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五十一 列傳^作第三十九

茹瑺^名 嚴震直^名 張紞^名毛泰亨^名 王鈍^名 鄭賜^名 郭資^名 呂震^名 李至剛^名 方賓^名 吳中^名 劉觀^名

茹瑺^名

茹瑺^名，衡山^地人。洪武中，由監生^仕除承敕郎^文，歷通政使^文。勤於職，太祖^號賢之。二十三年拜右副都御史^文，又試兵部尚書^文，尋實授，加太子少保^文。及惠帝^號即位，改吏部^衙，與黃子澄^名不相能。刑部尚書^文暴昭^名發其贓罪，出掌河南布政司^地事。尋復召為兵部尚書^文。燕兵至龍潭^名，帝遣瑺及曹國公^主李景隆^名、都督同知^文王佐^名詣燕軍議和。瑺等見成祖^號，伏地流汗，不能發一言。成祖^號曰：「公等言即言耳，何懼至是。」久之乃言奉詔割地講和。成祖^號笑曰：「吾無罪而削為庶人，今救死，何以地為！且皇考^礼封諸子，已各有分地矣。其縛姦臣來，吾即解甲謁孝陵歸藩。」瑺等唯唯頓首還。成祖^號入京師，召瑺。瑺首勸進^礼。成祖^號既即位，下詔言景隆^名、瑺、佐及陳瑄^名事太祖^號忠，功甚重。封瑺忠誠伯^主，食祿一千石，終其身。仍兵部尚書^文、太子少保^文。選其子鑑為秦府長安^地郡主^主儀賓。即命瑺出營郡主^主府第。還朝，坐不送趙王^主，遣歸里。既而為家人所訟，逮至京，釋還。過長沙^地不謁谷王^主，王以為言。時方重藩王禮，谷王^主又開金川^名門有功，帝意嚮之。陳瑛^名遂劾瑺違祖制，逮下錦衣獄。瑺知不免，命子銓巿毒藥，服之死。時永樂七年[1409]二月也。法司^衙劾銓毒其父，請以謀殺父母論。後以銓實承父^名命，減死，與兄弟家屬二十七人謫戍^法廣西^地河池。仁宗^號立，釋還。宣宗^號與所沒田廬。瑺居官謹慎，謙和有容。其死也，人頗惜之。

嚴震直^名

嚴震直^名，字子敏^名，烏程^地人。洪武時以富民擇糧長，歲部糧萬石至京師，無後期，帝才之。二十三年特授通政司參議^文，再遷為工部侍郎^文。二十六年六月進尚書^文。時朝廷事營建，集天下工匠於京師，凡二十餘萬戶。震直^名請戶役一人，書其姓名所業於官，有役則按籍更番召之，役者稱便。鄉民訴其弟姪不法，帝付震直^名訊。具獄上，帝以為不欺，赦其弟姪。已，坐事降御史^文，數雪冤獄。二十八年討龍州^地，使震直^名偕尚書^文任亨泰^名諭安南^政。還，條奏利病，稱旨。尋命修廣西^地興安^名縣靈渠^地。審度地勢，導湘、灕二江，浚渠五千餘丈，築渼潭及龍母^名祠土堤百五十餘丈，又增高中江石堤^地，建陡閘三十有六，鑿去灘石之礙舟者，漕運^军悉通。歸奏，帝稱善。三十年二月疏言：「廣東^地舊運鹽八十五萬餘引於廣西^地，召商中買。今終年所運，纔十之一。請分三十萬八千餘引貯廣東^地，別募商入粟廣西^地乏糧衞所，支鹽廣東^地，鬻之江西^地南安^地、贛州^地、吉安^地、臨江四府^衙便。」帝從之。廣鹽行於江西^地自此始。其年四月擢右都御史^文，尋復為工部尚書^文。建文中，嘗督餉山東，已而致仕^仕。成祖^號即位，召見，命以故官巡視山西^地。至澤州^地，病卒。

張紞^名

張紞^名，字昭季^名，富平^地人。洪武中，舉明經^仕。為東宮^衙侍書，累遷試左通政^文。十五年，雲南^地平，出為左參政^文。陛辭^礼，帝賦詩二章賜之。歷左布政使^文。二十年春入覲，治行為天下第一，特令吏部^衙勿考。賜璽書曰：「曩者討平西南，命官撫守，爾紞實先往，於今五年。諸蠻聽服，誠信相孚，克恭^名乃職，不待考而朕知其功出天下十二牧上。故嘉爾績，命爾仍治滇南。往，欽哉。」紞在滇凡十七年，土地貢賦^仕、法令條格^法皆所裁定。民間喪祭^葬冠婚咸有定制，務變其俗。滇人遵用之。朝士董倫^名、王景^名輩謫其地，皆接以禮意。惠帝^號即位，召為吏部尚書^文。詔徵遺逸士^名集闕下。紞所選用，皆當其才。會修太祖實錄^作，命試翰林編纂官^文，紞奏楊士奇^名第一。士奇^名由是知名。成祖^號入京師，錄中朝姦臣二十九人，紞與焉。以茹瑺^名言，宥仍故職。無何，帝臨朝而歎，咎建文時之改官制者。乃令紞及戶部尚書^文王鈍^名解職務，月給半俸，居京師。紞懼，自經於吏部^衙後堂，妻子^亲相率投池中死。紞在吏部^衙，值變官制，小吏張祖言曰：「高皇帝^號立法創制，規模甚遠。今更之，未必勝，徒滋人口，願公力持之。」紞不能用，然心賢祖，奏為京衞知事^文。後紞死，屬吏無敢視者，唯祖經紀其喪。世傳燕師入京，紞即自經死；嚴震直^名奉使^仕至雲南^地，遇建文君悲愴吞金死。考諸國史，非其實也。時有毛泰亨^名者，建文時為吏部侍郎^文，與紞同事。紞死，泰亨^名亦死。

王鈍^名

王鈍^名，字士魯^名，太康^地人。元末猗氏縣尹^文。洪武中，徵授禮部主事^文，歷官福建參政^文，以廉慎聞。遣諭麓川^地，却其贈。或曰：「不受，恐遠人疑貳。」鈍乃受之，還至雲南^地，輸之官庫。二十三年遷浙江^地左布政使^文。在浙十年，名與張紞^名埒。帝嘗稱於朝，以勸庶僚。建文初，拜戶部尚書^文。成祖^號入，踰城走，為邏卒^文所執，詔仍故官。未幾，與紞俱罷。尋命同工部尚書^文嚴震直^名等分巡山西^地、河南^地、陝西^地、山東，又同新昌伯^主唐雲^名經理北平屯種。承制再上疏言事，皆允行。永樂二年[1404]四月賜敕以布政使^文致仕^仕。既歸，鬱鬱死。子瀹，永樂四年[1406]進士^仕。仁宗^號時遷鄭王府左長史^文，數以禮諫王。嘗擬荀卿^名成相篇^作，撰十二章以獻。語切，與王不合。召改戶部郎中^文。英宗^號即位，擢戶部右侍郎^文，巡撫^文浙江^地，有惠政。母喪起復^仕，入覲，留攝部事。尋以老乞歸，卒。

鄭賜^名

鄭賜^名，字彥嘉^名，建寧^地人。洪武十八年[1385]進士^仕。授監察御史^文。時天下郡邑吏多坐罪謫戍^法，賜嘗奉命於龍江^名編次行伍。方暑，諸囚憊甚。賜脫其械，俾僦舍止息，周其飲食，病者與醫藥，多所全活。秩滿當遷，湖廣布政司^地參議^文闕，命賜與檢討^文吳文為之。二人協心剗弊，民以寧輯，苗、獠畏懷。母喪，去。服除，改北平參議^文，事成祖^號甚謹。復坐累謫戍^法安東屯。及惠帝^號即位，成祖^號及楚王^主楨皆舉賜為長史^文。不許，召為工部尚書^文。燕兵起，督河南^地軍扼燕。成祖^號入京師，李景隆^名訐賜罪亞齊、黃。逮至，帝曰：「吾於汝何如，乃相背耶？」賜曰：「盡臣職耳。」帝笑釋之，授刑部尚書^文。永樂元年[1403]劾都督^武孫岳^名擅毀太祖^號所建寺，詔安^地置海南^地。岳，建文時守鳳陽^地，嘗毀寺材，修戰艦^军以禦燕軍，燕知其有備，取他道南下，故賜劾之。二年劾李景隆^名陰養亡命，謀不軌。又與陳瑛^名同劾耿炳文^名僭侈，炳文^名自經死。皆揣帝意所惡者。祁陽^地教諭^仕康孔高朝京師還，枉道省母，會母疾，留侍九閱月不行。賜請逮問孔高，罪當杖。帝曰：「母子暌數年，一旦相見難遽舍，況有疾，可矜^法也。」命復其官。三年秋，代李至剛^名為禮部尚書^文。四年正月，西域^地貢佛舍利^器，賜因請釋囚。帝曰：「梁武、元順溺佛教，有罪者不刑，紀綱^名大壞，此豈可效！」是年六月朔，日當食，陰雲不見，賜請賀。不許。賜言「宋盛時嘗行之」。帝曰：「天下大矣，京師不見，如天下見之何。」卒不許。賜為人頗和厚，然不識大體，帝意輕之。為同官趙羾^名所間，六年六月憂悸卒。帝疑其自盡。楊士奇^名曰：「賜有疾數日，惶懼不敢求退。昨立右順門，力不支仆地，口鼻有噓無吸。」語未竟，帝曰：「微汝言，幾誤疑賜。賜固善人，才短耳。」命予葬祭。洪熙元年[1425]贈太子少保^文，諡文安。

郭資^名

郭資^名，武安^地人。洪武十八年[1385]進士^仕。累官北平左布政使^文，陰附於成祖^號。及兵起，張昺^名等死，資與左參政^文孫瑜^名、按察司副使^文墨麟^名、僉事^文呂震^名率先降，呼萬歲。成祖^號悅，命輔世子^名居守。成祖^號轉戰三年，資主給軍餉。及即位，以資為戶部尚書^文，掌北平布政司^衙。北京^地建，改行部尚書^文，統六曹事。定都，仍改戶部^衙。時營城郭宮殿，置官吏及出塞北征，工役繁興，資舉職無廢事。仁宗^號立，以舊勞兼太子賓客^文。尋以老病，加太子太師^文，賜敕致仕^仕。宣德四年[1429]復起戶部尚書^文，奉職益勤。八年十二月卒，年七十三。贈湯陰伯^主，諡忠襄。官其子佑戶部主事^文。資治錢穀^名有能稱，仁宗^號嘗以問楊士奇^名。對曰：「資性強毅，人不能干以私。然蠲租詔數下不奉行，使陛下^主恩澤^名不流者，資也。」

呂震^名

呂震^名，字克聲^名，臨潼^地人。洪武十九年[1386]以鄉舉入太學^衙。時命太學生^仕出稽郡邑壤地，以均貢賦^仕。震承檄之兩浙^地，還奏稱旨，擢山東按察司試僉事^文。入為戶部主事^文，遷北平按察司僉事^文。燕兵起，震降於成祖^號，命侍世子^名居守。永樂初，遷真定^地知府^文，入為大理寺少卿^文。三年遷刑部尚書^文。六年改禮部^衙。皇太子^主監國，震壻主事^文張鶴朝參^礼失儀，太子^主以震故宥之。帝聞之怒，下震及蹇義^名於錦衣衞獄，已，復職。仁宗^號即位，命兼太子少師^文，尋進太子太保^文兼禮部尚書^文。宣德元年[1426]四月卒。震嘗三奉命省親，兩值關中^地饑，令所司出粟振之，還始以聞。然無學術，為禮官^文，不知大體。成祖^號崩^葬，遺詔二十七日釋縗服。及期，震建議羣臣皆易烏紗帽^衣，黑角帶。近臣言：「仁孝皇后^主崩，既釋縗服，太宗易^名素冠布腰絰。」震勃然變色，詆其異己。仁宗^號黜震議，易素冠布腰絰。洪熙元年[1425]分遣羣臣祀嶽鎮海^地瀆及先代帝王陵。震乞祀周文、武、成、康。便道省母，私以妻喪柩與香帛同載。祀太廟致齋，飲酒西番僧舍，大醉歸，一夕卒。震為人佞諛傾險。永樂時，曹縣^地獻騶虞^然，榜葛剌國^政、麻林國^政進麒麟^然，震請賀。帝曰：「天下治安，無麒麟^然何害？」貴州^地布政使^文蔣廷瓚^名言：「帝北征班師，詔至思南^地大巖山^地，有呼萬歲者三。」震言：「此山川效靈。」帝曰：「山谷之聲，空虛相應，理或有之。震為國大臣，不能辯其非，又欲因之進媚，豈君子事君之道。」郎中^文周訥^名請封禪^礼，震力贊之，帝責其謬。震雖累受面斥，然終不能改。金水河^地、太液池^地冰，具樓閣龍鳳花卉狀。帝召羣臣觀之。震因請賀。不許。而隆平侯^主張信^名奏太和^地山五色雲見，侍郎^文胡濙^名圖上瑞^名光榔梅靈芝^名，震率羣臣先後表賀云。成祖^號初巡北京^地，命定太子^主留守^武事宜。震請常事聽太子^主處分，章奏分貯南京^地六科^衙，回鑾日通奏。報可。十一年、十四年，震再請如前制。十七年，帝在北京^地，因事索章奏，侍臣言留南京^地。帝忘震前請，曰：「章奏宜達行在，豈禮部^衙別有議耶？」問震。震懼罪，曰：「無之，奏章當達行在。」三問，對如前。遂以擅留奏章，殺右給事中^文李能。衆知能冤，畏震莫敢言。尹昌隆^名之禍，由震搆之。事具昌隆傳^作。夏原吉^名、方賓^名以言北征餉絀得罪，以震兼領戶兵部事。震亦自危。帝令官校十人隨之，曰：「若震自盡，爾十人皆死。」震有精力，能彊記，才足以濟其為人。凡奏事，他尚書^文皆執副本，又與左右侍郎^文更進迭奏。震既兼三部，奏牘益多，皆自占奏，侍郎^文不與也。情狀委曲，千緒萬端，背誦如流，未嘗有悞。嘗扈北狩，帝見碑立沙磧中，率從臣讀其文。後一年，與諸文學臣語及碑，詔禮部^衙遣官往錄之。震言不須遣使，請筆札帝前疏之。帝密使^文人拓其本校之，無一字脫悞者。子熊。宣宗^號初立，震數於帝前乞官，至流涕。帝不得已，授兵科給事中^文。

李至剛^名

李至剛^名，名鋼，以字行，松江^地華亭^地人。洪武二十一年[1388]舉明經^仕。選侍^名懿文太子^主，授禮部郎中^文。坐累謫戍^法邊，尋召為工部郎中^文，遷河南^地右參議^文。河決汴堤，至剛議借王府積木，作筏濟之。建文中，調湖廣^地左參議^文，坐事繫獄。成祖^號即位，左右稱其才，遂以為右通政^文。與修太祖實錄^作，朝夕在上左右，稱說洪武中事，甚見親信，尋進禮部尚書^文。永樂二年[1404]冊立皇太子^主，至剛兼左春坊大學士^文，直東宮^衙講筵，與解縉^名後先進講。已，復坐事下獄，久之得釋，降禮部郎中^文。恨解縉^名，中傷之。縉下獄，詞連至剛，亦坐繫十餘年。仁宗^號即位，得釋，復以為左通政^文。給事中^文梁盛等劾至剛輩十餘人，當大行晏駕，不宿公署，飲酒食肉，恬無戚容。帝念至剛先朝舊人，出為興化^地知府^文，時年已七十。再歲，歿於官。至剛為人敏給，能治繁劇，善傅會。首發建都北平議，請禁言事者挾私，成祖^號從之。既得上心，務為佞諛。嘗言太祖^號忌辰，宜傚宋制，令僧道誦經。山東野蠶成繭，至剛請賀。陝西^地進瑞麥，至剛率百官賀。帝皆不聽。中官^文使真臘^政，從者逃三人，國王^主以國中三人補之，帝令遣還。至剛言：「中國三人，安知非彼私匿？」帝曰：「朕以至誠待內外，何用逆詐。」所建白多不用。妻父麗重法^法，至剛為乞免。帝曰：「獄輕重，外人何以知之？」至剛曰：「都御史^文黃信為臣言。」帝怒，誅信。初，至剛與解縉^名交甚厚。帝書^主大臣姓名十人，命縉疏其人品，言至剛不端。縉謫廣西^地，至剛遂奏其怨望，改謫交阯^政。

方賓^名

方賓^名，錢塘^地人。洪武時由太學生^仕試兵部郎中^文。建文中，署應天^地府事。坐罪戍廣東^地。以茹瑺^名薦，召復官。成祖^號入京師，賓與侍郎^文劉儁^名等迎附，特見委用，進兵部侍郎^文。四年，儁以尚書^文出征黎利，賓理部事，有幹才，應務不滯。性警敏，能揣上意，見知於帝，頗恃寵貪恣。七年進尚書^文，扈從北京^地，兼掌行在吏部^衙事。明年從北征，與學士^文胡廣^名、金幼孜^名、楊榮^名，侍郎^文金純^名並與機密。自後帝北巡，賓輒扈從。十九年議親^法征。尚書^文夏原吉^名、吳中^名、呂震^名與賓共議，宜且休兵養民。未奏，會帝召賓，賓言糧餉不足，召原吉^名，亦以不給對。帝怒，遣原吉^名視糧開平，旋召還下獄。賓方提調^文靈濟宮。中使進香至，語賓以帝怒。賓懼，自縊死。帝實無意殺賓，聞賓死，乃益怒，戮其屍。

吳中^名

吳中^名，字思正^名，武城^地人。洪武末，為營州^地後屯衞經歷^文。成祖^號取大寧^地，迎降。以轉餉捍禦功，累遷至右都御史^文。永樂五年[1407]改工部尚書^文。從北征，艱歸。起復^仕，改刑部^衙。十九年與夏原吉^名、方賓^名等同以言北征餉絀，忤旨繫獄。仁宗^號即位，出之，復其官，兼詹事^文，加太子少保^文。宣德元年[1426]從征樂安^地。三年坐以官木石遺中官^文楊慶作宅，下獄，落宮保，奪祿一年。正統六年[1441]，殿工成，進少師^文。明年卒，年七十。追封^仕茌平伯^主，諡榮襄。中勤敏^名多計算。先後在工部^衙二十餘年，北京^地宮殿，長、獻、景三陵，皆中所營造。職務填委，規畫井然。然不恤工匠，又湛於聲色，時論鄙之。

劉觀^名

劉觀^名，雄縣^地人。洪武十八年[1385]進士^仕。授太谷縣丞^文，以薦擢監察御史^文。三十年遷署左僉都御史^文。坐事下獄，尋釋。出為嘉興^地知府^文，丁父憂^仕去。永樂元年[1403]擢雲南^地按察使^文，未行，拜戶部右侍郎^文。二年調左副都御史^文。時左都御史^文陳瑛^名殘刻，右都御史^文吳中^名寬和，觀委蛇二人間，務為容悅。四年，北京^地營造宮室^词，觀奉命採木浙江^地，未幾還。明年冬，帝以山西^地旱，命觀馳傳往，散遣採木軍民。六年，鄭賜^名卒，擢禮部尚書^文。十二月與刑部尚書^文呂震^名易官。坐事為皇太子^主譴責。帝在北京^地聞之，以大臣有小過，不宜遽折辱，特賜書諭太子^主。八年，都督僉事^文費瓛^名討涼州^地叛羌，命觀贊軍事。還，坐事，謫本部吏。十三年還職，改左都御史^文。十五年督浚河^地漕。十九年命巡撫^文陝西^地，考察官^文吏。仁宗^號嗣位，兼太子賓客^文，旋加太子少保^文，給二俸。時大理少卿^文弋謙^名數言事，帝厭其繁瑣。尚書^文呂震^名、大理^地卿虞謙^名希旨劾奏^法，觀復令十四道御史^文論其誣妄，以是為輿論所鄙。時未有官妓之禁。宣德初，臣僚宴樂^艺，以奢相尚，歌妓滿前。觀私納賄賂，而諸御史^文亦貪縱無忌。三年六月朝罷，帝召大學士^文楊士奇^名、楊榮^名至文華^名門，諭曰：「祖宗^亲時，朝臣謹飭。年來貪濁成風，何也？」士奇^名對曰：「永樂末已有之，今為甚耳。」榮曰：「永樂時，無踰方賓^名。」帝問：「今日誰最甚者？」榮對曰：「劉觀^名。」又問：「誰可代者？」士奇^名、榮薦通政使^文顧佐^名。帝乃出觀視河道，以佐為右都御史^文。於是御史^文張循理^名等交章劾觀，並其子輻諸贓污不法事。帝怒，逮觀父^名子，以彈章示之。觀疏辯。帝益怒，出廷臣^名先後密奏，中有枉法受賕至千金者。觀引伏，遂下錦衣衞獄。明年將置重典。士奇^名、榮乞貸其死。乃謫輻戍遼東^地，而命觀隨往，觀竟客死。七年，士奇^名請命風憲官^文考察奏罷有司之貪污者，帝曰：「然。向使不罷劉觀^名，風憲安得肅。」

贊曰：成祖^號封茹瑺^名，以事太祖^號有功。然考之，未有所表見，意史軼之歟？嚴震直^名之於廣西^地，張紞^名之於雲南^地，治效卓然。王鈍^名、鄭賜^名為方伯^主、監司^衙，聲績頗著，至其晚節，皆不克自振，惜夫。郭資^名、呂震^名之徒，有幹濟才，而操行無取。李至剛^名之險，吳中^名、劉觀^名之墨，又不足道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