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禮,凡正、至不受朝,及邦國大慶瑞、上尊號請舉行大禮,宰相率文武羣臣暨諸軍將校、蕃夷酋長、道釋、耆老等詣東上閤門拜表,知表官跪授表於宰臣,宰臣跪授於閤門使,乃由通進司奏御。凡有答詔,亦拜受於閤門,獲可,奏者奉表稱賀。其正、至,樞密使率內班拜表長春殿門外,亦閤門使受之。
又西京留守拜表儀制,留司百官每五日一上表起居,質明,並集長壽寺立班,置表于案,再拜以遣。其春秋賜服及大慶瑞並如之。或令分司官齎詣行在,或止驛付南京留司,約用此制。若巡幸,東京則留司百官亦五日一上表起居,並集大相國寺。
乾德二年,令有司詳定表首。太常禮院言:「僕射南省官品第二,太子三師官品第一,品位雖高,而南省上臺為尊,合以僕射充首。若專以品秩為定,則諸行侍郎品第四,列於諸司三品卿監之上,不可以品序為準。按唐貞元六年詔,每有慶賀及諸臣上表,並合上公為首,如三公闕,以令僕行之。中書、門下列貢章表,則僕射是百僚師長,難同宮僚之例。」
詔百官集議。翰林學士陶穀等曰:「按唐制上臺、東宮並是廷臣,當時左右僕射、侍中、中書令為正宰相。貞觀末,帶同中書門下三品者方為宰相。今僕射既非宰相,合在太子三師之下,理固不疑。若以宮僚非廷臣,即宰相豈當兼領?今若先二品而後一品,升後列而退前班,紊其等威,事恐非順。請以太子三師為表首。」竇儀等曰:「東宮三師為表首,論討故典,實皆無據。左右僕射當為表首者,其事有六:按六典,尚書為百官之本,今自一品至六品常參官,皆以尚書省官為首,則僕射合為表首,一也;又唐制,上表無上公,即尚書令僕以下行之,其嗣王合隨宗正,若有班位,合依王品,則嗣王雖一品,不得為表首,二也;僕射位次三公,合為表首,三也;况僕射為百僚師長,東宮三師非師長之任,四也;晉天福中詔,謝賀上表,上公行之,如闕,即令僕射行之,五也;立制之班,卑者先入後出,尊者後入先出。今東宮一品立定,僕射乃入,僕射既退,東宮一品乃出,且在兩省之後,六也。」
宰臣赴上儀。開元禮有任官初上相見之儀。宋制,凡牧守赴上,多仍州府舊禮。臺省之制,宰相、親王、使相正衙謝訖,出文德殿便門至西廊,堂後官、兩省雜事迎參;至中書便門,兩省官迎班;升都堂,與送上官對揖;降階,又與送上官對拜訖,分東西升坐于牀。兩省雜事讀案,堂後官接案。搢笏頂筆判署,凡三道:一,司天監壽星見;二,開封府嘉禾合穗;三,澶州黃河清。並判準,始謝送上官,訖,三司使、學士、兩省官、待制、三司副使升堂展賀。百官先班中書門外,上事官降階,百官入,直省官通班贊致賀,歸後堂與參知政事、樞密副使、宣徽使相見,會食訖,退。
建隆三年,中書、門下言:「準唐天成元年詔故事,藩鎮帶平章事,合於都堂視事,刊石以記官族,輸禮錢三千貫。近年頗隳曩制。自今藩鎮帶平章事者,輸禮錢五百千,刻石記歲月。其錢以給兩省公用,望舉行之。」詔:自今宰相及樞密使兼平章事、侍中、中書令者,輸禮錢三百千,藩鎮五百千,刻石以記如舊制。增秩者不再輸,舊相復入者輸如其數。
大中祥符中,詔:自今宰相官至僕射者,並于中書都堂赴上,不帶平章事亦令赴上。有司上儀注,宰相用常儀。僕射本省上日,郎中、員外班迎于都堂門內,尚書丞、郎于東廊階上稍近班迎揖,金吾將軍升階展拜賀,禮生贊引,主事讀案。見任中書樞密使相、前任中書門下並不赴,餘如宰相之儀。上訖,與本省御史臺四品、兩省五品、諸司三品以上會食。
天禧初,太保、平章事王旦為太尉。國朝以來,三公不兼宰相,無赴上儀。特詔有司詳定,就尚書省赴上,百官班迎,宰相而下悉集。御史大夫中丞知雜、三院御史皆僚屬送上,判案三道。中丞以上,即京府尹、赤縣令、諸曹、節度、刺史、皇城宮苑使悉集。翰林學士入院日賜設,惟學士、中書舍人赴坐。又資政侍讀侍講、龍圖閣學士直學士兼祕書監並赴上。祕閣及兩省五品以上任三館學士、判館、修撰者,皆賜設焉。
朝省集議,前代不載其儀。宋初,刑政典禮之事當集議者,先下詔都省,省吏以告當議之官,悉集都堂。設左、右丞于堂之東北,南向;御史中丞于堂之西北,南向;尚書、侍郎于堂之東廂,西向;兩省侍郎、常侍、給事、諫舍于堂之西廂,東向;知名表郎官于堂之東南,北向;監議御史于堂之西南,北向。又設左右司郎中、員外于左、右丞之後,三院御史于中丞之後,郎中、員外于尚書、侍郎之後,起居、司諫、正言于諫舍之後。如有僕射、御史大夫,即于左右丞、中丞之前。如更有他官,即諸司三品于侍郎之南,東宮一品于尚書之前,武班二品於諫舍之南,皆重行異位。卑者先就席。左、右丞升廳,省吏抗聲揖羣官就坐,知名表郎官以所議事授所司奉詣左、右丞,左、右丞執卷讀訖授中丞,中丞授于尚書、侍郎,以次讀訖,復授知名表郎官。將畢,左、右丞奉筆叩頭揖羣官,以一副紙書所議事節署字于下,授四坐。監議御史命吏告云:「所見不同者請不署字。」以官高者為表首。如止集本省官,坐如常儀,其知名表郎官、監議御史坐仍北向。惟僕射以上得乘馬至都堂,他官雖同平章事亦止屏外。
集賢校理趙良規言:「國朝故事,令敕儀制,別有學士、知制誥、待制、三司副使著位,視品與前朝異,固無在朝敘職、入省敘官之說。若全不論職,則後行員外郎兼學士,在朝立丞、郎上,入省居比、駕下;知制誥、待制,入朝與侍郎同列,入省分廁散郎;員外郎任三司副使、郎中任判官,在三司為參佐,入本省為正員。所以舊來議事,集尚書省官,帶職者不赴。別詔三省悉集,則及大小兩省;內朝官悉集,則及學士、待制、三司副使;更集他官,則諸司三品、武官二品,各次本司長官。故事,尚書省官帶知制誥,中書省奏班簿,是于尚書省、御史臺了不著籍,故有絕曹之語。又凡定學士、舍人、兩省著位,除先後入外,若有升降,皆特稟朝旨,豈有在朝、入省迭為高下?」御史臺、禮院詳定久不决。
判禮院馮元等曰:「會議之文,由來非一,或出朝廷別旨,或循官司舊規。故集本省者,即南省官;集學士、兩省、臺官者,容有兩制、給舍、中丞;集學士、臺省及諸司四品以上者,容有卿、監;集文武百官者,容有諸衞。蓋謀事有小大,集官有等差,率繫詔文,乃該餘職。少連以太常易名之細,考功覆議之常,誤謂羣司普當會席,列為具奏,嬰以嚴科,遂使絕曹清列,還入本行,分局常員,略無異等。請臣僚擬謚,止集南省官屬,或事緣體大,臨時敕判,兼召三省、臺、寺,即依舊例。」御史臺言:「今尚書省官任兩制者,依臺省之籍,無坐曹之實。論職官之言,正為絕曹者設,豈可受祿則繫官定奉,議事則絕曹為辭?况王旦、王化基、趙安仁、晁迥、杜鎬、楊億,皆嘗預議於尚書省。故相李昉為主客郎中,知制誥日,屢經都省議事。又議大事,僕射、御史大夫入省,唯僕射至廳下馬,于今行之,所以重本省也。故都堂會議,列狀以品,就坐以官,忽此更張,恐非通理。」
禮官吳育曰:「兩奏各有未安。尚書省制度雖崇,亦天子之有司,在朝廷既殊班列,入有司輒易尊卑,是以朝省為彼我、官職分二事也。兩制近職,若有事議而云絕班不赴,非所以求至當。且知制誥中書省奏班簿,是謂絕班。翰林學士亦知制誥,不絕班簿。此因循之制,非確據也。縱絕班有例,而絕官無聞,一人命書,三省連判,而都無所繫,止為奉錢,豈命官之禮?今取典故中最明一事,足以質定。祥符五年僕射上事儀,絕班之官,別頭贊引,不與本省官同在迎班。請凡會議,省官帶近職者,別作一行而坐,自為序列,非以相壓;若招兩制、臺省、諸司、諸羣官畢集,則各從其類,自作一行,書議如其位次。」
熙寧二年,御史臺、太常禮院詳定臣僚御路上馬之制:近上臣僚及北使到闕,並于御路上行馬。中書樞密院執政官、宣徽院、御史中丞、知雜御史、左右金吾、攝事官清道者,導從呵止依舊式,其三司副使以上亦許出節。正任觀察使以上與合出節臣僚,並許自宣德門外至天漢橋北御路上行馬,如從駕出入及宗室內庭諸宮院車騎,並不在此限。
尋詔執政官退朝上馬,宰臣于樞密院,餘於隔門外;都堂聚議退,左丞于門下侍郎廳,右丞于中書侍郎廳。品官詣尚書省上下馬依雜壓,太中大夫以上就第一貯廊,監察御史以上就過道,諸六曹尚書、侍郎即太中大夫以上就本廳,監察御史以上就客位,餘並過道門外。
其宰相罷政,韓琦以司徒、節度判相州,曾公亮以司空、節度為集禧觀使,王安石以觀文殿大學士、吏部尚書知江寧府,曹佾以中書令、節度充景靈宮使,韓絳以觀文殿大學士、吏部侍郎知大名府,致仕太師文彥博來朝,其大朝會班位儀物如之。吳育以觀文殿大學士、吏部尚書為西太一宮使,大朝會綴中書、門下班而已。自是,舊相按例重輕以特旨行之。
治平四年,御史臺言:「慶曆中,有詔詳定武臣出節呵引之制:節度使在尚書下,三節。節度觀察留後在諸行侍郎下,兩節。觀察使在中書舍人下,諸衞大將軍、防禦團練使在大卿監下,內客省使比諸司大卿,景福殿使比將作監,引進使比庶子,在防禦使上,以上各一節。諸州刺史、諸衞將軍在少卿監下,宣慶、四方館使比少卿,宣政、昭宣、閤門使比司天監少監,諸衞將軍上,皇城使以下諸司使比郎中,客省、引進、閤門副使比員外郎,樞密都承旨在司天少監下、閤門使上,副都承旨在閤門使下,樞密副承旨、諸房副承旨在諸司使下,以上並兩人呵引。當時已施行矣,而皇祐編敕刪去此制,請復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