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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年隆慶 4萬曆 2嘉靖十四年[1535] 2隆慶元年[1567] 2嘉靖八年[1529] 1嘉靖四十一年[1562] 1萬曆八年[1580] 1嘉靖二十三年[1544] 1成化五年[1469] 1萬曆二年[1574] 1嘉靖十一年[1532] 1嘉靖二十六年[1547] 1嘉靖七年[1528] 1嘉靖三十六年[1557] 1萬曆三年[1575] 1嘉靖十三年[1534] 1

地点南京 9大同 7太倉 7山西 6河南 6薊州 4宣府 4四川 3肅州 3右衞 3江東 3通州 3江西 3鳳陽 3墩臺 2保定 2京城 2益昌 2蘇州 2江北 2畿內 2蒲州 1盩厔 1長安 1吉囊 1大興 1榆樹 1甘州 1平川 1蘆泉 1白城 1永昌 1鎮羌 1潮河川 1石墩 1古北口 1孤山 1虎頭山 1山西路 1薊遼總督 1獨石 1遼陽 1牆子嶺 1宣大總督 1皇城 1順義 1三河 1隆慶 1懷安 1大理 1八百 1雲南 1廣東 1靈州 1東安 1湖廣 1太和 1泰山 1遼東 1延綏 1寧夏 1固原 1昌平 1永平 1易州 1上隆 1湖州 1南充 1亳州 1江南 1狼山 1淮安 1左掖 1浙江 1江山 1德平 1彰德 1交城 1襄垣 1陝西 1東流 1倉口 1府州縣 1濟寧 1南陽 1吉安 1豐鎬 1西都 1

人物體乾 13馬森 5劉體乾 5毛愷 5葛守禮 5徐階 5高拱 5楊博 4靳學顏 4嚴嵩 4居正 4王廷 3來孫 3張居正 3俊民 3祖宗 3廷臣 3子俊 2學曾 2鄭曉 2龐尚鵬 2錢穀 2崔敏 2夏言 2李已 2王金 2陶仲文 2惟約 1翟鑾 1張瓚 1毛伯溫 1李時 1繼祖 1仇鸞 1曾銑 1許論 1張學顏 1翁萬達 1吳鵬 1楊選 1鎮遠侯 1顧寰 1胡應嘉 1南海子 1詹仰庇 1襄毅 1朱希孝 1伯章 1孔養 1天性 1宋淳 1周延 1陳所見 1鮑忠 1李慶 1蘇軾 1楊一魁 1劉思問 1蘇士潤 1一桂 1李春芳 1祖母 1劉繼文 1光懋 1子正 1汪鋐 1自成 1章煥 1吳淞 1朱綱 1李邦義 1嚴訥 1英國公 1張溶 1李學道 1李純 1廷傑 1曾省吾 1達和 1鄒守益 1李芳 1與立 1趙王 1宗人 1郡王 1譚啟 1馬明謨 1張問明 1徐養正 1養正 1養母 1趙奮 1先帝 1仲文 1陛下 1子愚 1陳理 1金玉 1學顏 1

文官御史 12給事中 10巡撫 7總督 7太子少保 5吏部尚書 5都御史 5刑部尚書 5大學士 4右副都御史 4戶部尚書 4提學副使 3兵部尚書 3太子太保 3戶部主事 3知府 3中官 3左侍郎 3禮部尚書 3推官 3尚書 2軍務 2右都御史 2侍郎 2少保 2少傅兼太子太傅 2王大臣 2總督倉場 2按察使 2左布政使 2布政使 2工部右侍郎 2總督漕運 2戶部右侍郎 2戶部侍郎 2巡按御史 2左都御史 2從事 2僉事 1知縣 1庫主事 1職方郎中 1宰相 1參政 1右僉都御史 1守臣 1兵部右侍郎 1使相 1少師 1太子太師 1太傅 1禮部郎中 1太僕少卿 1兵部左侍郎署部事 1巡撫右副都御史 1刑部右侍郎 1兼巡撫 1考官 1兵科給事中 1左給事中 1匠人 1科道 1通政使 1刑部左侍郎 1戶部左侍郎 1總理河道 1副都御史 1左僉都御史 1巡城御史 1守正 1兵部主事 1郎中 1司會 1太僕卿 1丞貳 1士大夫 1

武官總兵官 2參將 1大將軍 1鎮撫 1都督 1校尉 1守備 1鎮守總兵官 1分守副總兵 1中尉 1

其他進士 9戶部 6九邊 5吏部 5致仕 4京營 3服闋 2陵寢 2義勇 2首功 2客兵 2屯田 2一條鞭法 2監局 2刑部 2列傳 1土魯番 1監生 1斬首 1賜緋 1丁父憂 1偏箱車 1分守 1疑獄 1登極 1內閣 1內監 1人匠 1園陵 1金花 1內承運庫 1承運庫 1神宗 1刑獄 1舉劾 1朝覲 1早朝 1散地 1穆宗 1冬至 1朝服 1禮部 1收分 1達布 1恩例 1法司 1申明 1新軍 1宗親 1班軍 1親兵 1八府 1

卷二百一十四 列傳第一百〇二

楊博子俊 馬森 劉體乾 王廷毛愷 葛守禮 靳學顏學曾

楊博

楊博,字惟約蒲州人。父瞻,御史,終四川僉事。博登嘉靖八年[1529]進士,除盩厔知縣,調長安。徵為兵部武庫主事,歷職方郎中

大學士翟鑾九邊,以博自隨。所過山川形勢,土俗好惡,士卒多寡強弱,皆疏記之。至肅州,屬番數百遮道邀賞。鑾慮來者益衆,不能給,博請鑾盛儀衞,集諸番轅門外,數以天子宰相至,不悉衆遠迎,將縛以屬吏。諸番羅拜請罪,乃稍賚其先至者,餘皆懼不復來。鑾還,薦博可屬大事。吉囊、俺答歲盜邊,尚書張瓚一切倚辦博。帝或中夜降手詔,博隨事條答,悉稱旨。毛伯溫代瓚,博當遷,特奏留之。已,遷山東提學副使,轉督糧參政

二十五年超拜右僉都御史巡撫甘肅。大興屯利,請募民墾田,永不征租。又以暇修築肅州榆樹泉及甘州平川境外大蘆泉諸處墩臺,鑿龍首諸渠。初,罕東屬番避土魯番亂,遷肅州境上,時與居民戕殺。監生李時暘以為言,事下守臣。博為築金墖、白城七堡,召其長,令率屬徙居之。諸番徙七百餘帳,州境為之肅清。總兵官繼祖却寇永昌鎮羌參將蔡勳等戰鎮番、山丹,三告捷,斬首百四十餘級。進博右副都御史。以母憂歸。仇鸞鎮甘肅,總督曾銑劾之,詔逮治,博亦發其貪罔三十事。鸞拜大將軍,數毀之,帝不聽。服闋,鸞已誅,召拜兵部右侍郎。轉左,經略薊州保定

初,俺答薄都城,由潮河川入,議者爭請為備。水湍悍,不可城。博緣水勢建石墩,置戍守,還督京城九門。時因寇警,歲七月分兵守陴。博曰:「寇至,須鎮靜,奈何先事自擾。」罷其令。尋遷總督薊、遼、保定軍務。博以薊逼京師,護畿甸陵寢為大,分布諸將,畫地為防。

三十三年秋,把都兒及打來孫十餘萬騎犯薊鎮,攻牆。帝憂甚,數遣騎偵博。博擐甲宿古北口城上,督總兵官益昌等力禦。帝大喜,馳賜緋豸衣,犒軍萬金。寇攻四晝夜不得入,乃并攻孤山口,登牆。官軍斷一人腕,乃退屯虎頭山。博募死士,夜以火驚其營,寇擾亂,比明悉去。進右都御史,廕子錦衣千戶。明年,打來孫復入益昌,擊却之。遂擢博兵部尚書,錄防秋功,加太子少保

嚴嵩父子招權利,諸司為所撓,博一切格不行。嵩恨博,會丁父憂去。兵部尚書許論罷,帝起博代之,博未終喪,疏辭。而帝以大同右衞圍急,改博總督宣、大、山西軍務,博墨縗馳出關。未至,侍郎江東等以大軍進,寇引去。時右衞六月,守將王德戰亡,城中芻粟且盡,士死守無二心。博厚撫卹,奏行善後十事。以給事中張學顏言,留博鎮撫。奏蠲被寇租,因僉其丁壯為義勇,分隸諸將。博以邊人不習車戰,寇入輒不支,請造偏箱車百輛;有警則右衞車東,左衞車西,使相聲援。又以大同牆圮,繕治為急;次則塞銀釵、驛馬諸嶺,以絕窺紫荊路;備居庸南山,以絕窺陵寢畿甸路;修陽神地諸牆塹,以絕入山西路。乃於大同牛心山諸處築堡九,墩臺九十二,接左衞高山站,以達鎮城。濬大濠二,各十八里,小濠六十有四。五旬訖功,賜敕奬賚。

帝數欲召博還,又虞邊,以問嵩。嵩雅不喜博,請令江東署部事,俟秋防畢徐議之,遂不召。秋防訖,加太子太保,留鎮如故。哱素把伶及叛人了都記等數以輕騎寇邊,博先後計禽之。又數出奇兵襲寇,寇稍徙帳。因議築故總督翁萬達所創邊牆,招還內地民為寇掠者千六百餘人。又請通宣大荒田水利,薄其租。報可。改薊遼總督。秋防竣,廷議欲召博還,吏部尚書吳鵬不可。鄭曉署兵部,爭之曰:「博在薊遼,則薊遼安,在本兵則九邊俱安。」乃召還,加少保

帝憂邊甚,博每先事為防,帝眷倚若左右手。嘗語閣臣:「自博入,朕每憂邊,其語博預為謀。」博上言:「今九邊,薊鎮為重。請敕邊臣逐大同寇,使不得近薊,宣大諸將從獨石偵情形,預備黃花、古北諸要害,使一騎不得入關,即首功也。」帝是之。

四十二年十月,寇擁衆窺薊州,聲言犯遼陽總督楊選帥師東,博檄止之。又手書三往,卒不從。博拊几曰:「敗矣。」急徵兵入援,寇已潰牆子嶺,犯通州。帝嘆曰:「庚戌事又見矣。」諸路兵先後至。命宣大總督江東統文武大臣分守皇城京城鎮遠侯顧寰京營兵分布城內外。寇解而東,躪順義三河,飽掠去。援兵不發一矢,取道斃及零騎傷殘者報首功。帝怏怏,諭博曰:「賊復飽颺,何以懲後?」遂誅選。博懼及,徐階力保持之。帝念博前功,不罪。久之,改吏部尚書

隆慶改元,請遵遺詔,錄建言諸臣,死者皆贈卹。時方計羣吏,山西人無一被黜者。給事中胡應嘉劾博庇其鄉人,博連疏乞休。並慰留,且斥言者。一品滿三考,進少傅兼太子太傅。帝將遊南海子,博率同列諫。御史詹仰庇以直言罷,博爭之。屯鹽都御史龐尚鵬被論,博議留,忤旨,遂謝病歸。尚書劉體乾等交章乞留,不聽。大學士高拱吏部,薦博堪本兵。詔以吏部尚書理兵部事。陳薊、昌戰守方略,謂:「議者以守牆為怯,言可聽,實無少效。牆外邀擊,害七利三;牆內格鬬,利一害九。夫因牆守,所謂先處戰地而待敵。名守,實戰也。臣為總督,嘗拒打來孫十萬衆,以為當守牆無疑。」因陳明應援、申駐守、處京營、諭屬夷、修內治諸事,帝悉從之。

博魁梧豐碩,臨事安閒有識量。出入中外四十餘年,始終以兵事著。六年高拱罷,乃改博吏部,進少師太子太師明年秋,疾作,三疏乞致仕歸。逾年卒。贈太傅,諡襄毅

拱柄國時,欲中徐階危禍,博造拱力為解,拱亦心動,事獲已。其後張居正逐拱,將周內其罪,博毅然爭之。及興王大臣獄,博與都御史葛守禮居正力為解。居正憤曰:「二公謂我甘心高公耶?」博曰:「非敢然也,然非公不能回天。」會帝命守禮偕都督朱希孝會訊,博陰為畫計,使校尉怵大臣改供;又令拱僕雜稠人中,令大臣識別,茫然莫辨,事乃白。人以是稱博長者。

子俊民,字伯章嘉靖四十一年[1562]進士。除戶部主事,歷禮部郎中隆慶初,遷河南提學副使萬曆初,歷太僕少卿。父博致政,侍歸。起故官,累遷兵部左侍郎署部事。時議撦力克嗣封,俊民言:「款未可遽罷。惟內修守備,而外勒西部,使盡還巢,申定市額,使無濫索而已。」議遂定。進戶部尚書總督倉場十九年還理部事。河南大饑,人相食,請發銀米各數十萬。或議其稽緩,因自劾求罷,疏六上,不允。小人競請開礦,俊民爭不得,稅使乃四出,天下騷然,時以咎俊民。在事歷三考,累加太子太保。卒官,贈少保。後敘東征轉餉功,贈少傅兼太子太傅

馬森

馬森,字孔養懷安人。父俊,晚得子,家人抱之墜,殞焉。俊紿其妻曰「我誤也」,不之罪,踰年而舉森。嘉靖十四年[1535]進士,授戶部主事,歷太平知府。民有兄弟訟者,予鏡令照曰:「若二人老矣,忍傷天性乎?」皆感泣謝去。再遷江西按察使。有進士嬖外婦而殺妻,撫按欲緩其獄,森卒抵之法。

左布政使,就擢巡撫右副都御史,入為刑部右侍郎,改戶部。初,森在江西布政使宋淳,淳後撫南贛,以贓敗,森坐調大理卿。屢駁疑獄,與刑部尚書鄭曉都御史周延稱為「三平」。病歸,起南京工部右侍郎。改戶部,督倉場,尋轉左。以右都御史總督漕運兼巡撫鳳陽,遷南京戶部尚書隆慶初,改北部。

是時,登極詔書蠲天下田租半。太倉歲入少,不能副經費,而京、通二倉積貯無幾。森鉤校搜剔,條行十餘事。又列上錢穀出入之數,勸帝節儉。帝手詔責令措置,森奏:「祖宗舊制,河淮以南以四百萬供京師,河淮以北以八百萬供邊。一歲之入,足供一歲之用。後邊陲多事,支費漸繁,一變而有客兵之年例,再變而有主兵之年例。其初止三五十萬耳,後漸增至二百三十餘萬。屯田十虧七八,鹽法十折四五,民運十逋二三,悉以年例補之。在邊則士馬不多於昔,在太倉則輸入不益於前,而所費數倍。重以詔書蠲除,故今日告匱,視往歲有加。臣前所區畫,算及錙銖,不過紓目前急,而於國之大體,民之元氣,未暇深慮。願廣集衆思,令廷臣陳所見。」又奏河東、四川雲南、福建、廣東靈州鹽課事宜。詔皆如所請。帝嘗命中官崔敏戶部銀六萬市黃金,森持不可,且言,故事御札皆由內閣下,無司禮徑傳者,事乃止。既又命購珠寶,森亦力爭,不聽。三年以母老乞終養。賜馳驛歸,後屢薦不起。

森為考官時,夏言壻出其門,欲介之見言,謝不往。嚴嵩聞而悅之,森亦不附。為徐階所重,遂引用之。里居,贊巡撫龐尚鵬一條鞭法,鄉人為立報功祠。萬曆八年[1580]卒,贈太子少保,諡恭敏。

劉體乾

劉體乾,字子元,東安人。嘉靖二十三年[1544]進士。授行人,改兵科給事中。司禮太監鮑忠卒,其黨李慶為其姪鮑恩等八人乞遷。帝已許之,以體乾言止錄三人。轉左給事中

帝以財用絀,詔廷臣集議。多請追宿逋,增賦額。體乾獨上奏曰:「蘇軾有言『豐財之道,惟在去其害財者』。今之害最大者有二,冗吏、冗費是也。歷代官制,漢七千五百員,唐萬八千員,宋極冗至三萬四千員。本朝自成化五年[1469],武職已逾八萬。合文職,蓋十萬餘。今邊功陞授、勳貴傳請、曹局添設、大臣恩廕,加以廠衞、監局、勇士、匠人之屬,歲增月益,不可悉舉。多一官,則多一官之費。請嚴敕諸曹,清革冗濫,減俸將不貲。又聞光祿庫金,自嘉靖改元至十五年,積至八十萬。自二十一年以後,供億日增,餘藏頓盡。進御果蔬,初無定額,止眎內監片紙,如數供御。乾沒狼籍,輒轉鬻市人。其他諸曹,侵盜尤多。宜著為令典,歲終使科道臣會計之,以清冗費。二冗既革,國計自裕。舍是,而督逋、增賦,是揚湯止沸也。」於是部議請汰各監局人匠。從之。

累官通政使,遷刑部左侍郎。改戶部左侍郎總督倉場隆慶初,進南京戶部尚書。南畿、湖廣江西銀布絹米積逋二百六十餘萬,鳳陽園陵九衞官軍四萬,而倉粟無一月儲。體乾再疏請責成有司,又條上六事,皆報可。

馬森去,召改北部。詔取太倉銀三十萬兩。體乾言:「太倉銀所存三百七十萬耳,而九邊年例二百七十六萬有奇,在京軍糧商價百有餘萬,薊州大同諸鎮例外奏乞不與焉。若復取以上供,經費安辦?」帝不聽。體乾復奏:「今國計絀乏,大小臣工所共知。即存庫之數,乃近遣御史所搜括,明歲則無策矣。今盡以供無益費,萬一變起倉卒,如國計何!」於是給事中李已楊一魁、龍光,御史劉思問蘇士潤、賀一桂、傅孟春交章乞如體乾言,閣臣李春芳等皆上疏請,乃命止進十萬兩。又奏太和山香稅宜如泰山例,有司董之,毋屬內臣。忤旨,奪俸半年。

帝嘗問九邊軍餉、太倉歲發及四方解納之數。體乾奏:「祖宗朝止遼東大同宣府延綏四鎮,繼以寧夏、甘肅、薊州,又繼以固原山西,今密雲、昌平永平易州俱列戍矣。各鎮防守有主兵。其後增召募,增客兵,而坐食愈衆。各鎮芻餉有屯田。其後加民糧,加鹽課,加京運,而橫費滋多。」因列上隆慶以來歲發之數。又奏:「國家歲入不足供所出,而額外陳乞者多。請以內外一切經費應存革者,刊勒成書。」報可。

詔市緜二萬五千斤,體乾請俟湖州貢。帝不從,趣之急。給事中李已言:「三月非用緜時,不宜重擾商戶。」體乾亦復爭,乃命止進萬斤。踰年詔趣進金花銀,且購貓睛、祖母綠諸異寶,已上書力諫,體乾請從已言,不納。內承運庫以白劄索部帑十萬,體乾執奏,給事中劉繼文亦言白劄非體,帝報有旨,竟取之。體乾又乞承運庫減稅額二十萬,為中官崔敏所格,不得請。是時內供已多,數下部取太倉銀,又趣市珍珠黃綠玉諸物。體乾清勁有執,每疏爭,積忤帝意,竟奪官。給事中光懋御史淩琯等交章請留,不聽。

神宗即位,起南京兵部尚書,奏言:「留都根本重地,故額軍九萬,馬五千餘匹。今軍止二萬二千,馬僅及半,單弱足慮。宜選諸衞餘丁,隨伍操練,發貯庫草場銀買馬。」又條上防守四事。並從之。萬曆二年[1574]致仕,卒。贈太子少保

王廷

王廷,字子正南充人。嘉靖十一年[1532]進士。授戶部主事,改御史。疏劾吏部尚書汪鋐,謫亳州判官。歷蘇州知府,有政聲。累遷右副都御史總理河道三十九年南京戶部右侍郎總督糧儲。南京督儲,自成化後皆以都御史領之,至嘉靖二十六年[1547]始命戶部侍郎兼理。及振武營軍亂,言者請復舊制,遂以副都御史章煥專領,而改廷南京刑部。未上,復改戶部右侍郎左僉都御史總督漕運巡撫鳳陽諸府。

時倭亂未靖,廷建議以江南鎮守總兵官,專駐吳淞江北分守副總兵,專駐狼山,遂為定制。淮安大饑,與巡按御史朱綱奏留商稅饟軍,被詔切讓。給事中李邦義因劾廷拘滯,吏部尚書嚴訥為廷辨,始解。轉左侍郎,還理部事。以通州禦倭功,加俸二級。遷南京禮部尚書,召為左都御史。奏行慎選授、重分巡、謹刑獄、端表率、嚴檢束、公舉劾六事。

隆慶元年[1567]六月,京師雨潦壞廬舍,命廷督御史分行振恤。會朝覲天下官,廷請嚴禁餽遺,酌道里費,以儆官邪,蘇民力。帝謁諸陵,詔廷同英國公張溶居守。中官許義挾刃脅人財,為巡城御史李學道所笞。羣璫伺學道早朝,邀擊之左掖門外。廷上其狀,論戍有差。

御史齊康為高拱徐階,廷言:「康懷奸黨邪,不重懲無以定國是。」帝為謫康,諭留階,拱遂引疾去。而給事中張齊者,嘗行邊,受賈人金,事稍泄,陰求階子璠居間,璠謝不見。齊恨,遂摭康疏語復論階,階亦引疾去。廷因發齊奸利事,言:「齊前奉命賞軍宣大,納鹽商楊四和數千金,為言恤邊商、革餘鹽數事,為大學士階所格。四和抵齊取賄,蹤跡頗露。齊懼得罪,乃借攻階冀自掩。」遂下齊詔獄。刑部尚書毛愷當齊戍,詔釋為民。拱起再相,廷恐其修郤,而愷亦階所引,遂先後乞休以避之。給事中周芸、御史李純樸訟齊事,謂廷、愷阿階意,羅織不辜。刑部尚書劉自強覆奏:「齊所坐無實,廷、愷屈法徇私。」詔奪愷職,廷斥為民,宥齊,補通州判官。

萬曆初,齊以不謹罷,愷已前卒。浙江巡按御史廷傑訟愷狷潔有古人風,坐按張齊奪官,今齊已黜,足知愷守正。詔復愷官。於是巡撫四川都御史曾省吾言:「廷守蘇州時,人比之趙清獻。直節勁氣,始終無改。宜如毛愷例復官。」詔以故官致仕十六年給夫廩如制,仍以高年特賜存問。明年卒。諡恭節。

毛愷

毛愷,字達和江山人。嘉靖十四年[1535]進士。授行人,擢御史。坐論洗馬鄒守益不當投散地,為執政所惡,謫寧國推官。歷刑部尚書。太監李芳驟諫忤穆宗,命刑部置重辟。愷奏:「芳罪狀未明,非所以示天下公。」芳乃得貰死。愷贈太子少保,諡端簡。

葛守禮

葛守禮,字與立德平人。嘉靖七年[1528],舉鄉試第一。明年進士,授彰德推官。巨盜誣富家,株連以百數。守禮盡出之,主獄者譖之御史。會藩府獄久不決,屬守禮,一訊即得,乃大驚服。冬至趙王戒百官朝服賀,守禮獨不可。

兵部主事。父喪服闋,補禮部。寧府宗人悉錮高牆,後稍得脫,因請封。禮部尚書夏言議量復中尉數人,未上,而言入閣,嚴嵩代之。守禮適遷儀制郎中,駁不行。故事,郡王絕,近支得以本爵理府事,不得繼封。交城、懷仁、襄垣近支絕,以繼封請,守禮持之堅。會以疾在告,三邸人乘間行賂,遂得請。旗校詗其事以聞,所籍記賂遺十餘萬,獨無守禮名,帝由是知守禮廉。

河南提學副使,再遷山西按察使,進陝西布政使,擢右副都御史巡撫河南。入為戶部侍郎,督餉宣大。改吏部。自左侍郎南京禮部尚書。李本署吏部事,希嚴嵩指考察廷臣,署守禮下考,勒致仕。後帝問守禮安在,左右謬以老病對,帝為歎惜久之。

隆慶元年[1567]戶部尚書,奏言:「畿輔、山東流移日衆,以有司變法亂常,起科太重,徵派不均。且河南北,山東西,土地磽瘠,正供尚不能給,復重之徭役。工匠及富商大賈,皆以無田免役,而農夫獨受其困,此所謂舛也。乞正田賦之規,罷科差之法。又國初徵糧,戶部定倉庫名目及石數價值,通行所司,分派小民,隨倉上納,完欠之數瞭然可稽。近乃定為一條鞭法,計畆徵銀。不論倉口,不問石數。吏書夤緣為奸,增減灑派,弊端百出。至於收解,乃又變為一串鈴法,謂之夥收分解。收者不解,解者不收,收者獲積餘之貲,解者任賠補之累。夫錢穀必分數明而後稽覈審,今混而為一,是為那移者地也。願敕所司,酌復舊規。」詔悉舉行。於是奏定國計簿式,頒行天下。自嘉靖三十六年[1557]以後完欠、起解、追徵之數及貧民不能輸納,備錄簿中。自府州縣達布政,送戶部稽考,以清隱漏那移侵欺之弊。又以戶部專理財賦,必周知天下倉庫盈虛,然後可節縮調劑。祖宗時令天下歲以文冊報部,乃請遣御史譚啟馬明謨張問明、趙巖分行天下董其事,並承敕以行。覃恩例賞邊軍,或言士伍虛冒,宜乘給賞汰之,守禮言:「此朝廷曠典,乃以賈怨耶?」議乃止。

大學士高拱徐階不相能,舉朝攻拱。侍郎徐養正、劉自強,拱所厚,亦詣守禮言。守禮不可,養正等遂論拱,守禮尋乞養母歸。及拱再相,深德守禮,起為刑部尚書。初,階定方士王金等獄,坐妄進藥物,比子殺父律論死。詔下法司會訊,守禮等議金妄進藥無事實,但習故陶仲文術,左道惑衆,應坐為從律編戍。給事中趙奮言:「法司為天下平。昔則一主於入,而不為先帝地;今則一主於出,而不恤後世議。罪有首而後有從,金等為從,孰為首?將以陶仲文為首,則仲文死已久。為法如此,陛下何賴哉。」疏入,報聞。

尋改守禮左都御史。奏言:「畿內地勢窪下,河道堙塞,遇潦則千里為壑。請倣古井田之制,濬治溝洫,使旱潦有備。」章下有司。又申明巡撫事宜,條列官箴、士節六事。守禮議王金獄,與拱合,然不附拱。後張居正欲以王大臣事搆殺拱,守禮力為解,乃免。階、拱、居正更用事,交相軋,守禮周旋其間,正色獨立,人以為難。萬曆三年[1575]以老乞休,詔加太子少保,馳驛歸。六年卒。贈太子太保,諡端肅。

靳學顏

靳學顏,字子愚濟寧人。嘉靖十三年[1534]舉鄉試第一。明年進士,授南陽推官,以廉平稱。歷吉安知府,治行高,累遷左布政使隆慶初,入為太僕卿,改光祿。旋拜右副都御史巡撫山西。應詔陳理財,凡萬餘言。言選兵、鑄錢、積穀最切。其略曰:

宋初禁軍十萬,總天下諸路亦不過十萬,其後慶曆、治平間增至百餘萬。然其時財用不絀,我朝邊兵四十萬。其後雖增兵益戍,而主兵多缺,不若宋人十倍其初也。然自嘉靖中即以絀乏告,何哉?宋雖增兵,而天下無養兵費;我朝以民養兵,而新軍又一切仰太倉。舊餉不減,新餉日增,費一也。周豐鎬、漢西都,率有其名而無實;我朝留都之設,建官置衞,坐食公帑,費二也。唐、宋宗親或通名仕版,或散處民間;我朝分封列爵,不農不仕,吸民膏髓,費三也。有此三者,儲畜安得不匱,而其間尤耗天下之財者,兵而已。夫陷鋒摧堅,旗鼓相當,兵之實也。今邊兵有戰時,若腹兵則終世不一當敵。每盜賊竊發,非陰陽、醫藥、雜職,則丞貳判簿為之將;非鄉民里保,則義勇快壯為之兵。在北則借鹽丁礦徒,在南則借狼土。此皆腹兵不足用之驗也。當限以輪番守戍之法。或遠不可徵,或弱不可任,則聽其耕商,而移其食以餉邊。如免班軍而徵價,省充發而輸贖,亦變通一策也。欲京兵強,亦宜責以輪番戍守。夫京師去宣府、薊鎮纔數百里,京營九萬卒,歲以一萬戍二鎮,九年而一周,未為苦也,而怯者與邊兵同其勁矣。又以畿輔之卒填京戍之闕,其部伍、號令、月糧、犒賞亦與京卒同,而畿輔之卒皆親兵矣。夫京卒戍薊鎮,則延固之費可省。戍宣府,則宣府大同之氣自張。寇畏宣大之力制其後,京卒之勁當其前,則仰攻深入之事鮮矣。
臣又覩天下之民皇皇以匱乏為慮者,非布帛五穀不足也,銀不足耳。夫銀,寒不可衣,饑不可食,不過貿遷以通衣食之用,獨奈何用銀而廢錢?錢益廢,銀益獨行,獨行則藏益深。而銀益貴,貨益賤,而折色之辦益難。豪右乘其賤收之,時其貴出之。銀積於豪右者愈厚,行於天下者愈少,更踰數十年,臣不知所底止矣。錢者,泉也,不可一日無。計者謂錢法之難有二:利不讐本,民不願行。此皆非也。夫朝廷以山海之產為材,以億兆之力為工,以賢士大夫為役,何本之費?誠令民以銅炭贖罪,而匠役則取之營軍,一指麾間,錢徧天下矣。至不願行錢者,獨奸豪爾。請自今事例、罰贖、徵稅、賜賚、宗祿、官俸、軍餉之屬,悉銀錢兼支。上以是徵,下以是輸,何患其不行哉!
臣又聞中原者,邊鄙之根本也。百姓者,中原之根本也。民有終身無銀,而不能終歲無衣,終日無食。今有司夙夜不遑者,乃在銀而不在穀,臣竊慮之。國家建都幽燕,北無郡國之衞,所恃為腹心股肱者,河南、山東、江北畿內八府之人心耳。其人率鷙悍而輕生,易動而難戢,游食而寡積者也。一不如意,則輕去其鄉,往往一夫作難,千人響應,前事已屢驗矣。弭之之計,不過曰恤農以繫其家,足食以繫其身,聚骨肉以繫其心。今試覈官廩之所藏,每府得數十萬,則司計者安枕可矣。得三萬焉,猶足塞轉徙者之望,設不滿萬,豈得無寒心?臣竊意不滿萬者多也。
臣近者疏請積穀,業蒙允行,第恐有司從事不力,無以塞明詔。敢即臣說申言之,其一曰官倉,發官銀以糴也。一曰社倉,收民穀以充也。官倉非甚豐歲不能舉,社倉雖中歲皆可行。唐義倉之開,每歲自王公以下皆有入。宋則準民間正稅之數,取二十分之一以為社。誠倣而推之,就土俗,合人情,占歲候,以通其變,計每歲二倉之入以驗其功,著為令,而歲歲修之,時其豐歉而斂散之。在官倉者,民有大饑則以振。在民倉者,雖官有大役亦不聽貸。借此藏富於民,即藏富於國也。今言財用者,不憂穀之不足,而憂銀之不足。夫銀實生亂,穀實弭亂。銀之不足,而泉貨代之。五穀不足,則孰可以代者哉?故曰明君不寶金玉,而寶五穀,伏惟聖明垂意。

疏入,下所司議,卒不能盡行也。

尋召為工部右侍郎,改吏部,進左侍郎學顏內行修潔,見高拱以首輔掌銓,專恣甚,遂謝病歸,卒。弟學曾山西副使,治績亦有聞。

贊曰:明之中葉,邊防墮,經費乏。當時任事之臣,能留意於此者鮮矣。若楊博馬森劉體乾葛守禮靳學顏之屬,庶幾負經濟之略者。就其設施與其所建白,究而行之,亦補苴一時而已,況言之不盡行,行之不能久乎。自時厥後,張居正始一整飭。居正歿,一切以空言從事,以迄於亡。蓋其壞,非朝夕之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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