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皇元年,立為晉王,拜柱國、并州總管,時年十三。尋授武衛大將軍,進位上柱國、河北道行臺尚書令,大將軍如故。高祖令項城公韶、安道公李徹輔導之。上好學,善屬文,沉深嚴重,朝野屬望。高祖密令善相者來和徧視諸子,和曰:「晉王眉上雙骨隆起,貴不可言。」旣而高祖幸上所居第,見樂器絃多斷絕,又有塵埃,若不用者,以為不好聲妓,善之。上尤自矯飾,當時稱為仁孝。嘗觀獵遇雨,左右進油衣,上曰:「士卒皆霑濕,我獨衣此乎!」乃令持去。
六年,轉淮南道行臺尚書令。其年,徵拜雍州牧、內史令。八年冬,大舉伐陳,以上為行軍元帥。及陳平,執陳湘州刺史施文慶、散騎常侍沈客卿、市令陽慧朗、刑法監徐析、尚書都令史暨慧,以其邪佞,有害於民,斬之右闕下,以謝三吳。於是封府庫,資財無所取,天下稱賢。進位太尉,賜輅車、乘馬,袞冕之服,玄珪、白璧各一。復拜并州總管。俄而江南高智慧等相聚作亂,徙上為揚州總管,鎮江都,每歲一朝。高祖之祠太山也,領武候大將軍。明年,歸藩。後數載,突厥寇邊,復為行軍元帥,出靈武,無虜而還。
四年七月,高祖崩,上即皇帝位於仁壽宮。八月,奉梓宮還京師。并州總管漢王諒舉兵反,詔尚書左僕射楊素討平之。九月乙巳,以備身將軍崔彭為左領軍大將軍。十一月乙未,幸洛陽。丙申,發丁男數十萬掘塹,自龍門東接長平、汲郡,抵臨清關,度河,至浚儀、襄城,達於上洛,以置關防。癸丑,詔曰:
乾道變化,陰陽所以消息,沿創不同,生靈所以順叙。若使天意不變,施化何以成四時,人事不易,為政何以釐萬姓!易不云乎:「通其變,使民不倦」;「變則通,通則久。」「有德則可久,有功則可大。」朕又聞之,安安而能遷,民用丕變。是故姬邑兩周,如武王之意,殷人五徙,成湯后之業。若不因人順天,功業見乎變,愛人治國者可不謂歟!
然洛邑自古之都,王畿之內,天地之所合,陰陽之所和。控以三河,固以四塞,水陸通,貢賦等。故漢祖曰:「吾行天下多矣,唯見洛陽。」自古皇王,何嘗不留意,所不都者蓋有由焉。或以九州未一,或以困其府庫,作洛之制所以未暇也。我有隋之始,便欲創茲懷、洛,日復一日,越暨于今。念茲在茲,興言感哽!
朕肅膺寶曆,纂臨萬邦,遵而不失,心奉先志。今者漢王諒悖逆,毒被山東,遂使州縣或淪非所。此由關河懸遠,兵不赴急,加以并州移戶復在河南。周遷殷人,意在於此。況復南服遐遠,東夏殷大,因機順動,今也其時。群司百辟,僉諧厥議。但成周墟塉,弗堪葺宇。今可於伊、洛營建東京,便即設官分職,以為民極也。
夫宮室之制本以便生,上棟下宇,足避風露,高臺廣廈,豈曰適形。故傳云:「儉,德之共;侈,惡之大。」宣尼有云:「與其不遜也,寧儉。」豈謂瑤臺瓊室方為宮殿者乎,土階采椽而非帝王者乎?是知非天下以奉一人,乃一人以主天下也。民惟國本,本固邦寧,百姓足,孰與不足!今所營構,務從節儉,無令雕牆峻宇復起於當今,欲使卑宮菲食將貽於後世。有司明為條格,稱朕意焉。
大業元年春正月壬辰朔,大赦,改元。立妃蕭氏為皇后。改豫州為溱州,洛州為豫州。廢諸州總管府。丙申,立晉王昭為皇太子。丁酉,以上柱國宇文述為左衛大將軍,上柱國郭衍為左武衛大將軍,延壽公于仲文為右衛大將軍。己亥,以豫章王暕為豫州牧。戊申,發八使巡省風俗。下詔曰:
昔者哲王之治天下也,其在愛民乎?旣富而教,家給人足,故能風淳俗厚,遠至邇安。治定功成,率由斯道。朕嗣膺寶曆,撫育黎獻,夙夜戰兢,若臨川谷。雖則聿遵先緒,弗敢失墜,永言政術,多有缺然。況以四海之遠,兆民之衆,未獲親臨,問其疾苦。每慮幽仄莫舉,冤屈不申,一物失所,乃傷和氣,萬方有罪,責在朕躬,所以寤寐增歎,而夕惕載懷者也。
今旣布政惟始,宜存寬大。可分遣使人,巡省方俗,宣揚風化,薦拔淹滯,申達幽枉。孝悌力田,給以優復。鰥寡孤獨不能自存者,量加振濟。義夫節婦,旌表門閭。高年之老,加其版授,並依別條,賜以粟帛。篤疾之徒,給侍丁者,雖有侍養之名,曾無賙贍之實,明加檢校,使得存養。若有名行顯著,操履修潔,及學業才能,一藝可取,咸宜訪採,將身入朝。所在州縣,以禮發遣。其有蠹政害人,不便於時者,使還之日,具錄奏聞。
三月丁未,詔尚書令楊素、納言楊達、將作大匠宇文愷營建東京,徙豫州郭下居人以實之。戊申,詔曰:「聽採輿頌,謀及庶民,故能審政刑之得失。是知昧旦思治,欲使幽枉必達,彝倫有章。而牧宰任稱朝委,苟為徼幸以求考課,虛立殿最,不存治實,綱紀於是弗理,冤屈所以莫申。關河重阻,無由自達。朕故建立東京,躬親存問。今將巡歷淮海,觀省風俗,眷求讜言,徒繁詞翰,而鄉校之內,闕爾無聞。恇然夕惕,用忘興寢。其民下有知州縣官人政治苛刻,侵害百姓,背公徇私,不便於民者,宜聽詣朝堂封奏,庶乎四聦以達,天下無冤。」又於皁澗營顯仁宮,採海內奇禽異獸草木之類,以實園苑。徙天下富商大賈數萬家於東京。辛亥,發河南諸郡男女百餘萬,開通濟渠,自西苑引穀、洛水達于河,自板渚引河通于淮。庚申,遣黃門侍郎王弘、上儀同於士澄往江南採木,造龍舟、鳳艒、黃龍、赤艦、樓船等數萬艘。
君民建國,教學為先,移風易俗,必自茲始。而言絕義乖,多歷年代,進德修業,其道寖微。漢採坑焚之餘,不絕如線,晉承板蕩之運,掃地將盡。自時厥後,軍國多虞,雖復黌宇時建,示同愛禮,函丈或陳,殆為虛器。遂使紆青拖紫,非以學優,製錦操刀,類多牆面。上陵下替,綱維靡立,雅缺道消,實由於此。
朕纂承洪緒,思弘大訓,將欲尊師重道,用闡厥繇,講信修睦,敦獎名教。方今宇宙平一,文軌攸同,十步之內,必有芳草,四海之中,豈無奇秀!諸在家及見入學者,若有篤志好古,耽悅典墳,學行優敏,堪膺時務,所在採訪,具以名聞,即當隨其器能,擢以不次。若研精經術,未願進仕者,可依其藝業深淺,門蔭高卑,雖未升朝,並量準給祿。庶夫恂恂善誘,不日成器,濟濟盈朝,何遠之有!其國子等學,亦宜申明舊制,教習生徒,具為課試之法,以盡砥礪之道。
二月丙戌,詔尚書令楊素、吏部尚書牛弘、大將軍宇文愷、內史侍郎虞世基、禮部侍郎許善心制定輿服。始備輦路及五時副車。上常服,皮弁十有二琪,文官弁服,佩玉,五品已上給犢車、通幰,三公親王加油絡,武官平巾幘,袴褶,三品已上給瓟槊。下至胥吏,服色皆有差。非庶人不得戎服。戊戌,置都尉官。
五月甲寅,金紫光祿大夫、兵部尚書李通坐事免。乙卯,詔曰:「旌表先哲,式存饗祀,所以優禮賢能,顯彰遺愛。朕永鑒前修,尚想名德,何嘗不興歎九原,屬懷千載。其自古已來賢人君子,有能樹聲立德、佐世匡時、博利殊功、有益於人者,並宜營立祠宇,以時致祭。墳壟之處,不得侵踐。有司量為條式,稱朕意焉。」
夏四月庚辰,詔曰:「古者帝王觀風問俗,皆所以憂勤兆庶,安集遐荒。自蕃夷內附,未遑親撫,山東經亂,須加存恤。今欲安輯河北,巡省趙、魏。所司依式。」甲申,頒律令,大赦天下,關內給復三年。壬辰,改州為郡。改度量權衡,並依古式。改上柱國已下官為大夫。甲午,詔曰:
天下之重,非獨治所安,帝王之功,豈一士之略。自古明君哲后,立政經邦,何嘗不選賢與能,收採幽滯。周稱多士,漢號得人,常想前風,載懷欽佇。朕負扆夙興,冕旒待旦,引領巖谷,置以周行,冀與群才共康庶績。而彙茅寂寞,投竿罕至,豈美璞韜采,未值良工,將介石在懷,確乎難拔?永鑒前哲,憮然興歎!凡厥在位,譬諸股肱,若濟巨川,義同舟楫。豈得保茲寵祿,晦爾所知,優游卒歲,甚非謂也。祁大夫之舉善,良史以為至公,臧文仲之蔽賢,尼父譏其竊位。求諸往古,非無襃貶,宜思進善,用匡寡薄。
夫孝悌有聞,人倫之本,德行敦厚,立身之基。或節義可稱,或操履清潔,所以激貪厲俗,有益風化。強毅正直,執憲不撓,學業優敏,文才美秀,並為廊廟之用,實乃瑚璉之資。才堪將略,則拔之以禦侮,膂力驍壯,則任之以爪牙。爰及一藝可取,亦宜採錄,衆善畢舉,與時無棄。以此求治,庶幾非遠。文武有職事者,五品已上,宜依令十科舉人。有一於此,不必求備。朕當待以不次,隨才升擢。其見任九品已上官者,不在舉送之限。
五月丁巳,突厥啟民可汗遣子拓特勤來朝。戊午,發河北十餘郡丁男鑿太行山,達于并州,以通馳道。丙寅,啟民可汗遣其兄子毗黎伽特勤來朝。辛未,啟民可汗遣使請自入塞,奉迎輿駕。上不許。癸酉,有星孛于文昌上將,星皆動搖。
朕獲奉祖宗,欽承景業,永惟嚴配,思隆大典。於是詢謀在位,博訪儒術。咸以為高祖文皇帝受天明命,奄有區夏,拯群飛於四海,革凋敝於百王,恤獄緩刑,生靈皆遂其性,輕徭薄賦,比屋各安其業。恢夷宇宙,混壹車書。東漸西被,無思不服,南征北怨,俱荷來蘇。駕毳乘風,歷代所弗至,辮髮左衽,聲教所罕及,莫不厥角關塞,頓顙闕庭。譯靡絕時,書無虛月,韜戈偃武,天下晏如。嘉瑞休徵,表裏禔福,猗歟偉歟,無得而名者也。
朕又聞之,德厚者流光,治辨者禮縟。是以周之文、武,漢之高、光,其典章特立,謚號斯重,豈非緣情稱述,即崇顯之義乎?高祖文皇帝宜別建廟宇,以彰巍巍之德,仍遵月祭,用表蒸蒸之懷。有司以時創造,務合典制。又名位旣殊,禮亦異等。天子七廟,事著前經,諸侯二昭,義有差降,故其以多為貴。王者之禮,今可依用,貽厥後昆。戊子,次榆林郡。丁酉,啟民可汗來朝。己亥,吐谷渾、高昌並遣使貢方物。甲辰,上御北樓,觀漁于河,以宴百僚。
秋七月辛亥,啟民可汗上表請變服,襲冠帶。詔啟民贊拜不名,位在諸侯王上。甲寅,上於郡城東御大帳,其下備儀衛,建旌旗,宴啟民及其部落三千五百人,奏百戲之樂。賜啟民及其部落各有差。丙子,殺光祿大夫賀若弼、禮部尚書宇文㢸、太常卿高熲。尚書左僕射蘇威坐事免。發丁男百餘萬築長城,西距榆林,東至紫河,一旬而罷,死者十五六。
八月壬午,車駕發榆林。乙酉,啟民飾廬清道,以候乘輿。帝幸其帳,啟民奉觴上壽,宴賜極厚。上謂高麗使者曰:「歸語爾王,當早來朝見。不然者,吾與啟民巡彼土矣。」皇后亦幸義城公主帳。己丑,啟民可汗歸蕃。癸巳,入樓煩關。壬寅,次太原。詔營晉陽宮。九月己未,次濟源。幸御史大夫張衡宅,宴享極歡。己巳,至于東都。壬申,以齊王暕為河南尹、開府儀同三司。癸酉,以民部尚書楊文思為納言。
四年春正月乙巳,詔發河北諸郡男女百餘萬開永濟渠,引沁水南達于河,北通涿郡。庚戌,百僚大射於允武殿。丁卯,賜城內居民米各十石。壬申,以太府卿元壽為內史令,鴻臚卿楊玄感為禮部尚書。癸酉,以工部尚書衛玄為右候衛大將軍,大理卿長孫熾為民部尚書。
夏四月丙午,以離石之汾源、臨泉,鴈門之秀容,為樓煩郡。起汾陽宮。癸丑,以河內太守張定和為左屯衛大將軍。乙卯,詔曰「突厥意利珍豆啟民可汗率領部落,保附關塞,遵奉朝化,思改戎俗,頻入謁覲,屢有陳請。以氈牆毳幕,事窮荒陋,上棟下宇,願同比屋。誠心懇切,朕之所重。宜於萬壽戍置城造屋,其帷帳牀褥已上,隨事量給,務從優厚,稱朕意焉。」
冬十月丙午,詔曰:「先師尼父,聖德在躬,誕發天縱之姿,憲章文、武之道。命世膺期,蘊茲素王,而頹山之歎,忽踰於千祀,盛德之美,不存於百代。永惟懿範,宜有優崇。可立孔子後為紹聖侯。有司求其苗裔,錄以申上。」辛亥,詔曰:「昔周王下車,首封唐、虞之胤,漢帝承曆,亦命殷、周之後。皆所以襃立先代,憲章在昔。朕嗣膺景業,傍求雅訓,有一弘益,欽若令典。以為周兼夏、殷,文質大備,漢有天下,車書混一,魏、晉沿襲,風流未遠。並宜立後,以存繼絕之義。有司可求其冑緒列聞。」乙卯,頒新式於天下。
二月戊戌,次于閿鄉。詔祭古帝王陵及開皇功臣墓。庚子,制魏、周官不得為蔭。辛丑,赤土國遣使貢方物。戊申,車駕至京師。丙辰,宴耆舊四百人於武德殿,頒賜各有差。己未,上御崇德殿之西院,愀然不怡,顧謂左右曰:「此先帝之所居,實用增感,情所未安,宜於此院之西別營一殿。」壬戌,制父母聽隨子之官。
五月乙亥,上大獵於拔延山,長圍周亙二千里。庚辰,入長寧谷。壬午,度星嶺。甲申,宴群臣於金山之上。丙戌,梁浩亹,御馬度而橋壞,斬朝散大夫黃亙及督役者九人。吐谷渾王率衆保覆袁川,帝分命內史元壽南屯金山,兵部尚書段文振北屯雪山,太僕卿楊義臣,東屯琵琶峽,將軍張壽西屯泥嶺,四面圍之。渾主伏允以數十騎遁出,遣其名王詐稱伏允,保車我真山。壬辰,詔右屯衛大將軍張定和往捕之。定和挺身挑戰,為賊所殺。亞將柳武建擊破之,斬首數百級。甲午,其仙頭王被圍窮蹙,率男女十餘萬口來降。
六月丁酉,遣左光祿大夫梁默、右翊衛將軍李瓊等追渾主,皆遇賊死之。癸卯,經大斗拔谷,山路隘險,魚貫而出。風霰晦冥,與從官相失,士卒凍死者太半。丙午,次張掖。辛亥,詔諸郡學業該通、才藝優洽,膂力驍壯、超絕等倫,在官勤奮、堪理政事,立性正直、不避強禦四科舉人。壬子,高昌王麴伯雅來朝,伊吾吐屯設等獻西域數千里之地。上大悅。癸丑,置西海、河源、鄯善、且末等四郡。丙辰,上御觀風行殿,盛陳文物,奏九部樂,設魚龍曼延,宴高昌王、吐屯設於殿上,以寵異之。其蠻夷陪列者三十餘國。戊午,大赦天下。開皇已來流配,悉放還鄉,晉陽逆黨,不在此例。隴右諸郡,給復一年,行經之所,給復二年。
冬十月癸亥,詔曰:「優德尚齒,載之典訓,尊事乞言,義彰膠序。鬻熊為師,取非筋力,方叔元老,克壯其猷。朕永言稽古,用求至治,是以厖眉黃髮,更令收叙,務簡秩優,無虧藥膳,庶等卧治,佇其弘益。今歲耆老赴集者,可於近郡處置,年七十以上,疾患沉滯,不堪居職,即給賜帛,送還本郡;其官至七品已上者,量給廩,以終厥身。」
六年春正月癸亥朔,旦,有盜數十人,皆素冠練衣,焚香持華,自稱彌勒佛,入自建國門。監門者皆稽首。旣而奪衛士仗,將為亂。齊王暕遇而斬之。於是都下大索,與相連坐者千餘家。丁丑,角抵大戲於端門街,天下奇伎異藝畢集,終月而罷。帝數微服往觀之。己丑,倭國遣使貢方物。
二月乙巳,武賁郎將陳稜、朝請大夫張鎮州擊流求,破之,獻俘萬七千口,頒賜百官。乙卯,詔曰:「夫帝圖草創,王業艱難,咸仗股肱,協同心德,用能拯厥頹運,克膺大寶,然後疇庸茂賞,開國承家,誓以山河,傳之不朽。近代喪亂,四海未一,茅土妄假,名實相乖,歷茲永久,莫能懲革。皇運之初,百度伊始,猶循舊貫,未暇改作,今天下交泰,文軌攸同,宜率遵先典,永垂大訓。自今已後,唯有功勳乃得賜封,仍令子孫承襲。」丙辰,改封安德王雄為觀王,河間王子慶為郇王。庚申,徵魏、齊、周、陳樂人,悉配太常。三月癸亥,幸江都宮。甲子,以鴻臚卿史祥為左驍衛大將軍。
二月己未,上升釣臺,臨揚子津,大宴百僚,頒賜各有差。庚申,百濟遣使朝貢。乙亥,上自江都御龍舟入通濟渠,遂幸于涿郡。壬午,詔曰:「武有七德,先之以安民。政有六本,興之以教義。高麗高元,虧失藩禮,將欲問罪遼左,恢宣勝略。雖懷伐國,仍事省方。今往涿郡,巡撫民俗。其河北諸郡及山西、山東年九十已上者,版授太守;八十者,授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