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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九十四 列傳第二百五十三 蠻夷二 西南溪峒諸蠻

梅山峒 誠徽州丹州

紹興三年,臣僚言:「武岡軍溪峒舊嘗集人戶為義保,蓋其風土、習俗、服食、器械悉同徭人,故可為疆場扞蔽,雖曰籍之於官,然亦未嘗遠戍。靖康間,調之以勤王,其後湖南盜起,徵斂百出,義保無復舊制,困苦不勝,乃舉其世業,客依蠻峒,聽其繇役。州縣猶驗舊籍催科,胥隸及門,則挈家遠徙,官失其稅,蠻獠日強。兼武岡所屬三縣,悉為徭人所有,遠戍之實已無,而鄉戶弩手之名尚在,歲取其直,人戶咨怨。乞擇本路監司詳議以聞。」詔從之。

四年辰州言,歸明保靜、南渭永順三州彭儒武等久欲奉表入貢。詔以通路未通,俾荊湖帥司慰諭,免赴闕。遣人持表及方物赴行在,仍優賜以荅之。九月,詔荊湖南、北路溪峒頭首土人及主管年滿人合給恩賜,俾各路帥司會計覆實以聞。

六年,知鼎州張觷言:「鼎、澧、辰、沅、靖州與溪峒接壤,祖宗時嘗置弓弩手,得其死力,比緣多故,遂皆廢闕。萬一蠻夷生變,將誰與捍禦?今雖各出良田,募人以補其額,率皆豪強遣僮奴竄名籍中,乘時射利,無益公家,所宜汰去。則募溪峒司兵得三百人,俾加習練,足為守禦,給田募人開墾,以供軍儲。」詔荊湖北路帥司相度以聞。帥司言:「營田四州舊置弓弩手九千一百一十人,練習武事,散居邊境,鎮撫蠻夷,平居則事耕作,緩急以備戰守,深為利便。靖康初,調發應援河東,全軍陷沒。今辰、沅、澧、靖等州乏兵防守,竊慮蠻夷生變叵測。若將四州弓駑手減元額,定為三千五百人,辰州置千人,沅州置千五百人,澧州靖州各置五百人,分處要害,量給土田,訓練以時,耕戰合度,庶可備禦。以所餘閑田募人耕作,歲收其租,其於邊防財賦,兩得其便,可為經久之計。」詔從之。

七年六月張觷言:「湖外自靖康以來,盜賊盤踞,鍾相、楊太山、雷德進等相繼叛,灃州所屬尤甚,獨慈利縣向思勝等五人素號溪峒歸明,誓掌防拓,卒能保境息民,使德進賊黨無所剽掠,思勝後竟殺德進。會官軍招撫劉智等,而彭永健、彭永政、彭永全、彭永勝及思勝共獻糧助官軍,招復諸山四十餘柵,宣力效忠功居多,宜加恩賞。」詔思勝等五人各轉兩資。九月,詔荊湖廣南路溪峒頭首土人內有子孫應襲職名差遣,及主管年滿合給恩賜之數,俾帥司取會覈實以聞。

九年宜章峒民駱科作亂,寇郴、道、連、桂陽諸州縣,詔發大兵往討之,獲駱科。餘黨歐幼四等復叛,據藍山,寇平陽縣,遣江西兵馬都監程師回討平之。

十年承信郎琴州溪峒楊進顒等率族屬歸生界五百餘戶、疆土三百餘里,獻累世所造兵器及金爐、酒桮各一,求入覲,詔本路帥司敦遣以行。十二年,詔以施州南砦路夷人向再健襲父思遷充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國子祭酒監察御史武騎尉、知懿州事。

十四年十月湖南安撫使劉昉奏,武岡軍徭人有父子相殺者,宜出兵助其父,俾還省地。上以問輔臣秦檜,檜曰:「恐輕舉生事。」帝曰:「恩威不可偏廢,可懷則示之恩,否則威之。不侵省地則已,或有所侵,奈何不舉,俾知所畏哉。」十二月成忠郎武岡軍綏寧縣管界都巡檢兼溪峒首領楊進京,率其族三百人,備黃金、朱砂、方物求入貢,先遣其子孝友陳請。詔本路帥司閱舊制以聞,給孝友錢三百貫,俾還聽進止。

十五年楊進顒復求入貢,以武岡軍不時敦遣為言。詔本路帥司閱實應襲人姓名來上,並促進顒入覲。四月廣南東路提刑黃應南言:「溪峒巡檢、尉、砦官不嚴守備,縱民與徭交通,恐啟邊釁,乞詔有司申嚴法令,俾帥臣監司常加覺察。」宰臣以為沿邊互市,恐不宜禁絕。帝曰:「往年禁西夏互市,遂至用兵,可令帥司裁決。」前知全州高楫言:「徭人今皆微弱,不敢先侵省地,砦官每縱人深入,略其財物,遂致乘間竊發。宜詔與溪峒接壤州郡毋侵徭人,庶使邊民安業,以廣陛下柔遠好生之德。」帝從其言,詔守臣一遵成法,務在撫綏。

二十四年,禽楊正修及其弟正拱,送理寺獄鞫治,斬之。初,正修侍其父再興入覲,獻還省民疆土,遂命以官、建炎後,與弟正拱率九十團峒徭人出武岡軍,縱火殺掠民財為亂。紹興間,潭州帥司嘗招徠之,後復作亂,屢抗官軍,至是伏誅。二十八年七月,楊進京等復求入貢,詔以道遠慰諭之,優其賜與。

隆興初,右正言尹穡言:「湖南州縣多鄰溪峒,省民往往交通徭人,擅自易田,豪猾大姓或詐匿其產徭人,以避科差。內虧國賦,外滋邊患。宜詔湖南安撫司正經界,禁民毋質田徭人。詐匿其產徭人者論如法,仍沒入其田,以賞告姦者。田前賣入徭人,俾為別籍,毋遽奪,能還其田者,縣代給錢償之。」帝從其言。

乾道元年宜章峒賊李金郴州,焚桂陽軍,州將棄城遁,衡州調常寧縣兵救之,弗克。世忠峒李昂霄者,率壯丁禦賊,民恃以安。湖南提舉常平鄭丙請發鄂渚軍討賊,平之。昂霄以功補承節郎,管轄衡州常寧縣溪峒,及官其子當年,俾後得襲職。

三年靖州界徭人姚明教等作亂,詔荊、鄂駐劄明椿選將率精銳千人,會屯戍官合擊之,能立功者有厚賞。八月,詔平溪峒互市鹽米價,聽民便,毋相抑配,其徭人歲輸身丁米,務平收,無取羨餘及折輸錢,違者論罪。十一月,南郊禮成,詔以緣邊溪峒,州縣失於拊循,致懷反側,或逃竄山谷,其在赦恩以前,並加寬宥,能復業者,罪一切置不問,互市如故,悉聽其便,守臣常加撫問,以稱綏遠之意。

四年二月,詔湖南北、四川、二廣州軍應有溪峒處,務先恩信綏懷,毋弛防閑,毋襲科擾,毋貪功而啟釁。委各路帥臣監司常加覺察。是月,詔禁沿邊姦人毋越逸溪峒,誘致蠻獠侵內地,違者論如律,其不能防閑致越逸者亦罪之。湖廣總領周嗣武言邊事,如二年四月之詔,帝嘉納之。是歲,田彥古死,子忠佐襲職,授銀青光祿大夫檢校散騎常侍、知溪峒安化州監察御史、飛龍騎尉。

六年盧陽西據獠楊添朝寇邊,知沅州孫叔傑調兵數千討之,敗績,死者十七八。初,徭人與省戶交爭,殺二人死,叔傑輒出兵破其十三柵,奪還所侵地,於是徭人相結為亂。諸司請調常德府城兵三百人,益官兵三千人,合擊討之。宰臣虞允文奏曰:「蠻夷為變,皆守臣貪功所致。今徭人仇視守臣,若更去叔傑,量遣官軍,示以兵威,徐與盟暫,自可平定。」帝允其奏,俾葉行代叔傑,開示恩信,諭以禍福,遂招降之,邊境悉平。前知武岡軍趙善穀言:「武岡與湖北、廣西鄰壤,為極邊之地,溪峒七百八十餘所,七峒隸綏寧縣五溪峒隸臨岡縣紹興三十年,減冗員,改縣為臨口砦。然五峒之徭俗尤獷悍,釁生毫髮,則操戈相讎,砦官不能為輕重。況本軍巡防砦柵,惟真良、三門、兵溪、香平有土軍可備守禦,餘有官無兵,其關硤、武陽等砦設巡檢二員,徒費廩祿。以臣所知,宜復臨口砦為縣,則徭蠻易於制服,汰去冗員,則官廩亦無虛費,實邊郡之利也。」

七年,前知辰州章才邵上言:「辰之諸蠻與羈縻保靜、南渭永順三州接攘,其蠻酋歲貢溪布,利千回賜,頗覺馴伏。盧溪諸蠻以靖康多故,縣無守禦,犵狑乘隙焚劫。後徙縣治於沅陵縣之江口,蠻酋田仕羅、龔志能等遂雄據其地。沅陵浦口,地平衍膏腴,多水田,頃為徭蠻侵掠,民皆轉徒而田野荒穢。會守倅無遠慮,乃以其田給靖州犵狑楊姓者,俾佃作而課其租,所獲甚微。楊氏專其地將二十年,其地當沅、靖二州水陸之衝,一有蠻隙,則為害不細,臣謂宜預為之備。靖康前,辰州每歲蒙朝廷賜錢七萬貫,紬、絹、布共八千一百匹,綿一萬七千兩。是時,本州廂禁軍一千四百餘人,沿邊一十六砦,士兵六百餘人,皆可贍給。其後中外多故,今歲賜止得一萬二千緡,而本州財復匱乏,無以充召募之費。禁軍止二百一十餘人,諸砦土兵止一百五人,甚至砦官有全無一兵而徒存虛名者,其於邊防豈可不為深慮?若歲增給民錢一萬,俾本州募強壯禁軍或效用二百人,分屯盧溪等處,以防諸蠻,庶使邊患永消,可免異時調遣之費。」書奏,詔湖北帥臣詳議以聞。是年,中嚴邊民售田之禁,守令不能奉法者除名部刺史常加糾察。

八年,知貴州陳乂上疏言:「臣前知靖州時,居蠻夷腹心,民不服役,田不輸賦,其地似若可棄。然為重湖、二廣保障,實南服之要區也。或控制失宜,或金穀不繼,或兵甲少振,蠻獠則乘時竊發,勤勞王師,朝廷當重守臣之選。崇寧初戍兵三千人,建炎以來,每於都統司帥司摘兵二千人,以備屯戍。其凶悍者,以州郡不能制,遂慢守臣,反通徭蠻以撓編民。州郡非白主帥不敢治,比得報,已晚矣。故戍兵敢肆其惡,一旦有警,復安能為用?臣以為宜聽守臣節制為便。」帝嘉其言,復問左右曰:「靖隸湖北,今聞仰給廣西,何也?」趙雄對曰:「靖州本溪峒,神宗時創為誠州,元祐間廢,尋復為軍,徽宗朝始改靖州,與桂府為鄰,故令廣西給其金穀之費。近歲漕司匱乏,乃責辦諸州,以故不能如約。宜復舊制,俾廣西漕臣如期饋運。靖州屯戍官兵聽守臣節制,於事為便」。帝從之。

十年四月全州上言:「本州密邇溪峒,邊民本非姦惡。其始,朝廷禁法非不嚴密,監司、州郡非不奉行,特以平居失於防閑,故馴致其亂。又兼溪谷山徑非止一途,如靜江、興安之大通虛,武岡軍之新寧、盆溪及八十里山,永州之東安,皆可以徑達溪峒。其地綿亙郡邑,非一州得專約束,故遊民惡少之棄本者,商旅之避征稅者,盜賊之亡命者,往往由之以大,萃為淵藪,交相鼓扇,深為邊患。如武岡楊再興桂陽陳峒相繼為亂,實原於此。為今計者,宜徒閑地巡檢兵,及分遣士卒屯諸溪谷山徑間,俾湖南北、廣西帥憲總其役,庶幾事權有歸,號令可行也。」儒林郎李大性上言,「比年徭蠻為亂,邊吏慮妨賞格,往往匿不以聞,遂致猖撅,使一方民命寄於徭人之手,誠可哀憫。近如梁牟等寇沅州,劫墟市,殺戮齊民,州縣告急於兩月之後,比調官軍討捕,俘降其賊,而人之被害已酷矣。宜戒州縣或遇徭人竊發,畫時以聞,違者論罪。仍命監司帥臣常加覺察,庶幾先事備禦,俾徭人亦知畏懼,不敢侵軼,以傷吾民也。」

十一年,詔給事中中書舍人戶部長貳同敕令所議,禁民毋質徭人田,以奪其業,俾能自養,以息邊釁。從知沅州王鎮之請也。沅州生界犵狑副峒官吳自由子三人,貨丹砂麻陽縣巡檢唐人傑誣為盜,執之送獄,自由率峒官楊友祿等謀為亂。帥司調神勁軍三百人及沅州民兵屯境上,聲言進討。先遣歸明官田思忠往招撫之,以孔目官為質,世祿等既盟,自由取其三子以歸。

嘉泰三年,前知潭州湖南安撫趙彥勵上言:「湖南九郡皆接溪峒,蠻夷叛服不常,深為邊患。制馭之方,豈無其說?臣以為宜擇素有知勇為徭人所信服者,立為酋長,借補小官以鎮撫之。況其習俗嗜欲悉同徭人,利害情偽莫不習知,故可坐而制服之也。五年之間能立勞效,即與補正。彼既榮顯其身,取重鄉曲,豈不自愛,盡忠公家哉?所謂捐虛名而收實利,安邊之上策也。」帝下其議。既而諸司復上言:「往時溪峒設首領、峒主、頭角官及防遏、指揮等使,皆其長也。比年往往行賄得之,為害滋甚,今宜一新蠻夷耳目,如趙彥勵之請,所謂以蠻夷治蠻夷,策之上也。」帝從之。

嘉定元年郴州黑風峒徭人羅世傳寇邊,飛虎統制邊寧戰沒,江西湖南驚擾,知隆興趙希懌、知潭州史彌堅共招降之。二年李元礪、羅孟二寇江西,攻破龍泉縣,李再興戰敗,死之,江州駐劄都統制趙選亦戰死。初,吉州獲賊長七人繫獄,土豪黃從龍為賊畫策,賂吉守李絪,得縱還,賊遂無所忌。有侯押隊者,領兵戍龍泉境上,元礪復用從龍計,椎牛釃酒以犒官軍。賊至,官軍皆醉,狼狽散走。寇之初起甚微,賊伺知議論不一,故玩侮官軍。方江西力戰則求降湖南湖南戰則求降江西,牽制王師,使不得相應援。其後命工部侍郎王居安豫章擒獲之,溪峒略平。

五年,臣僚上言:「辰、沅、靖等州舊嘗募民為弓弩手,給地以耕,俾光世業。邊陲獲保障之安,州縣無轉輸之費。比年多故,其制寖弛,徭蠻因之為亂,沿邊諸郡悉受其害。比申朝廷調兵招捕,曠日持久,蠻夷習玩,成其猖撅之勢。其如楊晟臺李金姚明教、羅孟二、李元礪陳廷佐之徒,皆近事之明驗也。為今計者,宜講舊制,可紓饋餉之勞而得備禦之實,其安邊息民之長策歟。」

七年,臣僚復上言:「辰、沅、靖三州之地,多接溪峒,其居內地者謂之省民,熟戶、山徭、峒丁乃居外為捍蔽。其初,區處詳密,立法行事,悉有定制。峒丁等皆計口給田,多寡闊狹,疆畔井井,擅鬻者有禁,私身者有罰。一夫歲輸租三斗,無他繇役,故皆樂為之用。邊陲有警,衆庶雲集,爭負弩前驅,出萬死不顧。比年防禁日弛,山徭、峒丁得私售田。田之歸於民者,常賦外復輸稅,公家因資之以為利,故謾不加省。而山徭、峒丁之常租仍虛掛版籍,責其償益急,往往不能聊生,反寄命徭人,或導其入寇,為害滋甚。宜敕湖、廣監司檄諸郡,傅循舊制毋廢,庶邊境綏靖而遠人獲安也。」

梅山

梅山峒蠻,舊不與中國通,其地東接潭,南接邵,其西則辰,其北則鼎、澧、而梅山居其中。開寶八年,嘗寇邵之武岡、潭之長沙太平興國二年,左甲首領苞漢陽、右甲首領頓漢凌寇掠邊界,朝廷累遣使招諭,不聽,命客省使翟守素調潭州兵討平之,自是,禁不得與漢民交通,其地不得耕牧。後有蘇方者居之,數侵奪舒、向二族。

嘉祐末,知益陽縣張頡收捕其桀黠符三等,遂經營開拓。安撫使吳中復以聞,其議中格。湖南轉運副使范子奇復奏,蠻恃險為邊患,宜臣屬而郡縣之。子奇尋召還,又述前議。熙寧五年,乃詔知潭州潘夙湖南轉運副使蔡燁、判官喬執中同經制章惇招納之。惇遣執中知全州,將行,而大田三砦蠻犯境。又飛山之蠻近在全州之西,執中至全州,大田諸蠻納款,於是遂檄諭開梅山,蠻徭爭辟道路,以待得其地。東起寧鄉縣司徒嶺,西抵邵陽白沙砦,北界益陽四里河,南止湘鄉佛子嶺。籍其民,得主、客萬四千八百九戶,萬九千八十九丁。田二十六萬四百三十六畝,均定其稅,使歲一輸。乃築武陽、關硤二城,詔以山地置新化縣,並二城隸邵州。自是,鼎、澧可以南至邵。

徽州

誠、徽州,唐溪峒州。宋初,楊氏居之。號十峒首領,以其族姓散掌州峒。

太平興國四年,首領楊蘊始來內附。五年楊通寶始入貢,命為誠州刺史淳化二年,其刺史楊政嚴復來貢。是歲,政嚴卒,以其子通○繼知州事

熙寧八年,有楊光富者,率其族姓二十三州峒歸附,詔以光富為右班殿直,昌運五人補三班奉職,晟情等十六人補三司軍將。繼有楊昌御者,亦願罷進奉,出租賦為漢民,詔補為右班殿直,子弟姪十八人補授有差。獨光僭頗負固不從命,詔湖南轉運使朱初平羈縻之,未幾亦降,乃與其子日儼請於其側建學舍,求名士教子孫。詔潭州長史樸成為徽、誠等州教授光僭皇城使誠州刺史致仕,官為建宅;置飛山一帶道路巡檢光僭未及拜而卒,遂以贈之,錄其子六人。

元豐三年,知邵州關杞於徽誠州融嶺鎮擇要害地築城砦,以絕邊患。詔湖南安撫謝景温轉運使朱初平、判官趙揚商度以聞,景温等以為宜如杞言。乃議誠州沅州貫保砦為渠陽縣隸之,以徽州蒔竹縣邵州。趙揚言上江、多星、銅鼓、羊鎮、潭溪、上和、上誠、天村、大田等團並至誠州城下貿易,可漸招撫,並乞下湖南邵州蒔竹縣招諭芙蓉、萬驛諸團,從之,徒誠州渠陽而貫保為砦如故。上江等諸團果皆納土,於是增築多星等砦,還連徽、廣西融州王口砦焉。

元祐二年,改誠州渠陽軍,罷兩州兵馬及守禦民丁。有楊晟臺者,乘間寇文村堡,知渠陽軍胡田措置亡術,蠻結西融州蠻砦粟仁催,往來兩路為民患,調兵屯渠陽至萬人,湖南亦增屯兵應援,三路俱驚。朝廷方務省事,議廢堡砦,撤戍守,而以其地予蠻,乃詔湖北轉運副使李茂直招撫,又遣唐乂同措置邊事討之。後以渠陽誠州,命光僭之子供備庫使昌達、供備庫副使楊昌等同知州事,而貫保、豐山、若水等砦皆罷戍,擇授土官,俾乂間毀樓櫓,撤官捨,護領居民入砦。崇寧初,改誠州靖州

南丹州蠻

南丹州蠻,亦溪峒之別種也,地與宜州西南夷接壤。開寶七年,酋帥莫洪○遣使陳紹規奉表求內附。九年,復來貢,求賜牌印,詔刻印以給之。太平興國五年,洪○貢銀百兩,以賀太平。

雍熙四年,洪○族人知寶隆鎮莫淮閬牛一頭,逐水草至金城河池縣宜州牙校承鑒以其牛耕作,淮閬三遣人取牛,承鑒不還,凡耕十日,始釋牛逐水草去。淮閬怒,領鄉兵六十人劫取承鑒家資財,驅縣民莫世家牛六頭以歸,誘群蠻為寇。上遣供奉官承緒乘傳劾承鑒,具伏占牛,詔棄市。時知宜州贊善大夫侯汀失於備禦,群蠻之擾,頗害及民庶,詔發諸州兵進討,兵未至,悉已遁歸,汀坐免官。詔渝宜、融、柳州百姓及蠻界人戶曰:「朕託兆庶之上,處司牧之重,照臨所暨,撫養是均,矧於遐陬,尤所珍慮。昨以知宜州事侯汀失於綏緝,憋其侵牟,致茲邊夷,起為寇鈔,侵騷閭里,虔劉士庶。及興師而討伐,乃畏威而竄伏。膚以興戎召釁,職由於汀,爰舉國章,削其官秩。汝等所宜體含垢,革乃前非,安土厚生,保境延世,嬉我至化,是為永圖。或尚恣於陸梁,當盡勦其族類。」自是不復為寇。

淳化元年,洪○卒,其弟洪皓襲稱刺史,遣其子淮通來貢銀碗二十,銅鼓三面,銅印一鈕,旗一帖,繡真珠紅羅襦一。上降優詔,賜綵百匹,還其襦。自洪○領州十餘年,歲輸白金百兩。洪皓之襲兄位,專其地利,不修常貢。其弟洪沅忿之,挈妻子來奔宜州洪皓怒其背己,數引兵攻洪沅。洪沅與二男並牙將一人,乘傳詣闕訴其事,請發兵致討。上以蠻夷之俗,羈縻而已,不欲為之興師報怨。洪沅先自稱南丹州副使,以為邵州團練使,給田十頃,下詔戒敕洪皓

景德二年洪皓死,長子淮勍襲父任,俄為弟淮辿攻南丹州,淮勍帥屬來奔,詔宜州賜閑田資給之。大中祥符五年宜州言淮辿頗集諸蠻,阻富仁監道路,上廉知淮辿無侵擾狀,遣使犒設撫勞之。九年撫水蠻叛,詔淮辿約勒溪峒,勿從誘脅。明年,平撫水蠻,淮辿等並以勞進秩。景祐三年,有淮戟者舉族來歸,命為湖南團練副使,敕州縣拊存。後淮辿老,自言願傳其子世漸。至和元年,命世漸為檢校散騎常侍權發遣州事明年,以淮辿為懷遠大將軍致仕,世漸為刺史檢校工部尚書,賜袍帶,錢十萬,絹百匹。又補其親黨數十人為檢校官,如故事也。世漸死,嘉祐末,命其子公帳襲之。

有世忍者,亦淮辿之子也,初率其屬人內附,治平初逃歸,攻殺公帳,奪其地自首,請於朝廷,願授刺史,補其親黨如故事,歲輸銀百兩。三年,遂命為刺史,皆如其請。熙寧二年,徭賊殺人,世忍執以獻,授檢校禮部尚書元豐三年入貢,其印以「西南諸道武盛軍德政官家明天國主」為文,詔以南丹州印賜之,令毀其舊印。六年,大軍討安化,世忍獻弓矢,自言願世世為外臣,修貢不懈,遷檢校戶部尚書,給銅牌旗號,官其子姪九人。世忍死,子公佞襲。

大觀元年,廣西經略使王祖道言公佞就擒。進築平、允、從州,牧文、地、蘭、那、安、外、習、南丹八州之地,併為鎮庭孚觀州延德軍,以其弟公晟襲刺史宣和四年,公晟乞以州事付其姪延豐,願與其子歸朝,詔從之,仍乘驛給券。

紹興三年,公晟攻圍觀州,焚寶積監,朱勝非奏:「崇、觀、宣、和間所開新邊,比來往往棄而不守,帥臣監司屢言觀州為控扼之地,不宜棄。」帝曰:「前日用事之臣,貪功生事,公為欺罔,其實勞民費財,使遠俗不安也。」又用廣南經略安撫使劉彥適言,以公晟知南丹州兼溪峒都巡檢使提舉盜賊公事,給以南丹州刺史舊印,公奄未受命。二十四年,公晟始貢馬,率諸蠻來歸。帝諭輔臣曰:「得南丹非為廣地也,但徭人不叛,百姓安業,為可喜耳。」遂以延沈襲公晟職,授銀青光祿大夫檢校太子賓客、使持節南丹州諸軍事、南丹州刺史御史大夫、知南丹州公事、武騎尉。廣西經略安撫使呂願中諭降諸蠻三十一種,得州二十七,縣一百三十五,砦四十,峒一百七十九及一鎮、三十二團,皆為羈縻州縣。二十五年,延沈進補團練、防禦二使。三十一年,延沈恣行慘酷,為諸蠻所逐,歸死省地,衆推延廩襲職。隆興二年,延廩復為諸蠻所圖,攜家歸朝,經略司奏以延葚襲職。淳熙元年,南丹為永樂州所攻,使來告急,廣西帥臣遣將領陳泰權、天河縣主簿徐彌高諭和之。十四年經略司奏以延蔭襲職,詔從其請。嘉定五年,延蔭之子光熙襲職,知南丹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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