攻復陽城^地，擒太守^文王智納。轉陳留郡守^文。東魏^政行臺^衙吉寧率眾三萬攻陷郡城，剛突出，還保潁川^地，重行郡事。復為侯景^名所破，乃率餘眾赴洛陽^地。大行臺^衙元海遣剛還郡徵糧。時景眾已入潁川^地，剛於西界招復陽^地翟二萬戶，轉輸送洛。明年，洛陽^地不守。剛遠隔敵中，連戰破東魏^政廣州刺史^文李仲侃^名。時侯景^名別帥陸太、潁川郡守^文高沖^名等眾八千人，寇襄城^地等五郡。剛簡步騎五百，大破沖等。開府^衙李延孫^名為長史^文楊伯簡所害，剛擊斬之。又攻拔廣州^地，進軍陽翟^地。侯景^名自鄴入魯陽^地，與剛接戰。旬有三日，旋軍宜陽^地。時河南城邑^地，一彼一此。剛復出軍伊、洛，侯景^名亦度河築城。剛前後下景三郡，獲郡守^武一人，別破其行臺^衙梅遷，斬首^法千餘級。除尚書金部郎中^文。高仲密以北豫州^地來附，兼大行臺左丞^文，持節赴潁川^地節度^武義軍。師還，剛別破侯景^名前驅^武於南陸，復獲其郡守^武二人。

時有流言傳剛東叛，齊神武因設反間^军，聲遣迎接。剛乃率騎襲其下塢，拔之，露板言狀。太祖^主知剛無貳，乃加賞賚焉。除營州刺史^文，進爵為公，增邑二百戶，加大都督^武、車騎大將軍^武、儀同三司^文、散騎常侍^文。

渭州^地民鄭五醜構逆，與叛羌傍乞鐵匆相應，令剛往鎮之。將發，魏文帝^號引見^礼內寢，舉觴屬剛曰：「昔侯景^名在東，為卿所困。黠羌小豎，豈足勞卿謀慮也。」時五醜已剋定夷鎮，所在立柵。剛至，並攻破之，散其黨與。五醜於是西奔鐵匆。剛又進破鐵匆偽廣寧郡^地。屬宇文貴^名等西討，詔以剛行渭州^地事，資給糧餼。鐵匆平，所獲羌卒千人，配剛軍中，教以戎旅，皆盡其力用。加驃騎大將軍^武、開府儀同三司^文，入為光祿卿^文。六官^文建，拜膳部^衙中大夫^文。

孝閔帝^號踐阼，進爵浮陽郡公^主。出為利州^地總管^武、利沙方渠^地四州諸軍事^文。沙州^地氐恃險逆命，剛再討服之。方州^地生獠自此始從賦役。剛以偽信州^地濱江負阻，遠連殊俗，蠻左強獷，歷世不賓，乃表請討之。詔剛率利沙等十四州兵，兼督儀同十人、馬步一萬往經略焉。仍加授渠州刺史^文。剛初至，渠帥憚其軍威，相次降款。後以剛師出踰年，士卒疲弊，尋復亡叛。後遂以無功而還。又與所部儀同尹才失和，被徵赴闕。遇疾，卒於路。年五十七。贈中淅涿三州刺史^文。諡曰成^號。子元^名卿嗣。

王慶^名字興慶^名，太原^地祁人也。父因，魏靈州刺史^文、懷德縣公^主。

慶少開悟，有才略。初從文帝^號征伐^军，復弘農^地，破沙苑^地，並有戰功，每獲殊賞。大統十年[535]，授殿中將軍^武。孝閔帝^號踐阼，晉公^主護引為典籤^文。慶樞機明辨，漸見親待。授大都督^武。武成元年[559]，以前後功，賜爵始安縣男^主。二年，行小賓部。保定二年[562]，使吐谷渾^政，與共分疆，仍論和好之事，渾主悅服，遣所親隨慶貢獻。

初，突厥^政與周和親^礼，許納女為后。而齊人知之，懼成合從之勢，亦遣使求婚，財饋甚厚。突厥^政貪其重賂，便許之。朝議以魏氏昔與蠕蠕^政結婚，遂為齊人離貳。今者復恐改變，欲遣使結之。遂授慶左武伯^主，副楊荐^名為使。是歲，遂興入并之役。慶乃引突厥^政騎，與隨公楊忠^名至太原^地而還。以齊人許送皇姑及世母，朝廷遂與通和。突厥^政聞之，復致疑阻，於是又遣慶往喻之。可汗感悅，結好如初。五年，復與宇文貴^名使突厥^政逆女。自此，以慶信著北蕃，頻歲出使。

後更至突厥^政，屬其可汗暴殂，突厥^政謂慶曰：「前後使來，逢我國喪^葬者，皆剺面表哀。況今二國和親^礼，豈得不行此事。」慶抗辭不從，突厥^政見其守正^文，卒不敢逼。武帝^號聞而嘉之。錄慶前後使功，遷開府儀同三司^文、兵部^衙大夫，進爵為公。

歷丹、中二州刺史^文。為政嚴肅，吏不敢欺。大象元年[579]，授小司徒^文，加上大將軍^武、總管^武汾石二州五鎮諸軍事^武、汾州刺史^文。又除延州^地總管^武，進位柱國^武。開皇元年[581]，進爵平昌郡公^主。卒于鎮。贈上柱國^武，諡曰莊^號。子淹嗣。

趙昶^名字長舒，天水^地南安^地人也。曾祖^亲襄，仕魏至中山郡守^文，因家於代。祖泓，廣武令。父琛，上洛郡守^文。

昶少聰敏，有志節。弱冠，以材力聞。孝昌中，起家拜都督^武，鎮小平津^地。魏北中郎將^文高千甚敬重之。千牧兗州^地，以昶行臨渙^地、北梁二郡事。大統初，千還鎮陝，又以昶為長史^文、中軍都督^武。太祖^主平弘農^地，擢為相府典籤^文。

大統九年[543]，大軍失律於邙山^地，清水氐酋李鼠仁自軍逃還，憑險作亂。隴右^地大都督^武獨孤信^名頻遣軍擊之，不克。太祖^主將討之，欲先遣觀其勢。顧問誰可為。左右莫對。昶曰：「此小豎爾，以公威，孰不聽命。」太祖^主壯之，遂令昶使焉。昶見鼠仁，喻以禍福。群凶聚議，或從或否。其逆命者，復將加刃於昶。而昶^名神色自若，志氣彌厲。鼠仁感悟，遂相率降。氐梁道顯叛，攻南由。太祖^主復遣昶慰諭之，道顯等皆即款附。東秦州刺史^文魏光因徙其豪帥四十餘人并部落於華州^地，太祖^主即以昶為都督^武領之。

先是，汾州^地胡叛，再遣昶慰勞之，皆知其虛實。及大軍往討，昶為先驅，遂破之。以功封章武縣伯^主，邑五百戶。

十五年，拜安夷^地郡守^武，帶長蛇鎮將^武。氐族荒獷，世號難治，昶威懷以禮，莫不悅服。期歲之後，樂從軍者千餘人。加授帥都督^武。時屬軍機，科發切急，氐情難之，復相率謀叛^法。昶又潛遣誘說，離間其情，因其攜貳，遂輕往臨之。群氐不知所為，咸來見昶。乃收其首逆者二十餘人斬之，餘眾遂定。朝廷嘉之，除大都督^武，行南秦州^地事。時氐帥蓋鬧等反，昶復討擒之。進撫軍將軍^武，加通直散騎常侍^文，又與史寧^名破宕昌^政羌、獠二十餘萬。拜武州刺史^文、車騎大將軍^武、儀同三司^文、諸州軍事^武。

魏恭帝^號初，加驃騎大將軍^武、開府儀同三司^文。潭水羌叛，殺武陵^地、潭水二郡守^武。昶率儀同駱天釜等騎步五千討平之。

世宗^主初，鳳州^地人仇周貢、魏興等反，自號周公^主，有眾八千人。破廣化郡，攻沒諸縣，分兵西入，圍廣業^地、修城二郡。廣業郡^地守薛爽、修城郡守^武杜杲^名等請昶為援。昶遣使報杲，為周貢黨樊伏興等所獲。興等知昶將至，解修城圍，據泥功嶺，設六伏以待昶。昶至，遂遇其伏，合戰，破之。廣業^地之圍亦解。昶追之至泥陽川^地而還。興州^地人段吒及氐酋姜多復反，攻沒郡縣，昶討斬之。語在氐傳。

昶自以被拔擢居將帥之任，傾心下士^武。虜獲氐、羌，撫而使之，皆為昶盡力。太祖^主常曰：「不煩國家士馬而能威服氐、羌者，趙昶^名有之矣。」至是，世宗^主錄前後功，進爵長道郡公^主，賜姓^礼宇文氏^名，賞勞甚厚。二年，徵拜賓部中大夫^文，行吏部^衙。尋以疾卒。

王悅^名字眾喜，京兆^地藍田人^名也。少有氣幹，為州里所稱。魏永安中，爾朱天光^名西討，引悅為其府騎兵參軍^武，除石安令。

太祖^主初定關、隴，悅率募鄉里從軍，屢有戰功。大統元年[535]，除平東將軍^武、相府刑獄^法參軍，封藍田縣伯^主，邑六百戶。四年，東魏^政將侯景^名攻圍^军洛陽^地，太祖^主赴援。悅又率鄉里千餘人，從軍至洛陽^地。將戰之夕，悅磬其行資，市牛饗戰士^营。乃戰，悅所部盡力，斬獲居多。六年，加通直散騎常侍^文，遷大行臺右丞^文。十年，轉左丞^文。久居管轄，頗獲時譽。十二年，齊神武親率諸軍圍玉壁，大都督^武韋孝寬^名拒守累旬，敵方引退。朝廷以寬勳重，遣尚書^文長孫紹遠^名為大使，悅為副使，勞問寬等，并校定勳^名人。

十三年，侯景^名據河南來附，仍請兵為援。太祖^主先遣韋法保^名、賀蘭^名願德等帥眾助之。悅言於太祖^主曰：「侯景之^名於高歡^名，始則篤鄉黨之情，末乃定君臣^词之契，位居上將，職重台司，論其分義，有同魚水。今歡始死，景便離貳。豈不知君臣之道有虧，忠義之禮不足？蓋其所圖既大，不卹小嫌。然尚能背德於高氏，豈肯盡節於朝廷。今若益之以勢，援之以兵，非唯侯景^名不為池中之物，亦恐朝廷貽笑將來也。」太祖^主納之，乃遣行臺郎中^文趙士憲^名追法保^名等，而景尋叛。

十四年，授雍州^地大中正^文、帥都督^武，加衛將軍^武、右光祿大夫^文、都督^武。率所部兵從大將軍^武楊忠^名征隨郡^地、安陸^地，並平之。時懸兵深入，悅支度路程，勒其部伍，節減糧食。及至竟陵^地，諸軍多有匱乏，悅出稟米六百石分給之。太祖^主聞而嘉焉。尋拜京兆郡守^文，加使持節、車騎大將軍^武、儀同三司^文、散騎常侍^文，遷大行臺^衙尚書^文。

又領所部兵從達奚武^名征梁漢。軍出，武令悅說其城主^营楊賢。悅乃貽之書曰：「夫惟德是輔，天道之常也；見機而作^词，人事之會也。梁主內虧刑政，外闕藩籬^建。匹夫攘袂，舉國傾覆。非直下民離心，抑亦上玄所棄。我相公膺千齡^名之運，創三分之業，道洽^名區中，威振方外。聲教所被，風行草偃^词；兵車^军所指，雲除霧廓。斯固天下所共聞，無俟二談也。大將軍^武高陽公^主，韞韜略之祕，總熊羆之旅，受脤^礼廟堂^礼，威懷巴漢。先附者必賞，後服者必誅。君兵糧既寡，救援^军路絕。欲守，則城池無縈帶之險；欲戰，則士卒有土崩之勢。以此求安，未見其可。昔韓信^名背項，前典以為美談；黃權歸魏，良史稱其盛烈。事有變通，今其則也。」賢於是遂降。

悅白武云：「白馬要衝，是必爭之地。今城守寡弱，易可圖也。若蜀兵更至，攻之實難。」武然之，令悅率輕騎七百，徑趣白馬。悅先示其禍福，其將梁深遂以城降。梁武陵王^主紀果遣其將任奇率步騎六千，欲先據白馬。行次闕城，聞已降，乃還。及梁州^地平，太祖^主即以悅行刺史^文事。招攜初附，民吏安之。

魏廢帝^號二年，徵還本任。屬改行臺^衙為中外府，尚書^文員廢，以儀同領兵還鄉里。悅既久居顯職，及此之還，私懷怏怏。猶陵駕鄉里，失宗黨之情。其長子康，恃舊望，遂自驕縱。所部軍人，將有婚禮，康乃非理凌辱。軍人訴之。悅及康並坐除名^法，仍配流遠防。及于謹^名伐江陵^地，平，悅從軍展效，因留鎮之。

孝閔踐阼，依例復官。授郢州^地。尋拜使持節、驃騎大將軍^武、開府儀同三司^文、大都督^武、司水中大夫^文，進爵藍田縣侯^主。遷司憲中大夫^文，賜姓^礼宇文氏^名，又進爵河北縣公^主。悅性儉約，不營生業，雖出入榮顯，家徒四壁^词而已。世宗^主手敕勞勉之，賜粟六百石。保定元年[561]，卒於位。康嗣。官至司邑下大夫^文。

趙文表^名，其先天水^地西人也，後徙居南鄭。累世為二千石。父江，性方嚴，有度量。歷官東巴州刺史^文、計部中大夫^文、驃騎大將軍^武、開府儀同三司^文、御伯中大夫^文，封昌國縣伯^主。贈虞絳二州刺史^文，諡曰貞^號。

文表^名少而修謹，志存忠節。便弓馬，能左右馳射。好讀左氏春秋^作，略舉大義。起家為太祖^主親信。魏恭帝^號元年，從開府^衙田弘^名征山南，以功授都督^武。復從平南^武巴州^地及信州^地，遷帥都督^武。又從許國公^主宇文貴^名鎮蜀，行昌城郡^地事。加中軍將軍^武、左金紫光祿大夫^文。保定元年[561]，除許國^政公府司馬^武，轉大都督^武。五年，授畿伯下大夫^文。又為許國^政公府長史^文。尋拜車騎大將軍^武、儀同三司^文。

仍從宇文貴^名使突厥^政，迎皇后^主，進止儀注，皆令文表^名典之。文表^名斟酌而行，皆合禮度。及皇后^主將入境，突厥^政託以馬瘦，行除。文表^名慮其為變，遂說突厥^政使羅莫緣曰：「后自發彼藩，已淹時序，途經沙漠，人馬疲勞。且東寇每伺間隙，吐谷渾^政亦能為變。今君以可汗之愛女，結姻上國，曾無防慮，豈人臣之體乎。」莫緣然之，遂倍道兼行，數日至甘州^地。以迎后功，別封伯陽縣伯^主，邑六百戶。

天和三年[568]，除梁州^地總管府長史^文。所管地名恆陵者，方數百里，並生獠所居，恃其險固，常懷不軌。文表^名率眾討平之。遷蓬州刺史^文，政尚仁恕，夷獠懷之。加驃騎大將軍^武、開府儀同三司^文。又進位大將軍^武，爵為公。

大象中，拜吳州總管^文。時開府^衙于顗^名為吳州刺史^文。及隋文帝^號執政，尉遲迥^名等舉兵，遠近騷然，人懷異望。顗自以族大，且為國家肺腑，懼文表^名圖己，謀欲先之。乃稱疾不出。文表^名往問之，顗遂手刃文表^名。因令吏人告云「文表^名謀反^法」，仍馳啟其狀。隋文以諸方未定，恐顗為變，遂授顗吳州總管^文以安之。後知文表^名無異志，雖不罪顗，而聽其子仁海襲爵^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