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觀史氏之所載,其事親篤孝者,則有臨江劉良臣,汴梁陳善,同官強安,瀋州高守質,安豐高澤,鞏昌王欽,修武員思忠,榆縣王士寧,河南朱友諒,泉州葉森,寧陵呂德,汲縣劉淇,建昌鄭佛生,堂邑張復亨,保定邢政,寧夏趙那海,臨潼任居敬,隴西周慶、徐德興,汝寧李從善,華州要敬,色目氏沙的。
其居喪廬墓者,則有太原王構,萊州任梓,平灤王振,北京張洪範,登封王佐,下蔡許從政、張鐩,富平王賈僧,鄭州段好仁、趙璧、薛明善、張齊,汴梁韓榮、劉斌、張裕、何泰、史恪、高成、鄧孝祖、李文淵、杜天麟、張顯祖,涇陽張國祥,延安王旻,東昌張翬,永平梁訥,高唐鄭榮、劉居敬,同州趙良,南陽周郁、陳介、劉權,大同高著、江郁、毛翔,歸德葛祥、張德成、張遜、王珪、劉弼,汲縣徐昌祖,真定宋貞、王世賢,晉寧史貴,保定耿德溫、張行一、賈秉實、張勖、河南王宗道、孫裔、夾谷天祐,趙州趙德隆,安豐王德新、石思讓、翼寧、何溥,大都王麟、李簡,華陰李寧、屈秀,懷慶侯榮、丁用、郭天一,耀州王思,中牟閻讓,曹州鄧淵、呂政,徐州胡居仁、張允中,衛輝王慶,福建朱虞龍,隨州高可燾,濟寧魏鐸,武康王子中,淮安翟諟,汶上趙恒,須城許時中,衡山歐陽誠復,江陵穆堅,薊州王欽,定陶元顯祖,絳州姚好智,宿州孫克忠,集慶傅霖,濟南宋懷忠、牟克孝,汝寧張郁,泉州黃道賢、谷城、王福,解州靖與曾,般陽戴貞,袞州王治,沔陽徐勝祖,興中石抹昌齡,峽州秦桂華,蒙古、色目氏納魯丁、赤思馬、改住、阿合馬、拜住、木八剌、玉龍帖木兒、鎖住、唐兀歹、晏只哥、李朶羅歹、塔塔思歹。
其累世同居者,則有休寧朱震雷,池州方時發,河南李福,真定杜良,華州王顯政,建寧王貴甫,句容王榮、周成,鄢陵夏全,保定成珪,開平溫義,大同王瑞之,平江湯文英,鄜州員從政,江州范士奇,涇州李子才,宿州王珍。
王閏,東平須城人。父素多資,既老,盡廢之,不甘淡薄,每食必需魚肉,閏朝夕勤苦入市,營奉無闕。父性復乖戾,閏左右承順,甚得其歡心,鄉里稱焉。父嘗卧疾,夜燃長明燈室中,火延籬壁間。閏聞火聲,驚起馳救,火已熾,煙焰蔽寢戶。閏突入火中,解衣蒙父,抱而出,肌體灼爛,而父無少傷。一女不能救,遂焚死。中統二年,復其役。
郭道卿,興化莆田人。四世祖義重至孝,宋紹興間有詔旌之,鄉里為立孝子祠。至元初內附。閩盜起,居人竄匿,道卿與弟佐卿獨守孝子祠不忍去,遂俱被執。盜將殺佐卿,道卿泣告曰:「吾有兒已長,弟弱子幼,請代弟死。」佐卿亦泣告曰:「吾家事賴兄以理,請殺我。」道卿固引頸請刃。盜相顧曰:「汝孝門兄弟若此,吾何忍害。」兩釋之。
蕭道壽,京兆興平人。家貧,鬻筬以自給。母年八十餘,道壽事養盡禮。每旦,候母起,夫婦親侍盥櫛。日三飯,必待母食,然後退就食。至夕,必待母寢,然後退就寢。出外必以告,母許乃敢出。母或怒,欲罰之,道壽自進杖,伏地以受。杖足,母命起,乃起。起復再拜,謝違教,拱立左右,俟色喜乃退。母嘗有疾,醫累歲不能療,道壽刲股肉啖之而愈。至元八年,賜羊酒,表其門。
郭狗狗,平陽翼城人。父寧,為欽察先鋒使首領官,戍大良平。宋將史太尉來攻,夜陷大良平,寧全家被俘。史將殺寧,狗狗年五歲,告史曰:「勿殺我父,當殺我。」史驚問寧曰:「是兒幾歲耶?」寧曰:「五歲。」史曰:「五歲兒能為是言,吾當全汝家。」即以騎送寧等往合州。道遇國兵,騎驚散,寧家俱得還。御史以事聞,命旌之。
張閏,延安延長縣人,隸軍籍。八世不異爨,家人百餘口,無間言。日使諸女諸婦各聚一室為女功,工畢,斂貯一庫,室無私藏。幼稚啼泣,諸母見者即抱哺。一婦歸寧,留其子,衆婦共乳,不問孰為己兒,兒亦不知孰為己母也。閏兄顯卒,即以家事付姪聚,聚辭曰:「叔,父行也,叔宜主之。」閏曰:「姪,宗子也,姪宜主之。」相讓既久,卒以付聚。縉紳之家,自謂不如。至元二十八年,旌表其門。
樊淵,建康句容人。幼失父,事母篤孝。至元十二年,奉母避兵茅山。兵至,欲殺其母。淵抱母號哭,以身代死,兵兩釋之。三十年,江東廉訪使者辟為吏。母亡,奔喪,哀感行路。服闋,奉神主事之,起居飲食,十年如平生。臺憲交薦,淵不忍去墳墓,終不起。
延祐間,汀州寧化人賴祿孫,母病,值蔡五九作亂,負母從邑人避南山。盜至,衆散走,祿孫守母不去。盜將刃其母,祿孫以身翼蔽曰:「勿傷吾母,寧殺我。」母渴,不得水,祿孫含唾煦之。盜相顧駭歎,不忍害,反取水與之。有掠其妻去者,衆責之曰:「奈何辱孝子婦!」使歸之。
延祐間,蔚州吳思達兄弟六人,嘗以父命析居。思達為開平縣主簿,父卒,還家。治葬畢,會宗族,泣告其母曰:「吾兄弟別處十餘年矣,今多破產,以一母所生,忍使兄弟苦樂不均耶!」即以家財代償其逋,更復共居。母卒,哀毀甚。宅後柳連理,人以為友義所感。
趙毓,唐州人。父福遷鄭之管城。其先,三世同爨。毓官福州司獄,滿歸,以母老不復仕。一日,會諸弟,泣申遺訓,願世世無異處,且祝天歃血以盟。自是大小百口,略無間言,同力合作,家道以殷。毓長兄瑞早世,嫂劉氏守志,毓率家人事之甚恭。次兄選繼歿,嫂王氏,毓母以其少,許歸改嫁,王氏曰:「婦無再嫁之義,願終事姑。」毓妹贅王佑,佑亡,妹念佑母無子,乞歸朱氏養之。人謂孝友節義,萃毓一家。元貞初,旌之。
陳韶孫,廣州番禺人。父瀏以罪流肇州。韶孫年十歲,不忍父遠謫,朝夕號泣願從。父不能奪,遂與俱往。跋涉萬里,不憚勞苦,道過遼陽,平章塔出見而憫焉,語之曰:「天子寬仁,罰不及嗣。邊地苦寒,非汝所堪。吾返汝故鄉,汝願之乎?」韶孫曰:「既不能以身代父,當死生以之,歸非所願也。」塔出驚異,以錢賞之。大德六年,瀏死,韶孫哀慟,見者皆為之泣下。肇州萬戶府以聞,命遣還鄉里,仍旌異之。
李茂,大名人,徙家揚州。父興壽臨卒,語茂曰:「吾病且死,爾善事母。」茂泣受命,奉母孟氏益謹。母嘗病目失明,茂禱于泰安山,三年復明。又願母壽,每夕祝天,乞損己年益母。孟氏竟年八十四而歿,居喪哀慟,聞者傷之。大德九年,揚州再火,延燒千餘家,火及茂廬,皆風返而滅。事聞,旌之。
羊仁,廬州廬江人。至元初,阿朮兵南下,仁家為所掠,父被殺,母及兄弟皆散去。仁年七歲,賣為汴人李子安家奴,力作二十餘年,子安憐之,縱為良。仁踪蹟得母於潁州蒙古軍塔海家,兄於睢州蒙古軍岳納家,弟於邯鄲連大家,皆為役,尚無恙。乃遍懇親故,貸得鈔百錠,歷詣諸家求贖之。經營百計,更六年,乃得遂。大小二十餘口,復聚居為良,孝友甚篤,鄉里美之。大德十二年,旌其家。
李鵬飛,池州人。生母姚氏,為嫡母不容,改嫁為朱氏妻。鵬飛幼,不知也。年十九,思慕哀痛,誓學醫以濟人,願早見母。行求三歲,至蘄州羅田縣得焉。時朱氏家方疫,鵬飛起之,遂迎還奉養。久之,復歸朱氏,時渡江省覲。既卒,歲時攜子孫往祭墓,終其身。
趙一德,龍興新建人。至元十二年,國兵南伐,被俘至燕,為鄭留守家奴。歷事三世,號忠幹。至大元年,一日,拜請於其主鄭阿思蘭及其母澤國太夫人曰:「一德自去父母,得全生依門下者,三十餘年矣,故鄉萬里,未獲歸省,雖思慕刻骨,未嘗敢言。今父母已老,脫有不幸,則永為天地間罪人矣。」因伏地涕泣,不能起。阿思蘭母子皆感動,許之歸,期一歲而返。
一德將辭歸,會阿思蘭以冤被誅,詔簿錄其家。群奴各亡去,一德獨奮曰:「主家有禍,吾忍同路人耶!」即留不去,與張錦童詣中書,訴枉狀,得昭雪,還其所籍。太夫人勞一德曰:「當吏籍吾家時,親戚不相顧,汝獨冒險以白吾枉,疾風勁草,於汝見之。令吾家業既喪而復存者,皆汝力也,吾何以報汝?」因分美田廬遺之。一德謝曰:「一德雖鄙人,非有利於是也。重哀吾主無罪而受戮,故留以報主。今老母八十餘,得歸侍養,主之賜已厚矣,何以田廬為!」遂不受而去。皇慶元年,旌其門。
王思聰,延安安塞人。素力田,農隙則教諸生,得束脩以養親。母喪,盡哀。父繼娶楊氏,事之如所生。以家多幼稚,侵父食,別築室曰養老堂奉之,朝夕定省,愈久不怠。父嘗病劇,思聰憂甚,拜祈于天,額膝皆成瘡,得神泉飲之,愈。後復失明,思聰舐之,即能視。縣上狀,命表異之。
徹徹,捏古思氏。幼喪父,事母篤孝。稍壯,母歿,慟哭頓絕,水漿不入口者三日。既葬,居喪有禮,每節序祭祀,哭泣常如袒括時。年四十餘,思慕猶如孩童。每見人父母,則嗚咽流涕。人問其故,曰:「人皆有父母,我獨無,是以泣耳。」至大三年,褒異。
文嗣歿,從弟大和繼主家事,益嚴而有恩,家庭中凜如公府,子弟稍有過,頒白者猶鞭之。每遇歲時,大和坐堂上,群從子皆盛衣冠,雁行立左序下,以次進。拜跪奉觴上壽畢,皆肅容拱手,自右趨出,足武相銜,無敢參差者。見者嗟慕,謂有三代遺風。狀聞,復其家。部使者余闕為書「東浙第一家」以褒之。
大和方正,不奉浮屠、老子教,冠昏喪葬,必稽朱熹家禮而行執。親喪,哀甚,三年不御酒肉,子孫從化,皆孝謹。雖嘗仕宦,不敢一毫有違家法。諸婦唯事女工,不使預家政。宗族里閭,皆懷之以恩。家畜兩馬,一出,則一為之不食,人以為孝義所感。有家範三卷,傳于世。
王薦,福寧人。性孝而好義。父嘗疾甚,薦夜禱於天,願減己年益父壽。父絕而復甦,告其友曰:「適有神人,黃衣紅帕首,恍惚語我曰:汝子孝,上帝命錫汝十二齡。」疾遂愈,後果十二年而卒。母沈氏病渴,語薦曰:「得瓜以啖我,渴可止。」時冬月,求於鄉不得,行至深奧嶺,值大雪,薦避雪樹下,思母病,仰天而哭。忽見巖石間青蔓離披,有二瓜焉,因摘歸奉母。母食之,渴頓止。
兄孟韐早世,嫂林氏更適劉仲山。仲山嘗以田鬻於薦,及死,不能葬,且無子,族以其貧,莫肯為之後。薦即以田還之,使置後,且治葬焉。州禁民死不葬者,時民貧未葬者衆,畏令,悉焚柩,棄骨野中。薦哀之,以地為義阡收瘞之。有死不能斂者,復買棺以贈,人皆感焉。至大四年,其鄉旱,民艱糴,薦盡出儲粟賑之。有施福等十一家,饑欲死,薦聞,惻然欲濟之,家粟已竭,即以己田易穀百石分給之。福等德其活己,每月朔,會佛祠為祈福。福建宣慰司上狀旌之。
郭全,遼陽人。幼喪母,哀戚如成人。及壯,父庭玉又卒,居廬三載,啜粥面墨。事繼母唐古氏甚孝,唐古氏生四子,皆幼,全躬耕以養。既長娶婦,各求分財異居,全不能止,凡田廬器物,悉自取朽弊者,奉唐古氏以居,甘旨無乏。唐古氏卒,全年六十餘,哀痛毀瘠,廬其墓終喪。
楊皞,扶風人。父清,母牛氏。牛氏嘗病劇,皞叩天求代,遂痊,如是者再。後牛氏失明,皞登太白山取神泉洗之,復如故。牛氏歿,哀毀特甚。葬之日,大雨,獨皞墓前後數里,密雲蔽之,雨不沾土,送者大悅。葬畢,令妻衛氏家居養清,皞獨廬墓上,負土為墳,蔬食水飲,終其喪。清卒,亦如之。
丁文忠,許州偃城人,業鼓冶。母和氏疾,與弟文孝竭力調侍。母卒,文忠廬墓側,不與妻面者三年。父貴又疾,醫不能療,文忠造車一輛,兄弟共御之,載父禱于嵩山、五臺、泰安、河瀆諸祠,途遇異僧遺藥而愈。延祐七年,旌之。
扈鐸,汴梁蘭陽人。蚤孤,育於伯父。及壯,事伯父如所生。伯父老無子,鐸為買妾,歲餘,產一女。其妾性頗不慧,熟寐,壓女死。久之,伯父卒,鐸喪之甚哀。遺腹生一男,鐸懲前失,告其母及妻妹護視之,己復廬戶外,中夜審察,不敢安寢。弟能食,常自抱哺,與同卧起,十年不少怠。弟有疾,鐸夜稽顙星斗哀禱曰:「天不伐余家,鐸父子間可去一人,勿喪吾弟,使伯父無後也。」明旦,弟愈。母卒,哀毀踰禮,廬于墓側,不理家事,宗族勸之歸,鐸曰:「今歲凶多盜,吾家雖貧,安知墓中無可欲乎!倘驚吾親之靈,雖生何為!」卒守廬不去。
孫秀實,大寧人。性剛毅,喜周人急。里人王仲和嘗托秀實貸富人鈔二千錠,貧不能償,棄其親逃去。數年,其親思之,疾,秀實日饋薪米存問,終不樂。秀實哀之,悉為代償,取券還其親,復命奴控馬齎金,訪仲和使歸,父子歡聚,聞者莫不嗟美。又李懷玉等貸秀實鈔一千五百錠,度無以償,盡還其券不徵。
宗杞,大都人。年十九,父內宰卒,擗踊號泣,絕而復甦,水漿不入口者三日。哀氣傷心,遂成疾。伏卧床榻,猶哭不止,淚盡,繼之以血。既葬,疾轉甚。杞有繼母,無他兄弟,度不能自起,作遺書囑其妻楊氏曰:「汝善守志,以事吾母。」遂卒。楊氏遺腹生一男,人以為孝感,天不絕其嗣云。泰定三年,旌其門。
趙榮,扶風人。母強氏有疾,榮割股肉啖之者三。復負母登太白山,禱于神,得聖水飲之,乃痊。後年七十五卒,榮號痛不食,三日方飲水,七日乃食粥。葬之日,白雲庇其墓前後十五里,葬畢而散。榮負土成墳,廬其側終喪。
尹莘,汴梁洧川人。至治初,遊學於京師,忽夢母疾,心怪之。馳歸,母已亡。居廬蔬食,哀毀骨立,每雞鳴而起,手治祭饌,詣墓所哭奠之,風雪不廢。父輔臣嘗病疫,莘侍奉湯藥,衣不解帶,嘗其糞以驗差劇,夜則禱於天曰:「莘母亡不能見,父病不能治,為人子若此,何以自立於世,願死以代父命。」數日愈,鄉里嗟異之。
劉通,亳州譙縣人。家貧業農。母卜氏,好聲樂,每眩技者以簫鼓至門,必令娛侍,或自歌舞,以悅母心。卜氏目失明,通誓斷酒肉,禱之三十年不懈,卜氏年八十五,忽復明。至大間鄱陽黃鎰,皇慶間諸暨丁祥一,皆以親喪明,以舌舐之,復能視。並命褒表。
長壽,父帖住,官平章政事,生五子。長山壽早世,次即長壽,次永壽、福壽、忙古海牙。元統間,帖住歿,長壽哀毀盡禮。服闋,當蔭敘,與弟羅拜母前曰:「吾父廉貧,諸弟未有所立,願以職讓永壽。」永壽讓福壽,福壽曰:「二兄能讓,福壽獨不能耶!」以讓忙古海牙,母從之。忙古海牙遂告蔭,為太禧宗禋院神御殿侍禮佐郎,階奉議大夫。兄弟奉母尤篤,邦閭美之。
孫瑾,鎮江丹徒人。父喪,哀毀,嚴冬跣足而步,停柩四載,衣不解帶,常食粥,誦佛書。及葬,載柩渡江,潮波方湧,俄順風翼帆,如履平地。事繼母唐氏尤孝,嘗患癰,瑾親吮之;又喪目,瑾舐之復明。唐氏卒,卜日將葬,時春苦雨,瑾夜號天乞霽,至旦,雲日開朗,甫掩壙,陰氣復合,雨注數日不止。
張恭,河南偃師人。以兵部符署鷹房府案牘,親老,辭歸侍養,墾理先墓,身負水灌松柏。父喪,過哀。侍母馮氏尤謹。歲凶,恭夫婦采野菜為食,而營奉甘旨無乏。母有疾,恭手除溷穢,喂哺飲食,且嘗糞以驗疾勢。天曆初,西兵至河南,居民悉竄。恭守視母病,項中一劍,不去,母驚悸而歿,恭居喪盡禮,人稱孝焉。有詔旌其閭。
訾汝道,德州齊河人。父興卒,居喪,以孝聞。母高氏治家嚴,汝道承順甚恭。母嘗寢疾,晝夜不去側。一日,母屏人授以金珠若干曰:「汝素孝,室無私蓄,我一旦不諱,此物非汝有矣,可善藏之,毋令他兄弟知也。」汝道泣拜曰:「吾父母起艱難,成家業,今田宅牛羊已多,汝道恨無以報大恩,尚敢受此,以重不孝之罪乎!」竟辭之。母卒,哀毀,終喪不御酒肉。
性尤友愛,二弟將析居,汝道悉以美田廬讓之;二弟早世,撫諸孤如己子。鄉人劉顯等貧無以為生,汝道割己田各畀之,使食其租終身。里中嘗大疫,有食瓜得汗而愈者,汝道即多市瓜及攜米,歷戶饋之。或曰:「癘氣能染人,勿入也。」不聽,益周行問所苦,然卒無恙。有死者,復贈以槥櫝,人咸感之。嘗出麥粟貸人,至秋,蝗食稼,人無以償,汝道聚其券焚之。縣令李讓為請旌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