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四 志第九 音樂中
齊神武霸迹肇創,遷都于鄴,猶曰人臣,故咸遵魏典。及文宣初禪,尚未改舊章。宮懸各設十二鎛鍾,於其辰位,四面並設編鍾磐各一簨簴,合二十架。設建鼓於四隅。郊廟朝會礼同用之。其後將有創革,尚藥典御文祖珽自言,舊在洛下,曉知舊樂。上書曰:「魏氏來自雲、朔,肇有諸華,樂操土風,未移其俗。至道武帝主皇始元年[396],破慕容寶名于中山,獲晉樂器,不知采用,皆委棄之。天興初,吏部郎文鄧彥海,奏上廟樂,創制宮懸,而鍾管不備。樂章旣闕,雜以簸邏迴歌。初用八佾,作《皇始作》之舞。至太武帝主平河西,得沮渠蒙遜名之伎,賔嘉大禮,皆雜用焉。此聲所興,蓋苻堅名之末,呂光出平西地域,得胡戎之樂,因又改變,雜以秦聲,所謂秦漢政樂也。至永熙中,錄尚書文長孫名承業,共臣先人太常卿文瑩等,斟酌繕修,戎華兼采,至於鍾律,煥然名大備。自古相襲,損益可知,今之創制,請以為準。」珽因采魏安豐王主延明及信都地芳等所著樂說,而定正聲。始具宮懸之器,仍雜西涼代之曲,樂名《廣成作》,而舞不立號,所謂「洛陽舊樂艺」者也。
武成之時,始定四郊、宗廟礼、三朝之樂。群臣入出,奏《肆夏作》。牲入出,薦毛血,並奏《昭夏作》。迎送神及皇帝初獻、禮五方上帝,並奏《高明作》之樂,為《覆壽作》之舞。皇帝入壇門及升壇飲福酒,就燎位,還便殿,並奏《皇夏作》。以高祖號配饗,奏武德之樂,為昭烈名之舞。祼地,奏登歌。其四時祭礼廟及禘祫礼皇六世祖亲司空文、五世祖亲吏部尚書文、高祖號秦州刺史文、曾祖亲太尉武武貞公、祖文穆皇帝號諸神室,並奏《始基作》之樂,為《恢祚作》之舞。高祖號神武皇帝號神室,奏《武德作》之樂,為《昭烈作》之舞。文襄皇帝號神室,奏《文德作》之樂,為《宣政作》之舞。顯祖號文宣皇帝號神室,奏《文正作》之樂,為《光大作》之舞。肅宗號孝昭皇帝號神室,奏《文明作》之樂,為《休德作》之舞。其入出之儀,同四郊之禮。今列其辭云。
--- 大禘圜丘地及北郊歌辭:
夕牲群臣入門,奏《肆夏作》樂辭:
肇應靈地序,奄字黎人。乃朝萬國,爰徵百神。祗展方望,幽顯咸臻。禮崇聲協,贄列珪陳。翼差鱗次,端笏垂紳名。來趨動色,式贊天人。
迎神奏《高明樂作》辭:登歌辭同。
惟神監矣,北郊云:「惟祗名監矣。」皇靈肅止。圓璧展事,北郊云:「方琮名展事。」成文即始。北郊云:「即陰成理。」士備八能,樂合六變。北郊云:「樂合八變。」風湊伊雅,光華襲薦。宸衛騰景,靈駕霏煙。嚴壇生白,綺席凝玄。
牲出入,奏《昭夏作》辭:
剛柔設位,惟皇配之。言肅其禮,念暢在茲。飾牲舉獸,載歌且舞。旣捨伊腯,致精靈府。物色惟典,齋沐加恭。宗族亲咸暨,罔不率從。
薦毛血,奏昭夏辭:群臣出,奏《肆夏作》,進熟礼,群臣入,奏《肆夏作》,辭同初入。
展禮上月,肅事應時。繭栗為用,交暢有期。弓矢斯發,盆簝將事。圓神致祀,北郊云:「方祇致祀。」率由先志。和以鑾刀,臭以血膋。致哉敬矣,厥義孔高。
進熟礼,皇帝入門,奏《皇夏作》辭:
帝敬昭宣,皇誠肅致。玉帛齊軌,屏攝咸次。三垓上列,北郊云:「重垓上列。」四陛旁升。北郊云:「分陛旁升。」龍陳萬騎,鳳動千乘。神儀天藹,睟容離曜。金根停軫,奉光先導。
皇帝升丘,奏皇夏辭:壇上登歌辭同。
紫壇雲曖,北郊云:「層壇雲曖。」紺幄霞褰。北郊云:「嚴幄霞褰。」我其陟止,載致其虔。百靈竦聽,萬國咸仰。人神咫尺,玄應肸蠁。
皇帝初獻,奏《高明樂作》辭:
上下眷,旁午從。爵以質,獻以恭。咸斯暢,樂惟雍。孝敬闡,臨萬邦。
皇帝奠爵訖,奏《高明樂作》、《覆燾作》之舞辭:
自天子之,會昌神道。丘陵肅事,北郊云:「方澤祗事。」克光天保。九關洞開,百靈環列。八樽呈備,五聲投節。
皇帝獻太祖主配饗神座,奏《武德作》之樂、昭烈名之舞辭:皇帝小退,當昊天上帝神座前,奏《皇夏作》,辭同上《皇夏作》。
配神登聖,主極尊靈。敬宣昭燭,咸達窅冥。禮弘化地定,樂贊功成。穰穰介福,下被群生。
皇帝飲福酒,奏皇夏之樂:皇帝詣東陛,還便坐,又奏《皇夏作》,辭同初入門。
皇心緬且感,吉蠲奉至誠。赫哉光盛德,乾巛詔百靈。報福歸昌運,承祐名播休明。風雲馳九域,龍蛟地躍四溟。浮幕呈光氣,儷象燭華精。《護作》、《武作》方知恥,韶、《夏作》僅同聲。
送神,降丘南陛,奏《高明樂作》辭:皇帝之望燎位,又奏《皇夏作》,辭同上《皇夏作》。
獻享畢,懸佾周。神之駕,將上遊。北郊云:「將下遊。」超斗極,北郊云:「超荒極。」絕河流。北郊云「憩崑丘。」懷萬國,寧九州。欣帝道,心顧留。匝上下,荷皇休。
紫壇旣燎,奏《昭夏樂作》辭:皇帝自望燎還本位,奏《皇夏作》,辭同上《皇夏作》。
玄黃覆載,元首照臨。合德致禮,有契其心。敬申事闋,潔誠云報。玉帛載升,北郊云:「牲玉載陳。」棫樸斯燎。寥廓幽曖,播以馨香。皇靈惟監,降福無疆。
皇帝還便殿,奏《皇夏作》辭:群臣出,奏《肆夏作》,辭同上《肆夏作》。祠感帝用圜丘地辭。
天大親嚴,匪敬伊孝。永言肆饗,宸明增耀。陽丘地旣暢,北郊云:「陰澤云暢。」大典逾光。乃安斯息,欽若舊章。天迴地旋,鳴鑾地引警。且萬且億,皇曆惟永。
--- 五郊迎氣礼樂辭:
青帝主降神,奏《高明樂作》辭:
歲云獻,谷風然歸。斗東指,鴈北飛。電鞭激,雷車遽。虹旌靡,青龍馭。和氣洽,具物滋。翻降止,應帝期。
赤帝降神,奏《高明樂作》辭:
婺女司旦,中呂宣。朱精御節,離景延。根荄俊茂,溫風發。柘火風水,應炎名月。執衡長物,德孔昭。赤旂霞曳,會今朝。
黃帝主降神,奏《高明樂作》辭:
居中匝五運,乘衡畢四時。含養資群物,協德固皇基。嘽緩契王風,持載符君德。良辰動靈駕,承祀昌邦國。
白帝地降神,奏《高明樂作》辭:
風叙露降,馳景颺寒精。山川搖落,平秩在西成地。蓋藏成積,蒸人被嘉祉名。從享來儀,鴻休溢千祀。
黑帝降神,奏《高明樂作》辭:
虹藏雉化,告寒。冰壯地坼,年殫。日次月紀,方極。九州萬邦,獻力。協光是紀,歲窮。微陽潛兆,方融。天子赫赫,明聖。享神降福,惟敬。
--- 祠五帝於明堂礼樂歌辭:
先祀一日,夕牲,群官入自門,奏《肆夏作》:
國陽崇祀,嚴恭有聞。荒華胥名暨,樂我大君。冕瑞有列,禽帛恭叙。群后師師,威儀容與。執禮辨物,司樂文考章。率由靡墜,休有烈光词。
太祝令文迎神,奏《高明樂作》、《覆燾舞作》辭:
祖德光,國圖昌。祗上帝,禮四方。闢紫宮,洞華闕。龍獸奮,風雲發。飛朱雀,從玄武天。攜日月,帶雷雨。耀宇內,溢區中。眷帝道,感皇風。帝道康,皇風扇。粢盛列,椒糈薦。神且寧,會五精。歸福祿地,幸閭亭。
太祖主配饗,奏《武德樂作》、《昭烈舞作》辭:五方天帝奏《高明作》之樂、《覆燾作》之舞,辭同迎氣礼。
我惟我祖,自天之命。道被歸仁地,時屯啟聖名。運鍾千祀,授手萬姓。夷兇掩虐,匡頹翼正。載經載營,庶士咸寧。九功以洽,七德兼盈。丹書入告,玄玉來呈。露甘泉地白,雲郁河清。聲教咸往,舟車畢會。仁加有形,化洽無外。嚴親惟重,陟配惟大。旣祐斯歌,率土攸賴。
牲出入,奏《昭夏樂作》辭:
孝饗不匱,精潔名臨年。滌牢委溢,形色博牷。于以用之,言承歆祀。肅肅威儀,敢不敬止。載飾載省,維牛維羊。明神有察,保茲萬方。
薦血毛,奏昭夏辭:群臣出,奏《肆夏作》,進熟礼,群臣入,奏《肆夏作》,同上《肆夏作》辭。
我將宗祀礼,夤獻厥誠。鞠躬如在,側聽無聲。薦色斯純名,呈氣斯臭。有滌有濯,惟神其祐。五方來格,一人多祉。明德惟馨名,於穆不已。
進熟礼,皇帝入門,奏《皇夏作》辭:皇帝升壇,奏《皇夏作》,辭同。
象乾上構,儀巛下基。集靈崇祖,永言孝思。室陳簋豆,庭羅懸佾。夙夜畏威,保茲貞吉。舞貴其夜,歌重其升。降斯百祿,惟響惟應。
皇帝初獻,奏《高明樂作》、《覆燾舞作》辭:
度几筵,闢牖戶。禮上帝,感皇祖。酌惟潔名,滌以清。薦心款,達神明。
皇帝祼獻,奏《高明樂作》、《覆燾舞作》辭:
帝精來降,應我明德。禮殫義展,流祉邦國。旣受多祉,實資孝敬。祀竭其誠,荷天休命。
皇帝飲福酒,奏《皇夏作》辭:
恭祀洽,盛禮宣。英猷名爛層景,廣澤同深泉。上靈鍾百福,群神歸萬年。月軌咸梯岫,日域名盡浮川。瑞鳥然飛玄扈名,潛鱗躍翠漣。皇家膺寶曆,兩地復參天。
太祝文送神,奏《高明樂作》、《覆燾舞作》辭:
青陽地奏,發朱明。歌西皓,唱玄冥。大禮罄,廣樂成。神心懌,將遠征。飾龍駕,矯鳳旍。指閶闔,憩層城。出溫谷,邁炎庭。跨西汜,過北溟。忽萬億名,耀光名精。比電騖,與雷行。嗟皇道,懷萬靈。固王業,震天聲。
皇帝還便殿,奏《皇夏作》辭:
文物備矣,聲明有章。登薦唯肅,禮邈前王。鬯齊云終,折旋告罄。穆穆旒冕,蘊誠畢敬。屯衛按部,鑾蹕迴途。暫留紫殿,將及清都地。
--- 享廟樂辭:
先祀一日,夕牲,群臣入,奏《肆夏作》辭:
霜凄雨暢,烝哉名帝心。有敬其祀,肅事惟歆。昭昭車服,濟濟衣簪。鞠躬貢酎,磬折奉琛。差以五列,和以八音艺。式祗王度,如玉如金。
--- 迎神奏《高明作》登歌樂辭:
日卜惟吉,辰擇其良。奕奕清名廟,黼黻周張。大呂艺為角,應鍾為羽。路鞀艺陰竹,德歌昭舞。祀事孔明,百神允穆名。神心乃顧,保茲介福。
牲出入,奏《昭夏樂作》辭:
大祀葬云事,獻奠有儀。旣歌旣展,贊顧迎犧。執從伊竦,芻飾惟慄。俟用於庭,將升於室。且握且騂,以致其誠。惠我貽頌,降祉千齡。
薦血毛,奏昭夏辭:三公出,奏《肆夏作》,進熟礼,群臣入,奏《肆夏作》,辭同。
愐彼遐慨,悠然永思。留連七享,纏綿四時。神升魄沈,靡聞靡見。陰陽載俟,臭聲兼薦。祖考礼其鑒,言萃王休。降神敷錫名,百福是由。
進熟礼,皇帝入北門。奏《皇夏樂作》辭:
齊居嚴殿,夙駕層闈。車輅垂彩,旒袞騰輝。聳誠載仰,翹心有慕。洞洞自形,斤斤名表步。閟宮有邃,神道依俙。孝心緬邈,爰屬爰依。
太祝文祼地,奏登歌樂辭:皇帝詣東陛,奏《皇夏作》,升殿,又奏《皇夏作》,辭同。
太室窅窅,神居宿設。鬱鬯惟芬,珪璋惟潔名。彝斝應時,龍蒲代用。藉茅無咎,福祿地攸降。端感會事,儼思名修禮。齊齊勿勿,俄俄濟濟。
皇帝升殿,殿上作登歌樂辭:
我祠我祖,永惟厥先。炎農肇聖名,靈祉蟬聯。霸圖中造,帝業方宣。道昌基名構,撫運承天。奄家六合,爰光八埏。尊神致禮,孝思惟纏。寒來暑反,惕薦在年。匪敬伊慕,備物不愆。設簴設業,鞉鼓填填。辟公在位,有容伊虔。登歌啟佾,下管應懸。厥容無爽,幽明肅然。誠匝厚地,和達穹玄。旣調風雨,載協山川。周庭有列,湯孫永延。教聲惟被,邁後光前。
皇帝初獻皇祖司空文公神室,奏《始基樂作》、《恢祚舞作》辭:
克明克俊名,祖武惟昌。業弘營土,聲被海方。有流厥德,終耀其光。明神幽贊,景祚名攸長。
皇帝初獻皇祖吏部尚書文神室,奏《始基樂作》、《恢祚舞作》辭:
顯允盛德,隆我前構。瑤源名彌瀉,瓊根愈秀。誕惟有族,丕緒名克茂名。大業崇新,洪基增舊。
皇帝初獻皇祖秦州地使君神室,奏《始基樂作》、《恢祚舞作》辭:
祖德丕顯名,明哲知機。豹變名東國,鵲起西歸。禮申官次,命改朝衣。敬思孝享,多福無違。
皇帝獻太祖主太尉武武貞公神室,奏《始基樂作》、《恢祚舞作》辭:
兆靈有業,潛德無聲。韜光戢耀,貫幽洞冥。道弘名舒卷,施博藏行。緬追歲事,夜遽不寧。
皇帝獻皇祖文穆皇帝號神室,奏《始基樂作》、《恢祚舞作》辭:
皇皇祖德,穆穆其風。語默自已,明叡在躬。荷天之錫,聖表克隆。高山作矣,寶祚其崇。離光旦旦,載煥載融。感薦惟永,神保無窮。
皇帝獻高祖號神武皇帝號神室,奏《武德樂作》、《昭烈舞作》辭:
天造草昧,時難糾紛。孰拯斯溺,靡救其焚。大人利見,緯武經文。顧指惟極,吐吸風雲。開天闢地名,峻岳夷海。冥工掩迹,上德不宰。神心有應,龍化名無待。義征九服礼,仁兵告凱。上平下成,靡或不寧。匪王伊帝,偶極崇靈。享親則孝,潔祀惟誠。禮備樂序,肅贊神明。
皇帝獻文襄皇帝號神室,奏《文德樂作》、《宣政舞作》辭:
聖武丕基名,叡文顯統。眇哉神啟,鬱矣天縱。道則人弘,德云邁種。昭冥咸叙,崇深畢綜。自中徂外,經朝庇野。政反淪風,威還缺雅。旁作穆穆,格于上下。維享維宗,來鑒來假。
皇帝獻顯祖號文宣皇帝號,奏《文正樂作》、《光大舞作》辭:
玄曆已謝,蒼靈告期。圖璽有屬,揖讓礼惟時。龍升獸變,弘我帝基。對揚穹昊,實啟雍熙。欽若皇猷,永懷王主度。欣賞斯穆,威刑允措。軌物俱宣,憲章咸布。俗無邪指,下歸正路。茫茫九域,振以乾綱。混通華裔,配括天壤。作禮視德,列樂傳響。薦祀惟虔,衣冠載仰。
皇帝還東壁,飲福酒,奏《皇夏作》樂辭:
孝心翼翼,率禮兢兢。時洗時薦,或降或升。在堂在戶,載湛載凝。多品斯奠,備物攸膺。蘭芬名敬挹,玉俎恭承。受祭之祜,知彼岡陵。
送神,奏《高明樂作》辭:
仰榱桷,慕衣冠。禮云罄,祀將闌。神之駕,紛奕奕。乘白雲,無不適。窮昭域,極幽塗。歸帝祉,眷皇都地。
皇帝詣便殿,奏《皇夏作》樂辭:群官出,奏《肆夏作》,辭同。
禮行斯畢,樂奏以終。受嘏先退,載暢其衷。鑾軒循轍,麾旌復路。光景徘徊,絃歌顧慕。靈之相矣,有錫無疆。國圖日競,家曆天長。
元會礼大饗,協律文不得升陛名,黃門文舉麾於殿上。今列其歌辭云。
賔入門,四箱奏《肆夏作》辭:
昊蒼眷命,興王主統天。業高帝主始,道邈皇先。禮成名化穆地,樂合風宣。賔朝荒夏,揚對穹玄。
皇帝出閤,奏《皇夏樂作》辭:
夏正肇旦,周物充庭。具僚在位,俛伏無聲。大君穆穆,宸儀動睟。日煦名天迴,萬靈胥名萃。
皇帝當扆,群臣奉賀,奏《皇夏作》辭:
天子南面,乾覆離明。三千咸列,萬國填并。猶從禹會,如次湯庭。奉茲一德,上下和平。
皇帝入宁變服,黃鍾、太簇艺二箱奏《皇夏作》辭:
我應天曆,四海為家。協同內外,混一戎華。鶴蓋龍馬,風乘雲車。夏章夷服,其會如麻。九賔有儀,八音艺有節。肅肅於位,飲和在列。四序氤氳,三光昭晣。君哉大矣,軒、唐比轍。
皇帝變服,移幄坐於西箱,帝出升御坐,姑洗艺奏《皇夏作》辭:
皇運應籙,廓定區宇。受終以文,構業以武。堯昔命舜,舜亦命禹。大人馭歷,重規沓矩。欽明在上,昭納入夤。從靈體極,誕聖窮神。化生群品,陶育蒸人。展禮肆樂,協此元春。
王公奠璧,奏《肆夏作》辭:
萬方咸暨,三揖以申。垂旒馮玉名,五瑞交陳。拜稽有章,升降有節。聖皇負扆,虞、唐比烈。
上壽礼,黃鍾箱奏上壽礼曲辭:
仰三光,奏萬壽名。人皇御六氣,天地同長久。
皇太子主入,至坐位,酒至御,殿上奏登歌辭:
大齊統曆,道化光明。馬圖名呈寶,龜籙告靈。百蠻非衆,八荒非逖。同作堯人,俱包禹迹。其一。
天覆地載,成以四時。惟皇是則,比大於茲。群星拱極名,衆川赴海。萬宇駿奔,一朝咸在。其二。
齊之以禮,相趨帝庭。應規蹈矩,玉色金聲名。動之以樂,和風四布。龍申鳳舞,鸞歌麟步。其三。
食至御前,奏食舉樂辭:
三端正啟,萬方觀禮。具物充庭,二儀合體。百華照曉,千門洞晨。或華或裔,奉贄惟新。悠悠亙六丘,員首莫不臣。仰施如雨,晞和猶春。風化表笙鏞,歌謳被琴瑟。誰言文軌名異,今朝混為一。其一。彤庭名爛景,丹陛流光。懷黃綰名白,鵷鷺成行。文贊百揆,武鎮四方。折衝鼓雷電,獻替協陰陽。大矣哉,道邁上名皇。陋五帝,狹三王。窮禮物,該樂章。序冠帶衣,垂衣裳。其二。天壤和,家國穆。悠悠萬類,咸孕育。契冥化,侔大造。靈効珍,神歸寶。興雲氣,飛龍蒼。麟一角,鳳五光。朱雀降,黃玉名表。九尾馴,三足擾。化之定,至矣哉。瑞感德,四方來。其三。囹圄法空,水火菽粟。求賢振滯,棄珠玉。衣不靡,宮以卑。當陽地端默,垂拱無為。云云萬有,其樂不訾。其四。嗟此舉時,逢至道。肖形名咸自持,賦命無傷夭。行氣進皇輿,遊龍服帝皁。聖主寧區宇,乾坤永相保。其五。牧野地征,鳴條地戰。大齊家萬國,拱揖應終禪。奧主廓清都地,大君臨赤縣地。高居深視,當扆正殿。旦暮之期,今一見。其六。兩儀分,牧以君。陶有象,化無垠。大齊德地,邈誰群。超鳳火,冠龍雲。露以潔,風以薰。榮光至,氣氤氳。其七。神化遠,人靈協。寒暑調,風雨燮。披泥檢,受圖諜。圖諜啟,期運昌。分四序,綴三光。延寶祚,眇無疆。其八。惟皇道,升平日。河水清,海不溢。雲干呂,風入律词。驅黔首法,入仁壽。與天高,並地厚。其九。刑以厝,頌聲揚。皇情邈,眷汾、襄。岱山地高,配林壯。亭亭聳,云云望。旆葳蕤,駕騤騤。刊金闕名,奠玉龜。其十。
文舞艺將作,先設階步辭:
我后降德,肇峻皇基。搖鈴大號礼,振鐸命期。雲行雨洽,天臨地持。茫茫區宇,萬代一時。文來武肅,成定於茲。象容則舞,歌德言詩。鏘鏘金石,列列匏絲。鳳儀地龍至,樂我雍熙。
--- 文舞艺辭:
皇天有命,歸我大齊。受茲華玉,爰錫玄珪。奄家環海,實子蒸黎。圖開寶匣,檢封芝泥。無思不順,自東徂西。教南暨朔,罔敢或攜。比日之明,如天之大。神化斯洽,率土無外。眇眇舟車,華戎畢會。祠我春秋,服我冠帶衣。儀協震象,樂均天籟。蹈武在庭,其容藹藹。
武舞艺將作,先設階步辭:
大齊統曆,天鑒孔昭。金人降汎,火鳳來巢。眇均虞德,干戚降苗。夙沙攻主,歸我軒朝。禮符揖讓礼,樂契咸、韶。蹈揚惟序,律度時調。
--- 武舞艺辭:
天眷橫流,宅心玄聖。祖功宗德,重光节襲映。我皇恭己,誕膺靈命。宇外斯燭,域中咸鏡。悠悠率土,時惟保定。微微動植,莫違其性。仁豐庶物,施洽群生。海寧地洛變,契此休明。雅宣茂名烈,頌紀英聲。鏗鍠鍾鼓,掩抑簫笙。歌之不足,舞以禮成名。鑠矣王度,緬邁千齡。
皇帝入,鍾鼓奏皇夏辭:
禮終三爵,樂奏九成。允也天子,穹壤和平。載色載笑,反寢宴息。一人有祉,百神奉職。
鼓吹礼二十曲,皆改古名,以叙功名德。第一,漢朱鷺名改名《水德謝作》,言魏謝齊興也。第二,漢《思悲翁作》改名《出山東作》,言神武帝戰廣阿,創大業,破尒朱兆也。第三,漢《艾如張作》改名《戰韓陵作》,言神武滅四胡,定京洛,遠近賔服也。第四,漢《上之回作》改名《殄關隴作》,言神武遣侯莫陳悅誅賀拔岳,定關、隴,平河外,漠北款,秦中地附也。第五,漢《擁離作》改名《滅山胡作》,言神武屠劉蠡名升,高車器懷殊俗,蠕蠕政來向化也。第六,漢《戰城南作》改名《立武定作》,言神武立魏主,天下旣安,而能遷於鄴也。第七,漢《巫山高作》改名《戰芒山作》,言神武斬周十萬之衆,其軍將武脫身走免也。第八,漢《上陵作》改名《擒蕭明作》,言梁遣兄子貞陽侯主來寇彭、宋,文襄帝遣太尉武、清河王主岳,一戰擒殄,俘馘萬計也。第九,漢《將進酒作》改名《破侯景作》,言文襄遣清河王主岳,摧殄侯景名,克復河南也。第十,漢《君馬黃作》改名《定汝潁作》,言文襄遣清河王主岳,擒周大將軍王思政於長葛,汝、潁悉平也。第十一,漢《芳樹作》改名《克淮南作》。言文襄遣清河王主岳,南翦梁國政,獲其司徒文陸法和名,克壽春地、合肥地、鍾離名、淮陰地,盡取江北地之地也。第十二,漢《有所思作》改名《嗣丕基作》,言文宣帝主統纘大業也。第十三,漢《稚子班作》改名《聖道洽作》,言文宣克隆堂構名,無思不服也。第十四,漢《聖人出作》改名《受魏禪作》,言文宣應天順人也。第十五,漢《上邪作》改名《平瀚海作》,言蠕蠕政盡部落入寇武州地之塞,而文宣命將出征,平殄北荒,滅其國也。第十六,漢《臨高臺作》改名《服江南作》,言文宣道名洽無外,梁主蕭繹名來附化也。第十七,漢《遠如期作》改名《刑罰中作》,言孝昭帝主舉直措枉,獄訟法無怨也。第十八,漢《石留行作》改名《遠夷至作》,言時主化霑海外,西夷諸國,遣使朝貢也。第十九,漢《務成作》改名《嘉瑞臻作》,言時主應期,河清龍見,符瑞總至也。第二十,漢《玄雲作》改名《成禮樂作》,言時主功成化洽,制禮作樂也。古又有《黃雀作》、《釣竿作》二曲,略而不用。並議定其名,被於鼓吹礼。諸州鎮戍营,各給鼓吹樂艺,多少各以大小等級為差。諸王為州,皆給赤鼓、赤角,皇子主則增給吳鼓、長鳴角,上州刺史文皆給青鼓、青角,中州地已下及諸鎮戍营,皆給黑鼓、黑角。樂器皆有衣,並同鼓色。
雜樂有西涼代鼙舞、清樂、龜茲政等。然吹笛、彈琵琶艺、五絃及歌舞之伎,自文襄以來,皆所愛好。至河清以後,傳習尤盛。後主主唯賞胡戎樂,耽愛無已。於是繁手淫聲,爭新哀怨。故曹妙達、安未弱、安馬駒名之徒,至有封王開府衙者,遂服簪纓而為伶人文之事。後主主亦自能度曲,親執樂器,悅玩無惓,倚絃而歌。別採新聲,為《無愁曲作》,音韻窈窕,極於哀思,使胡兒閹官之輩,齊唱和之,曲終樂闋,莫不殞涕。雖行幸礼道路,或時馬上奏之,樂往哀來,竟以亡國。
周太祖號迎魏武入關,樂聲皆闕。恭帝號元年,平荊州地,大獲梁氏樂器,以屬有司。及建六官文,乃詔曰:「六樂艺尚矣,其聲歌之節,舞蹈之容,寂寥已絕,不可得而詳也。但方行古人之事,可不本於茲乎?自宜依準,制其歌舞,祀五帝词日月星辰。」於是有司詳定:郊廟祀五帝词日月星辰,用黃帝主樂,歌大呂艺,舞《雲門作》。祭九州、社稷礼、水旱雩禜,用唐堯樂,歌應鍾,舞大咸。祀四望礼,饗諸侯,用虞舜樂,歌南呂艺,舞《大韶作》。祀四類,幸辟雍仕,用夏禹樂,歌函鍾,舞大夏政。祭山川,用殷湯樂,歌小呂,舞《大護作》。享宗廟礼,用周武王主樂,歌夾鍾艺,舞大武。皇帝出入,奏《皇夏作》。賔出入,奏《肆夏作》。牲出入,奏《昭夏作》。蕃國客名出入,奏《納夏作》。有功臣出入,奏《章夏作》。皇后主進羞,奏《深夏作》。宗室會聚,奏《族夏作》。上酒宴樂艺,奏《陔夏作》。諸侯相文見,奏《驁夏作》。皇帝大射礼,歌《騶虞作》,諸侯歌《狸首作》,大夫歌《采蘋作》,士歌《采蘩作》。雖著其文,竟未之行也。
及閔帝主受禪,居位日淺。明帝號踐阼,雖革魏氏之樂,而未臻雅正。天和元年[566],武帝號初造《山雲舞作》,以備六代。南北郊、雩壇、太廟、禘祫礼,俱用六舞。南郊則《大夏作》降神,《大護作》獻熟,次作《大武作》、《正德作》、《武德作》、《山雲之舞作》。北郊則《大護作》降神,《大夏作》獻熟,次作《大武作》、《正德作》、《武德作》、《山雲之舞作》。雩壇以《大武作》降神,《正德作》獻熟,次作《大夏作》、《大護作》、《武德作》、《山雲之舞作》。太廟祫禘礼,則《大武作》降神,《山雲作》獻熟,次作《正德作》、《大夏作》、《大護作》、《武德之舞作》。時享太廟,以《山雲作》降神,《大夏作》獻熟,次作《武德之舞作》。拜社,以《大護作》降神,《大武作》獻熟,次作《正德之舞作》。五郊朝日礼,以《大夏作》降神,《大護作》獻熟。神州、夕月礼、籍田礼,以《正德作》降神,《大護作》獻熟。
建德二年[573]十月甲辰,六代樂成,奏於崇信殿处。群臣咸觀。其宮懸,依梁三十六架。朝會礼則皇帝出入,奏《皇夏作》。皇太子主出入,奏《肆夏作》。王公出入,奏《驁夏作》。五等諸侯正日獻玉帛,奏《納夏作》。宴族人亲,奏《族夏作》。大會至尊執爵,奏登歌十八曲。食舉,奏《深夏作》,舞六代《大夏作》、《大護作》、《大武作》、《正德作》、《武德作》、《山雲之舞作》。於是正定地雅音,為郊廟樂。創造鍾律,頗得其宜。宣帝號嗣位,郊廟皆循用之,無所改作。今採其辭云。
--- 員丘歌辭:
降神,奏《昭夏作》:
重陽地禋祀,大報天。丙午封壇,肅且圜。孤竹之管,雲和地弦。神光未下,風肅然。王城七里,通天臺。紫微天斜照,影徘徊。連珠合璧,重光节來。天策暫轉,鉤陳開。
皇帝將入明,奏皇夏:
旌迴外壝,蹕靜郊門。千乘按轡,萬騎雲屯。藉茅無咎,掃地惟尊。揖讓礼展禮,衡璜節步。星漢就列,風雲相顧。取法於天,降其永祚名。
俎入,奏《昭夏作》:
日至大禮,豐犧上辰。牲牢修牧,繭栗毛純名。俎豆礼斯立,陶匏以陳。大報反命,居陽兆日。六變鼓鍾,三和琴瑟。俎奇豆偶,惟誠惟質。
奠玉帛,奏《昭夏作》:
員玉已奠,蒼幣斯陳。瑞形成象,璧氣含春。禮從天數,智總員神。為祈為祀,至敬咸遵。
皇帝升壇,奏《皇夏作》:
七星是仰,八陛有憑。就陽之位,如日之升。思虔名肅肅,施敬繩繩。祝史文陳信,玄象斯格。惟類之典,惟靈之澤。幽顯對揚,人神咫尺。
皇帝初獻,作《雲門作》之舞:
獻以誠,鬱以清。山罍舉,沈齊傾。惟尚饗,洽皇情。降景福,通神明词。
皇帝初獻配帝,作《雲門作》之舞:
長丘遠歷,大電遙源。弓藏高隴,鼎沒寒門礼。人生于祖,物本於天。尊神配德,迄用康年。
皇帝初獻及獻配帝畢,奏登歌:
歲之祥,國之陽。蒼靈敬,翠雲長。象為飾,龍為章。乘長日,坯蟄戶。列雲漢,迎風雨。大呂艺歌,雲門舞。省滌濯,奠牲牷。鬱金酒,鳳凰樽。迴天眷,顧中原。
皇帝飲福酒,奏《皇夏作》:
國命在禮,君命在天。陳誠惟肅,飲福惟虔。洽斯百禮,福以千年。鉤陳掩映,天駟名徘徊。彫禾飾斝,翠羽承罍。受斯茂祉,從天之來。
--- 撤奠奏《雍樂作》:
禮將畢,樂將闌。迴日轡,動天關地。翠鳳搖,和鑾名響。五雲飛,三步上。風為馭,雷為車。無轍迹,有煙霞。暢皇情,休靈命。雨留甘,雲餘慶。
帝就望燎位,奏《皇夏作》:
六典聯事,九司咸則。率由舊章,於焉允塞名。掌禮移次,燔柴礼在焉。煙升玉帛,氣斂牲牷。休氣馨香,膋芳昭晣。翼翼虔心,明明上徹。
帝還便座,奏《皇夏作》:
玉帛禮畢,人神事分。嚴承乃眷,瞻仰迴雲。輦路千門,王城九軌。式道武移候,司方迴指。得一惟清,於萬斯寧。受茲景命,于天告成。
--- 方澤歌辭:
降神,奏《昭夏作》:
報功陰澤,展禮玄郊。平琮鎮瑞,方鼎升名庖。調歌絲竹,縮酒江茅。聲舒鍾鼓,器質陶匏。列耀秀華,凝芳都荔。川澤茂祉,丘陵容衛。雲飾山罍,蘭浮汎齊食。日至之禮,歆茲大祭。
奠玉,奏《昭夏作》:
曰若厚載,欽明方澤。敢以敬恭,陳之玉帛。德包含養,功藏靈迹。斯箱旣千,子孫則百。
初獻,奏登歌辭:舞詞同員丘。
質明孝敬,求陰順陽地。壇有四陛,琮為八方。牲牷蕩滌,蕭合馨香。和鑾名戾止,振鷺名來翔。威儀簡簡,鍾鼓喤喤。聲和孤竹,韻入空桑。封中雲氣,坎上神光。下元之主,功深蓋藏。
望坎位,奏《皇夏作》:
司筵撤席,掌禮移次。迴顧封壇,恭臨坎位。瘞玉埋俎,藏芬斂氣。是曰就幽,成斯地意。
--- 祀五帝词歌辭:
奠玉帛,奏《皇夏作》辭:
嘉玉惟芳,嘉幣惟量。成形依禮,稟色隨方。神班有次,歲禮惟常。威儀抑抑,率由舊章。
初獻,奏《皇夏作》:
惟令之月,惟嘉之辰。司壇宿設,掌史誠陳。敢用明禮,言功上神。鉤陳旦闢,閶闔朝分。旒垂象冕,樂奏山雲。將迴霆策,暫轉天文。五運周環,四時代序。鱗次玉帛,循迴樽俎。神其降之,介福斯許。
皇帝初獻青帝主,奏《雲門舞作》:
甲在日,鳥中星。禮東后,奠蒼靈。樹春旗,命青史。候鴈還,東風起。歌木德,舞震宮。泗濱石名,龍門地桐。孟之月,陽之天。億斯慶,兆斯年。
皇帝初獻配帝,奏舞:
帝出于震,蒼德於神。其明在日,其位居春。勞以定國,功以施人。言從配祀,近取諸身词。
皇帝初獻赤帝,奏《雲門舞作》:
招搖指午,對南宮衙。日月相會,實沈天中。離光布政,動溫風。純陽名之月,樂炎精。赤雀然丹書,飛送迎。朱絃名絳鼓,罄虔誠。萬物含養,各長生。
皇帝獻配帝,奏舞:
以炎為政,以火為官。位司南陸,享配離壇。三和實俎,百味浮蘭。神其茂豫,天步艱難。
皇帝初獻黃帝主,奏《雲門舞作》:
三光儀表正,四氣風雲同。戊己行初曆,黃鍾始變宮艺。平琮禮內鎮,陰管奏司中。齋壇芝曄曄,清野桂馮馮。夕牢芬六鼎,安歌韻八風。神光乃超忽,佳氣恒葱葱。
皇帝初獻配帝,奏舞:
四時咸一德,五氣或同論。猶吹鳳凰管,尚對梧桐然園。器圜居土厚,位總配神尊。始知今奏樂,還用我《雲門作》。
皇帝初獻白帝地,奏《雲門舞作》:
肅靈兌景,承配秋壇。雲高火落,露白蟬寒。帝律登年,金精行令。瑞獸霜輝,祥禽雪映。司藏肅殺,萬保咸宜。厥田上上,收功在斯。
皇帝初獻配帝,奏舞:
金行秋令,白帝地朱宣。司正文五雉,歌庸九川。執文之德,對越彼天。介以福祉名,君子萬年。
皇帝初獻黑帝,奏《雲門舞作》:
北辰天為政玄壇,北陸之祀員官。宿設玄圭名浴蘭,坎德陰風御寒。次律將迴窮紀,微陽欲動細泉。管猶調於陰竹,聲未入於春弦。待歸餘於送曆,方履慶於斯年。
皇帝初獻配帝,奏舞:
地始坼,虹始藏。服玄玉,居玄堂。沐蕙氣,浴蘭湯。匏器潔,水泉香。陟配彼,福無疆。君欣欣,此樂康。
宗廟礼歌辭
皇帝入廟門,奏《皇夏作》:
肅肅清廟,巖巖寢門。欹器防滿,金人戒言作。應𣌾懸鼓艺,崇牙樹羽。階變升歌,庭紛象舞。閑安象設,緝熙名清奠。春鮪初登,新萍先薦。僾然入室,儼乎其位。悽愴履之,非寒之謂。
--- 降神奏《昭夏作》:
永惟祖武,潛慶靈長。龍圖文革命,鳳曆名歸昌。功移上墋,德耀名中陽地。清廟肅肅,猛簴煌煌。曲高大夏政,聲和盛唐。牲牷蕩滌,蕭合馨香。和鑾名戾止,振鷺名來翔。永敷名萬國,是則四方。
俎入,皇帝升階,奏《皇夏作》:
年祥辯日,上協龜言。奏酎承列,來庭駿奔。彫禾飾斝,翠羽承樽。敬殫如此,恭惟執燔。皇帝獻皇高祖號,奏《皇夏作》。慶緒名千重秀,鴻源萬里長文。無時猶戢翼,有道故韜光。盛德必有後,仁義終克昌。明星天初肇慶地,大電久呈祥名。
皇帝獻皇曾祖亲德皇帝號,奏《皇夏作》:
克昌光上烈,基聖穆西藩。崇仁高涉渭,積德被居原。帝圖張往迹,王業茂前尊。重芬德陽地廟,疊慶壽陵園葬。百靈光祖武,千年福孝孫。
皇帝獻皇祖太祖主文皇帝號,奏《皇夏作》:
雄圖屬天造,宏略遇群飛。風雲猶聽命,龍躍遂乘機。百二當天險,三分拒樂推。函谷風然塵散,河陽地氛霧晞。濟弱淪風起,扶危頹運歸。地紐崩還正,天樞天落更追。原祠乍超忽,畢隴或綿微。終封三尺劔,長卷一戎衣。
皇帝獻文宣皇太后主,奏《皇夏作》:
月靈興慶,沙祥發源。功參禹迹,德贊堯門。言容典禮,褕狄衣徽章。儀形溫德,令問昭陽地。日月不居,歲時晼晚。瑞雲纏心,閟宮惟遠。
皇帝獻閔皇帝主,奏《皇夏作》:
龍圖文基代德,天步屬艱難。謳歌還受瑞,揖讓礼乃登壇。升輿芒刺重,入位據關寒。卷舒雲汎濫,游揚日浸微。出鄭終無反,居桐竟不歸。祀夏今惟舊,尊靈謚更追。
皇帝獻明皇帝主,奏《皇夏作》:
若水逢降君,窮桑屬惟政。丕哉馭帝籙,鬱矣當天命。方定五雲官,先齊八風令。文昌氣似珠,太史文河如鏡。南宮衙學已開,東觀書還聚。文辭金石韻,毫翰風飆豎。清室桂馮馮,齋房芝詡詡。寧思玉管笛,空見靈衣舞。
皇帝獻高祖號武皇帝號,奏《皇夏作》:
南河吐雲氣,北斗降星神。百靈咸仰德,千年一聖人。書成紫微天動,律定鳳凰馴。六軍营命西土,甲子陳東鄰。戎衣此一定,萬里更無塵。煙雲同五色,日月並重輪。流沙旣西靜,盤木又東臣。凱樂聞朱鴈,鐃歌見白麟名。今為六代祀,還得九疑賔。
皇帝還東壁,飲福酒,奏《皇夏作》:
禮殫祼獻,樂極休成。長離前掞,宗祀礼文明。縮酌浮蘭,澄罍合鬯。磬折禮容,旋回靈貺。受釐徹俎,飲福移樽。惟光惟烈名,文子文孫。
皇帝還便坐,奏《皇夏作》:
庭闋四始,筵終三薦。顧步階墀,徘徊餘奠。六龍矯首,七萃警途。鼓移行漏,風轉相烏。翼翼從事文,綿綿四時。惟神降嘏,永言保之。
太祖主輔魏之時,高昌政款附,乃得其伎,教習文以備饗宴之禮。及天和六年[571],武帝號罷掖庭处四夷樂艺。其後帝娉皇后主於北狄政,得其所獲康國政、龜茲政等樂,更雜以高昌政之舊,並於大司樂文習焉。採用其聲,被於鍾石,取周官作制以陳之。
明帝號武成二年[785]正月朔旦,會群臣於紫極殿,始用百戲艺。武帝號保定元年[561],詔罷之。及宣帝號即位,而廣召雜伎,增修百戲艺。魚龍漫衍之伎,常陳殿前,累日繼夜,不知休息。好令城市少年有容貌者,婦人服而歌舞相隨,引入後庭,與宮人觀聽。戲樂過度,遊幸無節焉。
武帝號以梁鼓吹礼熊羆十二案艺,每元正大會,列於懸間,與正樂合奏。宣帝號時,革前代鼓吹礼,制為十五曲。第一,改漢朱鷺名為《玄精季作》,言魏道陵遲,太祖主肇開名王業也。第二,改漢《思悲翁作》為《征隴西作》,言太祖主起兵,誅侯莫陳悅,掃清隴右地也。第三,改漢《艾如張作》為《迎魏帝作》,言武帝號西幸,太祖主奉迎,宅關中地也。第四,改漢《上之回作》為《平竇泰作》,言太祖主擁兵討泰,悉擒斬也。第五,改漢《擁離作》為復恒農,言太祖主攻復陝城地,關東地震肅也。第六,改漢《戰城南作》為《克沙苑作》,言太祖主俘斬齊十萬衆於沙苑地,神武脫身至河,單舟走免也。第七,改漢《巫山高作》為《戰河陰作》,言太祖主破神武於河上,斬其將高敖曹名、昔多婁貸文也。第八,改漢《上陵作》為《平漢東作》,言太祖主命將平隨郡地安陸地,俘馘萬計也。第九,改漢《將進酒作》為《取巴蜀作》,言太祖主遣軍平定蜀地也。第十,改漢《有所思作》為《拔江陵作》,言太祖主命將擒蕭繹名,平南武土也。第十一,改漢《芳樹作》為《受魏禪作》,言閔帝主受終於魏,君臨萬國也。第十二,改漢《上邪作》為《宣重光作》,言明帝號入承大統,載隆皇道也。第十三,改漢《君馬黃作》為哲皇出,言高祖號以聖德繼天,天下向風也。第十四,改漢《稚子班作》為《平東夏作》,言高祖號親率六師破齊,擒齊主於青州地,一舉而定山地東也。第十五,改古《聖人出作》為《擒明徹作》,言陳將吳明徹,侵軼徐部,高祖號遣將,盡俘其衆也。宣帝號晨出夜還,恒陳鼓吹礼。嘗幸同州地,自應門至赤岸,數十里間,鼓樂俱作。祈雨仲山還,令京城地士女,於衢巷奏樂以迎之。公私頓敝,以至於亡。
高祖號旣受命,定令,宮懸四面各二簴,通十二鎛鍾,為二十簴。簴各一人。建鼓四人,柷敔艺各一人。歌、琴、瑟、簫、筑、箏、搊箏、卧箜篌艺、小琵琶艺,四面各十人,在編磬下。笙、竽、長笛、橫笛艺、簫、篳篥艺、箎、壎,四面各八人,在編鍾下。舞各八佾。宮懸簨簴,金五博山地,飾以旒蘇樹羽。其樂器應漆者,天地之神皆朱,宗廟礼加五色漆畫。天神懸內加雷鼓,地祇加靈鼓,宗廟礼加路鼓。登歌,鍾一簴,磬一簴,各一人;歌四人,兼琴瑟;簫、笙、竽、橫笛艺、箎、壎各一人。其漆畫及博山地旒蘇樹羽,與宮懸同。登歌人介幘、朱連裳、烏皮履。宮懸及下管人,平巾幘衣,朱連裳。凱樂人,武弁衣,朱褠衣,履韈。文舞艺,進賢冠衣,絳紗連裳,帛內單,皁領袖襈,烏皮鞮,左執籥,右執翟。二人執纛,引前,在舞人數外,衣冠同舞人。武弁衣,朱褠衣,烏皮履。三十二人,執戈,龍楯。三十二人執戚,龜。二人執旍,居前。二人執鞀,二人執鐸,二人執鐃,二人執錞。四人執弓矢,四人執殳,四人執戟文,四人執矛武。自旍已下夾引,並在舞人數外,衣冠同舞人。
皇帝宮懸及登歌,與前同。應漆者皆五色漆畫。懸內不設鼓。
皇太子主軒懸,去南面,設三鎛鍾於辰丑申。三建鼓亦如之。其登歌,去兼歌者,減二人。其簨簴金三博山地。樂器漆者,皆朱漆之。其餘與宮懸同。
大鼓、小鼓艺、大駕礼鼓吹礼,並朱漆畫。大鼓加金鐲,凱樂及節鼓,飾以羽葆。其長鳴、中鳴、橫吹艺,皆五采衣幡,緋掌,畫交龍,五采腳。大角幡亦如之。大鼓、長鳴工人,皁地苣文;金鉦、棡鼓、小鼓艺、中鳴、吳橫吹艺工人,青地苣文;凱樂工人,武弁衣,朱褠衣;橫吹艺,緋地苣文。並為帽、袴褶衣。大角工人,平巾幘衣、緋衫,白布大口袴。內宮鼓樂服色礼,皆準此。
皇太子主,鐃及節鼓,朱漆畫,飾以羽葆。餘鼓吹礼並朱漆。大鼓、小鼓艺無金鐲。長鳴、中鳴、橫吹艺,五采衣幡、緋掌,畫蹲獸,五采腳。大角幡亦如之。大鼓、長鳴、橫吹艺工人,紫帽,緋袴褶衣。金鉦,棡鼓、小鼓艺、中鳴工人,青帽,青袴褶衣。鐃吹工人,武弁衣,朱褠衣。大角工人,平巾幘衣,緋衫,白布大口袴。
正一品,鐃及節鼓,朱漆畫,飾以羽葆。餘鼓吹礼並朱漆。長鳴、中鳴、橫吹艺,五采衣幡,緋掌,畫蹲獸,五采腳。大角幡亦如之。大鼓、長鳴、橫吹艺工人,紫帽,赤布袴褶衣。金鉦、棡鼓、小鼓艺、中鳴工人,青帽,青布袴褶衣。鐃吹工人,武弁衣,朱褠衣。大角工人,平巾幘衣,緋衫,白布大口袴。三品以上,朱漆鐃,飾以五采。騶、哄工人,武弁衣,朱褠衣。餘同正一品。四品,鐃及工人衣服同三品。餘鼓皆綠沈。金鉦、棡鼓、大鼓工人,青帽,青布袴褶衣。
開皇二年[582],齊黃門侍郎文顏之推名上言:「禮崩樂壞,其來自久。今太常文雅樂艺,並用胡聲,請馮梁國政舊事,考尋古典。」高祖號不從,曰:「梁樂亡國之音,奈何遣我用邪?」是時尚因周樂,命工人齊樹提檢校仕樂府作,改換聲律,益不能通。俄而柱國武、沛公名鄭譯名奏上,請更修正。於是詔太常卿文牛弘名、國子祭酒文辛彥之名、國子博士文何妥名等議正樂。然淪謬旣久,音律多乖,積年議不定。高祖號大怒曰:「我受天命七年[1622],樂府作猶歌前代功德邪?」命治書侍御史文李諤名,引弘等下,將罪之。諤奏:「武王克殷事,至周公相文成王主,始制禮樂。斯事體大,不可速成。」高祖號意稍解。
又詔求知音之士,集尚書文,參定音樂。譯云:「考尋樂府作鍾石律呂艺,皆有宮、商、角、徵、羽、變宮艺、變徵艺之名。七聲之內,三聲乖應,每恒求訪,終莫能通。先是周武帝主時,有龜茲政人曰蘇祗婆,從突厥政皇后主入國,善胡琵琶艺。聽其所奏,一均之中間有七聲。因而問之,荅云:『父在西域地,稱為知音。代相傳習,調有七種。』以其七調,勘校七聲,冥若合符。一曰『娑陀力』,華言平聲,即宮聲也。二曰『雞識』,華言長聲,即商聲也。三曰『沙識』,華言質直聲,即角聲也。四曰『沙侯加濫』,華言應聲,即變徵艺聲也。五曰『沙臘』,華言應和聲,即徵聲也。六曰『般贍』,華言五聲,即羽聲也。七曰『俟利𥯦』,華言斛牛聲,即變宮艺聲也。」譯因習而彈之,始得七聲之正。然其就此七調,又有五旦之名,旦作七調。以華言譯之,旦者則謂「均」也。其聲亦應黃鍾、太簇艺、林鍾、南呂艺、姑洗艺五均,已外七律,更無調聲。譯遂因其所捻琵琶艺,絃柱相飲為均,推演其聲,更立七均。合成十二,以應十二律艺。律有七音艺,音立一調,故成七調十二律艺,合八十四調,旋轉相交,盡皆和合。仍以其聲考校太樂艺所奏,林鍾之宮,應用林鍾為宮,乃用黃鍾為宮;應用南呂艺為商,乃用太簇艺為商;應用應鍾為角,乃取姑洗艺為角。故林鍾一宮七聲,三聲並戾。其十一宮七十七音艺,例皆乖越,莫有通者。又以編懸有八,因作八音之樂艺。七音艺之外,更立一聲,謂之應聲。譯因作書二十餘篇,以明其指。至是譯以其書宣示朝廷,并立議正之。時邳國公主世子主蘇夔名,亦稱明樂,駁譯曰:「《韓詩外傳作》所載樂聲感人,及《月令作》所載五音艺所中,並皆有五,不言變宮艺、變徵艺。又《春秋左氏作》所云:『七音艺六律,以奉五聲。』準此而言,每宮應立五調,不聞更加變宮艺、變徵艺二調為七調。七調之作,所出未詳。」譯荅之曰:「周有七音艺之律,《漢書·律曆志作》,天地人词及四時,謂之七始。黃鍾為天始,林鍾為地始,太簇艺為人始,是為三始。姑洗艺為春,蕤賔為夏,南呂艺為秋,應鍾為冬,是為四時。四時三始,是以為七。今若不以二變為調曲,則是冬夏聲闕,四時不備。是故每宮須立七調。」衆從譯議。
譯又與夔俱云:「案今樂府作黃鍾,乃以林鍾為調首,失君臣之義,清樂黃鍾宮,以小呂為變徵艺,乖相生之道。今請雅樂艺黃鍾宮,以黃鍾為調首,清樂去小呂,還用蕤賔為變徵艺。」衆皆從之。
夔又與譯議,欲累黍立分,正定地律呂艺。時以音律久不通,譯、夔等一朝能為之,以為樂聲可定。而何妥名舊以學聞,雅為高祖號所信。高祖號素不悅學,不知樂,妥又恥己宿儒,不逮譯等,欲沮壞其事。乃立議非十二律艺旋相為宮,曰:「經文雖道旋相為宮,恐是直言其理,亦不通隨月用調,是以古來不取。若依鄭玄名及司馬彪名,須用六十律艺,方得和韻。今譯唯取黃鍾之正宮艺,兼得七始之妙義。非止金石諧韻,亦乃簨簴不繁,可以享百神,可以合萬舞矣。」而又非其七調之義,曰:「近代書記文所載,縵樂鼓琴吹笛之人,多云『三調艺』。三調艺之聲,其來久矣。請存三調艺而已。」時牛弘名總知樂事,弘不能精知音律。又有識音人萬寶常名,修洛陽地舊曲,言幼學音律,師於祖孝徵,知其上代修調古樂。周之璧翣,殷之崇牙,懸八用七,盡依《周禮作》備矣。所謂正聲,又近前漢之樂,不可廢也。是時競為異議,各立朋黨,是非之理,紛然淆亂。或欲令各修造,待成,擇其善者而從之。妥恐樂成,善惡易見,乃請高祖號張樂名試之。遂先說曰:「黃鍾者,以象人君之德。」及奏黃鍾之調,高祖號曰:「滔滔和雅,甚與我心會。」妥因陳用黃鍾一宮,不假餘律,高祖號大悅,班賜妥等修樂者。自是譯等議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